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吃了一整座萨芭雍,林杳然现在感觉酒劲有点上来了,准备早点睡觉。但就在这时,贺秋渡发来了消息。
    你来一下。
    哪里?
    我房间。
    林杳然眉毛跳了一下。
    我要睡觉了。
    来。
    林杳然不悦地啧了一下,回了一条:干嘛?。
    来。
    烦人劲儿的!
    林杳然从床上跳下来,好嘛,脚一沾地就一阵头晕,看样子这个酒劲越来越大了。
    贺秋渡和他的房间都在三楼,但分别是东西两侧,所以走过去要横跨一整条走廊。林杳然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期间提心吊胆的,如果撞见人那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他敲了敲门,门开了,贺秋渡一手撑在门框上,以一种小说男主非常爱用的姿势,有点儿霸道又有点儿不羁地自上而下打量他。
    林杳然推了推眼镜,有事说事。
    贺秋渡问:怎么又开始戴眼镜了?
    废话,节目都录完了好嘛。林杳然白了他一眼,觉得不好看可以不看。
    林杳然不知道,在某人眼里,他非但没有因戴上眼镜而变得不好看,反而更多了一点儿勾人心痒的纯涩感。
    尤其当他还穿了一身软绵绵又轻飘飘的纯白睡衣,浓黑长发被松松编成三股辫,乖巧柔顺地垂在胸前。
    就特别想抱。
    你到底找我干嘛,赶紧的,我还没欣赏完Borgato钢琴呢。林杳然揉了揉脸颊,有点发烫,感觉酒劲儿又上来了一点。
    贺秋渡微微蹙眉。果然,自个儿亲妈投杳杳所好,整了一堆杳杳喜欢的东西。但是,自己也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论投杳杳所好,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给她的。
    进来。他握住林杳然的细腕子,把他往里面领。但是林杳然不肯,干吗呀你,有什么事儿就在外面说不行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贺秋渡周围又升起黑压压的积雨云了。
    杳杳。贺秋渡忧郁地望着他,原来,Borgato钢琴在你心里,比我更重要。
    林杳然吧唧点头,对呀。
    贺秋渡噎了一下,我也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林杳然不太相信贺秋渡口中的好东西,想溜,却被人一勾一带,轻松捞了进去。
    还顺带把门给拴上了。
    房间里黑咕隆咚的,灯亮起的瞬间,林杳然的眼睛也跟着嗖的亮了。
    哇,好多潘崽!
    好多好多潘崽!
    偌大的房间里,到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潘崽玩偶,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毛茸茸潘崽乐园!
    贺秋渡半倚着墙,长腿闲散搁起,淡声道:我买下奥盛卡通后,专门组织了一支团队去整顿企业内部,还梳理规划了运营业务,很快奥盛就能重新上市了。到时候,潘崽仍将是奥盛的主打,宣发和周边也会同步进行。
    林杳然看着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贺秋渡不光当冤大头接下了这个负债累累的公司,还不声不响地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他虽然不太关心生意场上的事情,但也清楚知道,要把奥盛卡通身缠的几十桩官司厘清,然后从里到外全部换血,最后重新上市,背后要付出的心血努力可谓难以计数。
    而且,但凡有点商业头脑的人来看,都不可能认为这是一家值得去救的公司
    已经烂到就算依凭着贺家的实力去救,都不一定能救得起来。
    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地步。
    但,贺秋渡做到了。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贺秋渡是在什么时、又是如何实现的。
    我知道,你不止是喜欢潘崽,还希望已经逐渐被遗忘的潘崽能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贺秋渡顿了顿,总之,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这只胖熊猫,你再也不用担心它会被人遗忘了。
    林杳然赶紧捂住潘崽圆圆的耳朵,不让它听见。你别瞎说,它不胖,它只是毛茸茸。
    贺秋渡冷漠地哦了一声,齿根却隐隐发酸。
    林杳然捏住潘崽胖胖的胳膊摇了摇,我可以抱抱它们吗?
    贺秋渡齿根酸得愈发厉害,却还是面无波澜道:当然。
    于是,他就看着林杳然走到那些胖熊猫面前,很认真地挨个儿抱了抱它们。
    潘崽玩偶圆滚滚又胖乎乎,林杳然抱着它们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抱得既认真又专注,微微泛红的脸颊贴紧熊猫肚肚,娇娇懒懒,像极了一只抱着心爱玩具不肯撒手的猫咪。
    贺秋渡喉结滚了滚,眼神幽暗。
    自己虽然抱过杳杳很多次,但杳杳从来没有主动抱过自己。
    等一圈抱完,他以为林杳然要回去继续欣赏那架Borgato钢琴了,可林杳然并没有,反而慢吞吞地朝他走了过来,脚步摇摇晃晃,脸颊也愈发红得厉害。
    贺秋渡起身扶他,杳杳,你是不是又醉了?
    林杳然半垂着头,不说话,只软软地靠了过来。明明没多大力道,却还是迫得他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坐进沙发里。
    然后,林杳然自然而然地顺势攀上他的膝头,随着双腿屈起的动作,轻薄丝软的睡裤向上拢收,本来长度堪堪及膝,现在完整露出了整条小腿,白莹莹的反着光,压在漆黑的沙发坐垫上,分外晃眼。
    晃的是某人的眼,乱的是某人的心。但罪魁祸首并不知道,这样做无论对谁都是挑火泼油的危险,甚至还缩了缩身子,把自己整个儿埋进对方怀里。
    贺秋渡身上本来就香,洗完澡后更是香上加香。而且,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林杳然甫一靠上去,就能淹没在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温暖体温里。
    舒服得眯了眼睛,林杳然抵着他的胸膛轻轻蹭着,发丝摩擦衣料,发出簌簌碎响。蓬松发缕擦过贺秋渡的颈项、下颌,像被光洁的鸦鸟羽毛挠搔,惹出直抵肺腑的连绵痒意。
    贺秋渡的手虚虚地停在半空,明明林杳然现在是只温顺爱娇的小猫,不会像平时那样对他闹别扭、亮爪子,可他反倒没勇气把手落下了。
    杳杳,乖,先下去好不好?他开了口,声线晦涩暗哑得可怕,蕴藏着山雨欲来的危险。可林杳然听不出来,还勾住他的脖子,仰起一张酡红的小脸,冲他甜甜一笑,软乎乎地说:
    也想抱抱你。
    第55章 得寸进尺 杳杳会学小猫咪叫吗?
    当一只猫乖乖伏在你身上的时候, 那种满足感胜过拥有全世界。
    更何况是一只再漂亮也没有的猫咪,满怀恋慕地把全身心托付给你。
    所以,贺秋渡在空中凝滞了好半天的手掌, 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落下时既轻缓又凶狠,卡在怀中那人细成一捻的腰上。那腰又柔又直,隔着重重荷叶边,也能感受到微微收束的美好弧度。
    难以遏制地,心尖子簇起了一束火苗不是那种红艳艳的, 青蓝色,无声无息,热量却燎灼得连骨髓都发烫。贺秋渡静静地看着他, 说:不给你抱。
    为什么呀?林杳然委屈地咕哝。
    贺秋渡故意冷声质问:为什么先抱那些胖熊猫,最后才抱我?
    真笨。林杳然撇撇嘴,满脸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表情。好吃的东西,当然是放到最后吃啦。
    贺秋渡眸色又暗了几分, 我不信,杳杳得证明给我看才行。
    林杳然苦恼地皱紧了秀气的眉,贺秋渡看不得他皱眉, 抬起一只手去揉他的眉心, 谁知唇畔一暖, 竟是林杳然迅速地亲了他一下。然后,就像个偷吃到心仪糖果的孩子, 有滋有味地砸了砸嘴,下结论说:果然是甜的。
    贺秋渡抱着他,像哪种味道?
    林杳然不假思索,柠檬糖。
    为什么?
    你心眼儿忒小,爱拈酸吃醋, 所以甜里会带点酸酸的味道。林杳然振振有词。
    贺秋渡点点头,林杳然见他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顿时开心了,证明完毕,可以继续抱抱他啦。谁知贺秋渡立刻伸手过来,作势要把他推开,还是不给。
    林杳然老大不乐意地鼓起腮帮。
    贺秋渡说:你先把眼镜摘掉。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杳然依言摘下眼镜,清莹明澈的大眼睛直直地凝望过来,盈盈眼波犹如涟漪悠然荡开。贺秋渡喉头一梗,继而心间涌上异样的满足,奇妙得几乎要喟叹出来。
    摘掉眼镜只是为方便接吻,贺秋渡本来想亲的并不是眼睛,却还是下意识地吻上了这双眼,轻柔地,缓慢地,有如春雨细细密密地落下。
    等他结束,林杳然眼睛周围就像哭过一样,飞起了薄薄的洇粉,几乎快和脸颊上醉红的酡晕溶为一色。
    我知道了。林杳然眨了眨眼,隔着泛起的水雾睨凝过来,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喜欢我抱潘崽。
    贺秋渡嗯了一声,他看那胖熊猫不爽已久,追根溯源可至十几年前第一次看见林杳然给它盖小毯子哄它午睡。
    为什么呀?林杳然满是不解,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圆滚滚的熊猫宝宝呢?
    贺秋渡啄了下他的粉白的耳尖,不好意思,我是坚定不移的猫派。
    林杳然迷迷糊糊地想起,贺秋渡很喜欢猫,但苦于对猫过敏,所以也不好养。
    喜欢就喜欢还坚定不移他酸唧唧地嘟囔。
    在我心里,杳杳跟猫是一样可爱的。贺秋渡扣住他的一只手,像捻猫爪那样轻轻地捻。林杳然的手掌虽然薄,却又嫩又软,酒醉后没什么杀伤力,更是感觉像没了骨头。
    不要一样可爱。林杳然气鼓鼓,要最可爱。
    唔贺秋渡做出为难的样子,沉吟片刻道,看来,杳杳只有变成小猫了。
    林杳然睁圆了眼睛,一瞬间,仿佛头顶真长出了一对猫耳朵。怎么变呀?他很认真地问。
    杳杳会学小猫咪叫吗?
    林杳然点点头,喵。
    又软又甜的猫猫叫。
    见贺秋渡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他挥了一下白白的小爪子,又喵了一声。
    杳杳。半晌,贺秋渡才勉强压下情绪,尽可能平静地问,那小老虎呢?
    林杳然一歪脑袋,喵?
    贺秋渡呼吸一颤,沉声问:小老虎是这样叫的吗?
    林杳然想了想,嘎、嘎呜?
    贺秋渡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是小怪兽。
    我不管。林杳然很赖皮地伸手抱紧他,懒洋洋地靠在那温暖坚实的胸膛,小老虎就是这样叫的。
    贺秋渡不再捉弄他,手臂一伸,索性把他整个儿捞到身上。林杳然侧倚在他怀里,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脑袋枕在他肩膀,向上抬了目线,说:亲亲我。
    贺秋渡垂下眼脸,见他水红的薄嘴唇微微张着,比草莓软糖更甘甜诱人,忍了忍,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
    杳杳,你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的,对不对?
    嗯?
    今晚的事。
    不难过林杳然把脸埋进他颈窝,过了会儿,又喃喃地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贺秋渡想,不是自己什么都知道,而是他的习性实在太好懂。林杳然的心有如玻璃,一点伤害就能令他痛苦,迫使他需要汲取爱意与温柔来填补裂缝。然而,过去并没有人能让他依赖,碎了也只能碎了。但现在,自己成了他唯一可依靠的人,所以,每每他主动表现出极度依恋,那一定是他又陷入了难过情绪。
    这种时候的林杳然,无论向他索要什么、做什么,他都一定会很乖地忍耐下来吧。
    贺秋渡双臂几乎无意识地收紧了,按捺下汹涌的情绪,低声哄劝怀里的人道:杳杳,现在太晚了,我先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不要。林杳然攥紧他衣袖,半撒娇半恳求地往他身上蹭,我想和你一起。
    明明是很轻的动作,却惹得贺秋渡明显神色不自然起来,还把他稍微往外抱了点,像怕他感受到什么似的。可惜林杳然现在被醉意与困意交织缠绕着,丝毫体察不出糟糕的征兆,还愈发释放爱娇耍赖的本性,执意要与他贴得近、更牢。
    贺秋渡垂眸凝视蜷成小小一团的漂亮青年,无声叹了口气,为这甜蜜而折磨人的烦恼。他毫不费力地把林杳然抱起来,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他的卧室以黑灰白为主色调,构成一种安静的极简色感,并没有什么温馨甜蜜的氛围。但正因如此,当穿着纯白睡衣的林杳然躺在深灰色大床中间的时候,反差才显得格外强烈。
    甚至,莫名令人联想起点缀在蛋糕中间的那一朵雪白的甜奶油,最是引人啜食,都不用闭眼,就能想象那柔软馥郁的味道。
    贺秋渡在床边站了会儿,转身从衣橱又拿了床被子出来。床很大,就是四五个人一起睡也不会挤,因此两床被子自然是铺得泾渭分明,中间还有空间放上一只大大的潘崽玩偶。
    杳杳,你睡这边好不好?
    林杳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脚把另一床被子蹬翻了。
    贺秋渡只能哄,我让胖潘崽来陪杳杳,好不好?
    林杳然如若不闻,自顾自地钻进他那床被子,不要潘崽,要你。
    贺秋渡垂在身侧的手掌紧了紧,还是依言在他身边躺下。幸好床够大,就算盖一床被子,也不至于碰到他。可是,林杳然显然对他这种退避三舍的行为很不满意,不断往他这边挪,直到把他逼到床沿,退无可退。
    为什么?林杳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视过来,我们在苦荞村的时候不是一直这样的吗?
    贺秋渡被他问得难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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