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已经杀青,等回到燕宁,江阮至少一周没有通告,谢时屿就没再隐忍,犯了次浑。
    江阮哭到后来发不出声音,只余下低低的呜咽,他连酒都清醒过来,这次终于知道害怕后悔。
    醒来时差点以为死了一次,他稍微动了下指尖,发现自己身上搭着谢时屿的呢子大衣,他蜷着腿,衣服恰好将他整个裹住。
    江阮脚趾勾蜷,踩揉谢时屿大衣内侧的那点软布,揉皱,谢时屿才发现他醒了。
    谢时屿晚上在杀青宴也喝了点酒,有点犯困,刚才抱着他在车上睡了半个多小时,睁开眼发现江阮手臂还松松垮垮地搂在他脖子上,脸蛋蹭着他肩膀,湿红微烫,睡得很沉,就没舍得叫他。
    这次满意么?谢时屿俯身跟他蹭了下鼻尖,眼中含着笑,有点温柔的样子,嘴上却不安好心,够不够?
    江阮耳根红透,他一动,大衣从肩头滑落,肩膀羞涩地缩着,对谢时屿摇摇头。
    想说话,又没发出声音,咬紧嘴唇抿了回去。
    他刚才怎么撒娇求饶都没用,得不到一点怜惜,陷入晕厥,对上谢时屿的眼眸还有点发怵。
    谢时屿重新将大衣拉上来裹紧他,还开了空调,其实不冷,江阮被他揣在怀里,甚至觉得有些闷热,后背出了层薄汗,但是又不想动,也懒得穿衣服,他的衬衫和西装裤都没法穿了,连袜子都不知所踪。
    好像好像误机了,不走了么?江阮才想起他们原本要搭今晚的航班回燕宁,一开口,说话的尾音还又黏又颤,脸颊滚烫,贴着座椅皮料。
    现在都已经耽误三个多小时了,去机场完全来不及。
    谢时屿拿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轻得像抚摸,眉梢微挑,骨头里都透着坏劲儿,冲他笑,去哪儿?江老师,需要我现在把司机叫回来么?再跟助理说,帮你拿一身衣服?
    不要江阮眼睫微颤,害臊地拿他衣服挡住半张脸。
    幸好车上还有江阮之前留下来的卫衣,谢时屿又帮他找了条自己的休闲裤,系上腰带勉强能穿,就是还有点长,谢时屿握住他脚踝搭到自己膝上,帮他把裤腿挽起了一截。
    江阮回到酒店房间,一路走得两股战战,后悔不迭,脸红得冒烟,还想扇自己一巴掌。
    谢时屿搂着他去冲了个澡,然后接着睡觉,反正杀青之后也不必再担心拍戏的事,临近年底,他忙着筹备新电影,也没接别的通告,能一直陪着江阮,什么时候回燕宁都行。
    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江阮都没敢回头去看谢时屿,他匆忙穿了条短裤就去洗漱,对上镜子,发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眼尾还通红,像是哭狠了的样子,脸颊苍白没有血色,唯有那点唇肉红得艳丽,都是被啄.咬过的痕迹,破了皮,肿得发烫。
    谢时屿走过去,瞥见他挤了点牙膏,然后就没再有动静,水都没接,傻傻地盯着镜子发呆,底下两条腿露着,完全合.不.拢,皮.肉白皙晃眼,只有膝盖还泛红。
    江阮一抬眼,从镜子里发现了谢时屿,顿时耳根一热,指尖微颤,接了点水,低头想漱口,却被谢时屿握住了手腕。
    我帮你啊。谢时屿贴着他耳朵尖,低笑了一声。
    那点牙刷含到唇.齿间,江阮骨髓都泛起一阵酸麻,谢时屿像拍戏时那样,指尖勾住他短裤腰际的松紧,一点点扯开,然后指尖一收,松紧弹回到腰上,他浑身跟着颤抖,腰.窝通红,酸.软疲累的两条腿被强行并.拢。
    江阮被谢时屿套了件毛衣,底下什么也没穿,他坐在床边,毛衣下摆堪堪挡住屁.股,谢时屿指尖才碰到他,他就忍不住瑟缩,腿.根颤栗发抖,红着脸睨了谢时屿一眼。
    怎么吓成这样?谢时屿明知故问,好像温柔体贴似的,跟他装大尾巴狼,饿不饿?
    饿。江阮很识时务,乖乖地小声说。
    谢时屿心里差点被他笑晕过去,脸上却还是淡淡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叫酒店送餐了,等会儿就能到。
    谢时屿倚着枕头修改剧本,朝他伸了下手,江阮就挪过去,靠到他怀里,像个温驯漂亮的小抱枕,一声不吭,谢时屿摁着他后脑勺,亲了下他的额头,跟他说:剧本大致上定下来了,你看喜不喜欢?
    江阮懒得动,歪在他身上,谢时屿翻场戏,他眼神就落到哪场戏上,渐渐看入了神。
    谢时屿跟张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张树的一切戏剧性情节和浪漫桥段都是基于现实,特别生活化,所以江阮当初才请他来拍《春风,春风》。
    但谢时屿会拍许多高.潮迭起的大场景,更加紧凑刺.激,也没有太多的爱情元素。
    年前这段时间,姜南还给你安排了什么通告?谢时屿揉捏他的耳朵和脸颊,低声问他。江阮被他揉得浑身发软,喘不成喘,嗓音软颤,说:邬迟那边有部电影,想找我去特别出演一个角色,我答应了,估计十来天就能拍完,还有,还有一个选秀节目,要去当导师。
    江阮芭蕾舞拿过几次大奖,拉丁、爵士舞也都专业学过,节目组就给他发了邀请函。
    一开始江阮不太想去,但暂时没有合适的戏可以接,谢时屿那部电影,一时半会还不开机,他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失控自.杀,他明年就不能跟谢时屿一起去电影节了,他还想跟他一起走红毯。
    他现在躯体症状还能忍受,头疼恶心,这些年一直这样,早就习惯了,他在谢时屿身边,也不怎么失眠。
    就是想死的念头刻在脑子里,如影随形,怎么也忘不掉。
    有时候觉得害怕,他明明那么爱谢时屿,想跟他过一辈子,想等到老了以后,还可以跟他一起回头去看拍过的那些电影,可他仍然很想死,对自己无能为力。
    选秀?在哪儿录?谢时屿蹙了下眉,问他。
    江阮小声说:就在燕宁。
    那还行。谢时屿眉头稍微舒展开。
    他电影片场选址就在燕宁,江阮要是不在在这边录综艺,离他太远,他总是隐隐地不太放心。
    他摸到江阮冰凉的手心,感觉他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不像是情.事激烈弄的。
    有点想带他去医院看看,但每次他稍微有开口的苗头,江阮就岔开话题。
    他搂着江阮看了会儿剧本,等酒店送餐过来,就起身拉他去吃饭。
    回到燕宁后,谢时屿本来想叫江阮跟他一起住,但是江阮说想要回家,他也没办法阻拦他,只能放他走,送江阮到楼下,江阮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谢时屿突然拽了一把他的手腕。
    江阮茫然地回过头。
    晚上我来接你,谢时屿指腹蹭了下他手心,眼中藏着笑,宝宝,陪我待一会儿。
    好。江阮答应他。
    等谢时屿走了,江阮回家睡了一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个月没回过家,闻到卧室都是一股灰尘味,他让徐小舟提前找人来收拾过,但卧室他一直锁着,除他之外没人能进得来。
    他耳根微红,先去把墙上的海报都取下来收好,放在床底的行李箱里,万一谢时屿哪天过来,再被看到,他真的想死。
    谢时屿把那台笔记本还给了他,但江阮都没有勇气再去打开了,他不知道谢时屿看见了什么,也可能都看到了,甚至连发生图的账号,他也没敢再登录。
    那只玄凤鹦鹉在洛新那边养了一段时间以后,江阮也不好一直麻烦他,而且洛新也不是每天在家,小鹦鹉需要有人陪着,恰好曹老师平常就挺爱这些鸟雀,他就送去了那边。
    傍晚收拾完家,街边随意吃了点东西,他就过去看望了一下老师跟师母。
    他讪讪地说起了跟谢时屿的事,还以为会被骂,结果并没有,曹平安早就在网上看到了不少消息,知道当年都拦不住,现在更不可能,虽然还是不太待见谢时屿,但也没办法。
    那你曹平安跟他说起这个,还挺不自在,现在跟他住一起?
    还没。江阮轻声说。
    他差点坐牢,那年捅江睿的那一刀,还有落到他身上的拳脚,胸骨肩胛多处骨折,脏器损伤至少已经构成轻伤二级,如果不是曹平安四处奔走,说服江睿撤诉跟他调解,不知道会是几年,但肯定要判.刑。
    一旦留下案底,就全都毁了,曹平安害怕的就是这个。
    江阮成绩还那么好,是燕宁一中的状元,父母又都是演员导演,虽然去世多年,但拎出来哪个都是噱头。
    他唯恐有人借此来攻击江阮,真相有时并不那么重要,他为什么对江睿动手,他是杀了人还是伤了人,江阮想要解释,就要血淋淋地再亲手剖开一遍,伤口翻出来,才能看到他的真实。
    至于怎么重新愈合,是余下一生里,他自己的事。
    江阮当时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到谢时屿,说不定谢时屿还会恨他,几次自.杀,想死却又没对自己下狠手,只是觉得要是死了,连老师都对不起。
    不过,他没跟曹平安提过生病的事,高三毕业那段时间,出院后曹平安问起,他说是太累了,去吊了几天葡萄糖。
    江阮待到晚上九点半,然后才回家,路上下了雪,他快走到楼下时,远远瞥见熟悉的车影,车灯也亮着,他走过去屈起指节敲了下车窗,谢时屿一怔,帮他推开车门,还以为你在家。
    我去曹老师那边了,好久没去看他。江阮上车后,凑过去跟他接了个吻,卧蚕柔软,眼睛都是笑意。
    谢时屿白天去盯着剧组那边拍了点空镜,还没吃饭,就来找他,江阮陪他去餐厅吃东西,谢时屿给他买了一小碗冰粉,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脸色,江阮低头嗦冰粉,吃完就放下了勺子。
    阮阮,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公司?谢时屿喂了他一块糖醋里脊。
    江阮签到他这边之后,还没有去过他的公司,中间一直忙着拍戏,听到谢时屿提起,就点了下头,好。
    谢时屿出道一年左右就独立出工作室,然后前年开了家娱乐公司,一开始规模不算大,但现在已经在业内算是知名,他这边给艺人的待遇好,通告不苛刻,不压榨,赚钱是一回事,但拍戏、出品电影,态度也是相当认真。
    许多新鲜血液注入,去年开播的一部古装戏,收视一路攀高。
    江阮去谢时屿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睡了一会儿起来发着呆拨弄他的单反,中午谢时屿还得开会,就叫姜南带他下楼吃饭。
    他才下去没多久,张树就过来了,他看中谢时屿这边明年的一个影视项目,不当导演,但想加一笔投资,坐下等谢时屿签合同,觉得有点冷,伸手去拿江阮刚才忘在沙发上的毯子。
    别动,谢时屿递给他合同,指了下休息室,冷淡说,那是我老婆的,你想睡去里边睡。
    张树彻底好奇,你老婆谁啊,能不能叫我见见?
    以后再说。谢时屿不太乐意,懒洋洋的,叫他一起去会议室。
    江阮跟谢时屿来公司待了几天,除了看剧本睡觉,要不然就是被谢时屿搂着去楼下自助餐厅吃东西,没别的事情可做,觉得自己胖了好几斤,拍戏时凸出硌手的肋骨终于裹上一点莹润的皮.肉。
    小猪,谢时屿亲他耳根,恶劣到极点,伸手去捏他小腹薄薄的那层软肉,还摸他屁.股,戏谑说,也就这儿还有点肉。
    江阮满脸通红,被他抱着揉捏,他这几天乖得很,不敢乱去招惹谢时屿。
    回燕宁休息了小半个月,江阮就要去参加那档选秀综艺,他跟别的导师在第一期开场要排节目,他揉了一点芭蕾舞元素到男团舞蹈里,跟节目组那边的老师一起,编了支新舞,一直在练习。
    谢时屿公司也有练习生,舞蹈室一应俱全,但离他录制综艺的地方还是有点远,就很少过去。
    江阮那部电影前前后后加起来拍了三个月,虽然回过燕宁,也是匆匆离开,这次才又跟洛新在节目组见面,排完舞,洛新拉他去吃饭,脸色挺难看,你知不知道那个谁也来这节目啊?
    谁?江阮迷茫。
    洛新说:周斯嘉,他是飞行导师,还没确定是第一期还是第二期过来。
    提起这个名字江阮才终于有印象,几年前见过面,当时江阮去了一档音乐综艺,周斯嘉也是那期的学员,恰好跟他抽到同一首曲目,就对上了擂台。节目只录制了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但是他追了江阮很长时间。
    江阮不堪其扰,连手机号都换掉了,后来就忘了这个人。
    他被圈内不少男男女女追求过,却连一张脸都没记住,拒绝得也干脆,不留余地,尤其是对一些不依不饶,太过火的,比他当初拒绝谢时屿的时候都决绝。
    高中,他跟谢时屿在一起之后,还是被人追过,男女都有,他也不知道谢时屿去做了点什么,后来再没有男生找他表白,顶多偶尔还会收到女孩儿的情书。
    以谢时屿当时的浑身戾气,江阮总觉得他是不是去打架了。
    但谢时屿不肯跟他说,只是冷眼瞥着他,自己闷头吃醋。
    江阮那时候没太多感觉,后来跟谢时屿分手,成天在圈内听说他跟别人的绯闻,肺腑都酸胀得绞在一起,才觉得滋味不好受。
    他来也没什么,江阮不太在意,飞行导师又不需要一起排舞。
    洛新心想也是,没再多说,跟他去餐厅。
    晚上还得接着排练,回录制大楼时,才走进舞蹈室,江阮就接到谢时屿的电话。谢时屿每天无论多忙,不能见面的时候,早晚都会联系他,哪怕只说一两分钟的话,知道江阮喜欢黏他。
    舞蹈室里的几个导师还在休息,毕竟才吃过晚饭,江阮提起过自己有恋人的事,这几天下来,也都知道是谁在找他。
    江阮受不了那些揶揄的目光,拿着手机出去接。
    还在排练?谢时屿嗓音低哑,当导演就是这点烦人,必须得一直沟通,很废嗓子,但落在江阮耳朵里,隔着细微的电流,谢时屿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很温柔,尽管一肚子坏水,宝宝,待会儿我去找你。
    江阮手指蜷了下,他往手心呵了口气,已经没有晚上的酒味,都被清新剂压下去了,只剩下橘子的甘甜,有点心虚地说:这么晚了,要不然等下我去你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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