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林秉然拢紧眉心,信息素已经将要失控。
    笃笃
    林老师,我是小林。
    第二十四章
    屋里一直没人开门, 林柯身体向前微倾,眼睛往猫眼上凑,门被人从里拉开了一条缝。
    林秉然从门后觑她, 淡淡道:有事?
    林柯对着门缝鞠了一躬:林老师,我来向您道歉。
    林秉然从门缝里看她:我原谅你了。
    这敷衍的也太明显了!
    林柯:可以进去说吗?我自备了零食。
    林秉然垂眸, 握住门把手的掌心已经摸出了一掌热汗, 你当来开茶话会?还带零食。
    门口堆放着两口袋零食, 足足有半人高, 都是艺人平时不能吃的膨化食品和薯片辣条, 林柯是来投其所好的。
    林柯连忙说:我还准备了其他的!
    另一口袋是一些外卖送的热餐, 林秉然毫无兴致, 伸手就要阖紧门框。
    林老师!一只脚横插进门后,林柯半个身体抵住门,手上力气出奇的大, 给我一个机会!
    林秉然抿唇,发情期遇到这种不着调的人,真是够了。
    她退开, 门又开了两拳大小的缝隙。
    我还准备了饮料,林柯一只脚抵着门, 从身后捧出一蓝色水杯,里面的绿茶灌了半杯, 她傻傻戳在门口, 表真心:林老师,我现在发现绿茶特别好喝, 比青梅酒好多了!
    林柯第一次这么贬低自己的信息素,有点心虚,说完要在心底补一句青梅永远的神。
    林秉然:
    为了表示诚意, 林柯拧开杯子喝了一口,太苦,还来不及说话,先被苦的鼻子眼睛皱在了一起。
    林秉然:
    林柯:咳咳咳!林老师!浓茶提神,您来一口吗?
    说完了?林秉然神情冷淡,她有一对很好看的眼睛,眼尾下瞥收束又上扬,是勾着的,此刻点缀着红晕,鼻头、耳廓、还有脸颊和唇,都透着平时没有的粉晕。
    林柯注意半天了,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她眨眼,这是个当牛做马的好机会!
    林秉然: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不原谅她就算了,还想昧掉她一堆零食。
    林柯从身后的睡衣屁兜抽出两页纸,正是白天没拍好的那场戏的剧本,她早有预谋一般,诚恳的说:林老师,那场次我发挥的不好,求您教教我吧。
    林秉然:
    不方便,林秉然冷淡到,我要睡了。
    路涂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诚意!诚意!知道吗?你一去,林秉然肯定随便两句话打发了你,说什么都不愿意原谅你,你就得脸皮厚
    林柯厚着脸皮,问:九点不到,老师要睡了吗?哈哈,您的作息也太健康了。
    林秉然不住舔唇,嗓子干涸到发痒,她吞咽下口水,手上软软施力,想把林柯推推出去。
    林柯碰到她的手,好烫!你感冒加重了?
    林秉然:你不用管。
    感冒不是小事,林柯小时候烧昏过,要不是抢救及时,脑子就烧坏了。
    你吃药没!林柯掌着门框,半个身体又挤进去一点,和林秉然挨得近了,把人逼的往后一退。
    林秉然撤后,绿茶香盈盈,林柯以为是自己泡茶放多了茶叶,不要讳疾忌医!是不是去医院不方便,我
    够了!林秉然打断她。
    门内门外形成两道界线分明的无形屏障。
    林柯:
    林秉然吁气,厉声:不准哭!
    那我帮你东西拿进去!林柯说。
    我自己来。林秉然说。
    林柯提起口袋,两只袋子,沉甸甸的压在手上,掌心压出了纹路,手臂撑酸了也不见林秉然伸手拿。
    怎么了?林柯挤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林老师?
    林秉然紧了紧拳,她就两只手,一只拽着门把手,一只背在身后,捏着被汗浸透的玩具。
    察觉到林秉然的态度松弛,林柯殷勤的说:有点重,我帮你拿进去吧。
    林秉然:你闻不到?
    什么?林柯没懂,反应了两秒才明白林秉然的意思,喔!闻不到,我今天打了抑制剂的。
    林秉然松开手,侧身让出进门的位置,快点。
    好嘞!林柯把东西提进去。
    一进屋,汹涌的信息素向着面门涌来,林柯无缘由的感觉到口干舌燥,有点茫然。
    林秉然站在门后,手藏在身后,慢慢拉开门口的置物架。
    林老师。林柯突然转身。
    林秉然吓了一跳,掌心太滑,手里的东西直接掉在地上,被她飞快一脚踢到鞋柜下面。
    鞋柜是全落地的,东西撞上去,又反弹,滚到了林柯的脚下。
    林秉然:
    林秉然脚底凝固,被死死钉在了木板上,她张嘴,看到林柯疑惑的目光,突然心生侥幸。
    林柯弯腰捡起来,耳廓微红,问:林老师,这是什么呐?
    林秉然眼皮颓红,心尖发紧:床头灯。
    林柯把椭圆形捉在手心,烫手般捏了捏,突然低头的羞涩一笑:原来影后也会撒谎。
    林秉然:
    臭丫头。
    砰的一声!林秉然反手拍上门,顺便将其反锁。
    林柯半点不怵,捏着东西,像掌握把柄,突然机灵了,难怪死活不让她进来,态度还这么恶劣,是自己打扰了大魔王的好事。
    林柯咧嘴乐,乐完觉得不对:方无虞不在?
    林秉然到橱物柜里翻出抑制剂和针筒,你找她?
    林柯:你们两都那什么了?你还用这个啊?
    林秉然拆包装纸的动作一顿:我和她什么了?
    方无虞啊!林柯把东西小心安放到茶几,还轻轻的往里侧推了推,羞赧的,不自觉将后半句消音一半,你们都已经是情侣你还用这个啊?
    林秉然手脚发颤,根本没听清林柯说的话,把抑制剂拆出来,她摘掉针尖的保护罩,拨开后颈的头发,她抬高右手,刚要动作。
    屋顶的吊灯闪烁几秒,发出电流乱窜的声音。
    灯灭了。
    整个屋子里陷入黑暗。
    林柯:呀!
    林秉然被突然变黑的环境惊吓,针尖扎歪了,戳到了另一只手臂上。
    这只抑制剂报废了。
    林秉然深呼吸,吞吐都是一股热气:停电了,你先回自己房间。
    林,林老师,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都这个时候的还不忘这档子事,林秉然没好气的合上抽屉,眼睛已经被热出一团雾气。
    停电了,空调制冷停止,信息素很快会变得更浓稠。
    林秉然刚想说什么,电话留响起来。
    郭蓉蓉打来的,手机在茶几上。
    林秉然扶着柜子,使唤林柯,手机给我拿过来。
    林柯蜷缩在原地,声线不稳的说:林老师,我有夜盲症。
    麻烦,林秉然从壁柜摸索到沙发,找到抱枕底下的电话。
    蓉蓉。林秉然嗓子沙哑,发干。
    姐,停电了,你还好吗?郭蓉蓉没疑心,以为林秉然是喝了酒的原因。
    林秉然于黑暗里盯了一眼林柯所在的地方,一个东西砸进怀里。
    林秉然闷哼了一声,捡起来捏进手里,才发觉是什么。
    没事,林秉然说,已经睡了。
    郭蓉蓉:好像是电路的问题,我去问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就会来电,热不认?
    林秉然拉扯衣领:我没事。
    那你早点休息,醒酒汤记得喝,不然明天头疼。
    嘟嘟的忙音声传来。
    林柯缩在沙发角落,一团黑影拱了几下。
    林秉然适应了光线,盯着她,额头鼻尖胸膛已经淌汗,信息素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睡衣湿了小半。
    林柯像个不知所畏的小兽,莽撞闯进她的领地。
    林秉然握紧手心里的东西,妥协:我原谅你了。
    那替身的事。
    林秉然不做无把握的保证:一切由导演做主。
    林柯:那我
    林秉然不耐烦,捏紧手里的东西起身,你随意,我回房间了。
    林柯急了,又怕黑,着急摸索到沙发上,被沙发超出的一截绊倒直接扑了上去。
    她摔在一片软云里,顷刻间神经里的弦,断了。
    满怀柔物,林柯从后扑倒林秉然,呼气吐气全在林秉然的腺体边。
    冒失鬼。半嗔半怒,羞赧撩人,一只手向上撑开她。
    林柯被一手扒开,她摔在地毯上,怀里的体温和触感还有浓郁的茶香未消失。
    林柯愣愣的,眼睛里光点闪烁,她回神了,开窍了,呐呐的问:你发情了啊?
    林秉然轻哼,声音细细,说话像含着东西,混浊低哑:才知道?
    林柯有点紧张,侧身干脆往地毯上一趟,蜷紧了身体,像只毛毛虫把自己裹起来:那,那怎么啊?
    林秉然:你说怎么办?
    林柯:打一针吧?
    林秉然:我原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林柯脸烫的想埋进臂弯里,她抠地毯,把毛絮一点一点揪出来。
    她明白了
    林秉然的玩具,不是一时兴起,是用来疏解发情期欲/望的。
    林秉然现在只想回房间,抑制剂已经无法满足身体,她只想抒解。
    林秉然艰涩开口:来电之后,你尽快离开,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一双脚落在身边,踩到了林柯的小腿,林柯发出一声短促的低泣声,林秉然一愣缓缓挪开脚,蹲下身体。
    热源靠近,林柯扭头把脸埋在臂弯里,哭了,肩颈有不明显的抽噎和颤抖动作。
    林秉然抿唇,是自己表现的太饥渴吓着她了?
    细细想一下,林柯好像才二十二,小她六岁,得有半圈了。
    林秉然几乎穷尽毕生的耐心,问:哭什么?
    林柯:呜呜呜呜呜。
    路涂住酒店三楼,此刻正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发信息。
    怎么不回消息?到底成功没有?路涂思忖,又怕贸贸然拨通电话,会打扰林柯。
    路涂抬头,从阳台遥望漆黑的天空,所有屋子都黑黢黢的,楼下的甚至聚集了一批了出来乘凉的工作人员。
    林柯抹泪:林老师,我最近短效抑制剂打多了。
    林秉然话音一颤:什、什么?
    林柯哭腔带着呻/吟:我,我也发情了。
    林秉然:
    林柯的抑制剂失效了,一个屋子里两个发情的omega,重点是两个人的身份,都不方便求助外界。
    不早不晚的时间,楼下有没有潜伏的狗仔也不可知。
    林柯不自觉扭动身躯,向着热源靠近:林老师
    林秉然拉住林柯的手,十根手指湿腻的握在一起,她想把人提起来,撵出去。
    林老师软腔软调的声音唤的她回神,林秉然这才反应过来,她试想的把林柯提起来,拽出门的想法和身体动作全然背道而驰。
    林秉然脱力滑落到沙发垫,林柯软软蜷在她膝边,手指抠地毯,一边抠一边哭。
    我给你找抑制剂林秉然越过林柯去茶几下摸索。
    林柯躲了躲:别摸我。
    林秉然咬唇凝神,谁碰你?我是发情,但我不是禽兽。
    林柯扭腰想站起来,扶住一个东西,攀紧了才回神是林秉然的脚腕,她下意识的,按着那块骨骼摩挲了两下。
    林秉然挣脱,瘫软,放弃,说:茶几下,你自己翻一下有没有抑制剂
    黑暗里想起窸窣的声音,林柯低低的问:你怎么也方无虞,没给你留一个标记吗?
    林秉然烧糊涂了,思绪迟钝回答:为什么要标记?
    林柯:你们不标记
    陡然,她想起,林秉然曾经说过,娱乐圈花花世界,一夜情多正常,只上床不标记也是可能的。
    林秉然收紧下颌:你在想什么?我和方无虞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
    夜风吹散乌云,月光如银披撒下。
    林柯终于能看清对方的脸,红的唇和白的齿顺着呼吸张阖。两个人的信息素一起,让人濒临失控。
    两个人像身处一个笼屉。
    林柯的脸浮着一团红,除了止不住外溢泪水,她情况稍好一些,嗫嚅:我以为你和方无虞是那种关系。
    林秉然踩到什么,弓腰地上捞到两页纸,是剧本。
    第六十九场戏。
    剧本摊开着,两个人要靠不靠的缩在一起,只隔着半掌的距离,看不清纸上的字,但她们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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