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向上挑了挑眼皮,这李成风打太极的本事还真是见长啊!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沈清辞转着轮椅,与他相对,沉声道,“绿雉有消息了吗?”
    一听到正事,李成风立刻持剑颔首,回复道:“回殿下,还没有消息,咱们已经把整个上京城和北漠边关都翻了个遍,他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属下觉着,凡是入阁之人,皆要服用您研制的忧寸肠,定期服用解药才可以相安无事,这都两年了,说不定早就死了。”
    “死了!?”
    沈清辞冷哼一声,眉眼放寒。
    “这个叛徒,死了也要将他的魂从黄泉路上勾回来......”
    李成风继续微低着头,刚刚在房中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眉眼微扬下尽是掩藏在月影之下的肃杀。
    沈清辞捻转着手指摩挲,显然他是不相信绿雉已死的传言,思虑片刻,沉声道:“之前我就有所怀疑,每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有人刻意阻拦,最后矛头都指向江南,再派人去查查。”
    “是!”李成风应着,“属下这就去吩咐。”
    末了,沈清辞将轮椅转向庭院,抬眸看向今晚的孤月,倒映在他的瞳水里显得琥珀眸色更深。
    李成风探头打量着,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试探问道:“殿下......要不去看看夫人,您刚刚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
    说着,对上沈清辞冷冽的眸子,他吓得噤声不言,轻咳了几声复又乖乖站好。
    沈清辞颇为无奈地敛回神色,以指腹拂着衣袖,叹道:“算了,让她好好歇着吧!”
    不料话说至此,两个时辰后,沉寂的北棠厢传来窸窣的轮椅碾雪之声,渡上月华的昕雪浮掠过一道黑影。
    沈清辞来到北棠厢......
    第5章 往后二人第一次独处......
    北棠厢的窗扉上挂有烛火掩映,时不时发出迸溅的刺裂声,与细小的落雪声交相辉映。
    一进到房内,地龙氤氲的闷热扑面而来,拂去屋外的水珠冷意。
    用膳后林长缨便让侍女把房内喜庆的陈设褪去,还不用她们在院子里待着,只留萧雪燃一人,终是觉得不自在。
    他向四周望了望,注意到正安睡在床边软塌的林长缨,眉上凝霜,心下疑惑。
    怎么不到床上睡......
    走近一看,她整个人蜷缩在攥紧的被褥里,青丝散落陷在脖颈处,被窝里,青丝如瀑半搭在床沿,豆粒大的汗珠附着在额头,苍白的嘴唇喃喃唤着什么。
    落在沈清辞耳畔听的一清二楚,他的眸光逐渐暗淡下来,抬手将金玉香炉的花纹炉盖打开,将原本残余的檀香取出,放了些不知为何的香料进去,没一会儿就弥漫着微妙的药香。
    这萧雪燃跑哪里去了......
    虽是这样想,但心里却无端多出了几分侥幸,让他有了这番第一次独处。
    目光逡巡间,沈清辞注意到她的手腕搭在床沿,露出寸关尺的位置,心下微动,不料在触及手腕的瞬间,余光瞥到一掌残影而来,几乎一瞬,他下意识推着轮椅往后一仰,只觉掌风凌厉的五指从他衣领划过,差点就要捏住他的喉咙。
    林长缨一骨碌坐起,还以为是旁人,待她发现是沈清辞,立刻收回了手,但随之而来是些许微惊。
    他反应居然那么快......
    二人对视了一下,明显沈清辞也愣住了,目光落到脖颈,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差点被她发现......
    随后定了下心神,淡声道:“是我,见你这还点着灯,就来看看,怎么睡在这?”
    林长缨似乎仍处于初醒,身上的汗出了被窝只觉凉飕飕的,直通天灵盖,但是如今认真地上下打量着沈清辞,他换上一身单薄的月白暗纹高领长袍,墨发以青玉簪束起,鬓角间的碎发还有些卷曲,削减的锋利的轮廓,多了几分柔和。
    倒是个像模像样的贵气公子哥,只是这大冬天的,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嗯......”林长缨讷讷地应着,喉咙微动,随意回了句,“只是调息的时候不小心睡着,没事了。”
    话音刚落,反应过来又觉着不妥,怎么跟他说那么多......
    沈清辞将她微妙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随即敛回黯然的神色,淡声道:“以后我睡在西棠厢的书房,夜里凉,盖好被子,早些歇息。”
    说罢,推着轮椅往门外走。
    林长缨一时间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微不可闻地,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药草香,和今日在花轿前一样。
    末了,沈清辞至门口时忽地停下来,微侧着头,放出门外微晕的月光,眉眼的染上凉色,轻声道:“既受了伤,便在府中好好休养,往后......”
    声音渐弱,往后之后,没有再多说下去,便推着轮椅走了。
    林长缨微蹙着眉,目送他的背影,似乎并未理解其意,随即以手抚着她的心口,眸光尽碎,苦笑道:“往后......她还有什么往后啊......”
    沈清辞出了庭院,长舒一气,喃喃道:“慢慢来吧......”
    顺着回廊穿过亭台楼阁到他现下居住的西棠厢,渐行渐远处,听到剑体微颤嗡鸣之音,随之而来的便是稀稀拉拉的落雪声,与挂在房檐的青铃交织缠绕。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成风正在练剑,扰得院子里的细雪都不得安宁,抬眼望去,他一改平日的亲和近人,抽剑旋身而过,身姿翩若惊鸿,不落雪痕,轻若游云,这手上的剑重若玄石,剑脊微弯,于月光下剑锋泛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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