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合继续再深问,她在房间里环视一周后,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他作息不规律,三餐时间也不定。
    这会儿刚从头疼劲里缓了过来,程濯喉腔无味,没什么胃口,经不住孟听枝唠叨他胃不好要三餐规律好好养,他才松口说,那随便吃点吧。
    吹干头发后,他随手拨了几下,在平板上看酒店菜单,试着透过冷冰冰的屏幕,从一例例精致的餐食照片上唤醒一点食欲。
    孟听枝进了套房的西厨倒热水,又切了一小盘桃子出来,见他还没定好吃什么,暗暗带着一股期待靠近过来,杏眼灿灿,提议说:“我刚刚看厨房冰箱里有食材,你要不要吃我做的东西?”
    一刻钟后。
    孟听枝用靛蓝色的宽口圆碗端出一碗面。
    他不吃葱,不吃香菜,所以汤面干干净净,只卧着水煮蛋和一小把嫩绿青菜。
    餐区的灯光很柔,衬得那碗面色泽鲜亮,格外让人有食欲。
    他想起她以前说的话——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一个男人胃。
    一边慢斯条理拉开椅子,一边略抬一下眉梢,跟她说:
    “以前好歹还有三菜一汤,现在就一把挂面,孟听枝,看来你是不打算抓住我的胃了。”
    孟听枝被揶揄得脸色一窘,又有一点哭笑不得,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托着脸。
    “那个,厨房好像没有米,我怕你等太久。”
    她挺了一下腰,又补充说:“其实,我会很多的!以后做给你吃嘛。”
    程濯吃了口面,空空的胃里有了点热息,意外的很舒服。
    乌木筷子卷着细面,他抬眼轻笑:“那先报个菜名?”
    她皱起鼻子,一副奶凶相。
    程濯见了反而高兴,“会生气了?”
    之后程濯没有再住望府西京,回了他在城北的别墅住,孟听枝大四课少,又刚开学,有时间就往枕春公馆跑。
    她自吹“会很多的”厨艺,在一个月内被程濯全部检验完毕。
    “孟听枝真厉害。”
    他连名带姓喊人,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逗弄宠爱。
    孟听枝起初除了捂脸,根本没别的招架法子,后来直接上手去捂他的嘴。
    “你不许说了!”
    他要使全力,孟听枝哪有拿捏他的份儿,偏偏他纵容她,又故意说:“夸还不让夸?”
    “你那根本不是夸,”她越说声音越低,互相折腾的动作停下来,两人视线就黏在一起。
    程濯凑过来,亲了亲她,笑着说:“怎么不是夸?”
    她上周末来做饭,往程濯的厨房里补了大大小小、有用没用的做菜神器。
    接到物流电话时,孟听枝人在礼堂听学校安排的就业宣讲会,快递一天内都陆陆续续到了,程濯助理帮忙收的。
    程濯也是闲,回家花了半个小时拆,然后连视频电话跟孟听枝说,“你那些小玩具都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玩?”
    耳朵尖红红的,孟听枝对着手机,哭笑不得。
    “什么小玩具,那是正经做菜的!”
    周末,孟听枝就过来了,演示小玩具怎么正经做菜。
    他来了兴趣过来巡视,看她用一个腹部空空的小黄鸭打蒜泥,敷衍又夸张地亮了亮眼神。
    “孟听枝好厉害啊。”
    他夸人从来都不正经的。
    孟听枝跟他熟了才知道,程公子生人勿近只是表面,骨子里亦正亦邪。
    软嗔他一眼,她走过去掀起锅盖,把去了蒂的整个番茄放进去,沸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番茄还没有煮透,腰就被人从身后极亲昵地抱住。
    她象征性地扭了一下,“干嘛呀。”
    “饿……”他折颈埋在她脖子里,一边细密吻着,另一边,手掌落在她小衫下摆的花边上。
    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贴着平坦小腹。
    孟听枝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手掌有朝上游弋的趋势。
    掌温灼烫,孟听枝险些不能拿稳锅铲,想叫他停,一偏头,猝不及防被他衔去了呼吸。
    她喘不上气,连舌根都酸。
    程濯蹭到她红透的耳背。
    她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脑子里仅剩的安全意识只够叫手指胡乱摸索着,把明火扭小。
    却拦不住另一股火,越烧越旺。
    忽然悬空,她的脚丫子从拖鞋里滑出,人被不容抗拒地抱到另一边的流理台上。
    位置偏高,孟听枝只能俯身垂发与他吻。
    她没经验,但也不想当扫兴拖后腿的那个,情到深处,便捧着他的脸,喃软地说:“程濯,不要在这里……”
    两人略微分开,唇间还有水光湿意。
    程濯贴心地将她长发往耳后拨弄,声音苏倦带笑,仿佛捡到一个大宝贝,拇指就一直爱不释手地蹭她粉嫩颊肉,一下接一下。
    她想躲也只能别着脸,根本躲不开。
    “这里?孟听枝想什么呢,你可以啊。”
    这又算什么夸人!孟听枝恨不得原地遁走,可现在双腿悬空,人困在他双臂间。
    他就是天地,她半步也挪不了。
    孟听枝整张小脸上都在烧,羞耻得要命,觉得这人坏透了,“明明是你先……”
    他一把握住她推搡的手,抵在自己胸口处,要她亲自感知,他这一刻有多心潮暗涌。
    “孟听枝,我期待值有点大了。”
    闻声,孟听枝咬住下唇,脚背都不由自主绷了起来。
    她可以什么呢?他期待什么呢?分明正常的话,根本不能细想。
    对视间,她头皮都在发麻。
    她喊他的名字,那一声软得跟求饶似的。
    修长手指攀上睡衣最上面的纽扣,轻松解开,他微微偏抬着锋利的下颌线,贴近她染着红晕的耳朵,沉沉地应了一声:“在呢。”
    孟听枝嗓子很干。
    不敢想。
    如果不是好巧不巧他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之后会在厨房发生什么。
    徐格组了麻将局,三缺一,兴致老高,电话里嚷嚷着叫程濯赶快来。
    程濯没一口答应,睡衣扣子解到第二颗,问孟听枝想去不去。
    孟听枝本来纳闷,他还不至于到这种事也要问她的地步吧?
    看到程濯暴露出的锁骨线条才恍然,他是问她要不要中断另一件事的意思。
    没完没了了!
    她紧紧闭眼,再睁开就慌不择路地跳下流理台,孟听枝要跑。
    程濯长臂一伸,毫不费力地把蹬着细腿的小姑娘拦腰抱回来。
    手机开外音放在一旁,他又把孟听枝放回台子上,一本正经地责备她,“跑什么,穿鞋。”
    徐格在那头没听清。
    “穿鞋?什么穿鞋?濯哥哥,是不是要穿鞋过来?那我就不约沈思源了,跟他小妈打得火热,老子都替他尴尬。”
    程濯蹲在孟听枝身前,把两只拖鞋捡起来,挨个套在她脚上。
    客用拖鞋她穿起来大了很多,晃荡着要掉不掉的样子,显得脚又瘦又小,小巧如玉石的脚趾头挨个弯起来,挤在一起,像什么软体动物受惊蜷缩。
    可爱得要命。
    “濯哥哥?”徐格还在电话里问。
    程濯张口就来:“孟听枝不太想去。”
    徐格估计喝了酒,声音咋咋呼呼,“为什么啊,乔落生我气就算了,孟听枝怎么又不爽我了?我跟赵蕴如真就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真没站谁,这都什么大气性啊,濯哥哥,你就不能认识一两个知书达理的?”
    程濯眼角簇着不怀好意的光。
    他面相矜贵殊俊,很正派的一个人,坏起来却特别有一股恶劣的少年气,就像学生时代喜欢故意扯女生马尾,逗女生脸红的坏男生。
    “孟听枝有别的——唔——”
    刚把拖鞋穿好,孟听枝赶忙跳下来,伸手紧紧一捂,堵住程濯后面的声音。
    她对着手机快速说:“等一下,我们马上就来。”
    第23章 番茄汁   世上竟然有这样妙的一语双……
    等到了地方, 一屋子人怪他们这来得也太慢了,更夸张的,说茶水都喝干了两壶。
    孟听枝心虚解释:“有点堵车……”
    程濯闷沉一笑, 搭在她后脑的手, 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上上上, 我着急赢徐格的钱!”
    乔落比谁都急, 最近通告排得满,好不容易有两天休息时间, 艺人身份框着,不能随处消遣,搓麻是乔落第二爱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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