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浩与白原,都能理解她的处境,并抱有一定的同情,是因为从某些方面讲,他们可能是同类人,如白原出手对付赵志锋夫妻与乔家,出发点并不是为了正义,而是私怨。
    但是在安心这里,人与事都是直接分好坏,不存在中间的灰色地带,才会说出这种单纯到显得幼稚的话,可事实上,她刚好揭穿了乔家并不清白,也带着罪的事实。
    对乔芊芊这个乔家人而言,这样的话其实有些诛心,深感羞愧与窘迫的她,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
    郦永嘉这才开口道。
    “乔小姐今天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很抱歉,我可能给你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因为我也希望坏人都能罪有应得,倒是你们新世,若是到了无力支撑的地步,不妨来找林西,或者是文正浩谈谈。”
    新世不比崇学,管理权都被牢牢把握在崇宇和传世手上,同为合伙人的国民大学,只有监督权,新世的股权很分散,一方一个目标,劲不往一处使的结果是各自为政。
    虽然乔芊芊是个很有追求的,也能够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惜她的那些合作伙伴都不配合,终究让她独木难支。
    新世纵然拥有当初为了跟崇学叫板,不惜巨大投入才打下的好基础,却因管理不规范,聘用的相关研究人员,也都来历复杂,拥有真才实学的反而被打压,不被重用,人心涣散,各方想的都是如何为己争利,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成果,谈何容易。
    所以,在明眼人眼里,新世根本就如那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几天,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这也是郦永嘉会误会乔芊芊的来意的原因。
    而乔芊芊在听到郦永嘉的话后,着实感到有些惊喜,她原以为,就凭新世是为与崇学打擂台,踩着崇学的声誉发展起来根底,对方可能会更希望看着新世一败涂地,彻底补拆要变卖,从此不复存在,却没料到,对方竟然透露出有意接手的态度。
    对乔芊芊而言,能得到这么个答复,也算是不虚此行,诚心道谢。
    “谢谢安心小姐的提醒,这次的确是我做的不对,犯了错的人,就该受到相应处罚,而不是试图托关系为其开脱,也谢谢郦先生,在这种时候还愿意不计前嫌。”
    相比较来时忐忑不安,离开时的乔芊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明显发生了改变,看着充满希望,被迫为做下那些恶事的白琼音夫妻奔走时,她既觉羞愧难当,其实内心深处也存在几分负罪感,毕竟此前的她一直活得光风霁月,哪怕知道自己的生活周围存在这些,但她本人并没有亲自参与,这还是第一次。
    除非是生性本恶,或者是非观早就歪了的人,没人愿意主动当恶人,正式踏入社会不久的乔芊芊当然也不想,至少对现在的她而言,在做出彻底放弃为表姑奔走与争取的决定后,心里感到轻松许多。
    虽然想起说话特别直接的安心时,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但更多的还是觉得感谢,对方的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她认为自己不是坏人,不希望自己被连累成坏人的心意,乔芊芊是真心感到感谢,因为对他们这些人而言,那相当于是份祝福。
    乔芊芊的到来与离开,并没有给郦永嘉和安心造成什么影响,安心还饶有兴致问道。
    “郦永嘉,你说,我们算不算是表面是人,背面是鬼啊?”
    郦永嘉笑着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要听到这种话,就代入我们,那只是人类用来形容那种表里不一的坏人的措词而已,你这这么较真的话,反倒让人感到难以理解。”
    “可是,就算不是算不鬼,我见过安佳妮那个鬼,她就挺好的,干嘛人类为了形容坏人,就将扯上鬼呢,这可真是对鬼的侮辱,坏人就是坏人呗。”
    听到安心的话,郦永嘉下意识就想起那些在人类的口中,与‘鬼’相类在某些词,如狼、狗、猪、畜牲等,那些又何尝不无辜,用来形容那些恶毒之人,同样是对它们的侮辱。
    不过郦永嘉不想就这些他们无法控制的事,再继续探讨下去。
    “我给你订的那辆跑车,已经快要到了。”
    刚将驾照拿到手安心立刻将之前的话题抛之脑后。
    “太好了,我还真有些好奇你说的那种跑车呢,不过可惜的是,路上到处都限速,就算那车的时速高,也跑不开。”
    “这事简单,我可以给你在郊区修个场子,让你可以尽情的发挥。”
    安心却摇摇头道。
    “算了,没必要费那个劲,去那些俱乐部的场子里跑跑就行,再说了,若论快,这个世界上的什么机器设备,都不如我们自己的遁速快,就是奇怪的是,我之前都没觉得那有什么,现在有了人类身体后,感觉好像分外不同。”
    郦永嘉能够理解她会感到困惑的原因,但他只是安抚道。
    “这些陌生的感觉,可以证明你与这具身体,已经变得越来越契合了。”
    说到身体,安心就想起送她身体的安佳妮,虽然逢年过节,以及在安长峰夫妻生日时,安心都会打电话回去问候,郦永嘉也有安排人以安心的名义,给他们送去丰厚的礼物,但是自那次国庆回去,又匆匆离开后,安心就没再回去过。
    “不知道安佳妮什么时候出世,应该快了吧?”
    郦永郦掐指算了一下,然后给出一个比较确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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