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摇头:我让翁叔回去了,每隔两个小时,我会给家里送口信报平安,家里翁叔会暂时帮咱们顶着。
    闻时薇欲言又止。
    时砚索性把话说开了:行了,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在前头顶着,定然不让爸妈找你麻烦总行了吧?
    闻时薇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疲惫尽显,脸色苍白,还是细心的将下午的事情仔细的跟时砚说了:今天我们已经挨家挨户的强调过,让他们往后注意卫生,但我觉得有些人可能不会听,等我们走了就固态萌生。
    明天我带人突击检查一遍,也就这两天的事儿,检查也是治标不治本,往后主要还是靠他们自己。
    时砚没想到闻时薇还有这觉悟,这是真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回事情在办,而不是一时图新鲜,觉得刺激有趣才接手。
    时砚有种自家崽儿终于长大的感觉,用欣慰的老父亲眼神看了一眼闻时薇。
    就这一眼,被闻时薇敏锐的发现了:闻时砚你那是什么眼神?
    时砚只好转移话题:这里暂时没什么事,只要过了今晚,病情没有恶化,往后两日小心处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家里让人送来的饭菜,我放刘阿婆给你热着呢,快去洗手吃饭吧,有事咱们回头再说。
    表哥去了这么久,我有点不放心,我去街头瞧瞧,姐你这边有事就去找宋兄,我和他打好招呼了,别不好意思。
    本来已经走远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在闻时薇一脸莫名的表情中,认真道:离竹容那个老男人远点儿。
    远远看见闻时薇回来,特意过来送饭菜的竹容:
    在沪城还是人见人爱,千金小姐名门名媛们追捧对象,夫人太太们心目中最佳女婿人选的竹容,到了海城突然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老男人,竹容有那么一刻,突然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老了。
    偏闻时薇也是个不懂客气为何物的主儿,见竹容拎着饭盒站到面前,跟个女流氓似的摸着下巴围着人家转了两圈儿。
    口中啧啧称奇:阿砚说的没错,确实有些老了。
    说完同情的拍拍竹容肩膀:没关系。
    竹容心情突然雀跃。
    闻时薇:我们家阿砚交朋友,大概可能不会在意年龄吧。
    竹容:
    竹容心情五味杂陈。
    整个十里铺,因为白天的事情,到了夜间,更是无人出入,时砚脚步轻缓,手里的手电筒不用打开,就能看清一切。
    一路找到街头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时砚没有停下脚步,单手插兜,保持之前的速度不便,不急不缓的继续往前走,这黑漆漆的街道,还有他几近于无的脚步,特殊的隐藏方式,都让前方争执的两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等距离两人几步远的位置,时砚无奈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双手环胸,闭上眼睛翘脚懒洋洋的休息,顺便等两人吵完,带温时临回去。
    幸运的是,两人的争执已经到了尾声,时砚猜测,不用他等太长时间。
    温时临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阿云,你回去吧,诊所那边还有几百个病人等着我,他们需要我,我不能撇下他们不管,我今天太累了,没力气说其他的,有什么事咱们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再说好吗?
    温云声音里充满了祈求:时临哥,你跟我回去吧,你知不知道,夫人她今天冲到别苑,和老爷老太太说,你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让你去相亲你不去,整天和一群贱民混在一起做些不知所云的事情,不务正业。
    夫人指责这一切都是老爷和老夫人教唆的。
    否则她好好听话的儿子,最近为什么总是做出忤逆她的行为?
    老爷老太太气坏了,让人将夫人赶出别苑,扬言要休了夫人,还让人找你回去,要好好问问你,他们到底怎么教唆你忤逆母亲了?
    时临哥,你再不回家,就两头不是人,温家哪儿还有你的位置?
    温时临转身往回走,声音中带着悲伤:难道以前的温家就有我的位置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阿云,不要执着于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说罢又缓缓转身,在温云惊喜的目光中,认真道:这里很危险,无事别来了,还有夜间不安全,我看着你上车后再走。
    温云一脸失望的坐车离开,温时临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手里的手电筒垂下,只照亮了他脚下的一块儿地方。
    难过的话,兄弟的肩膀可以借给你哭一哭。
    时砚突然出声,温时临缓缓回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都看见了?
    时砚:一点点。
    温时临:谢谢,这个提议很糟。
    时砚伸开双臂,主动抱了一下温时临:我不觉得。
    就在温时临感慨万千,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时砚快速放开温时临,催促道:快走,我担心我离开太久,竹容那个老男人又打我姐的主意。
    温时临:嗯?
    温时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第254章 不我是人
    外界在第一时间, 就有人提议,要将柳树胡同,包括十里铺在内的区域全面封锁起来, 政府和各大警察署已经准备行动。
    全部被闻父一力阻拦,这时才有小道消息在圈子里传开, 闻家的大少爷和温家的大公子正在十里铺给病人看诊。
    消息真真假假, 外人也不敢进十里铺求证,闻家又一副不理睬谣言的样子, 让人一时摸不清真假。
    闻父闻母二人连着两晚没睡, 熬的眼睛通红, 神情憔悴, 要不是每隔两小时,十里铺就有报平安的消息传来, 两人大概要亲自冲进去将两个孩子带回家了。
    闻母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闭着眼睛休息:阿砚一个男孩子, 将来要继承家业, 有担当也不是坏事, 但时薇一个姑娘家家,性子这么野,要是被人知道,将来亲事都不好找。
    这次回来,说什么都要好好管一管,你和阿砚别再撺掇她练木仓了,管教女儿的事有我这做母亲的做主, 你们父子都别插手,我定要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
    你听听外面的传言,幸好他们不知道时薇也偷跑出去了, 要是知道的话,还不知道能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
    要不是有你在前边儿挡着,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大的事情!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闻父也躺在沙发上休息,闻言不以为然:我闻道远的孩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都是好样的!闻家的小公主,哪儿轮得着别人挑三拣四?我闺女能看上谁家小子,那是别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偷着乐吧!
    闻父想了下,在夫人不满的眼神中,慢悠悠转移注意力:这次宋家也暗中出了不少力,否则单凭我们闻家,怕是还有的周旋,我怀疑宋家那小子也掺和进去了。
    希望人没事吧,否则
    事实上,这次的事情结束的比外界预料的要快很多,就是宋克己和竹容这两个已经做好了至少坚持半个月的人,也没想到只用了短短三天,几百号病人就恢复了八成,病情被控制的出乎人预料的好。
    一批批病人被有组织的送回柳树胡同,一早上功夫,时砚和温时临两人挨个儿给剩下的病人检查身体。
    确认无碍的,开方子抓药嘱咐几句记得复诊,周而复始,重复相同的动作,忙的脚不沾地。
    被通知可以回家的病人千恩万谢,欢欢喜喜。
    有提前知道消息的家人在胡同口踮着脚等待,果真瞧见亲人气色转好,走路带风,高兴的互相抱头痛哭。
    本以为必定要失去的亲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感激的冲小诊所方向磕两个头,暗暗记下这个恩情。
    竹容和宋克己那些看着凶神恶煞,前些天还拿木仓指着病人的脑袋逼他们做事的手下,这几天也没少帮着做事,临了,得了不少人真心实意的感谢。
    许多人去而复返,从家中拿回两尺布,一双鞋,一把干菜,两双鞋垫,什么话不说,见了这些人就往怀里塞,塞完就跑,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一群警察署的狗腿子和帮派小混混,往日在街上鬼见愁的家伙,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木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面面相觑后,忍不住都笑了。
    被人送东西最多的还要属时砚几人,病人家属们直接将谢礼放在小诊所门口就跑。
    不一会儿功夫,最后一批病人还没回家呢,前头回家的病人家属就用小礼物将小诊所门口堆的高高的,要不是有人特意处理,小诊所大门都要被谢礼堵上,影响出入了。
    见此清醒,众人心思各异。
    不到中午,小诊所只剩下零星几个病情严重,暂时不能离开的病人,街道上的炭火垃圾全部被清扫一空。前天夜里,数百病人沿街取暖的场景仿似幻境一般,让人恍然生出不真实之感。
    消息传播的非常快。
    中午一过,十里铺已有商家试探性的打开店门,开门迎客。
    傍晚时分,整个十里铺已然恢复往日的喧嚣。
    街道上人来人往,出门讨生活的,逛街买菜散心打探消息的,瞬间让街道恢复到三天前的热闹。
    像是没任何变化。
    要说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那间往日无人问津的小诊所,突然在整个十里铺,或者说,在整个海城声名大噪。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往来的街坊邻居路过此地,有事没事打声招呼,顺便将菜篮子里刚买的大白菜送给两位大夫一颗。
    形势可谓一片大好,此次病情抢救工作大获全胜。
    送走了宋克己和竹容,诊所只有三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由刘阿婆照料,天色渐黯,三人愣是待在诊所,屁股都不挪一下,即使手底下都没什么活儿,心里无聊的数绵羊。
    刘阿婆擦完了桌子窗户,又认真拖了地,不解的指着门口两辆不同样式的小轿车道:闻大夫,温医生,那边的人已经等了你们两个小时,天色不早了,你们不打算回家吗?
    刘阿婆是真搞不明白这几个年轻人的想法,按理说,做了这般了不起的事情,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道儿,尘埃落定,第一时间想的难道不是回家吗?
    三人一听,心里一噎。
    面面相觑。
    闻时薇是没想好怎么和家里解释。
    温时临是经过这三天的时间,心境有了极大转变,完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温家人做无谓的周旋上,烦人。
    至于时砚则非常纯粹,就是陪这二人坐坐,显得他和他们是一条心,很讲义气罢了。
    时砚手里的医术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缓缓合上书本,起身放回书架,伸个懒腰,活动下筋骨,单手插兜。
    对着两人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走吧,待会儿上了车,可不要太惊讶才好!
    显然这两人现在没懂,两分钟后就完全懂了。
    打开车门,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辆车外传来相似的疑问和惊讶。
    闻时薇:爸,您怎么在这儿?
    温时临:阿云,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时砚耸肩,给了温时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直接从后门上车,坐在闻父旁边,将副驾驶的位置留给闻时薇,隔开这对一点就炸的父女,就是他能为姐姐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
    司机将车缓缓开回正路,在闻父的示意下,车窗紧闭,一看就是有脾气要发的样子。
    闻时薇通过后视镜,努力给时砚眼色:弟,上啊!你说过要保护我到底的!
    时砚收到信号,回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闻父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冷哼一声,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在车上一杵:被整个十里铺百姓感谢的时候,不是能耐风光的很吗?
    可真有本事,这几天,多少人明里暗里打听十里铺主持治疗工作的是不是你,我闻道远低调了大半辈子,有一天声名大振,还是沾了儿女的光。
    面对病人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就哑巴了?
    闻时薇打定主意不说话,让时砚处理,在前面闭目养神,假装自己不存在。
    时砚靠近闻父:爸,您在车上都瞧见了吧?这说明我的选择没错,我心里有数呢,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把自己给坑进去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闻父更来气,轻轻拍了时砚后闹手一巴掌:还小问题?你知不知道,当天下午,就有政府部门的官员提出要彻底封锁十里铺,切断传染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要活活将你们饿死在里面,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把火将你们烧成灰烬的打算,你是要气死我这个当爹的不成?
    时砚笑眯眯道:我这不是知道外面有爸您顶着,才敢放心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嘛!
    时砚看闻父还想说什么,突然凑近闻父,感情十分真挚道:爸,谢谢您。
    闻时薇找准时机,从前排转过身,一脸感动道:爸,您真好。
    闻父被一双儿女的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气早就没了,就是样子也装不起来,只警告性的对二人道:回家见了你妈,也这么机灵就好了。
    这就是暗搓搓的提醒两人:虽然我这边没事了,但你妈那边,哼哼。
    闻母显然针对的是闻时薇这个不省心的女儿,闻时薇早有预料,有错就认,态度良好,会不会改,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对于接下来母亲要求的在家好好待着不到处乱跑,闻时薇接受良好,反正她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母亲又不可能将她关在家里一辈子。
    她,闻时薇,迟早还会回来的!
    经此一事,小诊所名声大振的同时,生意也好了许多,闻家大少爷和温家公子合伙儿开诊所的事情在海城传的沸沸扬扬,鉴于两家的社会地位,更加没人敢去那边捣乱。
    来了更多的病人给温时临练手,实践经验飞速增加的同时,少了很多研究时间,温时临果断将晚上时间抽出来进行研究,丝毫不觉得辛苦,只感叹这样的日子过得踏实。
    病人一多,时砚索性请了个药童帮忙抓药熬药跑腿,活儿不复杂,但很耗费时间,刘阿婆见状,果断辞去主家的工作,来这里帮忙做些扫撒洗衣做饭的杂活儿,好让时砚和温时临专心忙自己的事。
    这天时砚在前面坐诊,来了个妇人抱着孩子,脸色虽有焦急,但并不十分担忧。
    在时砚替孩子检查身体的时候,轻声将孩子症状说了:这几日孩子一直嚷嚷肚子疼,我实在忙的抽不开身,没怎么注意,今早起来发现孩子肚子疼,咳嗽发烧,起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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