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殿下这样心善,会带她去寻医问药,也会把她从深山之中背出来,哪怕明知她是这样一个内心险恶诡计多端的人。
    所以,她怎么能重蹈覆辙,毁了她的一辈子呢?
    丞相捧住时清薏的脸很珍惜的亲吻她的额头,而后顺着额头一路到眼帘和唇角,最后解开了她的腰带,层层锦衣华服依次滑落,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喜欢到极点的人,是连碰都不敢碰的。
    她想了好一会儿,慢慢坐到时清薏的膝盖上,跪坐在扶椅的两侧,用腿环住她的腰,缓缓抱住她,末了,去握她的手解自己的衣裳。
    时清薏的手很烫,不知道是药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烫的她几乎握不住,越抖越慌,她手指擦过的每一处都仿佛有烈火燎原,让她战栗不止。
    她解了半天没解开,衣裳散乱的披在身上,后来解最后一层薄寝衣的时候手指擦到心口的地方,萧锦瑟终于颤抖着泄露出一丝泣音,又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
    生怕吵醒了时清薏。
    她终于解完身上衣裳的那一刻紧紧贴在时清薏耳边咬着牙说话:殿下,要走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颤颤巍巍的扶住时清薏的肩,腰肩绷成了一条修长的线,闭上眼就往下,没下去,被人死死扶住了腰。
    时清薏睁开眼咬牙切齿,几乎给她气笑了:我以前是这么教你的?
    混账不混账啊,放人走前不甘心还要下药,结果自己按耐着性子等着看她有什么花招,烧成这样都还等着她,等到她七手八脚乱来一通,弄完了竟然不会,还敢直接就乱来。
    跟不知道疼一样,她那样的豆腐渣身体,这么来几次就得直接卧床不起。
    丞相有些支撑不住的腿抖,要从时清薏身上摔下去的时候被人抱住了。
    时清薏:
    她是怎么敢的啊,就穿了这么一件聊胜于无的寝衣,里头空空荡荡,肌肤的温度几乎都要透过衣裳传过来。
    开始莫名其妙的生气,忍不住上去掐了她一下她最敏感的部分:你就这么过来的?
    哪怕知道这里根本不会有人,还是下意识把她拢的紧紧的,生怕被旁人看了去。
    然而丞相并不答她,只是撑着胳膊看着她,眼底一片惊骇,犹如月色沉底,半晌才极艰涩的开口:你醒了
    好像她醒了就会马上抽身离开一样。
    是,本宫醒了,没能如丞相的意玩些趣味,丞相很失望?
    时清薏眼眸沉沉,明明是笑着的,也仿佛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意,长公主非常不忿的咬她的耳朵和嘴唇。
    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明明上辈子骗她的时候也是缱绻温柔,缠绵悱恻的,结果她什么都没学会就罢了,还是只想霸王硬上弓。
    她俯身亲吻萧锦瑟染了胭脂的唇,用舌尖扣开她的牙齿,萧锦瑟学什么都极快,文韬武略无一例外,唯独在世间情爱上是一块真正的朽木。
    萧锦瑟惊骇的扬起脖颈,眼泪顺着下颌一路往下,时清薏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去揉捏她的肌骨,萧锦瑟一开始不可置信,而后缓缓合拢手臂抱住时清薏的脖颈,那声啜泣在喉咙里憋了太久,说出来时千回百转,肝肠寸断,却也只是一句。
    殿下
    意乱情迷的时候时清薏还是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因为萧锦瑟不仅给她下了烈性药,给自己也下了,这就导致这一夜起起伏伏,在水榭完了又去里屋,最后一次的时候萧锦瑟差点咬死她,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个格外醒目的红印子,像是盖了一个章。
    天色将明时萧锦瑟察觉到有人离开身侧,下意识想伸手去扯她衣袖,威胁或者祈求,可最后她蜷缩着手指克制的把手收了回来。
    不,不能,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一再出尔反尔。
    一盏茶的功夫后才察觉有人端了热水和毛巾过来,她以为是辛夷过来收拾残局,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时清薏亲了亲她的眼角让她不要挣扎,无可奈何。
    我给你上药。
    明明是下药霸王硬上弓做全套的人,到最后爬都爬不起来,还要她慢慢的给人擦洗身子上药各种操心,长公主觉得自己略微有点扎心。
    这根本不是她一个被囚禁的人应该做的事。
    她不知想到什么想了很久,萧锦瑟已经在她身边睡着了。
    这一夜丞相少见的睡的安稳,没有噩梦也没有猝然惊醒,醒来时天光透亮,辛夷捧着衣裳在一旁静立,声音很轻。
    长公主已经走了。
    身边床榻都已冰凉。
    萧锦瑟顿了好一会儿,心里沸腾着什么,好像有什么汹涌而出,可到最后却只是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她走到了哪里?
    辛夷低眉:长公主走的很慢,现在刚出城门。
    沉默了一下,又问:您要去追吗?
    辛夷满以为她会去追的,然而没有,萧锦瑟支撑着发着抖的双腿费力的骑马出城,隔着一里的距离送了长公主十里路,却自始至终没有追上去,只是遥遥看着,看一眼又看一眼。
    看一眼,少一眼。
    她魔障入心,害人害己,终于招致祸患,让殿下与自己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上辈子自己能早些看清,或许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
    她萧锦瑟一生杀人无数,战场上从不心慈手软,老弱妇孺在她眼里并无不同,在朝堂上玩弄权术时也无丝毫心软,阴谋诡计更是用的数不胜数,可她上辈子终于是遭了报应的。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在她面前,撕心裂肺却无法救她出来,就那样看着她血溅当场,身首异处,那是她作恶多端一辈子的报应。
    没有什么比那更残酷。
    既然殿下想走,那么比起相互折磨,她不如就成全了她。
    至少最后留在殿下心里的模样是一个翻然悔悟的萧锦瑟。
    辛夷默默为她披上一件披风:丞相,风大了,咱们回去吧,再走就出了京畿了。
    萧锦瑟不答,只是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想着是否此生都无缘再见。
    远处的长公主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往前,她怀中有千两银票,马后的包袱里有一个家道中落女子的姓名,生平,还有户籍。
    千里挑一的好马背上还挂着一壶好酒。
    系统急的不行:丞相停住了,真的不追了,你真的要走??!
    不然?时清薏仰头喝了一口烈酒,未施粉黛的脸也是明丽而灼艳的。
    酒是烈酒,入喉却甘甜,是她曾经称赞过一次的好酒。
    她不曾回头,策马疾驰。
    自然,如她所愿。
    第67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长公主离开皇城的时候是秋天, 初冬的时候丞相收到消息说她到了青州,十一二月的天气,她抬眼看向窗外, 寒风凛冽,她身体不好已经提前裹上了冬衣, 不知青州此刻该是怎样的天气。
    密探斗胆揣测主子心思, 接着开口:今年青州寒冷,十一二月就落了雪, 现在该是最冷的时候。
    萧锦瑟翻着文书的手停住,浓墨在纸上晕开, 好一会儿才状似不经意的问:那长公主呢?
    密探觉得有点语塞:长公主去猎狐了。
    千里之外的长公主一身玄色冬衣立在马上, 弓弦拉如满月,天地白茫茫一片,大雪纷飞,只有一只红狐在枯草里露头, 警惕的望着四周。
    系统迅速开口:东南方向, 再偏左一点!放箭!
    无边旷野里传来狐狸的一声哀鸣,时清薏牵着玉影捡了狐狸驮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朝集市走去, 只在雪地里留下几个稀疏的马蹄印子。
    狐狸的红尾巴在马尾巴后面轻轻晃动。
    于是蹲在草丛里的暗卫认真记道,十二月十六日晴霁, 长公主林之中一, 得颇丰,心甚好。
    这份密报不久后就被送上了丞相案头,后面紧跟着的是夜饮小酒,醺,半夜起看雪。
    丞相把密报抵在自己心口, 疼的有一瞬喘不过气来。
    看,她离了自己果然过的很好,自在潇洒,快意恩仇,自己这个决定做的多么正确,可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思念日夜纠缠着她,犹如万蚁噬心,度日如年,哪怕相互怨恨同床异梦殿下至少还是在她身边的,这一次还是她们第一次相隔万里。
    青州的酒热烈辛辣,时清薏喝了半壶就烧的半夜睡不着起来赏雪,看雪实在无趣,于是寻了两个童子驾起烤架烤昨天猎到的鹿肉。
    系统也跟着有口福,没有实体也要啃鹿腿,啃着啃着忍不住发出感叹:走了也挺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萧相黑化值明明不低却还是放你逍遥,可她现在没对男女主动手就挺好的了。
    它的要求如此之低,主神保佑萧相回头是岸。
    啃着啃着觉得哪里不对劲:鹿蹄呢?
    为什么只有腿没有蹄子?没有蹄子的鹿腿是没有灵魂的!
    时清薏游刃有余的把鹿腿翻了个面,鹿腿拷的金黄,油脂在冬日萧冷的空气里散开,滴在火堆里发出刺啦一声响。
    肉香四溢,馋的屋顶上偷偷记录的暗卫都吞了口口水。
    吃你的吧,还堵不上嘴?
    她语气凶的很,系统不敢再问,默默拿起了自己的鹿腿继续狼吞虎咽。
    冬日快要过完的时候长公主收拾包袱去了江南,在青州认识一起打猎的友人问她去江南干什么,她利落收起弓箭,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去看看江南的桃花 。
    江南的桃花开在三月中旬,她一路走走停停,紧赶慢赶在四月初到了江南,险险错过未曾看见,四月草长莺飞,春雨淅淅沥沥,她到江南那天正好下着雨,她坐船到的,玉影在船头被淋的凄惨,她坐在马旁边侧首看春水也被淋的一身湿透。
    刚下船时迎面撞上一个步履匆匆的少女,少女说撞了她心有不安,硬是把怀里的油纸伞硬塞给了她。
    就像去年冬天她漫无目的的跟系统在雪地里漫步,正好遇见了以为她迷路把她们一路带回去的好心猎人一样。
    系统啧啧吐槽:萧相这安排的人不太聪明啊,一看就是练家子跑的那么快下盘那么稳,怎么可能刚好就撞在了你身上?
    宽容一点儿。时清薏抖开油纸伞,还是崭新的,上面绘着几株嶙峋白梅,春风吹过白梅仿佛在风中颤动,怎么都不像是随手抱出来的,倒像是什么人精心描绘一般。
    雨从伞面上滑落,仿佛一线雨帘,时清薏声音淡淡:人家是战场厮杀出来的高手,过来演行色匆匆的路人演技不好多正常。
    玉影一只大马也要低头可怜兮兮的去钻伞,没成功,被长公主牵着逛了一段路,买了一个带着一棵桃树的院子,就算是在江南安顿了下来。
    这个春天过的倒还算惬意,萧锦瑟的密报里说时清薏隔壁养了一只狸花猫,经常翻进院子里,可能猫也爱美人,格外喜欢蹭蹭长公主。
    猫应该生的很是可爱,连蹲守的暗卫都爱多写几句,萧锦瑟看的面上一片阴霾,吓的周围无人胆敢说话。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萧锦瑟梦见时清薏坐在桃树下煮茶,一只狸花猫乖巧蜷缩在她膝上摇尾巴。
    她半夜惊醒,正是春日,窗外传来野猫凄厉的尖叫,她扶住一抽一抽的额头,磨了磨牙。
    于是第二日的相府就把野猫全叉了出去,理由是扰了丞相心神。
    然而扰她心神的到底是猫还是人只有她自己知道。
    春去夏来,天气转热,江南今年运势不好遭了几场大水,暴雨连下半个月,淹没了大半农田,江南发水患的那半个月里丞相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几乎把家都搬进了工部,累的几度咳血。
    吓的工部侍郎哭丧着脸求她歇歇,不然怕她累死在工部,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罪名。
    丞相不应,半个月大水刚退下时救灾的所有事宜就已经全部安排妥当,救灾也到了江南腹地,河堤加固迫在眉睫,丞相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又有难民背井离乡北上告状,捅开了贪污受贿的大案。
    朝堂派发下去的粮草全部变成了石头,加固河堤的材料也都成了碎石,河堤年年加固,河水年年冲垮堤坝,官官相护,民不聊生,无数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一生积蓄都毁在大水之下。
    好不容易上京的难民也难以求得公正,跪在她面前的女人失了父母儿女丈夫兄弟,跛着一只脚含泪诉说这一生艰辛,在她身边是仅有十二岁就被卖掉换一碗粥的女孩。
    萧锦瑟在相府枯坐了一日,辛夷在她身边奉茶,亲信劝她不要插手,江南盘根错节难以理清,那些世家大族盘踞百年,难以撼动。
    那个十二岁被卖掉的女孩子啃着馒头细细嚼碎了吃,跟他们小声说话:我家里以前有一棵几十年的老桃树,结桃的时候就拿去卖,后来老爷家的公子喜欢,就把我们全村的桃树全都拔了。
    萧锦瑟的眼帘抖了一下,辛夷给小姑娘递了一杯水,她不敢喝,也不敢放下手里的馒头。
    大水过后的江南显得破败又艰难,街上的铺子都关的不剩下几个,依然还在下着雨,虽然不如前些时候大了也总不肯停下。
    鹅黄衣裙的姑娘买了几包糕点准备回家的路上遇见乞讨的老人家和小孩,桂花糕分了一半出去,路上还是哀鸿遍野,可她到底救不了太多人,只能硬着心肠走过去。
    系统安慰她:男主带兵先把蛮夷打服了以后就能腾出手来肃清朝局,他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时清薏分出去一块桂花糕,接糕点的孩子在墙角里奄奄一息,东西都拿不稳:那还要多久?
    系统一时语塞:大概一二十年?
    一二十年,先内斗斗垮了萧锦瑟再攘外,几十年穷兵黩武开疆拓土,等青史功名已成再回头善待百姓,到时不知这里还有几个人能活着看见所谓的太平盛世。
    系统很想说些什么,对上地上拿着糕点嚼都不敢嚼一下就一口吞下去的孩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二十年不长,可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就是一生。
    以前没有亲眼所见的时候它能把一切当做数据,而今亲眼所见,纵使铁石心肠也难免动容。
    走过一条巷子,几个书生抱着书画从一旁走过,神色似喜似忧的商量着什么。
    一开始只是说要快些抱这些书画上阁楼晾晒防水,后来说到萧锦瑟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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