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和助理也跟着向两边靠去,心里忍不住的打鼓。
    助理更是心里十分煎熬,段誉不知道,但助理十分清楚今天路远白有戏份,是所饰演角色的重头戏只有一个对手演员,那么就说明那个受伤的不是对手演员就是路远白!
    因为人群突然的拥挤,原本段誉拿在手中一个装着花镯的盒子也被挤到了地上。
    段誉眉眼微变,还没等男人做出动作,就见花镯随着盒子跌落在地的情势从盒子中掉了出来,紧接着就被向这边靠拢的人踩在脚下。
    那是段誉给路远白编的第二个最完美的花镯,然而现在却被人群踩得支离破碎,白色的花瓣染上污泥,绿色的花枝断裂,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然而就在段誉一双眉眼看着地上破败的花枝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真可怜被伤成这个样子,听说还是个明星,好像是叫
    段誉闻声抬头,瞳孔猛地紧缩。
    好像是叫路远白。
    雪白的担架上周身染满鲜血的青年闭着眼睛躺在上面,一张清冷的面容惨白,白皙的颊侧还染着血。
    这艳红的鲜血在白的此时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远白哥!
    路远白会不会有事啊!后面有人追了过来。
    段誉看着担架上的人一时间大脑都开始停止思考,周身的所有画面都被定格,就连外界的声音也听不到。
    一双眉眼看着担架上的人。
    接下里段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动作,脑海里只想着他要到路远白身边。
    紧接着赶来的沈玉池就看见人群中正有个高大男人剥开人群往外走。
    沈玉池见了忙道:不要再往中间走了,现在是急用通道不要再走了!
    然而那高大的身影却完全没有要停下里的意思,沈玉池见了气愤上前,拽住男人的精壮的手臂,先生我已经说了不要再往前走了,现在这条路是
    只见男人眸光危险的看了沈玉池一眼。
    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沈玉池话语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段誉!
    段誉甩开沈玉池的手,快步跟上医护人员的身影,原本抱在手里的玫瑰花现在早已被丢弃在了角落,踩在了他人脚下。
    路远白
    段誉快步上前,口中的是他叫出的爱人的名字。
    段誉脑海中无法思考,满是刚才路远白躺在担架上的画面。
    明明昨天两人才通过电话,明明刚才他还期待着两人的见面,但却在一时间所有都变了。
    沈玉池呆愣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段誉会出现在这里
    一旁匆匆赶来的导演,推了沈玉池一把,愣着干什么,赶紧的不然一会儿救护车就开了。
    话落沈玉池这才清醒过来,两人往前方奔去。
    先生这是救护车不可以随便上。
    段誉看着拦在身前的手,眼眶猩红的看着被抬进救护车里的路远白。
    我是他爱人!
    医护人员听后一愣,忙侧身让段誉上车。
    因为担心着患者的安危,只要有人陪同就关门发车,根本就没有时间可以再等下去。
    在这消耗的时间,就是在消耗患者的生命。
    等沈玉池和导演赶来时,救护车早已开走,之后只好联系医院问地理位置在哪。
    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恐惧在胸腔蔓延,就好似一株野蛮生长的藤曼在段誉心间生根发芽。
    到达医院后路远白被推进了急救室,段誉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前,目光阴戾。
    直到深夜路远白才被从急救室推出,后脑的伤也被缝合好。
    患者虽然受到猛烈撞击但是没有伤到要害,并没有什么大碍刚才只是伤处过大,现在伤口缝合也很成功,之所以会昏迷也可能是受到猛烈撞击或者血液流失过多所造成的,估计明天就可以醒了。
    路远白被推进病房后,段誉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段誉只觉得心间好似被人拿刀划开了数道口子一般。
    男人坐在床边守了路远白一夜,一双深色的眸子时刻看着路远白,生怕错过一眼。
    天边破晓,路远白原本紧闭的双眼也渐渐的睁起。
    男人见了忙支撑着狼狈的身子,打算出门去找医生。
    下一刻就听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道:
    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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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第 59 章
    那清冷的声音不带着一丝感情, 段誉高大的身躯一顿,原本放在病房门把上的手瞬间僵住。
    路远白十分虚弱的睁着眼睛看着站在病房门前狼狈的男人。
    他从未见过男人像这个样子,或者说是协议结婚的这五年来路远白从未见段誉这般狼狈过。
    平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身上穿着平时都不会穿的普通装束, 俊逸的外表上没什么变化但眼下却微微泛着青黑。
    看上去十分疲惫。
    这个男人守了他一夜。
    路远白看着眼前的男人, 目光平淡, 明明清冷的面容表现的是二十五岁时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是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
    他在心疼段誉。
    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心疼,甚至路远白叫完那声段先生后不再开口。
    生怕那些嘘寒问暖止不住的从嘴里跑出。
    这段时间的记忆在路远白脑海中呼啸,那些突如其来的画面都在告诉他着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 他都干了多少荒唐事。
    他跟段誉在一起了,两人每天形影不离, 他们每天拥抱举止亲密,甚至在离别时亲吻。
    想起这些路远白都忍不住发笑。
    然而这笑却是在笑话自己。
    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无理又荒唐。
    他和段誉协议离婚整整五年都没有越矩,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将近四个月时间离两人把爱人之前的亲密事做了个遍。
    路远白看着站在远处的男人,都觉得自己这个人可笑。
    他路远白是多卑劣可笑的人, 才会在失忆后看见男人第一眼就爱上对方。
    那些荒唐至极的画面显得他的感情越发的轻贱容易。
    段誉侧首看着病床上的人,路远白的那双桃花眼跟往常相比要暗淡许多,就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光芒一样, 看见他那双眼睛也不再闪烁。
    此时的路远白他相当熟悉,两人共处了长达五年的时间,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是人生中又能有几个五年。
    然而这五年时间下来,段誉和路远白却还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段誉看着此时的路远白心里那不安的想法冒出,他第一时间却不想像以往那样直视面对,而是选择了逃避。
    我去叫医生。
    话音刚落就见男人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路远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 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再次陷入了昏迷。
    段誉是个十分敏锐的人,路远白醒来后叫他时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不同,段誉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到被动的位置上,但是在面对路远白时却总是和预料中的大相径庭。
    他在路远白面前无法思考,那声冰冷的段先生他再熟悉不过。
    他在看了路远白一眼后就不敢再去看,他的脑海中已经给出了答案。
    路远白的记忆恢复了,两人之前协议结婚的那五年记忆已经重回到了路远白的脑海里。
    但段誉心里却不愿意承认,因为他知道二十五岁的路远白不爱他,两人要是抛开利益关系就连陌生人也不是。
    段誉走出病房去找了医生,随后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
    让当初路远白车祸住院后诊断出失忆的那位主治医人过来,之后又让人去找段家的私人医生。
    等忙完这些段誉才回到病房。
    病房内医生站在床前,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状态,
    段誉看着路远白没有血色的小脸,为什么还会晕过去?!
    医生看着段誉忙道:病人在没受伤之前精神压力过大一直处于着紧绷的状态,现在昏迷过去也可能是受伤虚弱外加上身体上疲惫的缘故,这段时间要多注意休息才好。
    段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神情冷漠,但心里却好似被缠满了荆棘一样疼痛。
    你是说他之前过的不好。
    医生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患者之前精神压力过大,精神上的压力是远远大于□□的,这段时间也要好好观察一下患者的心理状态,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及时就医。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爆起。
    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之前出过车祸留下了些后遗症,有看出什么端妥吗?
    小县城的医院医疗设施并不发达,医生听后有些为难,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地方不是很发达还看不了这样的情况。
    段誉听后没说什么,医生见人不再发问,转身出了病房。
    医生走后病房内恢复一片静寂,段誉听不到外界的嘈杂的声音,一时间耳边只有路远白微弱的呼吸声。
    段誉伸手抚上路远白白皙的脸颊,比一个月前走的时候消瘦了不少。
    此时路远白头上缠着纱布静静的躺在床上,很是乖巧就好似在家的时候睡觉一样。
    段誉在书房工作时,路远白总会找一些理由走进书房来陪他,有时是拿着剧本进来,看到他后红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也是来工作的,这个书房看起来十分安静,不错,我很喜欢。
    随后就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佯装着看剧本,实则是在偷偷看他。
    有时也会拿着李婶做好的果盘上来,但是进书房后就赖着不走了。
    那些路远白以为做的很好的小伎俩其实段誉都知道,但是男人却没有拆穿。
    而看着此时躺在病床上的人,段誉一时间根本无法思考。
    听到医生说路远白最近过的不好,段誉一时间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的爱人,他的路远白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过来,说着他喜欢听的甜言蜜语,跟他撒娇说甜话,但这么多谈话中却没有一句是抱怨的。
    我想你了。
    我爱你。
    我梦见你了。
    你也要爱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路远白想要他知道的感情。
    小骗子。
    那些过得很好的话都是说来骗他的。
    段誉抚摸着路远白的脸颊,随后手指轻轻的触碰着路远白毫无血色的唇。
    我爱你。
    段誉一双冰冷的眸子瞧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路远白,我爱你。
    这句话路远白对他说过多少次已经数不过来了,但这却是段誉第一次说。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段誉突然觉得自己给路远白的感情跟对方相比好似微不足道。
    他给路远白的太少了。
    就在昨天看见身上染着血的人时段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他怕路远白出事,他怕路远白离开,他身边不能没有对方。
    但他对他的亏欠却也太多了。
    而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就好似天边虚无缥缈的云,段誉抓不住也摸不到,他怕他再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像昨天的意外一样,
    给段誉内心极大的惶恐。
    段誉手轻轻的抚着路远白的脸颊,一双眸子中是平时男人从未有过的怜爱和疼惜。
    段誉之前从不会把内心深处的感情表达出来,他觉得那是弱者的表现。
    但在路远白面前他却是那个最懦弱的人。
    在爱人面前他也是个无能的普通男人。
    段誉脑海中闪过离别前和路远白相处的每一天,那热情洋溢的笑脸好似小太阳一样永远灿烂。
    但当他心里彻底认定两人关系后去看路远白的调查报告时,心就好似被挖出来了一样止不住的心疼。
    路远白人生的前十八年金娇玉贵,是最骄傲的小少爷,但十八岁后所经历的却看得人十分压抑喘不上气来。
    他心疼,在知道路远白的所有经历后,心间是不断蔓延开来的痛楚。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想,要是一开始两人就是相爱的那该有多好。
    路远白是不是会少吃一份苦,少遭一份罪。
    无论是十八岁的路远白还是二十五岁的路远白他都心疼。
    段誉很清楚的知道,他爱路远白。
    哪怕是路远白恢复记忆,这件事也不会改变。
    他爱的是路远白这个人。
    刚才路远白醒来段誉就发现了路远白的不同,段誉也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
    而他逃避的并不是二十五岁的路远白,而是二十五岁根本不爱他的路远白。
    路远白醒来时看着他的眼神,让段誉除了感到陌生外又止不住的心疼。
    他心疼从十八岁开始吃苦到现在的路远白,但心里也深刻的知道恢复记忆的路远白并不爱他。
    所以他在看到路远白醒来的那一刻选择了逃避。
    好似在路远白面前他永远都是狼狈的。
    段誉此时手上还带着路远白当初买给他的红宝石戒指,段誉每天除了一些清洗的必要时间外都会戴在手上。
    然而可能是因为拍戏的缘故,此时路远白的手上却并没有佩戴两人的那枚婚戒。
    看着路远白空落落的手指,随后段誉拿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带到了路远白的无名指上。
    段誉的指环要比路远白微微大上一圈。
    紧接着只见段誉微微垂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进,就当段誉的唇即将要贴上路远白的时候,病房门却被突然敲响。
    段誉一双冷漠的眉眼微垂瞧着路远白的唇,最后还是慢慢起身走到了病房门前去开门。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剧组的导演和一些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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