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昭不仅自己涂,还拉着盛忆跟她一起,盛忆不愿意涂,她不想被教官单独提出来说教。元鑫可愿意了,每次都跟傅语昭一起涂得严严实实,手上脚上都不放过。
    半个月的军训下来,傅语昭稍微有点黑,但没几天就白回来了。班上大多数人晒得跟炭一样,不少人晒伤,还脱皮了。
    军训结束后,正好是星期天,放假一天。608的人集合说要一起去逛超市,出门聚餐。因为住校生不太容易出门,进出校门得刷卡,住校生严令禁止出校,除了放假时候,一旦出校门,刷卡的消息就会传到班主任那里。
    难得有能出校玩耍的时间,大家都很兴奋。608全员出动,除了盛忆。
    盛忆让大家去玩,别管她,她不太喜欢逛街,想在寝室休息,睡一天。傅语昭皱眉,看着盛忆转身爬上床,脖子后面通红一片。
    只剩一个人的寝室非常安静,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盛忆躺在床上,眼皮子耷拉着,正要睡着,突然想起衣服还没洗。军训结束了,她终于可以把军训服洗一遍了,沾了汗的衣服要是放到下午或者晚上,说不定就有酸臭味了。
    后颈火辣辣的痛,还很痒,盛忆忍着不去挠,纤细的手臂上也有各种红印。强撑起身,盛忆还是打算把衣服洗了再睡。
    冷水浸泡衣服,放了点洗衣粉,揉搓了很久,清了几遍,拧干用衣架挂到阳台。盛忆打量着阳台挂的衣服,这个军训服,好像缩水了,还能穿吗?
    盛忆无奈摇头,甩甩手臂,打算重新爬回床上。九月中旬,天气没那么热了,寝室里还是挺凉快的。躺在床上,没几秒盛忆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感觉到腰酸背痛,脖子上的晒伤还没好,好像还肿了,盛忆是被痛醒的。醒来也没事做,她又叹了口气,军训时没上课,不学习不干活,她都不知道该干嘛。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钥匙开门的声音。608室长是傅语昭,她有两把钥匙,给了刘瑜一把,开门的只会是傅语昭或者刘瑜。
    盛忆坐起身,刚一转头,门就开了。
    轻微的吱呀声,开门的人像是怕吵到寝室里的人一样,轻手轻脚踏进来,结果就和坐起身的盛忆对上视线。傅语昭笑着挥了挥手,问:你醒啦?怎么样,脖子还痛吗?
    盛忆问:还好,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确实,外面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安静得很。
    傅语昭手里提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好像是盒药。只见她反手把门关上,书包往床上那么一扔,坐在床下招呼盛忆:我给你送药回来啦,快下来涂药吧,
    盛忆坐在上铺,看不见底下的傅语昭了,她手抓着栏杆,轻咬下唇。傅语昭见她没回应,提着药,爬上来:哎呀,你不下来,我上来就是了。来来来,我给你涂药,你脖子后面红肿一大片,自己不好涂。
    傅语昭嬉皮笑脸爬上来,结果却看见盛忆眼眶红着盯着她,傅语昭心头一跳:咋了这是?
    盛忆摇摇头:没什么,太痛了。
    傅语昭赶紧招呼:那还等什么,背过去,把头发撩起来。
    盛忆难得这么听话,一句话都不反驳,听傅语昭的话,转过身去,撩起头发。傅语昭扒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发现除了脖子后面一块红肿以外,手臂也不太妙,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拿着药膏,挤了一点在盛忆手臂上:我给你涂脖子,你自己抹一下手臂啊。
    嗯。盛忆小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傅语昭的错觉,她觉得弱声弱气的盛忆,竟然有点可爱,让人很想欺负。后颈红肿一片,看着怪可怜的,削瘦的肩膀,衣服松散,头发撩起扎了个丸子头,脖子上细碎的毛发都很可爱。露出的一点侧脸和下颌线,白皙且线条精致,军训把盛忆晒伤了,但是竟然没有晒黑,真是奇怪。
    药膏冰冰凉凉的,涂抹在脖子上,很好的缓解了灼热疼痛。盛忆自己抹着手臂上的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一支药膏挤出来的,但她却觉得后颈上的药膏更舒服,好像药效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
    第144章 144
    涂完药, 傅语昭下床洗了手一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一般来说,下午放学时间是5:25,食堂开饭比家里要早很多,不过今天放假,食堂没多少人,大家都在外面吃。食堂的饭说不上好吃,也谈不上难吃, 就是那种能填饱肚子, 有盐有味的饭菜。
    傅语昭朝上铺的盛忆招招手:吃饭去吧, 五点半了快。
    盛忆点头, 从上面爬下来, 站在傅语昭面前, 问她:那盒药多少钱,我还给你。
    傅语昭仔细一看, 盛忆手里确实拿着一把钱,傅语昭摆手:要不了几个钱。
    盛忆皱眉,盯着她, 盯得傅语昭心头发毛, 放弃抵抗:好吧好吧, 七块钱一支, 都说了不贵了,两支雪糕的钱。
    盛忆眉头舒展, 拿了一张五块和两张一块给傅语昭:不贵也是钱,再说了,雪糕哪有那么贵。
    傅语昭不由得觉得好笑, 盛忆还钱的开心模样,搞得像她是债主一样。傅语昭竖起食指,摇了摇:谁说雪糕不贵的,别说几块钱一支的雪糕,几十块一支的都有。
    盛忆愣了一下:这不是抢钱吗?
    还好吧,消费水平不同嘛。对了,正好七块钱,我请你吃一支雪糕,就算作今年的最后一支雪糕!傅语昭哭笑不得,几十块一支的雪糕就是抢钱,那几千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是什么?
    盛忆摇头:不要,我不爱吃雪糕。
    走嘛走嘛,正好晚饭过后当甜点!傅语昭拖着盛忆去吃饭,她算是看出来了,相处的这半个多月,盛忆是个很节俭的人,能不浪费钱绝对不浪费钱,和她读书那会儿有点像。不同的是,傅语昭再节省,在吃这方面从来都愿意狠下心花钱,盛忆几乎到了一个理智的极端,从她的花销来看,每一项都是必需品,没有一个多余,也看不出喜好。
    尽管盛忆一直拒绝,晚饭过后,傅语昭还是带着她去挑了两支雪糕。食堂和小卖部只隔着一扇门,傅语昭买了雪糕就从小卖部跑回来,盛忆刚把餐盘给放好,就看见桌上多了一支雪糕。
    傅语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尝一口嘛,巧克力夹心的,还有蓝莓酱,贼好吃,真的不骗你。
    傅语昭不笑的时候真的有点凶,至少每次盛忆偷偷看站在队伍前面当标兵的傅语昭时,她总是因为烈日绷着张脸,看上去比盛忆还不好接近。但是当她眉眼舒展开,甚至是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拒绝她。
    嗯。盛忆撕开包装纸,轻轻咬了一口。九月下旬的校园还不算凉快,食堂里有很大的吊扇,因为人少,没有开,吃过饭之后,还是有些热,雪糕的外壳是巧克力脆皮,里面是奶糕,还有蓝莓酱包裹着,最里面又是巧克力。
    好吃吗?傅语昭期待地看着盛忆。
    好吃。盛忆点点头,很好吃,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雪糕。
    傅语昭得意地抬起下巴:看吧,我就说嘛,以后还有更好吃的,有种冰淇淋简直绝了
    傅语昭一个人叽叽喳喳都能聊几个小时,哪怕盛忆只是偶尔回她一两个字,她也不觉得无聊。盛忆看了看手里的雪糕,又算了算钱,所以她只是花了三块五买了支治晒伤的药膏?
    放假只有星期天一天,第二天就要开始正式上课了,傅语昭明白,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夜晚玩手机玩到一点多才睡,她把这个小世界的背景了解了个遍,发现,这根本就是现实世界的翻版嘛,而且原封不动的那些1、2区设定,她都有些疑惑了。难道是有人写了篇纪实小说,然后创造出了一个小世界?但是也太纪实了吧,连网上的政治事件都一模一样。
    她还想说查一查这个小世界里有没有她,结果电话号码显示不存在,任何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有的只是现在这个傅语昭。奇怪,小世界要是照搬现实世界,为什么没有她傅语昭?难道这个小世界创造前,就知道了她傅语昭要来做任务,提前把原本她的角色给改了?
    傅语昭记得任务都是按照难度划分的,她的舔狗系统算简单的,分配任务也是随机的,怎么会专门有个小世界为了她改设定?而且,她总觉得盛忆有点熟悉,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系统,你不会瞒着我一些事吧?
    【宿主,你想多了。】
    我记得培训的时候,有讲过一个辅助功能,为了帮助任务者不受小世界的影响,任务者可以选择封存自己在小世界里的记忆,你封存了我的记忆吗?
    【】
    你怎么不回我了?
    【封存了。】
    我靠?什么情况?
    【是宿主你主动要求的,且你说过,即使你强烈要求,也不能给你恢复记忆,除非你达成某个条件,才能给你恢复。】
    什么条件?
    【宿主你自己要求的,不能说。】
    傅语昭惊呆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震惊,但傅语昭对系统的话还是挺相信的,因为她接受培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记忆抽取功能,对此,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有些不明白,以前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抽取自己的记忆。
    一晚上傅语昭都没睡好,夜里听见了不少声音。有人夜里会发出轻微的鼾声,也有人睡觉小声嘀咕梦话,还有人翻来覆去也没睡好。
    比如傅语昭上铺那位,盛忆很少在上铺翻身,她似乎对打扰到别人很敏感,尽管傅语昭说了不介意,但她除非必要,几乎不怎么翻身发出声响。结果今天,盛忆非常少见地翻来覆去,动静不大,但傅语昭没睡好,自然感觉到了。
    傅语昭在想,假设这个小世界的创造和她有关,小世界的任务又可能和盛忆有关,会不会她和盛忆有关?她们也许是认识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傅语昭就醒了,她一睁眼,发现盛忆早都在刷牙了,这也太早了吧。7:20开始早读,但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得在7:10赶到,尤其是那些需要打扫卫生的人,更是要在7:15前结束工作。
    还好这个星期没有轮到傅语昭打扫,劳动小组是按照位置来分的,她是左边第一大组的第二小组,正好上个星期就是她们打扫卫生,这个星期就换下一组了。傅语昭一看表,还这么早,准备再眯一小会儿。
    盛忆起床的动静很小,没人被吵醒,直到六点四十外面广播开始放歌,什么大哥带我去捉泥鳅,听得人心烦意燥,傅语昭皱着眉坐起身,盛忆正好背着书包出门,傅语昭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人就消失了。傅语昭不由得叹气,这种独行侠,真的会喜欢上同性别的元鑫吗?
    再一看元鑫,睡得比傅语昭还死。傅语昭不紧不慢收拾好,在小卖部买了个面包,慢腾腾去到教室。
    这是正式开始上课的第一天,早读课的时间用来分发课本和作业本。傅语昭光秃秃的桌面上瞬间堆满了课本,看得她眉头就没舒展过,为什么啊,她又要重学一遍这些东西!
    傅语昭受够了学习,她努力了那么多,考上了1区最好的公立大学,结果呢,出了校园,还是因为性别和4区居民身份遭受了各种歧视。傅语昭承认她确实功利心强,看不上自己那点微薄工资,选择了接受培训,成为一名任务者,想赚快钱。可是,谁不喜欢钱呢,钱越多越好才是,想明白这一点,傅语昭也不抱怨了,她只要完成这个世界任务就好,管她认不认识盛忆,谁在乎。
    只是,学习对她这个世界的任务好像没什么帮助,随便学学就好,反正她都学过一遍了。课程表贴在教室前面的公告栏上,当天的课程还被值日生用粉笔写在黑板的右上角。
    值日生也是按照学号来轮流当,值日生不止得负责擦黑板,收拾讲桌,还得记老师点名批评了哪些同学的名字。今天是正式上课第一天,值日生是刘瑜,她的粉笔字还挺好看的。
    刘瑜在上面写课程表的时候,元鑫还上去帮她递粉笔,傅语昭脑袋搁在课本上,看着刘瑜和元鑫互动。元鑫好像和刘瑜关系也不错,傅语昭每天闲的没事儿干就观察元鑫,看她和谁亲近。
    高一学生,多得是像傅语昭这种昏天度日的,谁也没把傅语昭的混子行为当回事,只有一个人除外。这天傅语昭上数学课走神,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傅语昭懵了,她没听课啊,连问题是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傅语昭假装翻课本的时候,在她和盛忆桌子中间,盛忆把写满计算公式的草稿本往中间挪,还用一个圈圈出了一个数字。
    傅语昭赶紧回答:1,结果是1。
    数学老师带着老花眼镜,眼镜滑到鼻头,给了傅语昭一个警告的眼神:不是猜的吧?
    傅语昭摇头:不是。
    怎么算出来的?
    傅语昭站着,勉强能看见盛忆草稿本上的一点计算过程,然后就被迫走上讲台写下计算过程。还好,傅语昭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有了盛忆的帮助,她自己又已经学过一遍这些东西,写下来的计算过程没什么大问题。
    数学老师看了眼,就放她下去了,没有说教也没有夸奖,只是在傅语昭的计算过程旁边,写了个解,然后说: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考试的时候,不写解,是要扣分的,还有由什么得什么,你这个解题过程,不知道被扣了多少分。
    傅语昭哪里还在乎台上数学老师说什么,她下去第一件事就是跟盛忆道谢,结果盛忆满眼盯着黑板,不为所动。傅语昭怀疑她的同桌是学习机器,不然怎么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别的都不管不顾。
    当然,愿意给她解围,看解答过程和答案,也不算不管不顾。傅语昭心里美滋滋的想,她不愿意见数学老师责罚我,她心里有我。
    第二天一早,英语早读一般都会用来听写英语单词或者是背诵英语课文,这天就正好是听写。傅语昭沉着冷静,一点不慌张,她昨天根本没有背过单词,她怕什么,反正有学霸同桌盛忆在。
    结果,听写的时候,傅语昭趁老师不注意,给盛忆使眼色,用笔尖点本子,盛忆看了她一眼,竟然把手挡在了作业本上。傅语昭惊呆了,这还是昨天给她看答案的盛忆吗,被换人了吧?
    傅语昭光顾着求助盛忆,后面老师念的单词她也没注意听,听写二十个单词,她就写出来两个。她要是自己老老实实听,说不定还能依靠自己本来的基础,能写出好多个,结果错过了,根本不知道老师念过哪些。
    傅语昭苦着脸,早自习一结束,就惨兮兮地问盛忆:同桌,你怎么不帮我了?
    盛忆非常严肃地说:帮你作弊,不叫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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