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炫技么?”关雾也粘好了假指甲,双手抚在古筝上,看着气质娴静,一动手指,却是磅礴如洪的猎猎筝声。
    《高山流水》,觅知音。
    “真痛快。”三人同时给了关雾好评。
    然后,队员们一齐看向路金元。
    路金元认真地贴笛膜,“等我一下,刚才只顾听你们演奏了,笛膜没贴好。”
    “不急。”甜桃抱着二胡笑嘻嘻道,“你是咱四个里唯一一个吹奏型的,我们很期待。”
    笛子的演奏方式确实和另三样乐器不同,除了指法要求,还多了唇舌的配合,以及气息的把控。
    然而一向自信傲然的某人,在这么热烈的氛围中,情绪却只是一般,路金元微微蹙着眉,说道:“有可能要辜负你们的期待了,这个笛子材质不如我的那个,放在乐器室也没人保养,放的有些干了,音色很一般。”
    古乐器太吃音色了,路金元很不满意,却也没时间去拿她的那支,只得尽力去适应这一支。
    当笛声响起,清澈空灵,她没有吹奏什么曲目,即兴来了一段,只见花舌碎音,飞指轻滑,看不清她的手指移动,却听到如踏云而上凌空翻飞的音律变换,声声扣人心弦。
    “好!!!”三人同时喝彩。
    这还是拿着音色普通的笛子,若是换成路金元自己专用的笛子,更不知会是如何的动人心神。三个人鼓着掌,思绪翻腾,满眼佩服。
    小小的展示赛结束,四人回归正题。
    路金元安排道:“填词不急,有了框架就好说,主歌部分也不急,我们先编辑一下最主要的副歌部分的旋律。暂时没特定要求,轻快的抒情的可以,激烈的高昂的也可以,唯一要求是古风加戏腔。”
    逻辑很通顺,道理都懂,不需要解释很多,队友们都能理解,然而一个小时以后……
    “没灵感。”夏听蝶抓头发。
    关雾叹口气:“我也没感觉。”
    甜桃很烦躁:“我也是,之前的风格玩儿得太顺了,突然这么一改,就很不熟练。”
    路金元也没思绪,不过还是说道:“没事的,别急,先找感觉。”
    作曲这种事,真的不是形式性格式化的,要感觉,要灵感,要灵光一闪,要感情充沛。
    又一个小时后,这次,四个人都有了成果,然而……
    “一般。”
    四个人的成果都一般,是古风的旋律,但不是惊艳的旋律。
    甜桃快抓狂了,“太难了!真是让人头大。”
    夏听蝶自我安慰,“如果要求不高的话,这样的成曲算是及格了。”
    关雾再次叹气,“问题就在于,咱们要的成绩只是及格吗。”
    路金元话也不想多说了,“来吧,再改。”
    从正阳变成了夕阳,天色渐暗,直到,月亮挂上树梢。
    四个人还在制作室待着,路金元拿着竹笛,夏听蝶抱着琵琶,关雾抚着古筝,甜桃握着二胡。
    再再再一次的四人曲稿交流,用乐器演奏出来,比之之前的效果好了很多,副歌部分已然成型。
    夏听蝶开心了:“这次的真不错!终于终于,太不容易啦。”
    路金元还有一点遗憾:“这个笛子还是不太行,有点儿影响效果。”
    关雾笑着道:“没事儿,咱们是为了作曲,录成曲的时候请专业的乐器老师帮忙伴奏就好。”
    甜桃满意极了:“这次的真好听啊……怎么介么好听呐~”
    路金元看队友们都挺高兴,她心情也好了很多,接话道:
    “当然好听啦,这可是我国四大古乐器,笛子音色清脆如铃,透亮美妙。古筝可细腻可激昂,细腻时温柔,激昂时高亢。二胡简直绝了,醇厚富有感情,直击心脏,韵味悠长。琵琶更绝,白居易的名句‘大珠小珠落玉盘’,形容得如此准确。”
    仨人:“说得好!”
    眼看就是收工大吉的气氛,路金元却沉下情绪来,又说道:“所以我一直在紧张,咱们能驾驭吗?能将古风的美准确表达吗?其实旋律真的已经不错了,但我就是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甜桃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很好听。”
    关雾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道:“是好听,旋律很不错,咱们作曲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少了些什么……我之前没感觉,但你一说,好像是缺了一点。”
    夏听蝶想不出所以然:“缺了什么呢?融合性非常高了,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也不为过。”
    关雾打了个响指,道:“就是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了。”
    听到这话,路金元知道关雾听出来了:“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太顺畅了,融合得太好了,反而没有了突出点。”
    夏听蝶道:“突出点?是指记忆点吗?咱们的旋律虽然好听但有点儿‘混乱’是不是?”
    “是!”路金元点头,“四种乐器合在一起,融得太好,反而将每种的独特音色都弱化了。”
    甜桃提议:“那要不分开主次?四种乐器的占比不要这么平均,改成有重有轻,加深每种乐器的独特音色。”
    其他仨人沉思。
    最后,路金元拍板决定道:“好,试一试。”
    反正就是改,一次又一次地改,再再再再一次地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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