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可能对南月有超出友谊外的喜欢。
    那么为什么每次单独相处的时候,自己就会馋她身子呢?
    不对,也不是每次,而是入京城后才开始的。明明之前她们同住一间客栈,甚至同睡一张床,都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无名暂时想不通这一点,只能一次次地用力挥刀,一次次划破湖上空气。直至湖中亭上瓦砾四溅,整个亭子摇摇欲坠,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之后的这些天里,南月根本没有给无名去南家拜访的机会,她几乎每天都会买好早餐到送到王府里,再缩在书房里看一整天的书。南月从不关书房门,于是每次无名在外边练刀练剑,累了,稍稍一转头看向房间里,就能看见小姑娘认真看书的侧影。
    有几次南月看着看着睡着了,像只小猫儿一般窝在书海里。
    无名远远看了许久。
    这种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欲望,只觉得心窝柔软地一塌糊涂,本能地想要将那只小猫儿紧贴着肌肤抱进怀中,让她睡个温柔无比的好觉。
    于是每次无名都将南月抱回被窝中,点上安神香,夜深了,再将小姑娘抱回南家。
    无名送南月回家总不能偷偷摸摸翻丨墙而入,自然每次都走的是南家大门,结果好巧不巧,几乎次次都能遇见南博远。
    无名原本还以为,南博远那种死板守礼的人,是不愿意看见女儿整日在她家里厮混的。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南博远也就是稍微询问一下南月在她家里都做了些什么,她简单说了后,南博远就不问了,看向她的眼神中甚至多了分欣赏?
    差点儿没给无名整出一身鸡皮疙瘩。
    无名大概猜得到南博远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不主动提出,她也懒得先行戳破。
    转眼便到了八月底。
    接近正午,南月照例带上糕点去无名家中,却在出发前被南博远喊住了。
    南博远带着南鹜站在正厅外,朝她招招手:南月,你喜欢长宁殿下吗?
    我南月一怔,心跳倏地加速,又很快镇定下来,无名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喜欢她。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仰着头,声音甜到了心底。
    南博远难得露出和蔼的表情,温和道:你和她关系那么好,想来她也会真心对待我南家,我也就放心了。
    南月怔怔地眨眨眼,下意识想问什么意思,南博远却再次朝她挥手:去见殿下吧。
    说完,南博远便带着南鹜走进正厅中。
    父亲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无名对她好,和南家有何关系?
    南月看着两人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没有听话地立刻离开,而是悄悄地走近一些,在门口蹲下偷听。
    里边首先是南博远严厉的声音:南鹜,你觉得长宁殿下如何?
    南鹜还没开口,南博远就厉声继续说道:抛去你那些偏见!
    南鹜不情愿地低声道:长宁她相貌极美,武功高超,虽为胡人,但却是陛下封的郡主,身份甚至比皇室远亲还要高贵。
    那么你认为,将长宁娶进我南家,如何?南博远问。
    正厅内,南鹜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正厅外,南月倏地握住小手,秀丽的眉毛紧紧蹙起。
    南鹜声音很大:父亲!我、我不喜欢长宁那样的女人!就算她倾国倾城,就算她身份高贵,我也不喜欢她。这和我是否看得起女人无关,我
    南鹜的声音弱了下去。
    南博远眼神冰凉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爹还不知道?南博远讥笑道,你喜欢的,不都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家碧玉?可你若娶了你喜欢的女子,以后谁来打理南家家业?长宁郡主掌管商队多年,将南家财产交到她手上管理,可比你喜欢的花瓶妥当太多。更何况,长宁她好歹是位郡主,在宫里有些人脉,一旦她归顺于我南家,我们从此在宫里也能有些说话的权力。
    可是
    南博远打断南鹜的话:你生在南家,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力?我们府上虽然只有一家六口人,可南氏是大族,江南老宅那边,不知有多少人靠着我们一家六口人活命呐!
    我们南家一旦败落,江南那边盘根错节,不知多少人会受到牵连。京城中哪个官宦家族,哪个皇室子弟,身上不背负着几十上百条人命?你要清楚,这种情况下,你根本没有追求真爱的权力!不仅是你,家中另外三个孩子,亦是如此你作为大哥,更应做好表率。
    更何况你以为,你母亲死后两个月,我就另娶柳氏是为了什么?南博远声音苍老,我当时才入京两年,还未站稳脚跟。可柳家是京中大族,只有获得柳家的支持,我才能在京城中走得更远啊
    南鹜面色灰白,许久,才艰难地埋下头:父亲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可是,长宁她若是不愿
    南博远嗤笑道:不愿?我们这种家庭之中,哪儿有不愿的权力?你没有,长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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