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是前段时间刘可欣桃色事件的身后人之一,如果说在校学生会里,刘可欣是他们心中最平易近人的官儿,那么现在,背着他们院沈轻穿过操场的这个人,就是他们心里强权No.1。
    不过人群中没人敢讨论这件事,因为他们最平易近人的官儿,正沉脸站在看台前,像看陌生人一样冷漠的看着他们。
    除了刚被学姐带去拿药的张强,和那会儿刚比赛回来的几个男生女生,所有人都被学姐这眼神盯得很慌。
    一个院!二百号人!刘可欣扬手把刚买回来的零食包重重摔到地上,冷声呵斥:你们在看台上嗑瓜子玩手机聊天讲八卦!他在底下玩命跑为院拿第一!隔壁外院学生下去迎他们冠军的时候!你们还在这儿给我装聋作哑!满操场整个大一大二上千号的学生都看见了!我们汉言的长跑运动员!没人喊加油!没人接他回家!土木他们跑最后一名的运动员都有人去递毛巾送水!只有我们!我们这些吃里扒外没心没肺的人!连跑第一的都不去接!我现在就问问你们!丢人吗!
    一群人低头沉默着不说话。
    埋怨他当初军训没集体荣誉感,连累了你们跑十公里是吧,刘可欣抬手狠戳了戳台上的一群人,训斥道:你们给我拿镜子照照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的嘴!你们的脸!跟风造谣的!传P图的!议论八卦的!出口成脏借势攻击他的!明知道他不会跟你们计较,口气还越来越嚣张的!你们这样的人!他越对你们宽容!你们越对他变本加厉!但凡你们有一点集体荣誉感!都不会让一个遭到排挤还试图融进集体的人失望!!
    没人接沈轻!是我的问题!刘可欣站在台下,冷眼盯着他们,狂声喊话:怪我!怪我太相信你们这帮人心眼儿还是好的!怪我心里还有点期盼,以为你们在我不嘱咐的情况下,能主动去接我们汉言的冠军回家!怪项目全揽的林柒!邢禄!胡皓和齐龙!怪班干部们都走了没人动员你们!怪张强他胃病犯了!怪他们都走了,让你们不好意思下去接了!
    从前看在你们都是新生不懂事,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们,本打算就此掀过,但我发现我还是太仁慈了!刘可欣厉色道:你们当中,诽谤我的!诽谤沈轻的!二百个人里面,有一半都脱不了干系!尤其议论的最热闹的五十八个人,以某个居姓的女生为首,现在我告诉你们,人名单!全在我的手里!
    低头沉默的一群人,被惊的猛地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刘可欣。
    之所以不上交,是因为沈轻不打算跟你们计较!我不想亲自动手,是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刘可欣冷眼看着他们:汉言的三个班,今天我对你们很失望!名单我会交到导员手上,而且我警告你们,谁也别想着找沈轻道歉让他再救你们一命!如果做同学没底线,我拜托你们给自己留点儿做人的底线!
    被女声厉词呵斥到一句话不敢说的人群,低头沉默着一言不发,早上群起攻之时气势有多么盛气凌人,现在被人骂就有多么颓丧,出去比赛跑腿的几个人,站在刘可欣身后,也同样沉默着。
    栏杆上,印着汉言标志的红色大旗随风招展,栏杆外的远处,高大的男生屈身半跪在凳子前,低头给打针的人穿鞋系带。
    坐在凳子上的男生刚被被褪下一截黑袖,针管扎在肌肉鼓起的大臂上,他视线远远的投向他们这边的方向,冷眸淡漠。
    邢禄低头轻叹一声。
    胡皓回头,冷眼瞥了眼看台上一群大气不敢出的人,冷呵一声。
    现在班委组织离场,刘可欣冷声发话:垃圾谁扔的谁带走,如果体育部的人过来检查后说你们打扫不干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一群人立马稀里哗啦的赶忙转身打扫自己屁股下的卫生。
    笑话,刚背着沈轻过操场的人,那可是体育部部长!但凡他们长点脑子就知道那人一定派人会挑他们刺儿!事到如今他们干什么都是如履薄冰,哪里还敢再犯一丁点错?
    刘汉呢?刘可欣在人群中找人。
    说是头疼,先回宿舍了!有人回了句。
    也可能是去食堂吃水煮鱼了。又一人小声插了句嘴。
    知道了。刘可欣揣着手机转身下楼梯。
    学姐!齐龙朝人快消失的背影提醒:刚你买的那些零食还要给大伙儿分吗?
    三班唯一一个属性吃货的班干部,林柒邢禄胡皓三个人六只眼,齐刷刷转头的盯他。
    见过不识相的,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
    齐龙讪讪的挠挠头,小声嗫嚅:食物本无罪啊
    六只眼:
    不分!刘可欣火气从下头传来:你们四个自己吃!!
    .
    南边医护大棚
    校医打完针,低头收拾着药瓶,瞧了眼沈轻,冲江箫笑着:见你背他过来,我还以为他脚崴了呢。
    他刚跑了五千米,有点累了,江箫客气的朝人笑了下,一手搭上沈轻的肩,另一手低头扫码付账,问:刚才那针多少?
    十八,校医随手从兜里拿了两块巧克力威化饼干,抬手递给沈轻,笑眼瞧着他:小伙子刚才跑猛了吧,我看你这脸色,有点低糖啊,这是东边篮球场那群孩子非塞给我的,我不爱吃,你吃吧。
    谢谢。沈轻冲他点了下头,接过饼干,戳进他哥兜里。
    哟!校医讶然瞧了一眼江箫。
    麻烦您了,江箫无奈笑笑,拿出饼干揣回沈轻兜里,然后跟医生点点头:我俩先走了。
    小心刚包扎的伤口,校医提醒了句,有些惋惜:挺白净的手腕,坑坑洼洼的,是让人给挠了吧?
    沈轻没回话。
    江箫脸色沉了沉。
    职位在身,江箫一会儿还得回去计分总分,然后安排人收拾运动场,现在已经一点,沈轻下午两点半就要去图书馆值班。送人出操场时,江箫挺懊恼自己今儿中午光顾着发火了,忘记叫幺鸡给沈轻带饭了,现在看台人已经走差不多了,食堂就剩下了残羹剩饭,他家大冠军怎么能吃那种东西?
    我给你点外卖,江箫低头翻手机,说:先别吃太辛辣,给你要个山药南瓜粥,要个糖醋丸子,再来个清炒笋丝,江箫抬头征询他意见:行吗?
    你吃什么?沈轻低头掏出饼干,又往他哥兜里戳。
    我们干完活儿了会去外头聚餐,江箫笑笑,俩威化饼干一人分了一个:这样行了吧。
    又是你掏钱?沈轻看他。
    AA。江箫说。
    你这种爱装逼的人,沈轻盯着他:不会AA。
    臭小子!江箫没忍住笑了声。
    又有马青青?沈轻问。
    人家是副部长,凭本事进的体育部,江箫揉揉他的脑袋:我总不能把她赶走吧?
    没让你赶走,沈轻盯着他:但你们部门拍照,你不准再站到她的旁边。
    好,江箫点头:我是有家室的人,要为我家大帅哥守身如玉。
    嗯,沈轻边走边冲人招招手:那我走了,小甜心。
    什么玩意儿?江箫一听这仨字儿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什么小甜心?
    小甜心是我哥,我哥是小甜心,沈轻懒洋洋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温柔懂事又可爱,日锄夜耕玩不坏。
    江箫:
    混账犊子!
    盯着人慢吞吞往前走的背影终于渐行渐远,江箫才敛起笑意,转身回去操场。
    转过身,阴沉下脸,煞气冲天的往主席台边走,掏手机打电话。
    江箫,刘可欣声音传来,立刻解释:这件事我有责任,抱歉让沈轻受委屈了,你冷静点,我现在食堂见人,不方便挨骂。
    许海说你们调查了,还没出结果,江箫冷声问:你是不是把名单扣下了!
    是,刘可欣说:但我首先是他们本院的学姐,我以为你会替他出手。
    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冷静点,刘可欣说:名单我已经发给导员了,连带着今天早上和今天上午的事,她说会严肃处理,给沈轻道歉。
    沈轻才不稀罕那些虚的!江箫怒声驳回: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别叫他再掺和这些破事儿!
    好。
    老三那儿有份录音,江箫说:你找他要了在院系大会上放。
    好。
    抓破沈轻胳膊的人是谁?
    什么?
    我说,江箫忍住火气:沈轻的胳膊被你们院的人挠了!那个人是谁!!
    刘汉,手机那头的人似在皱眉询问;你还抓他胳膊了?
    刘汉?江箫心里一个咯噔,问:一班的刘汉?
    刘可欣嗯了声,犹豫片刻后,还是捂着手机跟人讲了下刚才调查的结果,说他是无辜的。
    无辜是么,江箫冷然一笑:很好,你现在告诉他,我给他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五分钟内赶来操场挨我揍,江箫冷语威胁:要么今后四年他在韩宇手底下,别想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一碰到这种不能拖拉的事,就得,万字大更
    第五十九章
    从刘可欣接电话喊出江箫名字的那一刻,刘汉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一开始也没想躲,他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更不觉得这事儿会牵连到他身上。他不是造谣的人,他只把自己当做第一个信息传播的传播者,人都有言论自由,是居夏跟沈轻之前有过节,那个女生暗恋沈轻,恰巧是泼辣的直性子,他只是把自己每一次看到的,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讲给她听了而已。
    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传,都跟他无关。
    更何况沈轻本来就不冤,甚至比谣言传的还要恶心。不过当那人亲口承认时,他突然又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没价值了。
    就像那个差点把他下巴拧断的疯子说的,又不床|照,要传出去,就算有人敢编排沈轻,难不成还敢有人造谣江箫?
    要怪就怪沈轻太能装,平时不吭不响,别人再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原以为就是个柔弱可捏的受气包,他也是没想到,自己一提到江箫,沈轻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转眼脸就冷了下来,发话威胁他那一刻,发寒的眼底流露出的几近疯魔的狠意,简直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知道江箫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敢用照片威胁江箫,他还没把他摁死,江箫就已经把他挫骨扬灰了。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死变态,一个暴力狂。
    刘汉不想去找江箫送死,他今早被人掐的下巴还疼着,下半张脸还被印了四根红指印,走路上都得戴口罩,孙栖他们跑完四百接力非拽着他来吃水煮鱼凑份子钱,69一份儿三个人均分,孙栖刘光他俩吃肉,他嘴巴动不了,只能小口一点点啄汤。
    于是在刘可欣调查无果走后,刘汉给江箫发微信,希望那人能放他一马。
    发出去的消息,带着个红色感叹号。
    毫无疑问自己被人删了。
    意料之中又带点儿遗憾,惹怒了大佬,身上还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刘汉低头看了眼时间,还剩二分钟。
    韩宇跟江箫什么关系,他清楚,虽然不知道江箫心里怎么看韩宇的,但在宿舍里,他听韩宇天天一口一个江箫那是我兄弟!牛逼吧?那是我箫哥!箫箫替我做作业,我替箫箫搞搞事!就知道,韩宇是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没用的他,去得罪江箫。
    全员恶人大佬,他一个新人,逃不掉的。
    在被揍一回和被整四年之间,刘汉犹豫了一分钟,随即戴上口罩,奔出门扫码骑车,马不停蹄的赶去操场挨揍。
    骑行路上的某一瞬,风吹蹭过眼,他忽然有点想落泪的冲动。
    江箫这何止是想要揍他,那人心简直是不能太黑,给他出一个自带结果的选择题,以这种让他自取其辱的方式,践踏他的尊严!
    这就是传说中的江箫,既可敬,又可畏,更可憎!
    操场上都是体育部的人,来回搬挪收拾道具,江箫站在主席台下,刚检查完了卫生,正跟陈涵一块儿评选着今天最差院系卫生,见在刘汉出现在操场门口停车,冷了下脸,跟陈涵随口|交代了句汉言倒第一。
    自打沈轻走后,陈涵就没见他箫哥有过什么好脸色,站终点当裁判那么久,他也能瞧出点儿事儿来。
    六十多个运动员,只有一个沈轻没人管,他们箫哥护短可是出了名的,而且那边确实做的不太地道,所以陈涵连问都没问,直接往汉言那栏打了个叉,再填个倒一。
    正当陈涵张嘴,想跟他箫哥提一下沈轻也来当模特的事儿时候,江箫转身就走人了。
    陈涵嘴巴张了张,然后闭嘴低头继续列排名。
    手机嗡嗡了两下,陈涵先抽手,拿出右兜的正常社交手机看了下消息,然后再拿出左兜商务手机点开微信。
    一条学弟的信息显示。
    别跟江箫说我的事。
    陈涵挑了下眉,惊讶中又带一丝庆幸,还好他箫哥走得快。
    一开始加好友,只有他自己通报了姓名,沈轻找他也只是聊工作,没见过他的脸,陈涵猜着,该是沈轻在他箫哥的朋友圈里见过他,这才赶着来警告。
    陈涵回了个好。
    谢了。
    沈轻不爱说话,陈涵也没打算多聊,改了备注刚想息屏关下手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给人发:
    今天你们很棒,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箫哥去年冲太猛,把记录刷得太高,破校运会长跑赛纪录的就是你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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