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过,你没接。宋长斯忽然上前,伸手绕到殷晏脑后,让殷晏把脸埋进自己的颈窝里。
    宋长斯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遥远的陈年旧事。
    殷晏在宋长斯的颈窝里眨了眨眼,只感觉眼睛一阵酸涩,似乎有滚烫的液体要落出来,但被他逼回去了。
    老婆,对不起。殷晏闷声道。
    其实他很想解释自己没有听见电话,可是这种撒谎的话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幸宋长斯没有多问,只是揉着他的脑袋: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在外面!殷晏立即抬头答道。
    可下一刻,他又懊恼地发现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便尴尬地挽尊,这会儿不早了,买菜做饭需要时间,还是在外面吃方便一些。
    宋长斯一双凤眸眯得弯弯的,他纵容地笑道:好,那就在外面吃。
    餐厅是殷晏提前精挑细选出来的,离象山高中很远,离宋长斯的公司很近殷晏原本打算去宋长斯的公司找他来着。
    殷晏花了大价钱把餐厅包下来,还让服务生们把餐厅布置了一下。
    他们刚走进餐厅,就有一个服务生抱着大束的玫瑰花迎过来。
    殷晏赶忙接过玫瑰花,转身送给宋长斯:老婆,送给你。
    宋长斯手里还提着殷晏在学校里买的奶茶,再看那束大得几乎把殷晏整个人挡住的玫瑰花,他顿时哭笑不得:好大一束玫瑰花。
    殷晏吃力地抱着玫瑰花,嘿嘿嘿地直乐。
    他本想把玫瑰花送给宋长斯,不过这束玫瑰花太重了,他衡量了一下还是打算自己抱着。
    宋长斯说:找个地方放着吧,看着好重。
    殷晏赶紧摇了摇头:不能随便放。
    宋长斯问:那你想放哪里?
    殷晏含糊其辞:先抱着好了。
    于是他抱着玫瑰花来到座位上,等宋长斯坐下后,他直接把玫瑰花放到宋长斯脚边。
    宋长斯左侧是爬满绿植的人造墙,右侧是足有餐桌一半那么大的玫瑰花,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
    殷晏坐在宋长斯对面,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宋长斯。
    宋长斯笑得很无奈,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谢谢你的玫瑰花,我很喜欢。
    殷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他双手撑着下巴,颇为神秘地朝着玫瑰花努了努嘴:老婆,你看花束中间。
    嗯?宋长斯低头一看,并没看到什么。
    里面,里面。殷晏小声提醒,在里面。
    宋长斯伸出手往花束里面探去,很快摸到一个挂在花枝上的小物件。
    他神情微凝,似乎猜到了什么。
    从花束里拿出小物件,定睛看去,果然是一把车钥匙,还是一把保时捷的车钥匙。
    老婆,我所拥有最贵重的东西就是你见过的那辆保时捷了,虽然那辆保时捷是我爸妈出钱买的,但车主是我,我想把它作为定情礼物送给你,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就把车主转给你。殷晏的眼睛睁得很圆,像极了一只正在认真盯着某样东西的猫。
    实际上他确实很认真地盯着宋长斯,所说的每个字都在这几天里反复琢磨过很多次,我现在还是学生,还没有挣钱的能力,等我以后大学毕业,我会努力用自己挣的钱再给你买一辆保时捷。
    宋长斯怔愣许久,拿着车钥匙的手缓慢收紧。
    殷晏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老婆,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好。宋长斯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说,你的定情礼物,我收下了。
    吃完饭,殷晏顺势把宋长斯带到了餐厅旁边的星级酒店,顺便把那束大到回头率百分百的玫瑰花也抱上去了。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殷晏紧张得直搓手。
    倒是莫名其妙被带来酒店的宋长斯异常冷静。
    宋长斯先打电话让保姆阿姨拿来一些他们换洗的衣物,后坐到沙发上,翻开了金老师给他的资料。
    小晏。宋长斯转头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捏手指的殷晏,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殷晏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宋长斯问:你的作业带了吗?
    带了。
    你先做作业。宋长斯说,有没有多出来的笔?等我把你做的题看完,再就错题给你讲一遍。
    殷晏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红笔递给宋长斯。
    宋长斯交叠起修长的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到沙发上,把资料往腿上一放,便开始批阅起来。
    殷晏见状,也一屁股坐到茶几旁的地毯上,咬着笔头认真写起作业来。
    时间过得很快,等殷晏写完作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正好宋长斯也批阅完了三分之一的题。
    宋长斯让殷晏坐上沙发,准备讲一下错题。
    就在这时,殷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殷晏探头看向手机屏幕,霎时表情中多出几分心虚,他小声说:是何意珩打来的电话。
    接吧。宋长斯说,可能有急事找你。
    殷晏心想哪有什么急事?
    十有八/九是为了他们计划的那档子事。
    他本来不想当着宋长斯的面接何意珩的电话,却又担心不接的话会让宋长斯以为他藏着什么猫腻。
    经过几秒钟的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弯腰拿起了手机。
    刚接通电话,何意珩火急火燎的声音就从电话对面传过来:怎么样?进行到哪一步了?
    殷晏:
    该不会是已经完事了吧?何意珩大胆做出猜测,宋长斯还是愿意了?他没有反抗?
    殷晏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他悄悄扭头瞥了眼身边的宋长斯。
    只见宋长斯正在安安静静地垂眸翻看他的错题,完全没有听他接电话的意思。
    不过要是他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宋长斯翻阅资料的速度很快,快得宋长斯压根不可能好生看上面的内容。
    还没呢殷晏小声挤出几个字,随即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关上门,打开浴缸里的水龙头。
    殷晏蹲在浴缸边上,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他总算可以放心说话了:我们还没开始。
    什么?何意珩猛地拔高声量,都快凌晨了啊!你们居然还没开始?
    殷晏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你们这几个小时里在干什么?何意珩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别告诉我你们在五星级酒店里写作业。
    殷晏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何意珩:
    殷晏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已经把作业写完了,就等着我老婆帮我过目了,快吧?
    上扬的尾音里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该死,你竟然这么勤奋!何意珩恶狠狠地磨牙,我连今晚的约会都取消了,才写完一张语文试卷,不说了,我也写作业去了!
    愤愤不平的何意珩刚要挂断电话,盛渊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让你们讨论作业了?不是让你问宋长斯的事吗?!
    对哦。何意珩这才想起正事,阿晏,你玫瑰花送了吗?
    送了。
    车钥匙呢?
    也送了。
    话呢?该说的话说没有?
    都说了。
    那不对啊何意珩疑惑得直挠头,这么好的氛围里不是应该水到渠成地上垒吗?你们怎么就一起写作业了呢?
    还是旁边的盛渊问出了关键:宋长斯到发/情期了吗?
    殷晏丧气道:好像没有。
    那不就对了。何意珩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没有发/情期助攻,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殷晏虚心求教两位前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
    等宋长斯进入发/情期吧。盛渊说,我让我的omega弟弟算过了,他说根据时间推算,宋长斯的发/情期就在这两天。
    挂断电话后,殷晏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情绪,开门出去,便瞧见宋长斯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但他没再翻阅资料,而是斜身撑在沙发扶手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殷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刚在宋长斯脚边蹲下,宋长斯倏然睁开眼。
    殷晏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老婆,你刚才睡着了吗?
    嗯。宋长斯说,有点累了。
    他们离得近,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殷晏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宋长斯眼里的倦意。
    殷晏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心疼地抓住宋长斯拿着资料的手:老婆,我们今晚早点休息吧,反正我已经把作业写完了,剩下的等明天起来再做吧。
    也好。宋长斯点头道,你去洗澡吧,我再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好。
    殷晏起身,又听得宋长斯问:对了,你订了几天的房?
    三天晚上。殷晏老实回答,周一中午退房,我们可以周一早上离开。
    宋长斯笑了笑:怎么突然想起住酒店了?
    殷晏感觉自己脸颊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热度又起来了,他结结巴巴地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何意珩说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好吃,还能免费泡温泉。
    宋长斯没说话,眼神晦暗地看着殷晏。
    他的睫毛很长,在光洁的皮肤上落了两团小小的阴影,掩映在下面的眸子被灯光照成深褐色。
    而且他的目光很深,仿佛能看穿殷晏心中的所有想法。
    在宋长斯沉默的注视中,殷晏越来越心虚,甚至不敢直视宋长斯的眼睛,他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认为有件事需要让你知道。宋长斯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捧住殷晏的脸颊,迫使殷晏垂眼看他,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闻言,殷晏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就在这两天里。宋长斯见殷晏表情呆滞,忍俊不禁地凑上去,在殷晏嘴巴上亲了亲,到时候还要你帮我标记一下。
    好。殷晏声音喑哑。
    辛苦你了。宋长斯放下手,去吧。
    殷晏僵硬地转身走了。
    等殷晏洗完澡,刚好宋长斯家的保姆阿姨也把他们的换洗衣物拿来了,他换上睡衣躺到卧室里唯一的大床上。
    宋长斯依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从殷晏的角度看去,能清楚看到宋长斯微微低头的正脸。
    宋长斯工作的时候通常很认真,完全沉浸进去,眼里只有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但他很喜欢皱眉,嘴角也是轻轻往下撇,看上去比平日里更不好接近了。
    都说认真工作的alpha很有魅力,殷晏突然发现,这句话放在omega身上同样适用。
    殷晏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点开相机,把镜头放大,慢慢对焦到宋长斯身上。
    他连着拍了好多张,好像怎么也拍不够似的。
    拍完后,他点进相册,在一堆照片中仔仔细细地挑选了其中两张作为锁屏壁纸和主界面壁纸。
    他把手机关上又打开,打开又关上,对着锁屏上的宋长斯嘿嘿直笑,心里甜得好像含了一勺蜂蜜。
    蜂蜜浓得化不开。
    同盘旋在他心头的喜悦一般,也怎么都化不开。
    殷晏抱着手机,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他还以为自己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结果在中途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他睁开眼,入目是大片暗沉的黑。
    卧室和客厅的灯都被关上了,只有卫生间那边洒过来柔和的光亮。
    殷晏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摸索到卧室的窗边,才发现窗户没有完全关上,雨声便是从缝隙里传进来。
    外面的雨下得不大。
    但沉重的雨幕好像一张罩住了整个世界的巨网,让城市陷入沉睡,放眼望去,只能看见零星的灯火。
    殷晏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又胡乱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没有碰到宋长斯。
    老婆?殷晏突然有些慌张,拔足直奔唯一亮着灯光的卫生间,老婆!你在里面吗?
    卫生间和浴室相连,却用一扇门隔开了。
    外面是卫生间,再往里走才是浴室。
    殷晏打开门走进卫生间,来到浴室门外,他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
    老婆!殷晏敲了敲门,你在洗澡吗?
    里面没有回应。
    老婆!
    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也把殷晏沉重的呼吸声衬托得格外明显。
    殷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老婆!你开门!殷晏敲门的力道越来越大,也呼喊得越来越声嘶力竭,老婆!你别吓我啊!你快点开门,不然我就踹门进来了!
    老婆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老婆我踹门了!
    老婆我真的踹门了哦!我没说假话!
    一鼓作气地吼完,他连忙把耳朵贴到浴室门上。
    然后,他听见了宋长斯无可奈何的说话声:直接进来吧,我没锁门。
    啊?殷晏愣了下,哦
    他脸上火烧般的急色瞬间僵住,一脸懵逼地拧了下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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