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胸口?
    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谢昱:?
    陆焚看着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啊不是不是我就想摸一下、不对,不是我想摸,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我说不清楚我让他出来跟你们说!少年眼看着说话越描越黑,抓了一下脑壳直接闭上了眼睛。
    少年身周的气场顿时变得平和安宁下来,一股淡淡的乳白色光晕以他为圆心朝着周围扩散开去,甚至非常贴心的避开了谢昱和陆焚,在房子的外围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罩子将三人锁在里面。
    初次见面,我是白泽。再睁眼时,少年的眼眸变成了玉石一样的青白色,没有瞳孔,眼睫渐渐过渡成雪白色,他看着面前的两人,似是怀念又似是感叹,再一次的,初次见面。
    谢昱皱眉:什么意思?
    陆焚没有吭声,而是看向了身侧的谢昱,眼神暗沉沉的。
    和陆施主见面是第二次,和您见面白泽似乎是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笑了,是第十一次了。
    白泽喟然叹道:您每次轮回转世都要经过我这里洗涤过魂魄上的尘垢才会上奈何桥,过孟婆关。在第十次之后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再看见您了,没想到人定胜天,说起来简单,陆施主真的是做成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陆焚扬眉:过奖?
    白泽站在那沉默了良久,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谢昱的身上,他开口:谢忽然顿住,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谢昱一样,言语在舌尖斟酌转了半晌,最终化成了最为生疏的称呼。
    谢施主,能否允许在下靠近一观?
    谢昱的回答很简单。
    他将原本交叠抱胸的双臂放了下来。
    玉色的手指轻轻点在谢昱左胸的位置上,指尖感受着皮肤下跳动着的心脏,白泽的眼底流露出一丝震撼与恍然,他猛地转头看向陆焚,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一瞬间扭曲成两道深不见底的漩涡,穿过陆焚魂体最表面的阴气与之后浓烈的煞气与罪孽,看到了最深处那簇跳跃着的,温暖的金色火焰。
    他缓缓收回手,重新拢在了袖子里,没有解释自己行为的意思,反而对陆焚说:因为私自将陆施主从幽都炼狱里放出,谢必安大人被罚了一千年的刑期,这个人情陆施主既然欠下了就要记得还上才是。
    陆焚撇嘴:他趁我没清醒兜头给我灌了一碗孟婆汤这事儿我找谁说理去?
    白泽眨了眨眼。
    事实上既然是放了陆焚出来,就没必要走孟婆关奈何桥那一关,灌孟婆汤让陆焚失忆这种事更像是某个千万年追妻不得的老男人干的事。
    谢昱异常沉默地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交谈,面沉如水。
    陆焚捏了捏谢昱垂在身侧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谢昱冷着脸将手腕抽出来。
    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白泽垂眸敛起眼里的笑意,轻声说:妖管局那边不用担心,尽管去做你们应该做的就是。
    别辜负了千难万险受尽苦楚才求来的这一世才好。
    白泽来的突然离开的也很突兀,短短几秒那白色的光就从周围退散开,两人面前的少年又恢复了黑发黑眸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表情无语的将书包甩在身上,少年挥了挥手头都没回:行了,老祖宗发话了这事儿我替你们圆过去,就这样别再见了!
    每次和这人见面都没什么好事。
    少年走出房门,想起那条还在西海里面撒泼翻滚的陵鱼,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
    造孽啊。
    反正都被片了那么多生鱼片,索性他也过去啃两口算了总不能白打工不是?
    客厅里,对上谢昱幽幽看过来的视线,陆焚顿时双手举到耳边,陈恳发言:我保证,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昱坐在沙发上坤直双腿,活动着刚才因为少年的威压而些许僵硬的关节,说:给你十分钟的无干扰自由陈述时间。
    陆焚一听这话就知道谢昱没有真的生气,凑过去将矮桌上的水果往旁边扒拉了下,硬是把自己挤进了谢昱眼皮底下盘腿坐下来。
    他摘了手套将左手手腕伸到谢昱面前:喏。
    谢昱抬手将这只指骨分明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陆焚的手并不符合广泛意义上美人的手。这双手的手心带着厚实的茧,指骨的地方也因为常年的训练而微微凸起,但
    谢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着陆焚的骨关节。
    陆焚的骨骼,真的是他生平见过最美,可惜了,如果能
    当家的,咱把眼里那种嗯,赤|裸的欲|望要不收一收?陆焚的声音带着玩味,你的眼神看上去想把我扒干净切开来看看里面的构造,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谢昱收回发散的心神板着脸克制住眼前的诱惑,这才发现了陆焚真正想让他看的是什么。
    阎王令?
    谢昱问陆焚:是昌德高中那次?
    陆焚点头:我被你勾出来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多了这个印记。
    直到那次在昌德高中,谢昱指着田芯身上的挂坠说那是阎王令,陆焚才知道这个金色的印记代表着什么。
    我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恢复了一些,都只是零零碎碎梦到一些片段的画面。有地府,有谢必安,有奈何桥,也有你。陆焚看着谢昱的眼神十分专注,顿了一会儿,他轻声说,或许我们相遇的事故,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
    谢昱看进了那双异色的眼瞳里,喉咙被哽住似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才出声:说正事。
    我就是表达一下我还是很值那五十点功德点的陆猫猫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应,不服气地嘟囔。
    不管过去多久,回想起当初的功德点事件谢昱还是非常的生气:你还敢提?
    咳。
    陆焚识趣地掠过这个让打工人敏感的话题:这不是我最开始的模样,我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应该是带着身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被关了小黑屋,不过好在那里面的东西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日子也算是过得称王称霸吧。
    陆焚语调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带着毫不在意的散漫。
    谢昱握着陆焚的手却重了两分力气。
    他身为地府的判官,当然知道幽都炼狱是什么地方。
    那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更深一层的,用来惩罚犯了滔天罪行恶煞的牢狱,陆焚当年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阎君判处如此严酷的刑罚?
    但如果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罪人,陆焚又为什么会被白无常谢必安拼着渎职判罚的责任私自放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追了千万年都没追上老婆的黑无常范无救:你们礼貌吗?
    34.青白双龙珏
    杨和平挂了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捏着手里的手机垂眸沉吟。
    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端着一杯火龙果汁走过来递到杨和平的手里,没有出声,只是用疑问的眼神询问表情不太对劲的爱人。
    杨和平握着杯子有些无奈:我以为你会愿意在睡前我一杯红酒助眠?
    男人的表情很认真:可以不睡觉, 但不能喝酒。
    虽爱人认真的模样的确十分可爱, 但已经一年多被看着没有碰酒的杨和平再次意识到, 自己对爱人认真到有时候有些较真的性子真的是毫无办法。
    杨和平喝了口艳红色的火龙果汁,将杯子放在一边的桌几上, 长腿跨过去直接坐上了男人的大腿, 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从后面按着男人的头低下来吻上去, 唇舌交错间艳红色的果汁在从唇角溢出, 将摩擦交错的下巴弄的一片狼藉。
    深深一吻后, 杨和平对上爱人已经深邃的眼神,上挑的眼尾飞出一道红色:不让我喝酒那下次喝了酒吻我,给你奖励, 好不好?
    男人对此的回答是低下头再一次含住了怀里人的嘴唇,带着深入骨髓的欲望与渴求。
    第二天, 感觉被爱人设计了的男人一声不吭闷头背着杨和平往山上走,脸上带着闷闷的不开心。
    仍旧有些腰疼的杨和平趴在男人背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低头亲了亲自从早上他说要来天境山之后就板着脸浑身散发着沉郁的爱人:别生气嘛,你昨晚弄得我累死了, 今天罚你背我爬山不是应该的?
    男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抗|议:爬什么山都行, 来这里干什么?
    自从两人去了地府又领了差事,谁都没提说要回天境山看看, 这其中近乡情怯固有,但知道背上人向来玲珑心思想得多的男人实在是不愿意让心上人看到当初最后的那一幕。
    行了,你当年做了什么事真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回去是有正事。杨和平低头咬了下男人的耳朵尖, 你当初把双龙珏放哪了?
    男人稳稳当当爬山的动作一顿。
    杨和平挑眉,凤眸微微眯起。
    男人:不吭声闷着头继续往山上走。
    杨和平按照自家俏暗卫的思维逻辑推导了一阵,有些匪夷所思地提高声调:你把那玩意儿放我怀里了!
    心虚的男人背着杨和平上山的步伐顿时加快了不少。
    *********
    家门口今天的信箱着实被人塞了不少东西。
    谢昱抽出信箱里装不下吐出了半截的信封,撕开封口抽出一看,是之前找的搬家公司邮寄过来的账单发|票,顿时:
    虽说很是无语,但决定下次回去地府的时候问问能不能公费报销的谢昱还是将发|票折叠了两下放进了衬衫胸口的口袋里,随后指纹解锁打开信箱。
    里面被快递小哥满满当当塞了一个被压的四角扁塌塌的纸鹤,信箱旁边的空隙里面艰难地对折挤进去一封身子胖乎乎的牛皮纸大信封。
    回到客厅里,陆焚正一如既往窝在窗台前的摇椅里面晃晃悠悠,身上的金饰在阳光下跳动着光芒,绸缎一样的深褐色卷顺着躺椅的边缘倾斜而下,整个一张异域美人秋睡图。
    还是动态gif。
    谢昱看了眼快递盒子,发件人是杨和平。
    要送什么东西这人直接过来不比邮寄省事?
    先将快递盒子放到一边,谢昱拆开了从云城寄过来的牛皮纸信封,上面的寄件人赫是之前谢昱拜托郭常山带来京市想要询问陆焚身上金饰和武器渊源的金教授。
    信封里面先是将谢昱微信发给郭常山的那些图稿打印了出来,上面用黑红蓝三色的笔密密麻麻标注了很多文字,间隙用圈圈出图上的一些细小花纹放大画到一边进行讲解。
    谢昱先是笼统地扫了一眼,直到看见最后一页的右下角标注的:【目前分析暂可得出结论这种纹样金饰应当出自晚唐时期西域某一族群,但因唐时各方文化交流繁杂,无法更加细化溯源。】
    翻到画着白色弯刀的那一页,金教授遒劲有力的笔迹显得有些迟疑。
    【道教于初唐兴盛,地位特殊,唐太宗李世民曾以李耳后人自居,武则天时期信佛,道教就此蛰伏,后玄宗执政再度兴盛,程度甚至远超太宗时期。白鹤纹样在当时具有特殊的道教含义,在那个道教被尊称为国教的时期,不可能允许西域人的武器上雕铸有此等尊贵样式的,除非持刀的西域人在当时的朝廷或国教里地位非同一般。
    此刀刀身上白鹤展翅,姿态昂扬优美,铸刀人应当对道教教义了解颇深,实在不该是出自西域铸造师之手。】
    在黑色字迹之后,空了一大截,又被同样的字迹换了红色的笔写了一行猜测:
    【是否为现代铸造工艺做旧?】
    陆焚的刀,自不会是现代工艺做出的塑料刀片,谢昱站起来将手中的资料塞进优哉游哉晒太阳的陆焚怀里,转头去给自己烧咖啡。
    什么玩意?
    正闭着眼试图小睡的陆焚冷不丁被塞了一手,举起这沓画着熟悉图案的资料对着光看,不一会儿表情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笑道:哟,当家的,那么早就开始关心我啦?
    谢昱将咖啡胶囊塞进咖啡机,按下按钮,淡淡道:是啊,查清楚是哪路的祸水,准备原路退货。
    陆焚瞥了眼吃什么都行就是嘴上不吃亏的谢昱,腰部用力从躺椅上翻身而起,抓着手里的资料凑到谢昱身后,将脑袋暧昧地挨到谢昱的后脖颈边,似笑非笑:那你现在想知道是还想着退货?
    边儿去,别挡路。谢昱面不改色地抬手将肩膀处的大脸往旁边推开,自顾自端着咖啡走到沙发上坐下。
    自从发现猫壳子待久了会对行为方式有影响后,陆焚在家里就不怎么会用猫的形态了,只不过养成了时不时对着谢昱蹭来蹭去动手动脚的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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