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理不睬,你就不担心,不害怕季白会出事吗?”
    听着郑蕴涵接二连三不温不怒的质问,于漾心脏处仿佛被刀子狠狠剐了一刀,剐得生疼,疼得她快要不能够呼吸。
    她是答应过郑蕴涵,要一直好好爱季白的,郑蕴涵说的那些,她也是知道。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季白太过于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的。
    所以她才会在自己离开之前,让季白搬回季宅去住,至少有郑蕴涵陪着季白,季白才不会想着做一些傻事,才不会因为没有人开导和陪伴,同样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得那么脆弱不堪。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就这么离开的,明明才过去一上午,可她却觉得硬生生被折磨了好久,时间开始变得好难熬啊!
    见她没有动静,郑蕴涵耐着性子,平静地问道:“于漾,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自己能给她什么解释呢!
    于漾嘴角扯了扯,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似乎在这一刻,就连解释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于漾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最后都化成了一句:“阿姨,我脑子里长了一个肿块,现在还不知道是良性的,还是恶性肿瘤。”
    郑蕴涵听见她说的这句话,整个人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于漾以为电话挂断了,可是点亮手机屏幕,通话还在继续中。
    想必,郑蕴涵是被她刚刚那句话给吓到了吧。
    都不用看,于漾也能猜到郑蕴涵此刻脸上的表情,大概就跟黄彩娟当时刚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是同样的一副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吧。
    抱紧了怀里的粉红豹玩偶,手指头不安的不停地扣着,于漾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跟电话那头的人祈求说道:“阿姨,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季白。”
    “你就当今天没有打通过这通电话,没有听我说过刚才的那一句话,好吗?”
    于漾没有得到郑蕴涵立刻的回应。
    她想,郑蕴涵可能是还没有从刚刚那句话回过神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于漾听到一阵轻微的叹息声,然后接着听到了郑蕴涵的一句不知出自什么情感的关怀:“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于漾知道,她这是答应帮自己保密了,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
    最后在郑蕴涵说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于漾最后却还是没能够忍住,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阿姨,季白…她…还好吗?”
    第48章
    “好?你觉得她能好到哪里去?”
    “一回来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把整个季宅前前后后,就连杂物间都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从一开始抱着满怀的希望,到后面看不到你的人影,希望就开始一点一点破碎。”
    “当意识到你可能真的不要她的时候,崩溃难过的大哭了一场,还问我一些奇怪的话。”
    “不过哭过之后,倒是不吵也不闹,只是现在她一个人,就像是被人随手抛弃丢掉的牵线木偶,毫无生气安安静静的坐在你们的房间,靠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外,手里拿着手机,还在期待你会回她的信息,会像以前那样接她的电话。”
    “她上次那样,还是她爸爸去世的那一年。”
    “虽然说你是在我家长大的,但我也不能强求你留在季白身边,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季白好好的。”
    电话挂断了很久,可于漾脑海里一直不停响着郑蕴涵说的话,话里没有对她突然离开的责怪,只是简单的叙述事实的语气,带着一抹对女儿的心疼,却也听得于漾心尖发疼。
    她知道,季白是真的被自己的离开伤到了,才会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又封闭了起来,也把所有难过、伤心还有脆弱都自我隐藏起来了。
    于漾站在窗户边上,整个人木纳的看着小区楼下的景色。
    外面开始下雨了,小区里的人开始慌乱躲雨。
    一场酝酿了整个中午的大暴雨,终于突破厚厚的云层,开始哗啦啦往下滴,硕大的雨滴一滴接着一滴,狠狠地砸在了沥青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同时,也狠狠地砸进了于漾的心里,激起一阵意味不明的涟漪。
    看着小区里被大风残卷吹得四处飞的落叶,于漾嘴角扯了扯,舌尖下意识舔了舔上嘴唇,似乎无形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突然想起上次也是这样的天气,季白因为抗拒回季宅而生她的气,躲在房间里好久都没有跟她说话。
    她还是心软了,在接了郑蕴涵的电话之后,还是没忍住狠心打开了微信。
    手机被她放在了茶几上,此刻正在一条条自动播放着季白发来的语音消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是要将地面砸出一个洞,狂风不停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呼呼的呼啸声。
    于漾的情绪,也随着季白最后一条语音消息的结束,而彻底崩盘,整个人瘫软无力靠着墙,双手抱着小腿,头埋进膝盖间,难过的大哭起来。
    原来,季白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
    于漾一时之间又哭又笑的。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原来只是季白没有当面拆穿她的谎话而已。
    可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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