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室一墙之隔。
    更大、也更奢华的空间内,裴婵娟正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假发片。
    “跟谈菲菲在一起的那几个小丫头,什么来头?”
    旁边的助理想了想就明白了,回答道:“是夜光少女吧?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刚出道的那个组合。谈菲菲是她们的导师来着……”
    裴婵娟嗤笑:“就她?还能当导师?”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美貌而精致的面孔。
    裴婵娟的动作停了。
    镜子中自己逐渐苍老的面孔,和年轻而美丽的少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冷下了脸,丢开化妆品。
    “今天的歌会,不是说节目太多,严重超时吗?那就把那几个刚出道的节目,砍了吧。”
    谈菲菲也是天后,她砍不掉谈菲菲的,还动不了她那几个小新人吗?
    裴婵娟充满恶意地想着。
    助理有些迟疑:“裴姐,这、这不好吧?导演也不会答应的……”
    裴婵娟皱了皱眉,一巴掌推开她:“让你去就去!和歌会导演说,就说不砍她们的,我就不上了!”
    第27章
    裴婵娟的助理期期艾艾地把话传过来后,歌会导演完全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又是什么情况?
    裴婵娟这个人,咖位大资历老,但一向十分难缠。
    是圈内出了名儿的难搞。
    歌会就是怕哪里又惹了这位大姐不高兴,处处赔着小心。
    什么都是比着最好的来。
    可现在她居然还不满意,要作妖?
    导演有些烦躁:“到底怎么了?是夜光少女惹裴老师了?要不我们去道个歉?”
    助理支支吾吾:“不、不是……就是裴老师觉得她们不太够格上台。”
    导演听懂了。
    ——道歉没用。
    这是又准备无理取闹了?
    导演想了想,还是亲自走了一趟,拉下脸来好言相劝。
    然而裴婵娟关了化妆间的门,压根不见。
    问就一句话,有她就没有夜光少女,有夜光少女就没她。
    眼看着软的硬的都说不通,歌会节目组便有些着急了。
    “导演,这咋办?眼看着就要到点了。”
    歌会导演沉声道:“裴婵娟的今晚要上台的预告已经发了,是不是?夜光少女的还没发?”
    “是……是。”
    夜光少女的合作敲定得晚,双方便决定干脆来一次惊喜首秀。
    歌会官博只提到有神秘嘉宾现身。
    具体是谁,还真没说过。
    导演这会儿,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裴婵娟背后有翰伟,夜光少女背后是银临。这两家公司都不好得罪。
    可真要选一个牺牲的话——
    裴婵娟在圈内经营多年,人脉资历还是不少。
    得罪她?导演还真不大敢。
    这样一来。
    那也只能,牺牲刚出道新人了。
    不过,肯定不能就这么直接反悔。
    万一真在现场闹起来,也不好看。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歌会导演还是有自己的套路的。
    他拍了拍身边的人,低声道:“你去通知一下夜光少女,就说节目顺序调整了。她们得先等等。”
    当然,这个等,估计就得等到歌会结束了。
    那会儿,一切尘埃落定了。
    他再亲自去赔礼道歉,说明情况。
    到时候木已成舟——
    对方就是不愿意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这边,歌会的人已经前去说明了情况。
    经纪人刘哥这次没跟过来,只有几个助理陪着,听到后也没多想。
    像这种直播节目,临时调换顺序也是常有的事儿。不过保险起见,助理还是嘱咐道:“具体顺序是什么得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也好提前做准备。
    对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只想着赶快离开,免得被看出端倪。
    其他几个女孩子都捧着手机做最后的妆发,只有时见歌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这会儿才微微睁开眼。
    正好看到了那人慌不择路的背影。
    她微微垂下眼睛。
    背后的化妆师满脸艳羡:“你的皮肤真好啊,都不用上什么粉底。”
    又白又亮。
    时见歌微微点头,认真道:“谢谢。早睡早起,你也可以。”
    等到所有人的造型都做完,甚至已经打了好几局斗地主了。
    节目顺序还没给过来。
    其他几个女孩只乖乖地等着,时见歌却站起身来。
    径直往外走去。
    等太久了。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时见歌随手从旁边扯了一件黑色的上衣,披在了身上,遮住了惹眼的舞台装。
    她如同游鱼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导演组的位置。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这里此刻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忙得不行。
    倒是正好给了时见歌机会。
    时见歌堂而皇之地走到了桌前,一眼便看见了修改后的节目单。
    顺序么,的确是调整了的。
    毕竟临时出现意外或者变动,也正常。
    只不过……
    那都是别人的节目。
    而夜光少女组那一栏,则被清清楚楚地划上了一个大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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