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记起荷阿姨说已经打给筱宅的司机了,但是车迟迟没有来。“有司机会来......”筱雨小小声说。
    秋梓新启动引擎,“记得司机的电话号码吗?我打给他,跟他说不用了,你在我这里就行。”司机见过她,知道温语婕认识她们家,没有理由把她当成人贩子。
    筱雨点点头,“记得。”
    筱雨报了电话号码,秋梓新打过去,“喂,您好,我是秋梓新。对,筱雨现在我身边,载送她的阿姨有事先走了。嗯,对,抛锚了?没关系,我可以载她回去。”
    原来司机今天驾着另一辆车,却不幸在路上抛锚了,难怪迟迟等不到。
    通话结束后,秋梓新开着车,担心筱雨怕冷,调低了车内空调。车内是默契的安静着,没有播放任何音乐。
    红灯停。
    秋梓新若有所思地望向车外,她刚才出来是去那里的餐厅吃东西的,结账出门时却撞见了这样的场面。
    筱雨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只是耷拉着小脑袋,沉默着。
    秋梓新心想,自己总能三番四次地遇见她,这才算是一种缘分吧。
    她的脑海中闪现过刚才的情景,还有小女孩眼里的那份委屈,她几乎是冲上前去的,不然第二声的响亮就会再次发生了。
    筱雨回忆着刚刚站在秋梓新的身后,这种被人抱紧保护的感觉她从未体会过,这是第一次。
    她想跟秋梓新道谢,“秋姐姐,谢谢你......”
    秋梓新在出神,没听清,“嗯?什么?”
    “咕噜噜噜……”突然从筱雨肚子里发出来的响声。
    筱雨当场羞耻得要钻洞了!
    秋梓新忍着笑意,眼尾的郁气随之化散。
    绿灯行。
    她不紧不慢地开着车,装作是无意间地提起,“筱雨,你吃午饭了吗?”现在的时间都快过中午了。
    筱雨还在害羞中,捂着脸,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秋梓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本想问她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想了想换了另一种说辞,“筱雨,我肚子有点饿,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筱雨藏在手下的脸冒出,露出两双明亮的眼睛,小巧的耳根子还是红的,“好......”声音像棉花一样软软的。
    秋梓新觉得这只小不点的可爱又升级了。
    “你想吃什么?”秋梓新问。
    筱雨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秋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毕竟是秋姐姐要带她吃东西,当然是秋姐姐来决定。
    “这么乖?”秋梓新以为问小孩子喜欢吃什么,小孩的回答一定会是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至少她在国外遇见的孩子都是这么回答。
    “嗯,听秋姐姐的。”筱雨点了点脑袋瓜,一副认真的模样。
    秋梓新莞尔一笑,继续不紧不慢地开车。
    她挑了一间平常常去的餐馆,自己点一份蘑菇汤,帮筱雨向厨房要了一份儿童套餐。
    筱雨埋头吃着儿童餐,见秋梓新的面前始终只有一碗蘑菇汤,她意识到件事,原来秋姐姐是在陪着她吃,刚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才那样问的。
    秋梓新看着筱雨低头吃萝卜,幸好她不挑食,盘里的蔬菜都被她吃掉了。
    吃东西的样子,怎么说呢,有点像一只小兔子。专心地啃萝卜。
    秋梓新喝一口蘑菇汤,动作温雅不吞吐,她低垂着眼帘,睫毛浓密地铺开,眨眼间像是蝶翼在扑扇。
    “秋姐姐......”秋梓新听见筱雨唤她,应声抬起头,“嗯?”
    “我以后,还能经常见到你吗?”筱雨问她。
    几乎是当她遇上为难的事情时,秋梓新总会出来帮她。莫名其妙的巧遇,一次又一次。
    还会有下一次吗?
    秋梓新的汤匙停滞在半空中,她顿了顿,略有惋惜道:
    “应该不能了,我下个星期就要去参加一个音乐培训,短时间内不会回国。”
    筱雨微不可觉地抿了抿唇,她虽没说什么,秋梓新却在她眼里读出一闪而逝的失落。
    “可能平安夜会回来一趟过圣诞节。”秋梓新又补上一句。
    果不其然,筱雨眼底又有星光冒出来一点,看样子心情应该明朗了不少。
    秋梓新看着她变化不断的表情,心底也稍微松懈,眼眸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像汪湖水般温润。
    秋梓新已经跟筱宅的司机通知过,她会带筱雨去吃午餐后再把她载送回家。
    车内放着爵士音乐,音量较小,很适合现在的氛围。
    懈意,缓慢,不带倦意的慵懒。
    秋梓新惦记着筱雨脸上的红印,关切问她,“筱雨,你的脸还痛吗?”
    “要是痛的话回家记得冰敷,或者拿冰块放在毛巾里,然后贴在疼痛的地方就可以了。”
    筱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痛意已经消退不少,“不痛了......”
    秋梓新还是心疼她,双手转着方向盘,“筱雨,如果以后再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要学会为自己抗议。”
    “抗议?”筱雨歪着头,表示疑惑。
    “嗯,就是,在某件事情上,如果你是错的那方,就一定要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如果你是对的,就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态度。”
    “不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现在的筱雨听得还是一知半解,但她把秋梓新对她说过的话全都牢牢记在心里,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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