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
    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起那顿饭,盛渊怄得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他宁愿没有吃过那顿饭!
    他又不差那顿饭!
    殷晏见盛渊不说话,慌忙补充道:他还送过你和何意珩鞋子呢,那双鞋子可不便宜,网上预约都要排小半年!
    盛渊:我
    他还给你们做过蛋糕和饼干呢!之前你们不是吃得可欢了吗?对了对了,还有糖醋排骨!你们喜欢吃,他就给你们做了好几次,你吃蛋糕饼干和排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联系我哥啊?现在吃完了,你就跟我哥联系上了!
    殷晏气急败坏地指着盛渊,面红耳赤地指责道,你这样也太不道德了!
    殷晏!盛渊也来了脾气,好气又好笑地拔高声量道,你跟我吼什么吼啊?我话都没说完!
    殷晏气愤地抹了把脸:你不就想说宋长斯的坏话吗?
    谁跟你说我要说宋长斯的坏话了?盛渊骂道,你真是恋爱脑上头草木皆兵了,以为人人都是反派要拆散你和你老婆。
    殷晏脸色阴沉地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盛渊生怕殷晏的恋爱脑又发作起来,赶紧一鼓作气地把剩下的话说完:有一说一,你哥的确有让我劝劝你,我也的确生出过劝劝你的想法,但就在刚才,我决定放弃了,以后不管你和宋长斯发展得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了。
    闻言,殷晏的脸色总算有所好转,他慢慢从盛渊的话里分析出盛渊想要表达的意思,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愧色。
    抱歉,我刚才反应激烈了。殷晏不好意思地说,对了,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盛渊看着前面的旋转木头停下,何意珩牵着白光瞿兴高采烈地走过来,便加快语速: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你和宋长斯一个愿挨一个愿打,我们旁人也就没必要再干涉进去了,而且
    盛渊拉长声调,扭头冲着殷晏龇牙咧嘴地笑了笑:我看你当舔狗当得挺开心的,与其舔李瑶瑶那种omega,不如舔宋长斯,至少宋长斯比李瑶瑶好看,还比李瑶瑶优质,总之你开心就好。
    殷晏作势挽袖,嘿,你这狗嘴里怎么吐不出象牙呢?
    盛渊学着殷晏嘿嘿嘿地笑起来,低声骂道:你真是条舔狗。
    殷晏抬脚就朝盛渊腿上踹:我去你的,你才舔狗。
    盛渊噌的起身,灵活地躲开了殷晏踹过去的那一脚,他笑嘻嘻地说:我再舔也没有你舔。
    殷晏气得头顶都冒青烟了,逮着盛渊就是一顿揍。
    盛渊不服气,连形象都顾不上了,手脚并用地揍回去。
    两个人又打又闹,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圈,最后才在何意珩和白光瞿一大一小的懵逼目光中气喘吁吁地结束了战斗。
    他们一起把白光瞿送回家。
    接着,各回各家。
    何意珩和盛渊找他们的老妈,殷晏找他的老婆。
    殷晏为了给宋长斯制造惊喜,需要找个地方把戒指盒藏起来。
    他趁着宋长斯洗澡的时候,飞快地把戒指盒塞进了衣柜抽屉最下层的最里面,裹在几条洗过但还没穿过的内裤中间。
    关上抽屉后,他蹲在原地盯着抽屉看了许久。
    越看心里越美。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那天到来了。
    殷晏第一次这么期盼某天的到来,恨不得时间走快点,最好闭眼再睁眼就是那天了。
    但这显然不可能,明天就是大年初八,他要回公司继续当实习生了,接下来还有得熬。
    不知道是不是殷老爷子特意叮嘱过经理的缘故,经理带殷晏出外勤的次数逐渐频繁。
    殷晏能做的不多,只能帮经理挡挡酒,再被经理带着认识一下应酬场上的人。
    其实说帮经理挡酒也不准确,因为不少人的敬酒对象不是经理而是他这个殷家小少爷。
    对比起来,经理更像是带他来应酬场上一夜游的导游。
    殷晏不会应酬,连拒绝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那些人态度不好,他还能当场翻脸,可是那些人几乎把他捧到天上。
    面对那些人一张张热情的脸,他只好一杯杯地把酒灌下肚。
    应酬快结束时,殷晏整个人都糊涂了。
    他的脸颊烫得仿佛有火焰在上面燃烧,不得不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用脑袋靠着墙壁,试图从一丝丝冰凉中找回理智。
    可惜他失败了。
    他头疼欲裂,连身旁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omega男人都不知道。
    那个omega男人身上带着一股烟味,混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并不难闻,反而让殷晏想起了宋长斯。
    小少爷,酒量不错啊,被灌了这么久才倒。omega男人调侃道。
    殷晏下意识拧起眉头。
    虽然omega男人让他想起了宋长斯,但omega男人和宋长斯完全不像,宋长斯可不会用这么轻佻的语气对一个喝醉了的alpha说话。
    殷晏不想搭理omega男人,脑袋往旁一扭,把抗拒的情绪表现得非常明显。
    然而omega男人就跟眼瞎似的,还在自说自话:介意我在这里抽烟吗?
    殷晏说:你换个地方吧。
    omega男人笑了笑,却压根没听殷晏的话,不知道从哪儿摸出烟和打火机,居然就坐在殷晏身旁把烟点燃了。
    殷晏内心的烦闷一下子窜上来。
    如果身旁的人不是omega,他就开口怼了,可对方是omega,他还是决定给对方一点面子。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走开。
    omega男人顺势瞅了他一眼,便瞅见了他脖子上的黑色项圈,顿时乐呵道:你知道那个项圈有什么作用吗?
    殷晏勉强站稳脚步:知道啊。
    知道还戴?omega男人惊讶完,由衷地佩服道,我是该说你心大好呢?还是该说你对自己太有信心好呢?
    若是以往,殷晏扭头就走,这个omega男人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这个omega男人想勾搭他。
    可omega男人提到了宋长斯送他的项圈,这个话题犹如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绊住了他的双脚。
    纵使知道眼前摆放着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他依然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情不自禁地向魔盒伸出手。
    什么意思?殷晏眯起眼看向omega男人,他扯了扯恰当好处围住自己脖子的项圈,这个项圈的作用不就是追踪定位吗?
    omega男人吐出一口烟雾,两指夹着一抹猩红,意有所指地说: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殷晏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沉声问:还有什么作用?
    omega男人斟酌了一会儿,才说:作用多得去了,具体得看你这个项圈属于第几代,那些作用包括但不限于追踪定位、监控收音、抑制信息素。
    殷晏愣了下,他想从omega男人的话里分析出什么,无奈他的大脑太迟钝了,无法进行深度的思考。
    他索性问omega男人:抑制信息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omega男人说,应该有人跟你说过闻不到你身上的alpha信息素了吧?
    殷晏费力地想了想,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那个谁过生日的那天晚上,何意珩和盛渊还一本正经地让他去医院看看。
    那监控收音呢?
    也是字面上的意思。omega男人闷声笑起来,目光定格到殷晏的脖子上,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守在手机前偷听我们说话呢。
    殷晏埋下脑袋。
    omega男人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他甚至连omega男人很突兀地提起那个他都没注意到。
    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宋长斯。
    本来还可以忍,可omega男人冷不丁提起宋长斯,他就再也忍不了了,发疯似的想念宋长斯。他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omega男人问他:你去哪儿?
    我想我老婆了。殷晏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你慢慢抽烟吧,我要去找我老婆了。
    谁知omega男人伸手把他拽回沙发上。
    都十一点半了,估计你老婆在来接你的路上了。omega男人弯腰把烟头摁熄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对殷晏说,你现在走都走不动道,你经理也喝趴下了,谁送你回去?你老老实实等你老婆来吧。
    殷晏茫然地用那双大眼睛望着omega男人:啊?可是我还没给我老婆打电话,他不知道我在这里。
    omega男人:
    得。
    刚才的话白交流了。
    殷晏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他抱着脑袋靠在墙壁上,闭上眼昏昏欲睡。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连身旁的omega男人什么时候走开了都不清楚,直到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搭上他的额头。
    熟悉的气息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慢慢映出宋长斯那张即便在昏暗包厢里也漂亮得惊为天人的脸。
    老婆?殷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额头上的手。
    他眼中的茫然还未散去,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了两三秒,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啊!我想你想得都产生幻觉了!
    幻觉中的宋长斯无奈地笑了笑:不是幻觉。
    殷晏大为震惊:幻觉都会说自己不是幻觉了!
    宋长斯:
    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放了一杯热水的托盘疾步走近,并把水杯递给宋长斯:客人,您要的热水。
    宋长斯道了声谢,端着热水坐到殷晏身旁。
    殷晏见宋长斯坐下,非常主动地变成一块牛皮糖靠了过去。
    他终于确定宋长斯不是幻觉了,幻觉中哪有这么真实的触感?
    宋长斯抓着殷晏的手臂,让殷晏把身体的重心移到他的肩膀上,他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水,随即递到殷晏嘴边:来,把水喝了。
    殷晏实在难受得紧,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他缠住宋长斯的手臂哼哼唧唧地撒娇。
    宋长斯又开始了哄孩子模式:乖,我们喝完水就走。
    殷晏口齿不清地问: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了。宋长斯说,你还想去哪儿?
    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只想回家。殷晏小声说,老婆,我喝了好多酒,头好疼啊。
    宋长斯轻声哄道:等回去了我帮你揉揉。
    好。
    来喝水。
    殷晏张着嘴,把宋长斯吹凉的水慢慢喝了大半。
    可他仍旧头疼欲裂,脑袋沉重得宛若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他把脸埋进宋长斯的颈窝里,嗅着宋长斯身上若有似无的omega信息素,不知为何,他竟然感觉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缓慢平复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喝完水的殷晏不知不觉地靠在宋长斯身上睡着了。
    宋长斯动作轻缓地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抱着殷晏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招手喊来刚才送水的服务生:请你帮我把他扶到我背上。
    服务生是个omega男生,闻言不由得露出错愕不已的表情,他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宋长斯的话:把这位alpha先生扶到你背上?
    是的。宋长斯说,麻烦你了。
    可、可是服务生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连说话都结巴了,这是一位alpha先生。
    宋长斯脱下外套裹到殷晏身上,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扶着殷晏的手臂,转身背朝殷晏,没有向服务生解释什么,只道:我知道他是alpha,麻烦你把他扶到我背上。
    话已至此,服务生不好多问,只好照做。
    于是服务生在包厢中一群人惊诧的目光中硬着头发将殷晏扶到宋长斯背上。
    宋长斯背着殷晏站起来时有些吃力,好在站起来后就轻松多了,他向服务生道完谢,径直朝着包厢门口走去。
    包厢里的人不多,除了殷晏和带他来的经理外,就只有三个alpha男性和一个alpha女性以及一个omega男性。
    其中三个alpha都或多或少地在其他场合接触过宋长斯,和宋长斯属于点头之交的关系。
    然而今天晚上,从宋长斯踏入这间包厢起,就没有正眼瞧过那些人一次,甚至连离开时都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完全把他们当成了透明人。
    倒是从唯一的omega男性面前经过时,宋长斯的脚步顿了下。
    正在看手机的omega男人察觉到了宋长斯的动作,大大方方地抬头和宋长斯对视。
    宋长斯眼眸微垂,尽管他眼神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却能从他表情中感受到一股冷意。
    omega男人笑了笑:你可算来了,他一直在等你。
    宋长斯冷声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omega男人脸上笑意不减,真诚地问道:你是指?
    宋长斯没再说话,很快背着殷晏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的人眼睁睁看着宋长斯和殷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下一秒,他们集体松了口气。
    宋长斯的气场太强大了,就算在年龄上小了他们几岁,也还是压得他们所有人都喘不上气来。
    他们以前见到的宋长斯对谁都和和气气,几乎没有对人甩脸色的时候,没想到今天生起气来这么吓人。
    早知道就不灌殷晏那么多酒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传说中纨绔爱玩的小少爷还没有他那个三杯倒的经理能喝。
    话说回来,小宋总不愧是殷老爷子亲自看中的omega,不仅头脑厉害,连体质都和其他omega不一样,我还没见过哪个omega背得动alpha。
    殷小少爷在小宋总背上都显得小鸟依人了。
    看来omega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脆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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