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航脑海率先想到那个孤零零在球场上站着围观他们打球的身影,不经意望去可以看到那眼里满满的激动。
    思及此,又快速摇头拒绝,“不用了。”
    左淮也没强求,跟着祁宇航继续朝他小叔家走。
    很快,就到达了祁向前他家。
    祁向前现在门口,靠着门栏,似笑非笑的看了左淮和祁宇航几眼。
    问了句,“宇航,这位是?”
    祁宇航很激动的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的我兄弟,左淮,是不是一表人才。”
    夸的左淮都尴尬起来,笑着跟祁向前问好。
    祁向前伸出手,“祁向前。”
    左淮也伸出手,握了握。
    潜台词大家都懂,双方都只能做个点头之交。
    左淮也没强求,进去坐下后。
    祁向前才问来意,“不知左淮同志过来是?”还不惜拿出祁宇航这张牌。
    左淮的态度很诚恳,“这次过来,确实想跟祁主任咨询些事情。”
    祁向前身子坐正了些,摆出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祁向前对左淮的感官还是很好的,不过他不站队,毕竟知青办在未来很长时间内,都是热门的单位,所以跟已经站好队伍的左淮得保持距离。
    左淮也不遗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是想问一下,被划为臭老九的人可否下放到自己所在的县城。”
    祁向前眼睛变得深邃了些,一副思考的样子,许久才开口,“这理论上不是不可以,但是没有人操作过。”
    见左淮听到后,露出微笑,忍不住问了句,“这样子真的值得吗?”他可是知道左淮这小子拿回来的百万单子,明眼人都知道,未来农机站前途无量,而左淮这个推动者政绩是明晃晃的。
    为了妻子的家人,得罪革委会,导致自己前途多了许多绊脚石,加上妻子那个成分在,祁向前想想都觉得,左淮这辈子的上升路给毁了。
    他可是听说了,唐贡这家伙可是建议了已经处于隐退状态的方站长,到时候左淮能不能由副转正都是未知数。
    左淮一听,笑了笑,“人生总得有点坎坷才有趣不是吗?这些坎坷也将会成为我宝贵的财富。”眼里满满的自信。
    祁向前一听,也没再问,他也不过是抱着吃瓜的心态,问了下当事人的感受。
    而是提醒左淮,“就算可以,但是操作上肯定很困难,加上你的敌人也会暗搓搓的阻止。”
    左淮眉头紧蹙,“这个我了解,还咨询一点,这接受劳改地方,可以由大队申请接受吗?”
    祁向前愣了下,这还有哪些大队愿意接受成分不好的人过去,他最近经常被申诉,就是分配知青太多到哪些大队哪些大队的。
    随即想到左淮出身农村,贫农成分,但亲戚是大队长,就明白过来,给了个提醒,“臭老九下放相对严格,跟知青的情况也有不同,如果你想让富裕的大队来申请,通过的几率不大。”
    左淮笑了笑,“这个是当然的,改造是一定得改造的,不能因为谁的关系就逃过去。”至于怎么改造,那就是当地大队的干部该做的。
    了解了情况后,左淮很诚恳道,“到时候,如果有人来申请,希望祁主任能公正办理,这算是我左某欠你个人情。”
    祁向前听到公正办理,也没恼,直接收下了左淮的人情,“这个是当然,虽然我不能松松手,但是符合情况的,我们都会秉公办理。”
    左淮点点头,留下祁宇航跟他小叔唠嗑,自己先走一步。
    左淮到家后,天已经黑了,摸着黑开门,看到客厅的煤油灯和坐在沙发上等他的黎静云。
    关上门,走进去轻轻虚抱了一下她,问候,“怎么不早点去休息,我不是说了吗,不用等你。”
    黎静云看见左淮后,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睛,摇头,“你不回来,我不放心,而且我也不困。”
    左淮一听,没再劝。
    黎静云自顾走进房间,拿了衣服出来,“你的衣服我帮你收好了,水烧好在厨房了,快点去洗漱。”
    这样子的妻子,左淮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看向她蜷缩的手指,快速又不失温柔的拿过来看,“这怎么了?”
    黎静云收回手,不自在的笑了笑,“水不是冷了吗?我想帮你烧来着,没想到被烫到了点,不过热水也烧成功了。”眼睛慢慢的骄傲和自豪。
    左淮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叮咛,“以后这些我来弄就行了,我喜欢你,也不是要你做这些杂活,你只用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黎静云差点就想落泪了,锤了一下左淮,“你讨厌!!”心里满满的开心。
    “我做这些很开心的,你别担心我,我只是觉得无聊,想帮帮你,不要那么累。”说着,眼里流露出疼惜。
    完后,又催促,“快点去洗漱,别让我的一番心意白费,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烧水,你占了大便宜了。”
    那骄矜的小模样让左淮心口一松,露出了笑意,“那我得好好珍惜。”接过衣服就去洗漱。
    出来后,黎静云也已经回卧室躺下了,全身蜷缩着,睡得极其不安宁。
    左淮调整了她的睡姿,揽到自己怀里,才闭上眼入睡。
    闭眼的那一刻,完全不知道黎静云悄悄睁开了眼,嘴角弯弯,仔细描画左淮的轮廓,然后才安心入睡,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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