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就是这样想的在乔植那道锐利的目光下仿佛一切假话都会被发现,福喜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福喜不知道乔植信没信这话,但那道视线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福喜连忙移开视线。
    他不敢对上乔植的视线。
    好在乔植没有追着这件事不放,而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说:最好是这样,毕竟我最讨厌的就是言不由衷的人。
    这句话乍一听有几分没头没脑的感觉,但心里有鬼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乔植话里隐含的意思?
    福喜看着乔植转身走进房间的举动,突然一跺脚,咬着牙跟着乔植进门。
    乔植察觉到跟上自己的脚步声,扭头笑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笑容和以前一样温润柔和,仿佛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是福喜产生的幻觉。
    一次可以说是幻觉,但这是第二次
    回想起很久前乔植同样用那种视线看过他,福喜对自己方才作下的决定感到庆幸。
    陛下,奴才有事要跟您说。福喜突然出声。
    乔植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福喜连忙跟上,明明进门只有几步的路,他心里却想了不少东西。
    前几天的生病来的太过凑巧,加上乔植这段时间越来越锋芒毕露现在福喜已经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巧合。
    能在宫里活着爬到这一步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联系起之前乔植说的那句话,福喜几乎是立刻就作出揭露沈辞安的决定。
    福喜不知道这种做法对不对,但他心里隐隐有种小皇帝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或许这根本不是错觉。
    当福喜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出口后乔植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并没有问和沈辞安有关的事情,而是笑着问福喜:为什么把这些说给我听?
    仅此一句话就能让福喜彻底确定乔植分明知道沈辞安的野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福喜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些冲动,可若是不说,他的后果可能无法预料。
    奴才自知陛下心里早有成算,也知道陛下身边不需要不忠心的人,说出这些事也只是希望心里能好受些,如果陛下不放心奴才跟在身边,奴才自请离开。福喜立刻跪伏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谁都能看出他这是以退为进,但福喜说的这些话都是实情,换作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再用旁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可乔植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别人对他忠心耿耿,他要的是这个人能为自己所用,换句话说衷心与否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只要把握住福喜把柄,这个人就能放心用。
    乔植亲自伸手将福喜从地上扶起来,笑着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怎么可能赶你走。既然现在你想明白,朕自然不会为难你,更何况日后还有很多事还要麻烦你去做。
    多谢陛下信任奴才,奴才日后定然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即便乔植语气十分柔和,脸上的笑也十分真诚,可福喜不敢有半点放肆,他知道自己这把暂时算是赌赢了。
    好话谁都会说,乔植并没把这些话当真。
    第64章 痴心的傀儡帝王六
    乔植是皇帝, 这个身份注定不能让他任性,季潇一苏醒就劝乔植回宫处理政事,在他昏迷的这些天乔植一直都用担心季潇身体为理由住在俞王府。
    就连折子都是福喜从宫里带出来批阅, 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这次季潇也算是因祸得福,禁足命令解开不说,乔植给他的特权比起先帝赋予的还要多,甚至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对季潇的信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试探乔植能确定季潇能为自己所用,因此离开也十分放心, 更何况这段时间早朝延时的事情已经足够出格,确认季潇没什么大问题后乔植立马跟着过来接他的宫人回宫。
    皇帝一走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跑去俞王府投忠。
    这次季潇和初来京城不同,他不仅没有闭门不见人反而在身体稍微好点后亲自招待来府上的客人, 甚至还向站在沈辞安那边的人投出橄榄枝。
    这下是个人都知道季潇打算插手朝事。
    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忍受自己的臣子互相勾结,所以不少人没有表态,都在观望皇帝的态度。
    这一切本来就是乔植暗示下得到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下手打压。
    季潇与旁的武将不同, 他不仅能武还能文,心思也不是一般的通透,只需乔植提起几句他就能明白乔植需要他做什么。
    回宫后乔植独自一人处理完所有事情, 静静等着沈辞安过来找他。
    沈辞安确实进宫了, 但目的却不是质问乔植为什么给季潇这么大的权力, 而是引经据典告诉他古往今来手握兵权的权臣干涉朝政最终会发生什么事情。
    陛下可知道,无论多么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得到这么多权力后都会产生异心, 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谋朝篡位。沈辞安目不斜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乔植,一字一句道:俞王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如今季潇身上有暗伤显然不能回军营,之前禁足命令撤销后他就恢复尊贵的异姓王身份,等他身体恢复后上早朝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虽说不允许朝中大臣拉帮结派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 但朝堂上官官相护的现象屡见不鲜,站队现象更是十分正常。
    沈辞安不比季潇,就算他在这些年潜移默化改变朝廷众臣思想,将权力一点点聚集到现在这个地步,可说到底也算不上名正言顺,终归是代理朝政。
    一切变数都发生在季潇回来,为了不让对方用清君侧为理由让多年努力消失,沈辞安只能将收归到手里的权力一点点松开,其中是何等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到底还不是季潇兵权太多,否则怎么可能这样让人忌惮?
    想到这里沈辞安神色更加阴郁。
    不会的。乔植摇了摇头,他看着沈辞安认真的说:我相信季潇,就和相信摄政王一样。
    本来沈辞安就不怎么高兴,现在听到乔植将他跟季潇做比较心情更加难以言喻,更别说乔植在称呼他和俞王时亲属关系一目了然。
    沈辞安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乔植喜欢的人是他,为什么对季潇更显亲近纵容。
    世人皆说摄政王一手遮天权倾朝野,明里暗里让朕注意防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你看朕,朕从未相信过他们的话,更别说做出防备的事情,因为朕相信你。说着说着乔植捏着折扇的右手微微收紧,声音也越来越轻。
    这话让沈辞安怔愣在原地。
    乔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你用这些莫须有的猜测罪名让朕去防备处置季潇,朕也做不到。他的态度头一次这样强硬。
    看着乔植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沈辞安明白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这让沈辞安感到一阵脱力。
    他知道乔植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无法像以前那样将乔植困在笼子里,那只漂亮的鸟儿最终还是飞出笼子投入蓝天的怀抱。
    沈辞安眼睫毛微微一颤,开口说:臣明白了。天色不早了臣就先离开,陛下好好休息。
    天色不早好好休息只是沈辞安自己递给自己的台阶罢了,实际上现在甚至还没到吃完饭的时候。
    摄政王慢走。乔植并没有拆穿他的话,而是点头目送他离开。
    沈辞安和乔植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现在的两人就像隔着一层玻璃,虽然能看到却无法触碰对方,他们注定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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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宫门沈辞安就看到守在马车前的侍从,在路过时他小声说:告诉藩王,他的建议我答应了,希望事成之后他能信守诺言。
    王爷放心,事成之后小皇帝由您处置。那其貌不扬的侍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真正的主子老早就和沈辞安谈合作的事情,可沈辞安虽然表面上答应下来,可从没做出什么实际举动,甚至一直在拖延时间。
    可是这次不一样,沈辞安明确答应藩王谋反的事情。
    沈辞安扫了一眼站在马车旁喜形于色的侍从,心早嗤笑一声。
    不管两人各自在想什么,但表面看上去最后的决定双方都十分满意。
    自从在俞王府坦白后福喜一直偷偷向乔植汇报沈辞安的事情,即便他多次想讨好乔植也一直摸不准他多变的性格,最终只得作罢。
    乔植对福喜的讨好一直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理会态度,倒也没出什么事。
    至于福喜问的打算如何处置沈辞安,乔植也没有回复。
    季潇身体修养好之后就开始和别的大臣一样早起上早朝。
    之前刺客的事情闹的风风火火,可在查了一段时间后被皇帝叫停,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倒是从刺客事件转到季潇上早朝的事情上来。
    这一注意还真被他们发现点东西。
    有些事情皇帝不方便说不方便做,但是季潇不一样,只要乔植一皱眉他就知道乔植的意思,他就能完美解决让乔植纠结的事情。
    而往日备受宠信的沈辞安反而被挤到一边。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乔植的态度,也能看出季潇就是皇帝的鹰犬。
    说到底天下是皇家的天下,即便沈辞安多年小心规划在此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发现身边不少人转投季潇那派帮皇帝做事。
    虽然沈辞安知道和自己谋划的那个藩王最后肯定能帮他杀了季潇,可心情怎么也好不了。
    事情越来越脱离掌控,乔植飞的越来越高走的越来越远。
    沈辞安不是没想过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乔植对季潇的信任和季潇对乔植的忠心显然出乎他的预料,沈辞安说的挑拨关系的话就像玩笑似的无人在意。
    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季潇没有错过乔植唇角勾起的细小弧度,刚一下朝就走到他身边说话。
    见他跟过来乔植身边的宫人十分自觉的离开。
    嗯。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不出意外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乔植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光芒。
    见他这样季潇神色也和缓很多,他笑着问:陛下有空可以和臣边走边说接下来的打算。
    没错,乔植顺利将季潇收归己用,就连私下计划的事情也会拿出来和季潇商量。
    乔植口中安排的事情是假死脱离皇宫。
    说起来除了本人外季潇是最清楚原主不喜欢被困住皇宫的人。
    时间再往前看,两人在小时候甚至规划过到年纪出宫建府后的舒心日子。
    奈何先帝死的突然,原主被赶鸭子上架,就连季潇也被迫在外驻守边关。
    陛下当真想好离开京城,不会后悔吗?不知不觉中两人慢慢走到御花园,季潇随意一看倒是有些意外。
    和上次受伤前进宫看到的奇花异草不同,这次御花园中的花草居然是些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
    但那些花草并不难看,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淡雅。
    或许是乔植在宫里无聊给自己找事情做吧。
    季潇并没有多想,随口夸了句就收回目光。
    自然不会后悔,没有人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这个位置谁都想要,可于我而言乔植笑了笑,一字一字地说就是束缚。
    一阵风吹来,带着淡淡花香的暖风吹拂到人脸上,十分舒服。
    乔植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手中把玩的折扇一开一合。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看着乔植懒散的样子季潇没忍住笑出声。
    多谢。乔植眼睛一弯露出一个畅快的笑,想了想他接着说道:需要我在京城外等你一起走吗?
    不用,等处理完后续事情我就会辞官追上你。季潇笑着摇头,他看着乔植半真半假地说:阴差阳错咱们倒真做了小时候说的事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乔植心情一好也乐的多说几句。
    小时候就说一起离开皇宫出去闯荡江湖,就是不知道堂堂俞王舍不舍得离开这一切。乔植打趣季潇道。
    两人相视一笑,其中的默契是旁人不能插足的。
    御花园不远处看着两人的沈辞安脸色十分难看。
    摄政王大人,陛下就在那处,您要去看看吗?跟在沈辞安身侧的小太监一眼就发现站在御花园亭子里的乔植,瞬间记起沈辞安方才问他皇帝在什么地方。
    不用去,没看见陛下在和俞王相谈甚欢吗?沈辞安冷淡的扫了一眼小太监,看也不看亭子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御花园。
    第65章 痴心的傀儡帝王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 转眼就到了春猎。
    往年春猎就是随意办办讨个喜庆,但今年不一样,有从战场上下来的季潇在, 难得动真格大办。
    京城中不少官宦子弟对传言中的俞王十分好奇,早早跟着家中长辈来到划分的场地。
    在场的人个个心思活络,他们打算等上头的人过来好好选个金大腿抱着。
    乔植到猎场的时候天上刚好在下小雨,一旁站着的季潇和沈辞安同时吩咐手下去拿雨具。
    至于递到面前的两把伞,乔植一个也没收。
    陛下一早就让奴才带了伞, 王爷们自己用就好。刚说完这句话福喜就被落在身上的两束目光刺到。
    走了。乔植开口打破诡异氛围。
    福喜立马回神,他顾不上擦干净额角冷汗,连忙给乔植撑伞走出亭子。
    留在原地的沈辞安和季潇互相看着对方, 然后嗤笑一声离开挡雨的小亭子。
    春猎就是图个高兴,几个地位高的臣子早就拿出彩头撑门面,作为皇帝乔植更是拿出去不少好东西。
    雨一停将众人聚集在一起简单嘱咐几句这场春猎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说是春猎,实际上不少人都是抱着别的心思。
    来的人里除了各家公子外还有不少没有婚约的小姐。
    乔植在这个位面的人设是没学过武, 射了一头被绑在地上的猎物后就坐在上首看一群年迈老臣交谈。
    周边坐着不少从各大世家出来的名门闺秀。
    虽然她们对乔植十分好奇,但良好的教育让她们打消盯着他看的举动,那些小姐只敢时不时偷看一眼, 然后飞快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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