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浩淼看着手中御赐的郡主腰牌,听着无名无情的声音,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若无名是胡商,是舞女,他或许还能说服父母,将她娶进家门。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无名竟会是京城中那位长宁郡主!
    时隔三年再见无名的喜悦瞬间化作泡沫,南浩淼艰难地抬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虽然聒噪了些,但人还算不错。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你总能遇见合适的那一个。无名轻声笑着,语气仍然十分淡漠,你若实在是想要感谢我,就多挣些钱,拿着那些钱,也随手去救几个人吧。
    说完,无名不管呆若木鸡的南浩淼,转身嘭一下关上房门,褪去披风再度钻回被窝中,将南月抱了个满怀。
    再睁眼时,无名眸中的淡漠早已一扫而光,只剩下数不尽的温柔。
    三人又在南家住了几天,逛遍周围江南小镇风光,这才出发前往扬州。
    两地距离不远,风景却截然不同。
    马车沿着扬州城外小树林一路前行,周围是望不到尽头的丛林,却隐约可以听见远处海浪声,闻到略带腥咸的海风气息。
    三人没有入扬州城,而是在城外小镇上住下,吃过午饭,直奔海滩而去。
    无名倒是去过几次海边,但南月和唐池雨都是第一次看海。小姑娘抱着无名的手臂蹦蹦跳跳,眼睛里闪着星辰似的光,唐池雨更是直接脱下鞋袜挽起裤腿,朗声大喊着往海浪里冲。
    初夏时节,日光还算是温和,洒在海面上带来一层柔和的金光。
    无名和南月一块儿,牵着手走在海浪冲刷过的海滩上,每走几步,留下几个脚印,就立刻被海浪冲刷走,光溜溜的海滩上什么都不剩。
    忽然唐池雨从身后追过来,弯腰捧起水往两人的方向泼去。无名眼疾手快将南月护在怀中,犯规地用内力拍起好几尺水花,将唐池雨全身上下淹了个透彻。
    无名!你!唐池雨猛地甩甩头,更加用力地朝二人泼水。
    三人在海滩上嬉闹好一会儿,最后懒散地泛着海风味的躺在沙滩上。唐池雨一人大咧咧地仰躺着,南月脑袋枕在无名怀中,闭眼吹着风。
    无名顺手捡起身边的海螺,送到南月的耳边。
    南月懵懵地睁开眼,看见耳边的海螺后,好奇道:有大海的声音。
    嗯,好听吗?
    好听。南月眉眼弯弯地点头。
    传说中,海螺里寄存着来自海底的歌声,或是在寄托思念,或是在传达爱意。无名柔声道。
    南月和唐池雨都是第一次来海边,无名总不能说出海螺的声音是因为共振引起的这类煞风景的话,只得随口编了一个传说出来。
    诶这么神奇的吗?我也要听听看!唐池雨也起身捡起一个海螺,放到耳边听了许久。
    无名眉眼弯起:我还听说,将海螺拿到嘴边轻声说些什么,下一个捡到它的人,便能听见你内心深处的声音。
    无名话音刚落,南月便走远几步,对着海螺说了些什么,又回来将海螺送到无名耳边。
    无名细细聆听片刻,眸中漾出柔和笑意:我听见了。
    无名揽住南月的后脑勺,将她抱入怀中。
    唐池雨早就习惯了两人的卿卿我我,她有些落寞地偏开头,一晃,就看见远处的一抹红裙。已经出游两个月了,司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司涟利用她,骗了她,甚至故意与她发生了关系
    唐池雨最初是厌恶甚至怨恨她的,但她本身就不是会记仇的性格,如今过了这么久,一路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唐池雨对司涟的恨意早已消散。
    只剩下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唐池雨表情惆怅地握着海螺,对着它轻轻吐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三人离开海滩后,一个娇柔的红衣女子缓步走近,拾起唐池雨听过的那一个海螺,双手将它捧在心口处。
    寄托思念,传达爱意?司涟一边小声喃喃,一边小心地将海螺送到耳边,细细聆听。
    回程路上,三人走在海风阵阵的稻田中,周围宁静的气氛却忽然被一阵打闹声打破。
    不远处,一群农夫拿着锄头棍子,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围在中间,往死里打。
    另一名穿着襦裙的姑娘站在人群外,蔑视地虚眼看着人群中的可怜少年,轻轻摇着扇子。她脸上有一小块青肿的痕迹,显然是被人打出来的。
    唐池雨看不得这种以多欺少仗势欺人的恶劣行径,下意识就想要上前制止,但她看见女子脸上的青肿后,还是停下脚步,迟疑地看向无名。
    帮他吗?
    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小少年欺辱了那名姑娘,才被她的亲戚们追着打,谁看到都会觉得他活该。
    无名淡淡看过去,眸光闪烁一瞬,只冷声说了一个字:帮。
    作者有话要说:嗷
    第59章 自食恶果
    为何?唐池雨愣了愣。
    南月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向来对他人无情的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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