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连忙说:拿来拿来,咱们下棋。
    小沙弥顿了顿,说道:施主,还是别下了吧,连师父都下不过我。
    秦昭笑了笑,看他:怎么着?你还棋魂呢?
    小沙弥还要说话,秦昭又说:咱们就下着玩儿,谁说一定要分输赢的,快来快来。
    小沙弥只能转身出了房门,没过一会儿,他便端着棋盘和两木盒棋子来了。
    棋子一黑一白,秦昭拿黑,小沙弥拿白。
    秦昭对自己的围棋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她脑子里想的是,把这个看起来像是围棋天才的小沙弥杀个落花流水,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然而事实上,没一会儿她就被对方杀的丢盔卸甲。
    极强的好胜心不允许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但如果非要丢面子,那也是无可奈何。
    小沙弥许是很喜欢能赢她这个看着比他年纪大很大的人,就说再来一局。
    秦昭摆了摆手,又笑着问小沙弥:你玩过斗地主么?
    小沙弥一怔:那是什么?
    秦昭笑了笑:去,再找个小孩儿来,然后给我拿纸笔来,我教你们玩儿,怎样?
    小沙弥虽说不解,仍是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二更]
    当顾君然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秦昭正在里面,拉着两个小沙弥吆吆喝喝的在玩纸片。
    那两个小沙弥许是输了,之间秦昭的桌前堆放着一堆吃的,全部都是素食,应该就是小沙弥输给秦昭的了。
    秦昭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红豆糕,往嘴里塞了一口,见顾君然进来了,就对那俩小沙弥说道:你们存这么多的吃的也不容易,我就意思意思吃一块儿得了,你们全拿回去吧。
    两个小沙弥立刻站起身来,对视一眼,然后又拿着秦昭面前堆的那堆吃的走了。
    顾君然给他们让开道,让他们出去。
    等人都走了,顾君然才看了眼桌上的纸片,问:这是什么?
    秦昭摸了摸鼻尖儿:刚才等你等的无聊了,就拉着他们玩了会儿。
    顾君然点了下头,走进了房来,又停顿了一下,转身去把门关上。
    随着关门声响起,秦昭的心也跟着砰的一声。
    顾君然随口道:原本是想着说完回宫去的,眼下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秦昭看了眼桌上点燃的烛台,尴尬一声:是啊,怕是真的要跟你共处一室了。
    顾君然看了看她:秦昭,你想什么呢?
    秦昭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什么?你好端端的你关门做什么?你不会是真的想着要睡我吧?
    顾君然听了她这话,淡笑一声:我关门是你病刚好,怕夜里风进来着凉。她又说:听方丈说,今晚怕是要下雪,你穿这么一身,再着了凉又要吃药。
    秦昭顿时就有些尴尬了,她干笑一声,心里想着,果然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就能把睡不睡这种话挂在嘴上呢?
    顾君然笑看了她一眼,忽然又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
    秦昭耳根顿时红了个彻底:我想什么?我能想什么?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顾君然看向她,低声说:你如果想,本宫也不介意。
    秦昭被吓得直起了腰来,连忙说:别别别,我没想,我从来没想过,我真把你当成母亲一般的尊敬来着。
    顾君然疯了,顾君然真的疯了。
    要么就是她疯了。
    她肯定是疯了的,毕竟她都听到顾君然跟她纠结到底要不要睡她的问题了。
    顾君然见她这样一幅吓得要死的样子,终于是开心了,道:本宫睡在你隔壁,你用过晚膳好好休息着。
    秦昭点了下头:嗯但是估计睡不好,我怕山上夜里冷,而且您还说要下雪了,唉,我睡觉还认床,在宫里过了好一阵子才适应。
    顾君然默了会儿,问她:你这是还想让我跟你一起睡?
    秦昭一怔:谁、谁是这个意思了,这不是跟你抱怨么。秦昭看了她一眼,又连忙说:我没矫情,就是跟你抱怨几句,这床板还挺硬的。
    顾君然点了下头:嗯。
    秦昭又说:今夜真的会下雪吗?
    顾君然再次轻声道:嗯。
    秦昭笑了一声:哇,那下了雪,岂不是可以出去堆雪人?
    她忽然心情好了起来,虽然她以前堆的雪人巨丑,但重在那个堆雪人的乐趣,又不是真的为了好看的。
    顾君然笑嗔了她一眼:睡时记得关窗,你身体弱成这样,走几步就喘,怕是又要着凉。
    秦昭连忙说:嗯嗯嗯,知道。
    但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感冒呢?
    总不能风一吹就感冒吧?
    顾君然走后,小沙弥又给她送来了吃的,秦昭胃口不错,喝了两碗糊糊汤,又吃了两个饼子。
    等她吃完,又有小沙弥来收碗筷,问她吃饱了没有,秦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笑着对他说:多谢款待,已经很饱了。
    小沙弥这才放心离去。
    他前脚刚走,惠川就进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老和尚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总觉得这种能窥探天道的人很可怕,而且这人方才对她说的话是点到为止的意思,这就更让她心里发毛。
    惠川走进来,笑着问她:施主,一切可曾还习惯么?
    秦昭站起来双手合十行礼,又笑说:吃喝一切都好。
    惠川笑了一声:那就好。
    老和尚走进来,坐在她身侧的蒲团上,也不主动开口,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笑意,笑的她头皮发麻。
    秦昭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老先生您知道什么?
    惠川笑了笑,歪头看向她:老衲什么都不知道。
    秦昭无语道:您不知道您还乱说
    当然了。惠川又道:也可以说,老衲什么都知道。
    秦昭懒得跟他继续打哑谜,就问他:那敢问您知道什么呢?
    惠川笑道:施主你何必咄咄逼人?
    是我在咄咄逼人?秦昭故作无礼道:大师您故作高深,却什么都不说,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
    惠川眯着眼一笑,即便是知道她在用激将法,却还是说道:你本是一缕异世孤魂,并不属于这里。
    秦昭心里一惊,这老和尚,果然有点东西啊。
    那她又问:大师可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呢?
    老和尚闻言,朗声一笑,他笑看着秦昭说道:假的又如何?难道施主之前所在的地方,你就那么笃定,一定是真的么?
    秦昭:
    老和尚笑道:存在的东西,就是合情合理的,又何必那么在乎真假呢?
    秦昭顿了顿,轻咳一声问他:那怎么定义存在呢?
    老和尚:
    秦昭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哈,我嘴瓢了。
    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
    秦昭对他多了几分敬畏,又连忙问道:那大师,我还能回去么?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不想在这里了。
    对方沉思了良久,才叹气道:这个老衲不知,施主,我劝你,既来之则安之。
    秦昭苦笑一声:啊哈也有人跟我说过要我随遇而安的话。
    她说完,不经意间向外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
    老方丈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秦昭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看着外面有个人影儿,许是我看错了吧。
    老方丈笑道:许是哪个孩子在外面胡闹,时辰不早了,不打扰施主休息,老衲告辞。
    秦昭点了下头:方丈您慢走。
    秦昭送他出门,老方丈走到门外,又忽然道:施主,皇后娘娘让老衲再次出山。
    秦昭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道:那提前祝您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可别忘了关照我啊。
    老方丈一怔,思索了一会儿,笑出了声来,摇了摇头往远处走了。
    秦昭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回了房间,没一会儿,小沙弥又给她送来了洗漱的热水,简单的洗漱一番,又把热水往院子里倒了,拿着铜盆回了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君然乌鸦嘴的缘故,到了夜里她果然发起了烧来。
    一摸脑袋烫的吓人,可已经入了夜里,她再喊人也是怪劳师动众的,打算盖紧了被子熬到明日再说。
    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踉跄的爬起身来,摸着黑走到窗户边摸了摸,窗户是关死的,外面似乎很是亮堂。
    她想着反正已经着了凉,就算开了窗户看一眼,应该也再坏不到哪里去了。
    索性就打开了窗子,外面果然下雪了。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花簌簌而下,地上也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可真好看啊,她一直都很喜欢雪,以前每逢下了雪,都会开心好一阵子,直到太阳出来,冰雪融化了,那她的好心情也随之而消散。
    摸着黑往门口的方向走,打开了门,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烫的厉害。
    推开了门走出去,满院子都是白茫茫的,树上也是,院子里的井上也是,迈台阶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昨天夜里明明吃了那么多,却依旧使不上力气了。
    她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全身酸痛的厉害,脑子里也疼的厉害。
    病来如山倒,竟然一点力气都没了。
    她就在那儿趴着,也不觉得冷,许是身上高烧不退,所以雪地上冷都不觉得。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耳朵后面有人说:你傻不傻?
    秦昭听着这动静,仰头,然后再回头,就看着顾君然披着一件衣裳站在她身后。
    秦昭傻笑一声:下雪了,娘娘,是初雪。
    顾君然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问她:能站得起来吗?
    秦昭苦恼的摇头:不能,扶我吧。
    人一生了病,竟然变得大胆了。
    她竟然敢吩咐顾君然了。
    没成想顾君然竟然真的伸出了手,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扯起来。
    顾君然的力气很大,秦昭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扑到她的怀里。
    顾君然扶稳了她,皱了皱眉:怎么身体这么烫?你的脸是怎么了?
    秦昭尴尬的嘟嘟囔囔:是感冒了,不,是着凉了,就是,风寒。
    她意识都快不清醒了,一定是刚才摔的太疼了,后知后觉的现在觉得全身都跟着疼,尤其是膝盖。
    顾君然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风寒,明明告诉你要注意,不要着凉。
    秦昭嘴硬: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顾君然强行扶着她进屋,十分不温柔的把她拖到床上。
    秦昭下意识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问:顾君然,你不会真的要睡我吧?
    第48章 皇后[四十八]
    [一更]
    秦昭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觉得自已此时已经十分不清醒了,毕竟她都敢直接喊顾君然的名字了。
    她以前都会在心里直呼她的名字,也只敢私下里喊她的名字, 就是不敢当着面那么喊她, 毕竟顾君然是皇后。
    是了,顾君然是皇后,是她名义上的, 父亲的女人。
    她想到这一点, 终于清醒了一下, 她强行让自已立刻理智了些, 对顾君然说:你、先冷静点。
    顾君然点了灯,再来到她床前,乍一听她这话,反而笑了。
    秦昭觉得她的笑声中透着几分欢快,不是以前那种蔑笑,是真的觉得她这话很好笑的意思。
    她还没反应过来,顾君然又靠近了她一些,在她床边蹲下来,双手随意的靠在她床沿儿上,笑问她:是我不冷静么?秦昭, 是你在说些什么我要不要睡你的话,是我不冷静?
    秦昭这下脸真的红了, 她刚才到底在和顾君然胡说什么啊,一定是她发烧发糊涂了。
    秦昭看着她,支吾的说道:我、我没那个意思。她掀开了被子,索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眨了眨眼, 十分正直的看向顾君然:我刚才,烧糊涂了,都是说的胡话,你别当真啊。
    顾君然看了看她红润的脸蛋,顿时低笑一声,又幽幽的说:秦昭啊,是你在勾引我啊。
    秦昭顿时睁大了眼睛,她望着顾君然,只觉得自已有些恍惚,顾君然在说什么啊?
    什么叫她在勾引她?
    她什么时候勾引顾君然了?
    秦昭无力的辩解:没有,没有过得事儿
    没有?顾君然眯了眯眼,看着秦昭一句一顿:你既然没有勾引我,为何又频频的往我身前凑?这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秦昭一怔,她都快被顾君然给问哭了,只能本能的否认:我什么时候往你身前凑了,而且、而且我也从没有勾引过你啊。
    疯了疯了,这下顾君然是真的疯了,乱套了吧?
    什么都乱了套了。
    顾君然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往她身前凑,就是勾引她?
    难不成
    秦昭顿时忽然又反应过来,哦哦哦,她明白了,顾君然是不是以为,她频繁的对她示好,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为了讨好顾君然,不过是抱大腿而已,难不成在顾君然的角度,就成了她频繁的勾引么?
    这可怎么办好?
    虽然顾君然很漂亮,是她喜欢的款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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