裴敏抢了本宫的地位,抢了本宫的一切,又让本宫入宫给她消灾,本宫还给她赐婚?裴瑶嘲讽道。
    赵氏长脑子了没有,还是赵氏以为她没有长脑子。
    赵氏急着解释:当日的事情怨不得敏儿,她是你祖父买来给你消灾解难的。
    本宫是不是感恩?裴瑶心里压不住怒气,青竹,送夫人出宫,今后裴家人的帖子不准入宫。
    裴瑶气冲冲地走出椒房殿。
    出来匆忙,只穿了一件单衣,裴瑶冻得打喷嚏,着实不想回椒房殿,自己就走去长乐殿。
    长乐殿内站了不少朝臣,裴绥也在。
    裴绥毛遂自荐去荆州剿灭暴。民,其他几人都同意。裴绥经验足,刀下斩杀的人无数。
    太后忽而笑了,裴将军勇气可嘉。
    裴绥原本是一文弱书生,是她将裴绥带上武将之路,幸好,这厮没有让她看走眼。
    武功好,经验足,就是心思不良。
    太后没有挑破,这时若云轻步靠近,在她耳畔低语一句,太后挑眉看向裴绥。
    裴将军想出征是好事,只是得先修身齐家才可治国平天下,将军做到了吗?
    裴绥脸色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你们多看一遍,捂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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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裴瑶冻得瑟瑟发抖,被若云送进了浴室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感觉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她懒散地泡在了水里,颇为后悔自己的逃跑行径,那是她的寝殿,该走的也应该是别人。
    一人待了片刻,殿门咯吱一声想了,裴瑶闭着眼睛,没有在意。
    太后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视线下移,凝在水面上。
    热气氤氲,带着朦胧的薄雾,几乎看不清水面。很快,太后的视线又返回裴瑶的面容上,她慢慢走过去。
    裴瑶的脸不再是粉白色,而是带着微红,娇俏又妩媚。
    太后回忆着皇后和李旭大婚那夜,皇后无助又恐惧的目光,那双眼睛、那张脸,与现在有很大的区别。
    裴瑶慢慢抬首,碰上太后探究的视线。在这种情景下,她想从太后的眼睛里瞧出与以往不同的情绪,哪怕是一丝欲。望的痕迹。
    等太后靠近的时候,她大失所望,太后的眼睛平淡无痕,深渊中带着几丝凉意。
    头顶上的泡泡依旧没有变色。
    太后在浴池边上停留下来,将手探入水里,很自然地开口:皇后待了这么久,不怕水温凉了吗?
    裴瑶略有一丝紧张,手在水下颤得厉害,努力保持自己的平静:不冷,舒服。
    皇后还想待多久?太后俯视着面前的皇后,目光由上而下,眼睛里的笑意深了,皇后进步了,美人计又上一层楼。
    可惜太后无欲无求,我在想,您的心是不是铁做的,火烧不化,冰冻不住,因此,你才能屹立在权力巅峰。裴瑶傲气地扬起自己的下颚,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更为平静、自然。
    不同于裴瑶的紧张,太后则是一脸平静,慢悠悠地凝着皇后,手戳了戳皇后的通红的脸蛋,怎么证明哀家也是有欲。望的呢?
    你证明不了,你自己天生就没有欲。望,就算你躺在榻上也没有欲。望。裴瑶气得一拍水面,蹭蹭地站起身,肌肤暴露在外,直接从太后眼前滑过。
    小皇后肌肤很好,双脚踩着铺好的棉布上,她害怕自己摔倒,就在棉布上多停留一息。
    太后的目光没有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她的脚趾上,圆润可爱,还染了色,是艳丽的红色。
    寻常宫妃大多会给染丹寇,而皇后双手没有染,偷偷摸摸地给自己的脚趾甲染了,这是留给自己看?
    太后笑了,那双脚落在了地面上,冻得一缩,又站在了棉布上。
    太后笑意更深,凝着自己裙摆前的鞋,皇后要过来吗?
    不知为何,应该摆在棉布前的鞋却落在了太后的脚下。
    裴瑶没有穿衣裳,却感觉不到冷,热水的残温还在体内,她朝前跨了一大步,直接迈到太后的面前,伸手捂住太后的眼睛,不喜欢就别乱看。
    皇后的掌心还留着水,捂上的瞬间就染湿了太后的眼睫。
    裴瑶欲盖弥彰,一脚踩在鞋上,脚趾先挤进去,忽而腰间多了衣袍,她低眸去看,太后伸手拦住她。
    裴瑶出于本能反应,抬首去看太后头顶,一如往昔,未曾有变化,她略有不解。
    太后的袖口上是金丝银线绣制的花草,摩挲着裴瑶的肌肤,让裴瑶颤栗不止,别乱摸。
    哀家眼睛看不见,不知摸在何处。太后语气很正经。
    确实,皇后捂住她之前,说的都是实话。
    裴瑶的两只脚终于挤进了鞋子里,下一刻,松开太后的眼睛,却亲上她的唇角。
    太后终于低下视线,所及之处便是皇后雪白的肌肤,她愣了一下,皇后已趁机而入。
    裴瑶心里有气,吻中带了急躁,未及深。入便缓缓松开。
    唇角落在脸颊上,太后却道:皇后,过分了。
    裴瑶不知收敛,双手抱着她的肩膀,吻向她的耳廓。
    濡湿的气息让人心口窒息,微痒,难耐。
    太后的手不知所措,皇后未穿衣裳,她连推都推不开,只能用言辞威胁:你再不松开,哀家将你推入水中。
    裴瑶似疾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撩开太后的发髻,放过耳朵,咬住了脖子上的肌肤。
    而太后的手几度就要碰上皇后的身子,却又戛然而止,她后悔了,就该让皇后及时穿上衣服。
    绵长又霸道的吻终于在裴瑶气息不足的情况下结束,她微微喘息,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太后。
    太后不耐,转身就走了,裴瑶急忙去找衣裳,下次再看我洗澡,我还这么亲你。
    太后的脚步一顿,一本正经地回复她:哀家会做一双手套。
    ****
    裴瑶沐浴出来后穿了件袄子,站在屋檐下,凝望着冷风吹过的庭院,太后与几位朝臣还在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裴绥出来了,裴瑶抬首,裴绥的头顶上涌着蓝色的泡泡。
    这是对权力的欲。望。
    裴瑶嗤笑,我以为裴将军为国征战无私奉献,不想,也是有私欲的。
    道貌岸然的人!
    裴绥皱眉,看向裴瑶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古怪,而裴瑶朝他走来,目光好像凝在他的头顶上,裴将军,你有对权力的欲。望。
    再度听到同样的话后,裴绥的神色有些复杂了,皇后、不,应该唤你太后娘娘,你自己没有对权力的欲。望吗?
    若无权。欲,怎会坚持留在宫廷。
    不及裴将军。裴瑶盯着蓝色的泡泡在看,裴绥贪权,方才是在商讨什么事情吗?
    裴绥没有再看她,转身就走了,面前的女儿,让自己有一丝害怕。就像自己的想法被她窥探了。
    接着,其他几人也都跟着出来,朝着裴瑶行礼,转身离开。
    裴瑶凝视离开的几人,他们的头顶上并无蓝色的泡泡,对比下形成对比,她有些不安了。
    皇后,您在想什么?若云轻轻询问,又体贴地开口:殿外寒冷,不如您回殿暖暖身子。
    裴瑶收回目光,朝着若云道谢,自己整理衣襟,跨入长乐殿。
    太后坐在案上看奏疏,听到声音也没有抬首,只道:皇后自己择一处坐着,皇帝奉你为太后的旨意在哀家手中了,你想何时搬离椒房殿,就何时宣读旨意。不过,哀家还是喜欢皇后这个称呼。
    随太后娘娘吧。裴瑶没有太多的情绪,走到案前询问,方才您与他们说什么?
    荆州暴民叫嚣,哀家令你父亲去征讨,并无其他的事情,皇后觉得哪里不妥?太后抬眸,撞进皇后澄澈的眼眸里,她照旧看到了自己的容颜。
    一如往昔,多年未曾有过变化。
    裴瑶告诉太后:他动了权欲。
    太后眼中竟漾过笑意,动了便动了,皇后为何如此惊讶?
    方才几人中唯独他动了权欲,其余几人没有。裴瑶显得忧心忡忡,她对裴绥没有感情,更没有熟悉感,就像是多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她不想太后在他手中受到伤害。
    皇后今日带糖了吗?太后忽而错开话题,朝皇后腰间看去,腰间空荡荡的,连平日里爱戴的香囊都没有了。
    裴瑶没有被她带偏,依旧说着裴绥,太后,你不怕裴绥领着兵跑了吗?
    皇后,吃颗糖。太后的指尖多了一颗糖,在皇后嘴巴一开一合的时候塞入她的嘴里,甜不甜?
    裴瑶嘴巴动了动,下一刻皱了眉,好苦的糖。
    哀家用莲子做的。太后若有所思,庖厨明明说了莲子糖是甜味的,自己肯定哪个步骤做错了。
    太后在努力反省中。
    裴瑶苦得跑出去当着宫人的面将糖吐了出来。
    若云见到皇后愁眉苦脸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皱眉,太后做莲子糖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着,太后并未将莲芯去掉。
    冬日是没有新鲜的莲子,多是储存冰室中的,口味不如夏日,太后又不去除莲芯,可想而知味道会是多么的苦涩。
    若云想捂脸,又怕惹怒皇后,就忍着苦水看皇后吐得脸色发白。
    裴瑶不是挑食的人,一般的食物都会去吃些,唯独莲子不碰。
    吐了会儿,她艰难地站起来,扶露忙端了杯清水来,娘娘难受得厉害吗?可要请太医?
    不用了。裴瑶拒绝,端起清水就大口大口喝了下去,终于将那股难受压了下去,又吩咐扶露:去调一杯蜜水,多放些蜜。
    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扶露应了一声。
    殿内的太后没有反思出结果,自己淡然地吃了一颗莲子糖,不甜,苦涩也正好,可以接受。
    裴瑶回来了,虚弱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呆滞如木人。
    太后瞧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些后悔了,歉疚道:你上次喝了莲子茶并未说不喜欢,哀家就特地给你做了莲子糖。
    特地?裴瑶呢喃道,突然就不生气了,让太后洗手做羹汤是她的幸福。
    扶露捧着蜜水走了进来,裴瑶喝了一大口,整个人都舒服多了,眉眼也精神起来。
    瞧着她的变化,太后有些不解,走过去,接过裴瑶手中的蜜水,这是什么水?
    扶露说道:是蜜水,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多放了些蜜。
    太后将蜜水置于鼻间就闻到了一股冲过来的甜味,她皱眉还给皇后,果然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喜欢甜的。
    裴瑶却道:甜味很好,可以甜进心坎里。
    太后不理会皇后的言论,走回案牍后面挑了一颗莲子糖吃了,吞下的瞬间还不忘看向皇后。她的意思是莲子糖不苦。
    光是看到她吃,裴瑶就已经感觉到苦涩在胃里翻涌了,她又猛地灌了一口蜜水。
    落荒而逃。
    太后诧异,往日里赶都赶不走的皇后竟被一颗莲子糖给吓走了。
    真是不可思议。
    ****
    天气愈发冷,不知不觉突然飘起了雪花,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了。
    裴瑶站在屋檐下看雪,伸出手去接晶莹的雪花。雪落入掌心,瞬息就融化了。
    冰冰冷冷,她蓦地想起牵着太后手的时候,也是冰冰冷冷。
    裴瑶笑了,收回手,抬首看向浮云,云层黑压压的。
    青竹撑着伞走来,脸色略有几分凝重,皇后娘娘,静安师太病了。
    可找了大夫?裴瑶询问,师父的身子一向都很好,她并非是清闲的人,时常在外走动,身子很强健。
    在她的印象里,师父从未生过病。
    青竹回道:奴婢知晓后就找了城内最好的大夫,大夫回话说是风寒,师太高烧不止。
    高烧?你将她、算了,我自己走一趟,你去安排下,我要去庵堂。你不必跟着我,你先找间暖和的客栈,再让人去买间宅子。裴瑶暗道自己疏忽,早该将师父接出尼姑庵。
    娘娘,此时大雪,风雪不止,怕是会加重师太的风寒。青竹担忧道。
    裴瑶摇首:无妨,你在马车里多加些被子。
    青竹答应下来,娘娘关心则乱,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能仔细去安排。
    送皇后出宫后,她让小宫娥给太后传话,皇后出宫了。
    小宫娥冒着风雪去见太后,一五一十地禀告了。
    这个时候出宫?太后诧异地看向殿外,门窗都关着,她看不见。
    走出殿门,风雪扑面而来,她顿住了,可查过静安师太因何而病?
    回太后,是风寒。
    风寒?太后不信,静安是朴素的人,将裴瑶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要,这个时候若只染了风寒,不会派人告诉裴瑶。
    若云。太后轻唤。
    若云上前两步,太后吩咐。
    调五百御林军跟着皇后,不必唤她回来,一路护送即可。太后吩咐道。皇后的性子倔强,这个时候不会回来的。
    若云应声,奴婢马上就去。
    太后扬首凝望着大雪,雪花飘至屋檐下,旋即就化成水,将地面打湿了。
    这么大的雪已经许久不见了,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征兆还是不详?
    ****
    五百御林军军出宫,引起不小的轰动,裴绥都得到消息。
    太后无端调兵出城是何意思?裴泽也觉得心里不安,五百精兵不算多,可抄家灭族也够了。
    惠明陛下驾崩后的几月里,时常有御林军出宫,不是抄家就是抓人,人心惶惶,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恐慌。
    裴绥在擦拭着太后送他的剑,这把剑是当年三位大师打造十年所成,是齐国末帝独有的。
    末帝死后,这把剑就跟着失踪了,太后果然有几分本事,竟能得到这把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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