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谁知他的动作像是惹得宋长斯不高兴了一般,宋长斯的吻骤然变得强势起来,甚至在殷晏的唇珠上重重咬了一下。
    嘶殷晏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宋长斯是醉着还是醒着,如果醉着,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亲他?如果醒着,哪儿会这么突然地亲他?
    而且还是第二次了。
    就在殷晏犹豫的瞬间,宋长斯一把将他推进房间。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跌到床上。
    宋长斯顺势按住殷晏,他一边用小臂撑在殷晏的脑袋上方,一边扣住殷晏的后脑勺,修长有力的双腿让殷晏毫无挣扎的可能性。
    殷晏惶恐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宋长斯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
    由于他们靠得太近,殷晏的两颗眼珠子都睁成了斗鸡眼。
    很少有alpha愿意被人这样,尤其是对方还是个omega,天生存在于alpha骨血里的优越感让他们只享受对omega的压制和操控。
    一旦让omega这么高高在上地俯视下来,被莫名伤害到的自尊心可能会使他们愤怒、暴走、甚至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殷晏也是alpha,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没有愤怒、没有暴走,也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来,而是身体僵硬地仰躺在床上,仿佛被宋长斯点了穴道一般。
    因为他已经懵了。
    他的大脑里装着一团浆糊。
    宋长斯眯眼凝视了殷晏片刻,忽然低头再次吻住殷晏的唇。
    和刚才的强势比起来,他这会儿温和得犹如一缕春风,仔细地描绘着殷晏嘴唇的形状。
    殷晏脑袋往后,狠狠抵在宋长斯的掌心里,他怔怔张着嘴巴,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反抗还是该顺从。
    他的理智早已崩塌。
    他想拒绝,可身体沦陷得越来越深,连推开宋长斯的力气都集中不起来
    一个绵长的吻过后,宋长斯垫在他后脑勺上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下巴上,正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往上抬了抬。
    他的呼吸声很重,彻底盖过了宋长斯的呼吸声。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鼓风机,耳边全是自己呼出的风声。
    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
    风声好大。
    他快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然而下一秒,几乎覆盖了整个世界的风声冷不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宋长斯清晰的说话声。
    反感吗?说话的同时,有些凉的拇指抚上了殷晏的唇,并用指腹抚去了残留的唾液。
    殷晏狠狠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还、还好。
    宋长斯笑了笑:不是讨厌男o吗?
    殷晏脑子里的浆糊晃来晃去,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清楚了,不是讨厌,是不喜欢。
    讨厌和不喜欢有区别吗?
    有
    讨厌是完全不能接受,不喜欢是勉强可以接受。
    他一直以为自己讨厌男o,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和男o亲热,可男o是宋长斯的话,貌似就不是讨厌了。
    他勉强可以接受。
    他感觉还好。
    这区别很大,太大了。
    宋长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爬到脸上,蔓延到眼里,浓得好似一口醇香的酒,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淹没了殷晏。
    那这样呢?那只手悄无声息地往下,这样是讨厌还是不喜欢?
    殷晏浑身一震,血液仿佛在疯狂倒流,一股脑地涌向天灵盖。
    他整个背脊都麻痹了。
    他心脏跳得极快,两耳嗡鸣,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
    这一刻,殷晏已然成了一个僵硬的提线木偶,宋长斯手里牵着一根无形的线,随意操纵着他的感官世界。
    隐约间,他感觉自己来到山脚下,开始向上攀爬。
    嗯?宋长斯的呼吸声拉近,还有这样呢?是讨厌还是不喜欢?
    殷晏猛吸口气,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才爬到半山腰,他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意识又涣散了大半,宛若一朵随风飘扬的蒲公英,找不到可以攀附的地方。
    他双手攥紧床单,手背上青筋毕现。
    不说话就是喜欢吗?宋长斯的说话声里也带了浓浓的笑意。
    殷晏还在努力向上爬,他呆滞地看着宋长斯漂亮的眼眸,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喝醉了吗?
    嗯。宋长斯低头在他唇上贴了两秒,莞尔道,更醉了。
    言简意赅的回答,瞬间化作一股力量,猛地将殷晏推了上去。
    殷晏这朵蒲公英颤得更厉害了。
    就在他快要爬上山顶的时候,却被宋长斯一手拦住。
    所有情绪堆积在一个小小的口子前,殷晏整张脸涨得通红,眼尾泛起了水光,他茫然地看向宋长斯。
    宋长斯笑得好看极了。
    亮白的灯光镀上宋长斯的脸颊,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一点瑕疵都找不到,比他妈去年从国外带回来送给他家老头子的白玉还引人注目。
    殷晏看傻了。
    很快,宋长斯轻声开口:考虑好了吗?
    啊?殷晏懵道,考虑什么?
    代替你哥和我结婚的事。宋长斯附到殷晏耳畔,温热的气息像奔腾的海水一般包裹了殷晏的耳朵,夹杂着一阵若有似无的omega信息素。
    殷晏不是第一次闻到omega的信息素,却是第一次觉得omega的信息素这么好闻。
    淡淡的。
    又甜滋滋的。
    直往他鼻子里钻。
    明明没有实物,却让他忍不住地想舔上一口。
    你、你不是说给、给我时间考虑吗?殷晏语不成调。
    我又改变主意了。宋长斯软下声来,竟然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我真的等不及了,你快点考虑好不好?
    殷晏艰难启齿,你先松手。
    考虑好了吗?还是那句话。
    你、你先松手殷晏额上的汗涔涔而下。
    宋长斯垂眸和殷晏对视了一会儿,低头啃住他的唇,同时松了力道。
    刹那间,殷晏这朵蒲公英看见了自己被风吹走的白色种子,飘得满天都是、遍野都是。
    殷晏攥紧床单的五指缓慢伸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
    宋长斯抬起手,举在他眼前,食指和拇指之间的粘稠液体拉出一根极细的丝线。
    宋长斯眯眼笑道:你的。
    殷晏脸上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炸开了。
    宋长斯看着他:考虑好了吗?
    第三次问了。
    其实殷晏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他和他爸妈约好,他只负责拖住宋长斯就行了。
    没有结果的事,谈何考虑?
    可是在这个时候,在和宋长斯的对视中,在两个人呼吸交缠的暧昧氛围下,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好。
    嗯?
    我答应你了。
    第二天。
    殷晏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发,贤者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宋长斯家里。
    他不仅在宋长斯家里过了夜,还和宋长斯确定了关系昨晚发生的事太多太乱,像一团乱如麻的毛线似的堵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他细想的话,会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宋长斯为什么明知自己喝了酒还要送他回家?
    比如宋长斯为什么时醉时清醒?
    比如宋长斯为什么要在那么多房子里挑选这么偏僻的一套?
    等等
    桩桩件件的事加起来宛若一张织得完好的网,织网的蜘蛛悄无声息地趴在网中间,静待猎物主动送上门。
    可惜殷晏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平时上课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脑细胞,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么几个想法
    他和宋长斯确定关系了。
    他和宋长斯是情侣了。
    他和宋长斯明年就要结婚了。
    以前宋长斯还是他哥的老婆,以后宋长斯就是他的老婆了。
    这么几个想法,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意思
    他、脱、单、了。
    殷晏懵逼地抹了把脸,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打开看到一堆未读消息,都是微信消息。
    除了99+的群消息外,还有宋老师和几个同学发来的消息,都是为了彩排的事。
    殷晏回了宋老师的消息。
    切出去后,正要点进群聊,结果冷不丁瞥见一个曾经烂熟于心的头像。
    那是李瑶瑶的头像,用的她自己的自拍照,照片中的李瑶瑶笑得灿烂又甜美,皮肤白净,五官秀气,是个标准的小甜o。
    以前殷晏没少点开李瑶瑶的头像,每次都要看上半天,因为照片中的李瑶瑶太好看了,完美符合他心中对omega的向往。
    可现在,他只觉得烦,想到不久前李瑶瑶还和宋长斯说过话,他就更烦了。
    往右一看。
    【李瑶瑶:你昨天走得那么急,是不是发生】
    后面的话没有显示出来。
    殷晏点进对话框,看都没看李瑶瑶发的消息一眼,直接朝右上点去,三下五除二地把李瑶瑶加入黑名单并删除。
    好了。
    这下清净了。
    殷晏大概翻了下群聊,也不知道何意珩和盛渊哪儿来那么多话,一个上午就聊出了几百条消息。
    不用看都能猜到肯定是在说昨晚的事。
    殷晏点开输入栏,打了一句我脱单了。
    想了想又删了。
    随后又打了一句我准备和宋长斯试试。
    还是删了。
    就这样打打删删了许久,他选择放弃,转而切到他爸的聊天框上,问他爸找他哥找得怎么样了。
    他爸自然不可能立即回复。
    殷晏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漱完,回来发现自己昨晚扔在椅子上的衣裤不见了,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穿着睡衣出去。
    宋长斯早就起来了,并且穿戴整齐,连头发也梳得规规整整,正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听见殷晏走近的脚步声,宋长斯抬起头来,一边收好手机一边起身:洗漱了吗?
    殷晏嗯了一声。
    我熬了粥,我们过去吃吧。宋长斯说着,目光从殷晏头顶扫过,他的脚步一顿,伸手替殷晏理了理头顶翘起的呆毛。
    殷晏仍旧懵逼地看着宋长斯。
    宋长斯的手顺势往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没睡醒吗?
    睡是睡醒了殷晏脸颊发烫,略显尴尬地开口,就是我的衣服裤子找不到了。
    宋长斯说:我拿去洗了。
    啊?殷晏尴尬的表情凝固了,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裤子,我昨天洗澡换下来的衣服裤子。
    宋长斯点了点头:就是那套,我拿去洗了。
    殷晏沉默了,也石化了,他想说他换下来的内裤还包在裤子里面,本打算今天带回去洗的
    然而他的内裤也不见了。
    该不是
    宋长斯一起洗了吧
    殷晏不敢深想下去,他怕他会尴尬得立即打个洞钻进去。
    今天早上我去喊你,看你还在睡就自作主张地把你的衣裤拿走了,你不会介意吧?宋长斯说。
    殷晏很是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会。
    洗完后我把它们烘干了,不过还是晾一晾比较好,等会儿吃完饭就可以穿了。
    好。
    走吧。宋长斯拉起他的手,去吃饭。
    宋长斯熬了海鲜粥,在厨房里用小火煨着,还拌了两个凉菜,估计摸不准殷晏的起床时间,他没有炒热菜。
    殷晏坐在餐桌前,用勺子搅拌冒着腾腾热气的海鲜粥,里面放了虾、胡萝卜、香菇还有玉米粒,材料丰富。
    他吃了一口,顿时被烫得直哈气。
    宋长斯倒了杯温热水放在他面前:慢点吃,粥还很烫。
    殷晏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儿点头,正要急吼吼地把嘴里的粥咽下去,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叠成块的纸巾。
    紧接着,一只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耳边响起宋长斯的声音:吐出来。
    殷晏还傻兮兮地张着嘴哈气。
    快吐出来。宋长斯跟哄孩子轻声似的催促,不要吃过热的食物,会损伤胃部黏膜,甚至造成食道癌。
    殷晏被癌这个字吓了一跳,赶紧把嘴里的粥吐到纸巾上。
    宋长斯迅速把纸巾包裹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殷晏吐出来的粥浸湿了纸巾,沾到了宋长斯的指尖上,宋长斯浑然不觉,扯了一张湿纸巾擦了下手,便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殷晏悄悄看了眼宋长斯拿起筷子的手。
    只见宋长斯的指尖抵着筷子的一端,筷子是纯正的黑色,衬得宋长斯的手指又白了一度。
    宋长斯真是他见过最白的omega。
    连手都那么白。
    不知道是宋长斯白还是他家老头子收到的那块白玉白。
    殷晏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在看向宋长斯的手,不知怎的,他居然有些口干舌燥,他端起面前的温热水,仰头将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殷晏还要考虑一阵子才会答应,想了想还是让他们水到渠成地发展到这一步了,写下来觉得这样的节奏才是对的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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