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成，这我能办到！”
李老杆子总算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经过检查，李老杆子的病确诊了，肺癌晚期。
李大明是托王艳红给找的内科专家看的，王艳红悄悄跟他说，最多还能再活俩月，连住院的必要都没有，可以拿一点药回去，实在是咳嗽得厉害的时候，可以吃一点止咳药，其他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大明难以置信。
从医院里出来，李老杆子就长叹一声说道，“大明，这回你知道我为啥不愿意到医院里来吧？我自己个儿的身体我知道，我夜夜都做梦敢子他娘来叫我，我啊，是没多少天了，可我不能撂下敢子不管啊，在临死前怎么也得把他安排好了……我才能瞑目啊！”
老人说着，又开始咳嗽。
李大明忙给他顺气，又给他拧开一瓶水，好歹喝了点水，止住了咳嗽，李老杆子继续说，“大明，我死没关系，我看得开，就是敢子……大明，你是个好人，你可得帮帮我啊！”
“叔，您放心，敢子我会管他的，可是，您还是得好好……”
李大明声音里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大明，没事儿，别难过，叔啊，看得开！走吧，去瞧瞧敢子在干啥？那孩子啊，若是落在别人家里，一定是爹娘手里的宝贝疙瘩，他聪明着呢……”
李老杆子反过来安慰着李大明。
两人去了食品厂，胡大海正带着敢子他们一起在修整车间，把原本不需要的一些建筑拆除了，留下能用得上的。
李老杆子就站在远处，看着比谁干得都欢实的敢子，敢子力气大，干活也不惜力，一群人里，他最忙活，也最积极，看起来就跟头小豹子似的。
李老杆子笑了。
李大明心里却苦哈哈的，他不知道如果敢子知道了他爹得了这病，还会不会如此生龙活虎地工作，生活？
爷俩这些年相依为命地过日子，比一般人家的父子感情都要深。
中午吃饭是在丰华厂那边的食堂吃的。
新招的这些临时工都是乡下来的，乡下人生活过得仔细，家里大人都是把好的吃食，精细的米面留着来客人了，或者是过年过节时吃，平常的饮食多半都是粗面馍馍，加上稀得照影的米粥，菜就是点自家腌制的小咸菜。
他们根本没想到，丰华厂食堂的饭会这样好。
大米饭，白面馍馍，不年不节的竟还有加了肉的炖菜，炒菜，甚至还有小鸡炖蘑菇！
这……这待遇也太好了点吧？
一时间，这些临时工恨不能把每样菜都尝个够儿，一个个眼瞅着菜里的肉，眼里都发出绿光了。
“二哥，真想不到，大哥天天吃得这样好啊！”
李三利跟李二宝排在打饭的队伍中，探头看着前头一盆盆的肉菜，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哼，他多享福啊，哪儿管咱们在乡下受苦！”
李二宝不满地冷哼着。
“好歹现在大哥不也管咱们了吗？”
李三利是个没心没肺的，注意力早就在好吃的上，哪儿还顾得上去品味李二宝话里的愤恨！
“他那是没法子，他都让李兆驹跟李兆鹏来了，再不让咱们俩来，那他就是……忘恩负义，就是大义灭亲……就是……”
李二宝还在满脑子思忖着，找啥更卑劣的词儿来形容李大明，李三利一下子就窜到他前头，“二哥，你慢慢想，我饿了，我先打饭哈！”
“喂，李三利，你小子敢插队？”
“你是我二哥，让我先打怎么了？”
李三利也不理会李二宝冲着他扬起拳头，他兴冲冲地对着分饭的大爷说，“给我来一份青椒炒肉，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麻辣豆腐，一份西红柿鸡蛋……”
他话没说完，分饭大爷就瞪他一眼，“你小子是饿了几天跑我们厂来吃大户来了？只能打俩菜……”
说完，就动作麻利地给他来了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青椒炒肉，又丢给他俩馒头，接着喊了一声，下一个……
“喂，不是，凭啥不让多打几个菜啊？你不让人打多了，你做那么多干嘛？”
李三利不满地嘟囔。
却一下子被李二宝给扯出队伍去，“轮到我了，一边呆着去……”
“二哥，你打两样跟我不一样的，咱俩换着吃……”
李三利说道。
“谁跟你换！”
李二宝白了他一眼，跟分饭的大爷说，“也给我来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辣椒炒肉。”
另一边，李大明跟敢子去把饭打来了，拉着李老杆子，仨人坐在角落里。
“爹，你知道吗，那位姓胡的大哥说，我们干活的地方将会是一个新厂子，那厂子可是大得很呢！我们这几十个人收拾啊，得收拾老些日子呢！看起来我是不能回家了，爹，不然你也留下来吧……”
敢子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跟李老杆子说道。
“净浑说！你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游玩的，还许带家属？”
李老杆子看着兴致勃勃的儿子，老脸上都是笑。
“那……那不成，你咳嗽得那么厉害，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山上去……”
敢子停住了吃饭的动作，很认真地看着李老杆子，“不然咱俩就一起回去！”
“你这小子，又胡说，好容易大明才帮你把这里的工作给安排好了，你瞧瞧，吃的这好，比咱们爷俩在山上过年吃得都好，你还求啥？不老实地在这里干活，你娘知道了都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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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杆子总算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经过检查，李老杆子的病确诊了，肺癌晚期。
李大明是托王艳红给找的内科专家看的，王艳红悄悄跟他说，最多还能再活俩月，连住院的必要都没有，可以拿一点药回去，实在是咳嗽得厉害的时候，可以吃一点止咳药，其他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大明难以置信。
从医院里出来，李老杆子就长叹一声说道，“大明，这回你知道我为啥不愿意到医院里来吧？我自己个儿的身体我知道，我夜夜都做梦敢子他娘来叫我，我啊，是没多少天了，可我不能撂下敢子不管啊，在临死前怎么也得把他安排好了……我才能瞑目啊！”
老人说着，又开始咳嗽。
李大明忙给他顺气，又给他拧开一瓶水，好歹喝了点水，止住了咳嗽，李老杆子继续说，“大明，我死没关系，我看得开，就是敢子……大明，你是个好人，你可得帮帮我啊！”
“叔，您放心，敢子我会管他的，可是，您还是得好好……”
李大明声音里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大明，没事儿，别难过，叔啊，看得开！走吧，去瞧瞧敢子在干啥？那孩子啊，若是落在别人家里，一定是爹娘手里的宝贝疙瘩，他聪明着呢……”
李老杆子反过来安慰着李大明。
两人去了食品厂，胡大海正带着敢子他们一起在修整车间，把原本不需要的一些建筑拆除了，留下能用得上的。
李老杆子就站在远处，看着比谁干得都欢实的敢子，敢子力气大，干活也不惜力，一群人里，他最忙活，也最积极，看起来就跟头小豹子似的。
李老杆子笑了。
李大明心里却苦哈哈的，他不知道如果敢子知道了他爹得了这病，还会不会如此生龙活虎地工作，生活？
爷俩这些年相依为命地过日子，比一般人家的父子感情都要深。
中午吃饭是在丰华厂那边的食堂吃的。
新招的这些临时工都是乡下来的，乡下人生活过得仔细，家里大人都是把好的吃食，精细的米面留着来客人了，或者是过年过节时吃，平常的饮食多半都是粗面馍馍，加上稀得照影的米粥，菜就是点自家腌制的小咸菜。
他们根本没想到，丰华厂食堂的饭会这样好。
大米饭，白面馍馍，不年不节的竟还有加了肉的炖菜，炒菜，甚至还有小鸡炖蘑菇！
这……这待遇也太好了点吧？
一时间，这些临时工恨不能把每样菜都尝个够儿，一个个眼瞅着菜里的肉，眼里都发出绿光了。
“二哥，真想不到，大哥天天吃得这样好啊！”
李三利跟李二宝排在打饭的队伍中，探头看着前头一盆盆的肉菜，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哼，他多享福啊，哪儿管咱们在乡下受苦！”
李二宝不满地冷哼着。
“好歹现在大哥不也管咱们了吗？”
李三利是个没心没肺的，注意力早就在好吃的上，哪儿还顾得上去品味李二宝话里的愤恨！
“他那是没法子，他都让李兆驹跟李兆鹏来了，再不让咱们俩来，那他就是……忘恩负义，就是大义灭亲……就是……”
李二宝还在满脑子思忖着，找啥更卑劣的词儿来形容李大明，李三利一下子就窜到他前头，“二哥，你慢慢想，我饿了，我先打饭哈！”
“喂，李三利，你小子敢插队？”
“你是我二哥，让我先打怎么了？”
李三利也不理会李二宝冲着他扬起拳头，他兴冲冲地对着分饭的大爷说，“给我来一份青椒炒肉，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麻辣豆腐，一份西红柿鸡蛋……”
他话没说完，分饭大爷就瞪他一眼，“你小子是饿了几天跑我们厂来吃大户来了？只能打俩菜……”
说完，就动作麻利地给他来了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青椒炒肉，又丢给他俩馒头，接着喊了一声，下一个……
“喂，不是，凭啥不让多打几个菜啊？你不让人打多了，你做那么多干嘛？”
李三利不满地嘟囔。
却一下子被李二宝给扯出队伍去，“轮到我了，一边呆着去……”
“二哥，你打两样跟我不一样的，咱俩换着吃……”
李三利说道。
“谁跟你换！”
李二宝白了他一眼，跟分饭的大爷说，“也给我来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辣椒炒肉。”
另一边，李大明跟敢子去把饭打来了，拉着李老杆子，仨人坐在角落里。
“爹，你知道吗，那位姓胡的大哥说，我们干活的地方将会是一个新厂子，那厂子可是大得很呢！我们这几十个人收拾啊，得收拾老些日子呢！看起来我是不能回家了，爹，不然你也留下来吧……”
敢子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跟李老杆子说道。
“净浑说！你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游玩的，还许带家属？”
李老杆子看着兴致勃勃的儿子，老脸上都是笑。
“那……那不成，你咳嗽得那么厉害，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山上去……”
敢子停住了吃饭的动作，很认真地看着李老杆子，“不然咱俩就一起回去！”
“你这小子，又胡说，好容易大明才帮你把这里的工作给安排好了，你瞧瞧，吃的这好，比咱们爷俩在山上过年吃得都好，你还求啥？不老实地在这里干活，你娘知道了都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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