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裙下之臣 作者:AD钙奶
第 94 章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军火库的下落，那自然就是立即占领那里，那时我们虽可能被乌延护南的军队的所包围，但我们的御天军也正在赶来，若是没有算错，大约两日后他们便会到达，北堂牧肯定会假借阻挡御天军的理由撤离这里，若是我们能提前将足够的军火送到御天军手中，他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抗北堂牧并且阻挡他们离开洛杉丘，这样一来我们就都困在这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对！在同等武器装备下，我们的胜算便大了许多！”星瑶接道，她对着图上的地势沉吟片刻，那个军火库之所以那么难被发现，就在于它所藏匿的位置是一处险山，只有一个极其狭小的通道，而从图上还不能清楚地知道那个险要的峡口会是什么样的，星瑶忽然眼珠转向柯让问道，“慕岐玥调查此事多久了？”柯让想了一会回道：“大约在瑶儿还未登基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云梭不寻常的动静了，估计那时就已经查了不少眉目。”星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得不承认慕岐玥的政治神经确实比她敏感许多，若不是他们之间出了那样的误会和隔阂，若是能得他辅佐，星瑶基本是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如今就算是她有意放下面子请他回去，他恐怕也未必会随她回去，毕竟是那么一片伤他那样深的土地。星瑶抚摸着粗糙的纸面，一时有些出神，喃喃问道：“那你们已经发现几个据点了？”柯让用扇柄指出地图上的三个位置，是已经被慕岐玥控制的区域，是提供火药的小据点。柯让看星瑶脸色不对，她原本就孱弱的身子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又瘦了许多，柯让心中不忍再让她操心许多，对庆鸾道：“你总算回来了，可知瑶儿为了你流了多少泪吗？”庆鸾没想到柯让会突然提到自己，而且还是说这样的事，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初离开会让星瑶多伤心，可是那也非他所愿，所以他要补偿她，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被柯让戳中的庆鸾颇有些羞愧，没有言语。
“师傅，你别提这些让人难为情的事了。”星瑶忍不住抱怨道。
“好，我不提了，”柯让得偿所愿地看到庆鸾吃瘪的表情就心满意足了，他伸手摸摸星瑶的脸颊，柔声哄道，“你也无需担忧太多，我和岐玥会处理好这里的事，等战争一结束我们就一起回凤安。”星瑶脱口而出问道：“慕岐玥也要回去吗？”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的在乎，可是不知哪里来的别扭总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慕岐玥这么在乎，毕竟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不是？
柯让扬扬眉，在星瑶的小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啊。”那夜星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反复想着柯让的话。
我自己亲自去问他吗？那不就是相当于是在邀请吗？
星瑶总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她也不觉得慕岐玥会为了她回到那个伤心地，何况这几天都没有再见过慕岐玥一面，大约是军中的事务繁忙，他们现在知道了军火库藏匿点应该就更加紧锣密鼓地开始布置占领计划，或许也和她一样一夜无眠，或许他们明天就要出发。在军营中的每分每秒都是那样匆匆，匆忙到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聊一聊。
星瑶又翻了一个身，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坐在床沿，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昏暗。守在床边的庆鸾听到动静给她披上一层薄外套，和她一起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陛下想要去找慕岐玥？”星瑶身子颤抖了下，没有作声。
黑暗之中看不清庆鸾的表情，只有幽红的双瞳在营帐外的微黄火光中透着温柔的光，他的手掌轻轻搭在星瑶的背上，既像是在抚摸她的伤口又像是在鼓励她：“外面天凉，陛下要注意身子。”星瑶轻轻“嗯”了一声，起身侧过头踮起脚在庆鸾的脸侧亲了一下后就往营帐外走去，庆鸾远远地跟着星瑶，看着她颇为单薄的身影，心中满满的心疼。
星瑶其实还是在踟蹰着，她询问了一个士兵慕岐玥所在的营帐后，刚往营帐走了几步后便站住不动，想了一会后还是转身往反方向踱步到一个小河旁，坐在一颗大石上仰望着被云遮蔽了一半的月。
大约是春天微湿的空气容易引发伤口炎症，星瑶的背上又开始有些发疼，可星瑶却很清楚知道这些疼痛并非完全来自背部的伤口，她隐隐觉着，即使她能够在这次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她也未必能活着回到凤安。尽管她表面看上去似乎就是虚弱了些，但是她自己非常清楚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她总是有着铁一般的毅力支撑着也敌不过这幅身子被掏空，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她的这具年轻而脆弱的身骨实在经不起折腾，每次重伤后又总是没有及时好好调养，日复一日地累积，终有一日会爆发出来。
若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给自己的未来一个希望，她怎么敢给慕岐玥希望呢？她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因为自己回到凤安呢？星瑶两只手紧紧地揪在一起，心生悲凉。
星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就像是元气在不停往外散去。星瑶低下头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水中，那水面却“扑通”了两声，星瑶心中一惊，急忙站起回身，果然慕岐玥正站在她的身后，带着浅笑看着她。
“吓到你了吗？”慕岐玥问道，往星瑶走去。
星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记得背后是河，脚底一滑，低呼一声，差点整个往后仰进水里，幸好慕岐玥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星瑶惊魂未定地趴在慕岐玥的怀中，半晌才想着要挣扎，可慕岐玥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只揽着她的肩，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不知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星瑶一时失了神，她便这么任由他抱着，头一次这么真心地、顺从地、毫无畏惧地靠在他的怀中。
“瑶儿，”慕岐玥的声音在星瑶的耳畔低低响起，这声呼唤温柔得不像话，“瑶儿……”“嗯。”星瑶只这么轻声应下，她就能感受到慕岐玥身上散发出的掩饰不住的喜悦。
慕岐玥的下巴抵着星瑶的头顶，脸上浮现出的不知所措的欢喜，他以为她还会像从前那样抗拒自己，他以为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的她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自己。
“瑶儿，你肯……原谅我了么？”慕岐玥什么都不怕，他唯独怕星瑶对他失去半点的感情，对他无所谓，哪怕是恨，他也甘之如饴，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一点位置。
星瑶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他们竞相来征求自己的原谅，在知道真相以后，星瑶便知道她自己是没有资格去恨慕岐玥的，所以她也没有资格原谅。她只是对慕岐玥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在这段感情中爱得最卑微的那个，但其实不是，把自己看轻的人是慕岐玥，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对于星瑶来说有多重要，他所有看似强制的手段都不过是对于自己的不自信，他不自信星瑶对他的爱，他不自信自己能留住她。
星瑶缓慢地举起双手回抱住慕岐玥，细语道：“玥哥哥真是个傻瓜。”
第109章 终篇（三）：是兄妹还是爱人
星瑶能感觉到自己环住的慕岐玥身子僵直住，她能听见他的鼻息加重，然后就是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脑袋上轻揉而缠绵地抚摸，似乎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所有的别扭也就不再别扭，其实所谓不可填平的沟壑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先跨出那一步，便会发现其实遥不可及的距离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眼前有的不过是条小水沟。
“师傅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同我讲了，”星瑶的声音低低的，她怕自己大声会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哽咽，“我们的人生一齐被母亲利用了那么些年，所有的误会和混乱本都不该属于我们的，我不想去恨任何人，我只想重新开始，开始我自己真正的人生。哥哥，你呢？”慕岐玥心里这些年来的仇恨和悲哀在星瑶的一声“哥哥”下终于冰释了半数，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爱人终于愿意接纳他，与他冰释前嫌，总算让他觉得老天对他还不算太残忍。他想要弥补从前在她身上错过的那些爱和温柔，想要用以后的时光来守护她：“好，我们一同重新开始。”“等到这一战结束后，玥哥哥和我一起回凤安好吗？”星瑶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慕岐玥几乎没有多犹豫，轻笑道：“好，我们一起回家。”星瑶昂起头正对上慕岐玥看他的目光，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两人流转的眼神间交织的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语言，所有的一切都尽不在言之中，那些独属于他们的美好的记忆也在此刻萦绕在身边。
慕岐玥不知不觉间想要低头去吻星瑶，就在他微凉的薄唇轻轻与她相触的瞬间，星瑶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重重地推开他，捂住嘴脸颊泛红。即使他们曾有过那样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肉体关系，可是每一次都伴随着不愉快的记忆，那种屈辱记忆和不伦让星瑶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亲密的接触，那是曾经的慕岐玥对她的做过的。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她重新找回的玥哥哥，在她眼中她已经将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一分为二，她心中尚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慕岐玥有些受伤，眼里掩不住的失落，他甚至不敢去重新牵起星瑶的手。
星瑶重新正视慕岐玥，声若蚊蝇：“我们……我们还是做一对正常的兄妹好么，哥哥。”慕岐玥瞳孔一缩，像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枪，他知道星瑶这句话没有任何的不对，但却让他从头冰凉到脚，他意识到自己从前都做了些什么，也意识到那些行为对于星瑶来说都意味着什么。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俊朗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憔悴。
星瑶看着慕岐玥眼里闪动的悲伤，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玥哥哥……对不起……”慕岐玥摇摇头，重新抱住星瑶，无奈的声音中又是满满的宠爱：“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的，瑶儿，对不起……只要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就够了，已经够了……”星瑶任由慕岐玥抱着，心里却不断地质疑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慕星瑶，你真的只想和他做所谓“正常”的兄妹吗？
星瑶自觉自己用“正常”这两个字有些太过分，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和慕岐玥解释时却已经是第二天，慕岐玥和柯让已经带兵去攻夺军火库。他们的驻扎后援部队也连忙撤退跟上，在峡谷外驻守，果不其然乌延护南的人马听到风声后汹涌追来，将他们团团包围堵住。
云梭国这个最大的军火库藏于一个叫做五芒山的高山之上，山一面临着一条巨大的裂谷，裂谷下是万丈深渊，而另几面则是起伏着的连接高原的山脉，唯独中间辟出一条极其狭小的通道连接山脚，这个通道长约一公里地，宽约可以容纳并排着的十名大汉通过，可以说是天然的防御口。
彼时慕岐玥带领着大部队往那里面杀去，北堂牧在这里留了不少的人马，虽然慕岐玥他们也装备有火器，但这里的地势易守难攻，双方胶着了许久。
乌延护南的部队只将他们围困住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们不屑用北堂牧提供的武器，只崇尚冷兵器的生夺硬砍，虽然还是预备了十几发大炮正对着峡谷口以示威胁，但战兵手上提着的确实是实打实的冷武器，而依据北堂牧的计划也只需他们把大周的这些人困死即可，他们也笃定大周的人不敢和他们正面冲突。
星瑶远望着乌延护南的军队如同一尊尊石像死守着峡谷口，如果他们出不去便没有办法按照计划给抵达的御天军提供武器支援，而内部慕岐玥他们的突击也不知如何，只听见不远处时不时地响起轰炸声。
北堂牧派在这里守库的士兵并不敢大规模使用炸药，毕竟这里处处都是危险物品，万一着火蔓延那么等待的就是同归于尽的结果，在枪林弹雨间，他们的保守防卫被慕岐玥这方的士兵用人肉抵挡活生生硬是攻下了几个据守点，牺牲惨重但是却也获得了相对应的胜利。可越是进了深处，防守就越难突破，慕岐玥这方的人员损失太过惨重，更何况他们的弹药有限，恐怕不能再支撑。
星瑶从越来越稀疏的枪声及炮声大致能判断出山上的战况，她决定先解决乌延护南这边的突破口，如果她能成功说服乌延护南，那么这场战他们便是赢了一半。
星瑶不顾军营里众人的反对，毅然自己骑马面对乌延护南，身后仅跟着庆鸾，一是她相信只要有庆鸾在她就不会有危险，二是她相信乌延护南不会对她怎么样，至少不会要她的性命。
果然乌延护南远远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出现后，就急忙策马往星瑶冲去，身后跟上数十名保护的战兵，离她还有十数米时乌延护南勒马停下，挥手命令身后的人不许妄自行动，他红着眼睛冲星瑶大吼道：“阿娜塔！你为何要逃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快跟我回去！”“跟你回去？跟你回去是有什么好处吗？”星瑶淡定地坐在马背上，平静地面对乌延护南，即使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十几只黑洞洞的大炮正对着她。
“好处？好处就是不用和这些人一起葬身在五芒山！我可不想让你死了。”乌延护南理直气壮道，他瞥了星瑶身后的庆鸾一眼，见庆鸾目光寒冷地盯着自己，不满道，“你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才逃走的？”星瑶轻笑出声，骑着马主动靠近乌延护南，随着马蹄笃笃的声音她的声音在这个狭道之中也颇为清晰：“我自然是为了活命才逃走的。”“活命？”乌延护南皱起眉头，“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你性命。”“北堂牧可不那样想。”
“那个家伙若是想杀你早就杀了，他不会动你的！”“大王你别同这个女人废话了！直接绑回去不就成了！然后再炮轰了他们军队，咱们也早些回去庆功！”乌延护南旁边的一个副将不耐烦道。
星瑶噗嗤笑出了声，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那个副将粗声粗气呵斥道。
“哈哈哈，我在笑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要庆功呢！真是太可笑了哈哈！”星瑶此言让乌延护南的那些战兵们面面相觑，心想这个女人莫非是疯了。星瑶渐渐停下笑容，抬头看向乌延护南时已经是满目的认真和肃然：“你说跟着你能活命？我若是说今日你若是炮轰我们大周的士兵，你们一个个也统统走不出这五芒山相信吗？”乌延护南沉默地看着星瑶，眉头锁得更紧。
“乌延护南，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北堂牧是真心要与你合作的吧？”星瑶开始循循诱导，但说是诱导不如说是把直白的真相告诉他，她庆幸自己没有白受那些天的折辱，不然她没有办法看到那张图纸，也就没有抓住乌延护南的软肋，“你想想他能让你带兵进入云梭国境内竟不怕你突然违约入侵吗？他为何要让你来这五芒山围堵我们，明知我们可能会获得这里大量的武器却还是让你的弟兄们冒这个险，哦，他一定是美名其曰和你说他带领着他的大军去对抗更强大的御天军吧？”乌延护南勒着缰绳的手紧握得青筋暴起，其实他在看到北堂牧给他的那张图纸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这次的战役他也不是第一次与北堂牧合作，他知道北堂牧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北堂牧开出的诱人条件就是专门为了要诱导自己听从与他。可是即使没有北堂牧，他不也是要带领着部落与各处为敌，只是为了掠夺生存的资源，所以狼狈为奸也好，怎么样都好，谁都是为了生存而已，利用也只不过是互相。
但是北堂牧的野心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乌延护南冷静道：“你看过地图了。”星瑶没有否认，反而指着身后的五芒山，朗声对着乌延护南身旁的那些副将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是数以万计的炸药，大周被打败此处的胜利消息若是传给了北堂牧，你们觉得他是会简简单单地顺手铲除一个日后还有可能成为敌人的部落好呢，还是真的要拱手让出许诺给你们的部分来之不易的资源好呢？我敢保证，只要里面轰的一声，我们谁也逃不离这里！我们大周逃不掉，你们乌延也同样躲不了！”那些副将对视了好几眼最终都望向了乌延护南，乌延护南看着星瑶，心里也斟酌了良久：“你凭什么做的这些判断，又凭什么以为我们会因为你的判断而相信你。”星瑶耸耸肩，表情轻松，仿佛只是随口道：“就凭我是大周的女帝。”“什么！？她是大周的女帝！？”那些副将们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瘦弱的小姑娘，稚嫩的脸庞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乌延护南也同样不相信，干瞪着眼嗤笑道：“怎么可能，大周的女帝明明在御天军中……”“不信的话你问问北堂牧便知了，他是来访过我大周的人，他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大周的女帝却一直瞒着你哦，”星瑶的笑容越发深，里面的讥讽之意也越发强，“你知道为何他明知我是大周的女帝却不和你说吗？为什么他不怕我窥视到你营中的军事机密，甚至不怕我看到你们的地图呢？”乌延护南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星瑶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因为你们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是废棋！他要把我们两方都一网打尽！”星瑶毫不示弱，看着羸弱的身躯却在此时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强大力量。
“所以你来游说的目的是？”乌延护南的声音低沉而没有温度。
“我们现在同困死局，必须一条战线杀出去，对抗北堂牧，不然我们全部都在葬身此处，我泱泱大周尚有雄厚基业在还有翻身的可能，但你们乌延族呢？敢赌吗？”星瑶扫视一圈那些明显动摇的副将，而这个理由也彻底击中乌延护南的软肋。
“那我便是要你们大周同归于尽呢？”乌延护南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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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军火库的下落，那自然就是立即占领那里，那时我们虽可能被乌延护南的军队的所包围，但我们的御天军也正在赶来，若是没有算错，大约两日后他们便会到达，北堂牧肯定会假借阻挡御天军的理由撤离这里，若是我们能提前将足够的军火送到御天军手中，他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抗北堂牧并且阻挡他们离开洛杉丘，这样一来我们就都困在这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对！在同等武器装备下，我们的胜算便大了许多！”星瑶接道，她对着图上的地势沉吟片刻，那个军火库之所以那么难被发现，就在于它所藏匿的位置是一处险山，只有一个极其狭小的通道，而从图上还不能清楚地知道那个险要的峡口会是什么样的，星瑶忽然眼珠转向柯让问道，“慕岐玥调查此事多久了？”柯让想了一会回道：“大约在瑶儿还未登基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云梭不寻常的动静了，估计那时就已经查了不少眉目。”星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得不承认慕岐玥的政治神经确实比她敏感许多，若不是他们之间出了那样的误会和隔阂，若是能得他辅佐，星瑶基本是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如今就算是她有意放下面子请他回去，他恐怕也未必会随她回去，毕竟是那么一片伤他那样深的土地。星瑶抚摸着粗糙的纸面，一时有些出神，喃喃问道：“那你们已经发现几个据点了？”柯让用扇柄指出地图上的三个位置，是已经被慕岐玥控制的区域，是提供火药的小据点。柯让看星瑶脸色不对，她原本就孱弱的身子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又瘦了许多，柯让心中不忍再让她操心许多，对庆鸾道：“你总算回来了，可知瑶儿为了你流了多少泪吗？”庆鸾没想到柯让会突然提到自己，而且还是说这样的事，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初离开会让星瑶多伤心，可是那也非他所愿，所以他要补偿她，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被柯让戳中的庆鸾颇有些羞愧，没有言语。
“师傅，你别提这些让人难为情的事了。”星瑶忍不住抱怨道。
“好，我不提了，”柯让得偿所愿地看到庆鸾吃瘪的表情就心满意足了，他伸手摸摸星瑶的脸颊，柔声哄道，“你也无需担忧太多，我和岐玥会处理好这里的事，等战争一结束我们就一起回凤安。”星瑶脱口而出问道：“慕岐玥也要回去吗？”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的在乎，可是不知哪里来的别扭总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慕岐玥这么在乎，毕竟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不是？
柯让扬扬眉，在星瑶的小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啊。”那夜星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反复想着柯让的话。
我自己亲自去问他吗？那不就是相当于是在邀请吗？
星瑶总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她也不觉得慕岐玥会为了她回到那个伤心地，何况这几天都没有再见过慕岐玥一面，大约是军中的事务繁忙，他们现在知道了军火库藏匿点应该就更加紧锣密鼓地开始布置占领计划，或许也和她一样一夜无眠，或许他们明天就要出发。在军营中的每分每秒都是那样匆匆，匆忙到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聊一聊。
星瑶又翻了一个身，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坐在床沿，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昏暗。守在床边的庆鸾听到动静给她披上一层薄外套，和她一起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陛下想要去找慕岐玥？”星瑶身子颤抖了下，没有作声。
黑暗之中看不清庆鸾的表情，只有幽红的双瞳在营帐外的微黄火光中透着温柔的光，他的手掌轻轻搭在星瑶的背上，既像是在抚摸她的伤口又像是在鼓励她：“外面天凉，陛下要注意身子。”星瑶轻轻“嗯”了一声，起身侧过头踮起脚在庆鸾的脸侧亲了一下后就往营帐外走去，庆鸾远远地跟着星瑶，看着她颇为单薄的身影，心中满满的心疼。
星瑶其实还是在踟蹰着，她询问了一个士兵慕岐玥所在的营帐后，刚往营帐走了几步后便站住不动，想了一会后还是转身往反方向踱步到一个小河旁，坐在一颗大石上仰望着被云遮蔽了一半的月。
大约是春天微湿的空气容易引发伤口炎症，星瑶的背上又开始有些发疼，可星瑶却很清楚知道这些疼痛并非完全来自背部的伤口，她隐隐觉着，即使她能够在这次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她也未必能活着回到凤安。尽管她表面看上去似乎就是虚弱了些，但是她自己非常清楚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她总是有着铁一般的毅力支撑着也敌不过这幅身子被掏空，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她的这具年轻而脆弱的身骨实在经不起折腾，每次重伤后又总是没有及时好好调养，日复一日地累积，终有一日会爆发出来。
若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给自己的未来一个希望，她怎么敢给慕岐玥希望呢？她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因为自己回到凤安呢？星瑶两只手紧紧地揪在一起，心生悲凉。
星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就像是元气在不停往外散去。星瑶低下头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水中，那水面却“扑通”了两声，星瑶心中一惊，急忙站起回身，果然慕岐玥正站在她的身后，带着浅笑看着她。
“吓到你了吗？”慕岐玥问道，往星瑶走去。
星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记得背后是河，脚底一滑，低呼一声，差点整个往后仰进水里，幸好慕岐玥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星瑶惊魂未定地趴在慕岐玥的怀中，半晌才想着要挣扎，可慕岐玥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只揽着她的肩，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不知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星瑶一时失了神，她便这么任由他抱着，头一次这么真心地、顺从地、毫无畏惧地靠在他的怀中。
“瑶儿，”慕岐玥的声音在星瑶的耳畔低低响起，这声呼唤温柔得不像话，“瑶儿……”“嗯。”星瑶只这么轻声应下，她就能感受到慕岐玥身上散发出的掩饰不住的喜悦。
慕岐玥的下巴抵着星瑶的头顶，脸上浮现出的不知所措的欢喜，他以为她还会像从前那样抗拒自己，他以为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的她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自己。
“瑶儿，你肯……原谅我了么？”慕岐玥什么都不怕，他唯独怕星瑶对他失去半点的感情，对他无所谓，哪怕是恨，他也甘之如饴，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一点位置。
星瑶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他们竞相来征求自己的原谅，在知道真相以后，星瑶便知道她自己是没有资格去恨慕岐玥的，所以她也没有资格原谅。她只是对慕岐玥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在这段感情中爱得最卑微的那个，但其实不是，把自己看轻的人是慕岐玥，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对于星瑶来说有多重要，他所有看似强制的手段都不过是对于自己的不自信，他不自信星瑶对他的爱，他不自信自己能留住她。
星瑶缓慢地举起双手回抱住慕岐玥，细语道：“玥哥哥真是个傻瓜。”
第109章 终篇（三）：是兄妹还是爱人
星瑶能感觉到自己环住的慕岐玥身子僵直住，她能听见他的鼻息加重，然后就是宽厚的掌心覆在她的脑袋上轻揉而缠绵地抚摸，似乎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所有的别扭也就不再别扭，其实所谓不可填平的沟壑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先跨出那一步，便会发现其实遥不可及的距离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眼前有的不过是条小水沟。
“师傅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同我讲了，”星瑶的声音低低的，她怕自己大声会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哽咽，“我们的人生一齐被母亲利用了那么些年，所有的误会和混乱本都不该属于我们的，我不想去恨任何人，我只想重新开始，开始我自己真正的人生。哥哥，你呢？”慕岐玥心里这些年来的仇恨和悲哀在星瑶的一声“哥哥”下终于冰释了半数，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爱人终于愿意接纳他，与他冰释前嫌，总算让他觉得老天对他还不算太残忍。他想要弥补从前在她身上错过的那些爱和温柔，想要用以后的时光来守护她：“好，我们一同重新开始。”“等到这一战结束后，玥哥哥和我一起回凤安好吗？”星瑶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慕岐玥几乎没有多犹豫，轻笑道：“好，我们一起回家。”星瑶昂起头正对上慕岐玥看他的目光，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两人流转的眼神间交织的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语言，所有的一切都尽不在言之中，那些独属于他们的美好的记忆也在此刻萦绕在身边。
慕岐玥不知不觉间想要低头去吻星瑶，就在他微凉的薄唇轻轻与她相触的瞬间，星瑶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重重地推开他，捂住嘴脸颊泛红。即使他们曾有过那样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肉体关系，可是每一次都伴随着不愉快的记忆，那种屈辱记忆和不伦让星瑶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亲密的接触，那是曾经的慕岐玥对她的做过的。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她重新找回的玥哥哥，在她眼中她已经将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一分为二，她心中尚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慕岐玥有些受伤，眼里掩不住的失落，他甚至不敢去重新牵起星瑶的手。
星瑶重新正视慕岐玥，声若蚊蝇：“我们……我们还是做一对正常的兄妹好么，哥哥。”慕岐玥瞳孔一缩，像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枪，他知道星瑶这句话没有任何的不对，但却让他从头冰凉到脚，他意识到自己从前都做了些什么，也意识到那些行为对于星瑶来说都意味着什么。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俊朗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憔悴。
星瑶看着慕岐玥眼里闪动的悲伤，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玥哥哥……对不起……”慕岐玥摇摇头，重新抱住星瑶，无奈的声音中又是满满的宠爱：“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的，瑶儿，对不起……只要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就够了，已经够了……”星瑶任由慕岐玥抱着，心里却不断地质疑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慕星瑶，你真的只想和他做所谓“正常”的兄妹吗？
星瑶自觉自己用“正常”这两个字有些太过分，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和慕岐玥解释时却已经是第二天，慕岐玥和柯让已经带兵去攻夺军火库。他们的驻扎后援部队也连忙撤退跟上，在峡谷外驻守，果不其然乌延护南的人马听到风声后汹涌追来，将他们团团包围堵住。
云梭国这个最大的军火库藏于一个叫做五芒山的高山之上，山一面临着一条巨大的裂谷，裂谷下是万丈深渊，而另几面则是起伏着的连接高原的山脉，唯独中间辟出一条极其狭小的通道连接山脚，这个通道长约一公里地，宽约可以容纳并排着的十名大汉通过，可以说是天然的防御口。
彼时慕岐玥带领着大部队往那里面杀去，北堂牧在这里留了不少的人马，虽然慕岐玥他们也装备有火器，但这里的地势易守难攻，双方胶着了许久。
乌延护南的部队只将他们围困住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们不屑用北堂牧提供的武器，只崇尚冷兵器的生夺硬砍，虽然还是预备了十几发大炮正对着峡谷口以示威胁，但战兵手上提着的确实是实打实的冷武器，而依据北堂牧的计划也只需他们把大周的这些人困死即可，他们也笃定大周的人不敢和他们正面冲突。
星瑶远望着乌延护南的军队如同一尊尊石像死守着峡谷口，如果他们出不去便没有办法按照计划给抵达的御天军提供武器支援，而内部慕岐玥他们的突击也不知如何，只听见不远处时不时地响起轰炸声。
北堂牧派在这里守库的士兵并不敢大规模使用炸药，毕竟这里处处都是危险物品，万一着火蔓延那么等待的就是同归于尽的结果，在枪林弹雨间，他们的保守防卫被慕岐玥这方的士兵用人肉抵挡活生生硬是攻下了几个据守点，牺牲惨重但是却也获得了相对应的胜利。可越是进了深处，防守就越难突破，慕岐玥这方的人员损失太过惨重，更何况他们的弹药有限，恐怕不能再支撑。
星瑶从越来越稀疏的枪声及炮声大致能判断出山上的战况，她决定先解决乌延护南这边的突破口，如果她能成功说服乌延护南，那么这场战他们便是赢了一半。
星瑶不顾军营里众人的反对，毅然自己骑马面对乌延护南，身后仅跟着庆鸾，一是她相信只要有庆鸾在她就不会有危险，二是她相信乌延护南不会对她怎么样，至少不会要她的性命。
果然乌延护南远远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出现后，就急忙策马往星瑶冲去，身后跟上数十名保护的战兵，离她还有十数米时乌延护南勒马停下，挥手命令身后的人不许妄自行动，他红着眼睛冲星瑶大吼道：“阿娜塔！你为何要逃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快跟我回去！”“跟你回去？跟你回去是有什么好处吗？”星瑶淡定地坐在马背上，平静地面对乌延护南，即使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十几只黑洞洞的大炮正对着她。
“好处？好处就是不用和这些人一起葬身在五芒山！我可不想让你死了。”乌延护南理直气壮道，他瞥了星瑶身后的庆鸾一眼，见庆鸾目光寒冷地盯着自己，不满道，“你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才逃走的？”星瑶轻笑出声，骑着马主动靠近乌延护南，随着马蹄笃笃的声音她的声音在这个狭道之中也颇为清晰：“我自然是为了活命才逃走的。”“活命？”乌延护南皱起眉头，“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你性命。”“北堂牧可不那样想。”
“那个家伙若是想杀你早就杀了，他不会动你的！”“大王你别同这个女人废话了！直接绑回去不就成了！然后再炮轰了他们军队，咱们也早些回去庆功！”乌延护南旁边的一个副将不耐烦道。
星瑶噗嗤笑出了声，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那个副将粗声粗气呵斥道。
“哈哈哈，我在笑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要庆功呢！真是太可笑了哈哈！”星瑶此言让乌延护南的那些战兵们面面相觑，心想这个女人莫非是疯了。星瑶渐渐停下笑容，抬头看向乌延护南时已经是满目的认真和肃然：“你说跟着你能活命？我若是说今日你若是炮轰我们大周的士兵，你们一个个也统统走不出这五芒山相信吗？”乌延护南沉默地看着星瑶，眉头锁得更紧。
“乌延护南，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北堂牧是真心要与你合作的吧？”星瑶开始循循诱导，但说是诱导不如说是把直白的真相告诉他，她庆幸自己没有白受那些天的折辱，不然她没有办法看到那张图纸，也就没有抓住乌延护南的软肋，“你想想他能让你带兵进入云梭国境内竟不怕你突然违约入侵吗？他为何要让你来这五芒山围堵我们，明知我们可能会获得这里大量的武器却还是让你的弟兄们冒这个险，哦，他一定是美名其曰和你说他带领着他的大军去对抗更强大的御天军吧？”乌延护南勒着缰绳的手紧握得青筋暴起，其实他在看到北堂牧给他的那张图纸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这次的战役他也不是第一次与北堂牧合作，他知道北堂牧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北堂牧开出的诱人条件就是专门为了要诱导自己听从与他。可是即使没有北堂牧，他不也是要带领着部落与各处为敌，只是为了掠夺生存的资源，所以狼狈为奸也好，怎么样都好，谁都是为了生存而已，利用也只不过是互相。
但是北堂牧的野心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乌延护南冷静道：“你看过地图了。”星瑶没有否认，反而指着身后的五芒山，朗声对着乌延护南身旁的那些副将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看看那里面是什么，是数以万计的炸药，大周被打败此处的胜利消息若是传给了北堂牧，你们觉得他是会简简单单地顺手铲除一个日后还有可能成为敌人的部落好呢，还是真的要拱手让出许诺给你们的部分来之不易的资源好呢？我敢保证，只要里面轰的一声，我们谁也逃不离这里！我们大周逃不掉，你们乌延也同样躲不了！”那些副将对视了好几眼最终都望向了乌延护南，乌延护南看着星瑶，心里也斟酌了良久：“你凭什么做的这些判断，又凭什么以为我们会因为你的判断而相信你。”星瑶耸耸肩，表情轻松，仿佛只是随口道：“就凭我是大周的女帝。”“什么！？她是大周的女帝！？”那些副将们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形容瘦弱的小姑娘，稚嫩的脸庞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乌延护南也同样不相信，干瞪着眼嗤笑道：“怎么可能，大周的女帝明明在御天军中……”“不信的话你问问北堂牧便知了，他是来访过我大周的人，他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大周的女帝却一直瞒着你哦，”星瑶的笑容越发深，里面的讥讽之意也越发强，“你知道为何他明知我是大周的女帝却不和你说吗？为什么他不怕我窥视到你营中的军事机密，甚至不怕我看到你们的地图呢？”乌延护南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星瑶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因为你们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是废棋！他要把我们两方都一网打尽！”星瑶毫不示弱，看着羸弱的身躯却在此时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强大力量。
“所以你来游说的目的是？”乌延护南的声音低沉而没有温度。
“我们现在同困死局，必须一条战线杀出去，对抗北堂牧，不然我们全部都在葬身此处，我泱泱大周尚有雄厚基业在还有翻身的可能，但你们乌延族呢？敢赌吗？”星瑶扫视一圈那些明显动摇的副将，而这个理由也彻底击中乌延护南的软肋。
“那我便是要你们大周同归于尽呢？”乌延护南试探道。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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