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染洗漱吃早饭换衣服,最后终于在上午十点准时到了应家。
    应染回国之后第一时间就去医院里面看望了昏迷不醒的应宏阔,但这还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过来这里。
    虽然应宏阔跟应染的叔侄关系一直很好,但是应家除了应宏阔之外的人对他却并不怎么欢迎,应染对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高中之后就开始住校,上大学之后就从应家搬了出去,而后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就很少回来了。
    不过即使如此应染对应家也还算得上熟悉,毕竟父母去世之后他就被应宏阔给接回来照顾,他在这里也度过了几年的时间,是以老管家见到应染之后就笑着请他进门。
    应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何盈盈和应钧。
    何盈盈是应宏阔的第二任妻子,名义上也算是应染的婶婶,但她不过比应染大了十岁,而应钧便是她和应宏阔之间的孩子了。
    应钧比应染小了整整十岁,今年才刚十九。
    想到应钧,应染就又想到了昨天在宴会上看到的一幕。
    正在此时,高跟鞋的哒哒声从身后响起,应染回头就见到了妆容精致、一袭红裙的何盈盈从楼上步伐优雅的走了下来。
    应染起身,笑着跟她问了声好。
    何盈盈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在应染的对面坐下了。
    应染对何盈盈的态度其实并不放在心上,他今天之所以过来,也只是因着应宏阔的关系。
    他从国外回来也有几天了,按理来说也是应该过来看看的,更何况这次何盈盈是主动让他过来的,所以他便来了。
    五年过去,许是因为保养得当,何盈盈倒是看不出和之前有多大的区别,仍旧是年轻漂亮的。
    保姆端了一壶茉莉花茶过来,给何盈盈倒了一杯,而后给应染也倒了一杯放在面前。
    何盈盈看了应染片刻,随即问道: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看出何盈盈只是做样子,应染也没有跟她详细叙述的心情,于是只道:还好。
    说到这,应染问道:应钧没在家么?
    应钧学业忙,上大学之后就开始住校了,平时回来的时候不多。
    应染仔细观察着何盈盈的神色,感觉她对应钧这边的情况应该是不清楚,所以只说道:应钧到底年龄还小,您这边要多关心着些。
    何盈盈对此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却也没太放在心上,跟着继续说道:应钧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关心他,不过你这边我也是关心的。当初你走的突然,这几年你叔叔一直怪我,说是我让你走的,我也很委屈,现在听你说在国外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应染当初出国跟她的确是脱不开关系,不过陈年旧事,也没必要现在拿出来说,于是应染也就只是笑了笑。
    何盈盈又继续说道:你这几年在国外,你叔叔一直觉得不放心,担心这担心那,我劝了他好几次,你都这么大了,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他却一直都不能放心,如今你叔叔要是能看到你这样,肯定也就安心了。只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这也是天降横祸,谁能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听何盈盈这么说,应染也将思绪转移到了应宏阔出车祸这件事上,说起来应宏阔这次出车祸的时机也委实太巧了些,前脚应氏这边刚出了事情,正是应接不暇的时候,应宏阔后脚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了问题。
    这件事情应染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虽然说商业斗争一般都是只谋钱不害命,但实际上真的牵扯到了利益,总有些人不惜用阴招的。
    正是因为心中存疑,所以他回来之后的这几天一直没有闲着,在去医院看过了应宏阔,从医生那里了解了他的情况之后,他就拜托认识的人帮忙去查了这次的车祸了。
    但警察那边只说醉酒肇事司机已经当场毙命,而且他孤家寡人一个,近一年来没发现跟谁有金钱往来,没有买凶杀人的证据,只能以意外定论。
    而应染这边自己查,查到的情况也是大同小异。
    两个车祸现场的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昏迷。
    而这场车祸后若说有谁受益的话,应氏股票大跌,公司上下都受损失,而敌对公司,目前也还看不出来有谁因此而得利了。
    真的说起来,这个时候在外人看来,说不定他自己才是最为可疑的人,毕竟应宏阔这么一出事,应氏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落到了他的手上。
    应染出神之际,何盈盈这边已经表达过了对于应宏阔的担心,又问应染还打不打算再出国,之后有什么想法。
    现在应宏阔这个样子,他自然没可能再出国了,再说了,应宏阔既然将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也不能辜负,以后的事情尚且不好说,但光凭眼下而言,应染并不想让应宏阔失望,他已经准备遵循应宏阔的话,替他打理好这一切,直至他醒来。
    何盈盈把话题引到这里,这意思已经是很分明了,应染自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于是也将自己的打算如实的说了。
    她状似关心的说道:公司那边现在已经有董事们在处理了,你刚回国,公司那边的事情你还不是很清楚。再说了,你本身学的也不是管理方面的,贸然插手怕也不妥。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歇歇的好,有时间不如多去医院陪陪你叔叔,医生说他现在虽然昏迷不醒,但或许还保留着听觉呢,你跟他多说说话,他听到了肯定高兴。
    应染的确学的不是管理,但是他大学毕业之后就被应宏阔带在身边,一连在公司里面呆了三年,到后期的时候应宏阔已经将公司里很多的事情都交到他的手上了,直到他出国前,基本上可以说是在管理着大半的公司了,若非如此,应宏阔也不可能放心在昏迷前将公司交给他来管理。
    何盈盈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关心他,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他插手公司的事务。
    应染听言笑了,跟着说道:公司那边叔叔既然相信我,那我也算是临危受命了,自然不会这个时候放下不管,至于医院那边,医生既然这么说了,您和应钧还是没事多在医院陪陪叔叔才好,叔叔这个时候最是需要家人了。
    应染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只见到了陪护,可没见到何盈盈和应钧,问了陪护,陪护那边也说有两天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他们最近在忙什么。
    何盈盈没想到应染会是这样的态度,她从开始到现在还一直勉强的保持着优雅,而今这层虚假的面具终于再也戴不住了。
    她瞬间就变了脸色,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要清楚,应钧才是宏阔的儿子,你只是外人,这公司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落到你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哈,下章冷盛小朋友就出场了。
    第5章
    应染一早就预料到这次谈话内容不会让人愉悦,毕竟应宏阔让他回来接管公司这样的事情,不说是何盈盈,便是应染自己都没有想到。
    何盈盈这么多年针对他,无非就是因为应钧的年龄还小,怕他得了先手,以后公司落到他的手上。
    虽然应氏是应宏业和应宏阔一同创立的,但是应宏业去世那么多年了,现在这应氏名义上就是应宏阔的公司。
    应宏阔前妻卜美华离婚之后就带着女儿出国了,这些年对应氏不闻不问,眼瞅着是没有让女儿争夺家产的打算,而按照何盈盈的想法,应钧是应宏阔唯一的儿子,也自然就应该是应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了,应氏将来都应该交到他的手上。
    所以等到后来应宏阔流露出想要将应氏分出一部分交给应染的时候,何盈盈表现出对于应染的极度不满,以至于明里暗里挤兑他,使他搬离了这里,乃至最后出国。
    这些应染都明白,但此前的时候,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应宏阔家里闹出不愉快,而且他对于公司和财产本身也没有太多的野心,相对于应宏阔兢兢业业几十年一直为公司而打拼的生活,他其实更愿意活的快活一点、自我一点。
    但今时不同往日,应染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了,他开口道:首先让我暂时接手公司是叔叔的意思,其次,应氏是我爸和我叔叔共同创立的,虽然我爸已经不在了,但按照继承原则,公司里原本该有我的一部分,我想这个您不会不清楚吧?
    应染!
    应染起身,我回国这段时间以来还没跟您见过面,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您和应钧打声招呼,顺便说一声,我打算听从叔叔的安排,明天就接手公司里的大小事宜了。
    应染的这句话无疑是做出了最后的宣告,宣告今天谈话的结束,也宣告何盈盈今天将他叫过来所打的好算盘全部落空。
    话是已经放出去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并不轻松,公司那边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团混乱,想要接手公司,需要处理的事情那可就太多了。
    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硬仗,他需要为之而做出全面的准备。
    应染这几天已经通过应宏阔的助理纪子行,清楚了公司里面现在的情况,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他目前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具体的则还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应染不得不感慨应宏阔的老谋深算,虽然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但应宏阔时不时的还会以忙不过来为由,让他帮忙看看公司账目,或者对于公司内部管理出些主意。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现在没有真的完全抓瞎。
    次日,应染一身西装笔挺,随着晨光迈入应氏公司大楼。
    这是他五年前工作的地方,而今他再次踏上了熟悉的顶楼。
    虽然一早就料到今天怕是不会太平,但真的到公司,看到几个股东刻意堵在办公室门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他略微笑了一下,而后问道:大家来得很早啊,这是在等我么?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身上,有谨慎的、有打量的、有不屑的,一个个的脸色倒很是精彩纷呈。
    股东之一张宏远率先开口说道:应董这次出事我们都很遗憾,应董在的时候,对于他的决策我们也是一直很支持的,但是这次这个决策,应董明显是欠缺考虑了。现在公司正是最危难的时候,不说你一个毛头小子,就是应董自己都不一定说,能很轻易的就将公司现在的问题都解决好,这个时候将公司交到你的手上,无疑就是开玩笑,你
    说这些没有意义,公司这边我是不可能放手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应染打断了张宏远的话说道。
    应宏阔手上的股份多,占了总股份的一半还多,这些人加起来也无法跟应宏阔抗衡,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年公司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应宏阔在做主,这几个股东基本上就是摆设,很少参与公司重大决策。
    应染知道这些人的意思,无疑是跟何盈盈一样,不想让他插手公司的大小事务。
    他不是应宏阔,也没有压制住他们的能力,况且这些人加起来持股也将近百分之三十了,真的让他们闹起来,对于现在的公司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但公司现在所面临的问题,若说靠这几个股东就能解决,应染却是完全不信的,再说这些股东内部本身也分了几个派别,现在的情况下,真的将公司交到他们手上,跟处理公司所面对的问题相比,他们怕是更愿意在这个时候努力扩大自己的股份和所得才对。
    所以他是不可能让步,将公司交给他们管理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双方协商,各退一步,才能得到一个解决方式了。
    几人听了应染的话之后果然流露出了几分兴趣。
    应染笑了笑,而后道:我们不如到会议室内详谈。
    半个小时过后,众人从会议室相继离开,应染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
    他为了平衡双方的利益,下了军令状,给他一段时间,他若是做不到自己所承诺的,就离开公司。而与之相反的,他也要求几个股东承诺在这段时间内,必须全力配合他的行动,至少不能给他添加阻碍,否则那就鱼死网破。
    现在应宏阔是不是能醒过来尚且不好说,若是这个时候招惹了应染,等应宏阔醒过来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即使应宏阔醒不过来,按照应宏阔遗嘱,应宏阔死后应染也可以继承应宏阔手上的一半股份,能逼应染主动放弃接手公司自然是最好,否则真的鱼死网破,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应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定,应氏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账目不清,股票下跌,合作商担心应氏垮台,纷纷催账,从而导致资金链出现问题。
    原本合作的不错的公司,面对当前的情况,也对合作中的项目迟迟拿不定主意,致使项目悬而未决。
    应染用钢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账目不清,那就从上到下重新盘账,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股市下跌和合作商的动作,都是因为应氏之前的不利局面,和应宏阔目前陷入昏迷的情况而产生的不安。
    想要解决这样的问题,最迫切的还是重新为公司树立起信任,而公司资金链的稳定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这也是之前应染费尽心思想要和汤文斌搭上关系的原因。
    汤文斌那边的单子,如果能争取过来是最好,能够缓解资金压力,鼓舞公司上下的士气,还能给以前合作的公司以信心。
    虽然说应染还年轻,由他掌握大局,总不像是之前应宏阔在的时候那么让人安心,但跟之前应宏阔出事之后整个公司上下的惶惶不安相比,他的出现终究还是让公司里的情况稳定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应染初来乍到所带来的新鲜感消失,几个股东或许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倒是一时间真的没给他使什么绊子,他在开除了一部分倚老卖老,对他的调令视若无睹的老员工之后,在公司上下总算是树立起了一定的威信。公司上下在他的一道道决策下,再次平稳的运行了起来。
    汤文斌那边应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在这之后应染又跟他联络了两次,约定好了周末一起打高尔夫球。
    不得不说应染这个人在玩上是很有一些天赋的,凡是跟玩搭边的事情,他都能做得不错,高尔夫自然也是如此,一时间倒是跟汤文斌不分伯仲,算是让汤文斌尽了兴。
    汤文斌虽说对应染印象不错,但面对这样的大数目订单,他还是很谨慎的,他并没有直接答应把这笔单子给他,不过表示后面想去看看他们的厂房,仔细了解后考虑一下。
    这在应染的预料之中,汤文斌愿意做更深入的了解,这本身就算是个好消息了。
    汤文斌也是个忙人,晚上的时候还有别的应酬,应染虽然安排了晚宴,但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强行留人。
    将汤文斌送走之后,应染正准备去洗个澡顺便换身衣服,结果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冷盛一身黑色运动装,将他健硕挺拔的身材展现无遗,看他这样子明显也是过来打高尔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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