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魏希坚持着又问一遍,不想欠许灵薇的。
    许灵薇摆摆手,“不用,我之前问你要了这么多钱,你就当是从那些钱里划出来的吧。”
    爸爸跟她说过,之前试图赔偿给魏希的钱魏希没要,她向魏希要的那些钱,也都存在一张卡里,一分没花。
    魏希神色缓和了些,不解地问:“许灵薇,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许灵薇幽幽吐出口气,右手抬起,指尖仿佛夹着跟香烟,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你就当我突然想做个好人了吧,做好人总要做好事吧,今天碰巧遇到阿姨,是缘分。”
    魏希沉默,对许灵薇的话存疑。
    她们在冷白的灯光下静静注视着对方,魏希看不太懂现在的许灵薇,更不知道许灵薇现在是怎样看她的。
    过了一会儿,许灵薇再次开口:“魏希,我妈胃癌晚期,医生说只有1到3年可以活了,你说我现在开始为她积德,能延长她的寿命吗?”
    魏希震惊。
    可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魏希对许灵薇妈妈的印象还停留在许乔的葬礼上,体态丰腴的贵妇人素净着一张圆润的脸,满脸泪痕,哭喊着对她又打又赶。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这是你提前回国的原因吗?” 魏希问。
    “是吧...”如果不是这样,爸爸是不可能让她提前从意大利返回的。
    都是妈妈在病床上又哭又闹,不配合治疗,才让爸爸松了口。
    她接到妈妈的电话,让她回国的时候,在异国空空荡荡的心里终于又有东西充盈进来,机票家里已经帮她订好了,她带上证件,行李都没收拾,就上了飞机,到H市机场的时候,她看到了短短2个月不见,就苍老了许多的爸爸,“妈妈呢?”她问,妈妈这么盼着她回国,不可能不来接她。
    “你妈妈她...在医院。”
    许灵薇因为回国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和害怕,心上像是被一块重重的铁压住了,压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去医院的路上,许灵薇不敢再问,许年也没有细说,父女俩就这么默契地沉默着。
    她到病房时,妈妈正在发脾气,护工给她端来午餐,她不愿意吃,许灵薇想到小时候的自也是这样的,不愿意吃饭,妈妈总是很耐心地哄着她吃。
    妈妈这个人有很多毛病,经常跟爸爸吵架,许灵薇也时常会觉得妈妈蛮不讲理,但妈妈对于她和弟弟,是溺爱的。
    见她来了,妈妈一下子不闹了。
    许灵薇没有回家,就陪着妈妈住在病房里,护士和护工都说她回来后,妈妈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但当她去问妈妈的主治医生病情还能不能好转时,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几率很小。
    她面上依旧微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默默注视着魏希,总觉得这个时候魏希可能跟她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
    魏希淡漠的眸子里松解出一丝悲悯,许灵薇捕捉到,魏希身上似乎总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气质,强烈地吸引着她。
    “你跟黎璃...应该在一起了吧?”许灵薇转移话题,魏希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果然是很喜欢那个小妹妹啊,许灵薇弯唇笑笑,心底说不出来的羡慕,原先滔天的嫉妒不知道哪里去了,但魏希还是很警惕地看着她。
    许灵薇反思,她之前似乎真的做了很多针对和伤害那个小妹妹的事,不怪魏希如此紧张,甚至如临大敌地看着她。
    魏希神经绷紧,等着许灵薇的下文,可许灵薇只是抬手放在嘴边,轻声打了个哈欠,“去睡觉了,晚安。”然后离开了。
    原地愣了一会儿,魏希也回妈妈的病房去了。
    -
    第二天清晨,黎璃一大早就起床了,她在网上买了好些菜,大早上下楼,出门去自提点拿。
    把一大袋肉和蔬菜都拿到厨房后,黎璃又按照菜谱给它们组队,洗菜做菜。
    早晨7点,外婆下来煮粥,凹陷的眼睛淡漠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用电饭煲操作好就离开厨房了。
    早晨8点,黎珹下楼,听见厨房“乒乓”响,以为是老太太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午餐了,进去一看,居然是阿璃握着一把菜刀,胡乱去剁粘板上还在胡乱蹦跶的鱼,小肩膀一耸一耸,一下都没剁准,黎珹猜她一定快被吓哭了。
    黎璃红着眼睛,以前吃鱼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让她从头做起,心里慌得很,根本下不了手。
    “阿璃,你在干什么?”黎珹走进厨房,一把夺了女儿手里的刀。
    黎璃站在爸爸身边,有些不好意思道:“魏希姐姐的妈妈生病住院了,我跟她说好中午过去看看阿姨,去的时候不想空手,想试着做点有营养的午餐。”
    “这样啊。”黎珹理解地点点头,女儿有这份心是好事,但女儿并没有什么下厨经验,刚刚的表现也堪称厨房杀手。
    “阿璃,你帮爸爸盛碗粥给你妈妈送去,过会儿再下来,爸爸先给你把这条鱼处理一下。”黎珹支开女儿道。
    “好的,谢谢爸。”
    黎璃自知杀鱼不在行,火速盛碗粥逃离现场,等她再回来时,爸爸已经将鱼处理得干干净净,还切成了块儿。
    “剩下的我来吧。”她从爸爸手中接回掌勺大权,“爸你快上去陪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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