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哦了声,趁着对方解锁屏,眼疾手快,又把他哥支付宝删了。
    江箫:
    老二那边打了电话过来,问沈轻这过年红包是不是给的忒大了点儿,沈轻说等以后我和我哥结婚的时候,让他包双倍红包,对方想了想,也知道沈轻现在不差钱,就说了句没问题,三倍都行。
    有钱烧的你!江箫凑过来扒拉着电话骂:你怎么不包十倍!
    哟,在一块儿呢?那边笑:十倍行啊,你要能给沈轻生个小崽子出来,二十倍都行!
    沈轻抬头他哥,眼神认真:想要小崽子。
    滚!江箫脸色爆红,没敢看沈轻的眼睛,抱着电话就骂:你怎么不去给老三生!
    要生也是老三生,那边啧了声:不过他只喜欢受孕过程,不喜欢怀孕过程。
    哥俩:
    这开得猝不及防的黄.腔。
    那边背景音听着挺热闹,老二说正和他家里人出席晚会,无趣又浪费时间,他家里人还是不死心,有意要帮他相亲,试图告诉他总有比霍晔更适合他的人,老二也懒得跟他们再解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他不吃那一套。
    小心点吧,凡事跟老三商量着来,江箫挂电话前说:别再像上次那样吃亏了。
    知道,那边说:你那边也是。
    江箫和沈轻对视一眼,沉默。
    从车里拿了烟花,上楼路上忽然就没好聊的话题了,可能是刚才老二的提醒,也可能俩流氓说着说着就习惯亲起来的毛病太难戒,为了避嫌,江箫和沈轻在半截道儿就刻意拉出了不少距离。
    江箫先进的门,他爸正靠在沙发前抽烟看电视,云雾袅袅的,拿遥控器的手,腕上带着他给他买的手串。
    金貔貅富贵,黑色珠子莹润,映衬得他爸腕上干燥的白皮肤更显亮,老来面目慈善的温和父亲,忽略掉那些岁月的痕迹,细纹褶皱,枯丝白发,和那双略带些浑浊的眼睛,细看,也隐约能瞧出年轻时,这人是个温和朴实的俊朗男人。
    每当过度端详这样一张苍老的脸,江箫心里都会涌起无限的心疼和愧意。
    江纪封见就一个人进来,抬头瞧他一眼,你弟弟呢?
    在后面,江箫过去,放汤圆和烟花在桌上,随手从桌上新切的果盘里捻了颗两葡萄,递给他爸一颗,少抽点烟,我妈呢?
    在屋里头,批作业呢,江纪封咳了声,清清嗓,接了葡萄进嘴,你要用电脑等明天吧,他们学校现在寒假作业都是交网上,你妈这两天光忙活买菜做菜去了,还没批完。
    我自己买的有电脑,江箫又拿了块小木瓜,边吃边回卧室:我先去洗澡。
    你买电脑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江纪封转头,在后面问他:做家教赚这么多钱?教什么的?是正经职业吗?别到时候被人骗了!
    搬砖的,包工头是我亲兄弟,靠谱得很。江箫推门进屋。
    江纪封:
    冷哼了一声,江纪封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江箫在屋里翻睡衣,拿了两套出来,长裤长袖家居服,一套是纯黑色,赔给沈轻的小黄半袖,一套浅灰色的,自己穿。
    拿衣服出门正赶上沈轻进门,江箫递衣服过去:你的。
    沈轻过去接,江纪封回头瞅他们俩。
    背对着人,温凉的指尖在递过来的衣服底下,和人发热的手背碰了下,随即一触即分。
    抬眼对望一眼,各自的嘴角默契地勾起一抹笑意,江箫转身去洗澡,沈轻抱着衣服坐沙发等排号。
    一会儿把汤圆放冰箱。江箫回头吩咐了句。
    知道了。沈轻挨着他爸坐下。
    来尝尝,江纪封笑眼瞧着沈轻过来,给他让了让地儿,推果盘过去:冰箱里还有火龙果,想吃什么就吃。
    沈轻嗯了声,衣服到腿边,提溜了串葡萄,边看电视边揪着吃。
    各台都是春晚节目表演,江纪封看的央视晚会,除了那几个年年出现的主持人,一堆明星演员,唱歌的跳舞的讲相声的演小品的,江纪封倒认识几个,不过叫不上名字,遇上脸熟的,指着人感慨一句诶呦,他可是老演员了啊,别的,沈轻一个都不认识。
    身后浴室哗啦水声响,俩人看着电视,不时说着话。
    一场大型歌舞表演过后,到了又臭又长的广告时间,江纪封放下遥控器,掸掸身上的烟灰,偏头挺好奇的跟沈轻打听,他和江箫到底是怎么和好的?
    有一天,沈轻张口就来:他肥皂掉了,我给他捡肥皂。
    江纪封点头哦了声,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给他捡完了,他才说不要,沈轻捏了块小瓜,嚼着:我就非塞给他。
    他为什么不要啊?
    他嫌沾了土的肥皂配不上他的身份,宁愿不洗澡也不要抹。
    这个臭小子!江纪封嫌怪了句,问:后来呢?
    后来,我俩的肥皂掉在一处,沈轻又揪了串葡萄,一口一个:他握住了我的,我拿住了他的。
    拿错了啊?
    嗯,沈轻吐了口葡萄籽:后来用过之后,我夸了句他的块大,他说了句我的挺香,以后就这么换着用了。
    这是聊着聊着就好了啊?
    差不多吧,身后的人吱扭开门出来,沈轻瞥了下头,赶紧说完:我哥挺喜欢的,偶尔叫渴了,还想泡肥皂水喝。
    怎么?你们宿舍没水吗?江纪封皱起了眉,喝肥皂水中毒了怎么办?
    谁知道他,头顶黑影逼近,携带湿潮的沁人心脾的熏香,沈轻没回头,抽纸擦了擦手,拿起汤圆和衣服:我哥就是这种不要命的人。
    聊什么呢?光听见了最后一句,以为沈轻在跟他爸夸他学习,江箫面上带笑,伸头凑过来。
    江箫!江纪封扭头,皱眉呵斥他一句:你糊涂吗!喝肥皂水干什么!
    笑容一滞。
    江箫:啊?
    沈轻拔腿一溜烟跑了。
    快得像风,江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后头冰箱门浴室门相继砰砰开了又关。
    再回头,江箫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爸。
    他爸也紧锁着眉头,满脸不理解的望着他。
    什么肥皂水?春晚节目紧接着播出,江箫肩上搭着毛巾擦着头,也挨着他爸,屁股摞坐在沈轻刚坐得陷下去的地方,惬意岔开腿,将脚丫子伸到茶几底下,看了眼电视,又看他爸:到底怎么了?
    你还说呢,江纪封嫌怪道:我问沈轻你们怎么和好的,他说他给你捡肥皂,还说你喝他的肥皂水,你怎么回事儿?
    哦,这事儿啊不动声色地将岔开的大长腿收了回来,江箫笑声磨着牙,忍住去浴室把人拎出来施刑的冲动,重新跟他爸解释了一遍。
    大概就是沈轻腿受了伤,他背他去了一趟大医院,夜里人少,沈轻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他这个当好哥哥的,就费尽心思对他百般疼爱,沈轻承了他的人情,最后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看着对方这么可怜,也有些动容,最后哥俩深夜剖心对白,彼此彻底坦诚相见,一夜过后,就像所有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们顺理成章地和好了。
    哥俩讲得都不一样,但也并不冲突,结合起来一想反倒更贴合实际,毕竟兄弟俩之间的裂隙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就修补好,江纪封只是随口一问,听个大概的故事。
    江箫讲完故事就走了。
    没别的,待不下去。
    沈轻是真他妈的胆子大不怕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但凡他爸再年轻一点,都知道这臭小子在讲什么,他坐他爸身边,对方每次偏头找他说话聊电视,他都觉得他爸像是看出来了似的。
    顶风作案的人是他男朋友,心惊肉跳的人是他,对于沈轻,江箫除了牛逼两个字,真没什么好送他的。
    去厨房接了小盆水,江箫去桌边挨近他爸拿小烟花。
    有人挨近,江纪封偏了下头。
    心中有鬼,江箫条件反射往后一躲。
    别在客厅里点,江纪封说:去你屋里。
    我俩在沈轻屋玩。江箫低着脑袋说。
    行啊,江纪封笑了声:早这样该多好。
    江箫扯扯嘴角,附和一笑。
    今晚你俩要一起睡吗?
    什么!?江箫猛地抬头去看他爸。
    他爸满脸笑意地看他。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喉中干哑,江箫挤出一声艰涩的可能吧,然后再不待他爸问些什么,快步逃也似的跑去了沈轻屋。
    诶!江纪封在后头喊:你慢
    砰地一声!
    房门关上,隔绝一切声音。
    屋里漆黑一片,江箫脊背抵在门后,小声急促的呼吸着,他低下头,看自己端盆的两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仓促,先发了我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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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很多个瞬间,也有过后悔。
    每当他想义无反顾地往前走,身后总有人在拉着他回头。
    江箫不愿和他爸对视,他爸笑起来像尊慈眉善目的老菩萨,让他总感觉自己一旦骗了他,就会遭到天谴。他不是个听话的好儿子,但他还是自私的希望自己不让那个男人失望。
    父亲,曾经他极力渴求依恋的,现在却是他沉重的包袱。
    江箫闭眼靠在门上,屏息沉静。
    身后门把拧了下,外头的人推门进来发现被堵住,敲敲门,叫了声哥。
    江箫让了身,放盆在桌上,开了灯。
    沈轻卧室比他卧室要更亮堂一点。原木书桌,白色简式衣柜,和一张铺着浅蓝色四件套的小床,窗帘也是淡蓝底印着细碎的小白花,跟他屋里非黑即白的暗沉色系完全相反。
    沈轻原先不爱看书,江箫桌上书柜两排都是满满当当的书,沈轻桌上摆的都是些他爸给买的小玩意儿。
    五颜六色的陶制小摆件儿,有大有小,海贼王、数码宝贝,八仙过海姿态各异,阿凡达和小毛驴,骑摩托的黑猫警长,在浴缸里泡澡的小海豚,还有个五色的小风车。
    江箫随手扒拉了下正中间的大抽屉,里头是一个用原装盒包装着的拍立得,加菲猫形状的,九岁生日那年他爸给送的,沈轻没有可以和他照相的朋友,这东西就这么一直放着,待到坏。
    拍立得底下还垫着一小摞奖状,这个江箫倒是不知道,他朝进屋的人瞧了一眼,捻着手指在底下掀了掀。
    六年级的两张,初三的两张,高中时期的奖状最多,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十好几张,清一色的金黄泛红的纸,掀起来特别漂亮。
    什么时候拿的?江箫偏头问他:我怎么不知道?
    沈轻放下衣服就扑过来抱他,急哄哄的埋头钻他的衣领,吸鼻子使劲闻:你好香。
    哥在问你话,江箫拔出他的脑袋,冲人指了指抽屉里私藏的一堆金黄纸:怎么回事儿?
    嘴也好香。沈轻又抱着他的头,对着他的脸一通乱啃。
    操|你大爷的,江箫沾着满脸的口水,拖起臭小子的屁.股抱在身上,挂着黏人的树袋熊,去门口插门,怀里人哼唧声不断,江箫压声警告道:你他妈给我小点儿声!
    哥,沈轻四肢扒在他身上,舔舔他的耳朵,低声笑:偷.情刺激么?
    江箫盯他一眼。
    沈轻凑唇过来啄了他一下。
    糙厚的手掌突然攥紧了沈轻的脚踝,江箫猛地将人悬空抵在门上,砰地撞头磕在沈轻脑门上,俯视角注视着他。
    刚毅俊美的男人,几缕潮湿的发丝软塌在眼皮上,细长浓密的睫毛,看他的眼神,滚烫灼热。
    哥,沈轻笑眼开口:你真性
    小混蛋!江箫堵住他的嘴,狠劲儿撞着他,压声骂道:真他妈想操.死你算了!
    你要是想,沈轻伸臂环住他哥的脖子,含糊着笑声回:就来啊
    沈轻趴在他哥肩上,让人擦干净一点。
    别擦了,江箫扇了下他的,抱着人坐回床上,扯过床头的纸抽低头帮人弄着:我看直接切了吧,更省事儿。
    切了你就没老公了,沈轻懒眯着眼,倦倦一笑,不想让我哥守活寡。
    我就纳了闷了,江箫戳戳快胀.爆的沈二轻,问着:你以前,怎么过的?
    尿尿。沈二轻敲敲他的手。
    这能尿出来?
    多喝水,憋出来。
    江箫啧了声,又瞥到敞开的抽屉,问着:诶,你那些奖状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好香,沈轻蹭蹭他的脸,感受到他哥咯人的脸骨,轻声说:哥,长胖些吧。
    怎么说都是在家里,没真动他,收拾完纸,给人提上裤子,江箫没再理他,自顾自起身去盆里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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