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才急的直挠头,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小声对时砚道:楚兄,不瞒你说,我昨日回家偷听到家中大哥与父亲的谈话,我大哥说他自小与你大哥交好,小时候没少在你家后院晃荡,好似记得你父亲曾经有个姨娘,不知是何原因消失了,与昨日所见的谢景行生母有几分相似。
    人虽然在屋子里,张明才仍是不放心,看看四周,几人脑袋凑到时砚跟前,小声道:楚兄,我昨晚知道这事的时候惊的不轻,立马就找刘兄程兄他们打听,幸好,京中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张明才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你回家还是好好问问你爹吧,万一,我是说万一呢,要是谢景行的母亲真和你爹有什么关系,你爹可是给福康王带绿帽子,这要是被福康王知道,那后果
    趁着没人知道,赶快将事情处理干净了事!我可真是太佩服伯父了!他做到了我一个纨绔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这要是真的,别的不说,我张明才第一个佩服他!
    其他人也四六不着的点头附和:佩服佩服!
    这顶绿帽子带的,简直是给咱们纨绔长脸!
    呸!什么纨绔,楚伯爷可是真男人!怎么会和咱们同流合污!
    时砚听着前边还觉得这人有长进了,至于后边,时砚直接毫不客气的用扇柄亲切的问候了每人的大脑门儿。
    用你们空空如也的大脑瓜子想想,就知道这事有多扯淡,至于将我特意叫出来说吗?皇家宗室要认回一个血脉,尤其是福康王这种,与陛下关系亲近的宗室认回一个血脉,有多严格的一套流程,不用我说你们也听说过吧?
    你们觉得宗室会平白无故就接受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孩子?
    谁知张明才眨巴着一双清澈无知的大眼睛,对时砚好奇道:是什么严格的流程啊?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时砚:
    时砚第一次对张明才的纨绔身份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这踏马还真是货真价实一无所知的纨绔呢!
    第41章 金银满盆
    既然时砚能从张明才口中知道福康王府将楚晖砚认回去, 并且改名为谢景行的消息, 没道理荣安伯不知道。
    这几天荣安伯的情绪非常暴躁, 经常在其他几家一待就是一天, 大半夜才回来, 身上的气压低的院子里的大黄狗都不愿意靠近。
    这日时砚又在花园池子边见到了在轮椅上闭目休息的大哥楚照砚。
    楚照砚现在已经将时砚当成了人形解压桶,有什么想不通的都忍不住对时砚倾诉一二。
    按道理说,我们家发现了他们换子计划的漏洞, 福康王将谢景行认回去,这个计划彻底宣告破产, 且福康王与今上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产生了裂痕, 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想到陛下的手段如此阴毒,大哥就觉得自己为这样的君王效忠多年,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很心寒。
    时砚倒不觉得有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家在改朝换代之前,老祖宗是乡下打铁的汉子, 靠一把子力气给人干活混口饭吃。那时候谁当皇帝都跟咱家没关系, 简单一个县衙管理赋税的小吏, 就能让人活不下去, 肚子都填不饱,何谈忠君报国?
    到了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 也是咱家的运气到了,一路随着那位征战,最后老祖宗混了个国公的爵位, 那时候老祖宗效忠的显然是皇位上的人。
    到了爷爷那一辈儿,皇帝想收回放出去的兵权,行事大开大合,动辄抄家灭祖,武将世家十不存一,境况惨烈,剩余的几家报团取暖,暗中合伙与皇权对抗。那时候,大家效忠的对象显然已经变了,大家首先要效忠的是家族,其次是利益集团,再次是天下百姓,最后才是皇位上的人。
    到了咱们父亲这一辈,百姓富足,皇帝一心专权,显然家里效忠的对象,已经全部偏向家族与利益集团,说什么一心效忠陛下,为了天下万民,根本就是个笑话。
    大哥,我从小不爱读书,不知道先生怎么教导你的,但想来在这种背景下,父亲不会真的教导你一心忠君爱国吧!
    像咱们这样的,陛下对咱们家没有任何信任,咱们家也早不会对皇室付出忠诚,说不上谁辜负谁,更谈不上寒
    心了,早就立场对立,旗帜鲜明,何谈真心相待?
    时砚起身,将手里的鱼食全部仍在池子里,看着一群鱼争抢鱼食,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偏头对楚照砚漫不经心道:大哥,若是我在那个位置上,自然也是想把兵权放在自己人手里的,面对一群早就对自己没了忠诚的人,谁都不可能真的高枕无忧。
    站在咱们家的立场上,我还挺佩服陛下能为了一个计划隐忍十几年,虽然我受不了陛下这般磨叽的手段,也太阴柔了些,放着煌煌大道不走,非要行女子后宅行径,母亲整治父亲妾侍的手段都比这干脆利落,确实上不得台面。
    但你想一想,这一局是咱们家占了上风不是吗?十几年的布局功亏一篑,要是我,夜里是要睡不着的!
    在想一想,就算陛下这局胜了,成功将我们全家弄死,收回兵权,但将来史书上也只能春秋笔法,一笔带过,为了帝王的颜面,这种事也没法儿告诉后人,这就在史书上成了一笔糊涂账,凭引人猜想,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还挺憋屈?
    楚照砚被弟弟的大胆惊住,虽然这些他心里有个朦胧的想法,但君臣父子,是几千年的传承,在他心里,皇帝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那是即使他对不住你,你也不能有一丝怨言的位置,是几千年的礼教下形成的一种思想禁锢,只要是个读书人,从读书伊始,就有人不断在耳边灌输一个思想:无条件的忠君,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但今日被弟弟这般挑破,楚照砚竟然觉得之前的痛苦瞬间消散,心境明朗起来,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扰而已。
    这一刻的楚照砚,面对一池子抢食吃的鱼,像是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整个人的精气神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时砚突然歪头,笑嘻嘻问楚照砚:大哥,你说这时候,有人造皇帝的反会怎样?
    楚照砚下意识回答:当然是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富足,谁掀起战火,就是所有人的敌人!
    这样啊!
    楚照砚竟然从弟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可惜的意思。
    时砚又漫不经心的问:那现在皇位上的人无法与我们共处,换个听话的皇
    帝怎么样?
    楚照砚第一时间想点头,这个想法当然好,但操作起来太有难度了。
    于是他实话实说:下一任皇帝只能从当今陛下的儿子中选择,若是选了旁人的孩子,与造反无异,后果不可控。
    但今上的几个成年皇子,正为了太子之位斗的跟乌眼鸡似的,没有才能特别突出的,也没发现谁有容人之量的,都很平庸,比当今更是不如,若不是身份原因,实在拿不出手的很,没有符合你说的这样条件的。
    这样啊。
    楚照砚竟然诡异的从弟弟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若有所思。
    时砚说完摆摆手就走了,留下双腿残疾的大哥独自一人面对满池的鲤鱼,陷入沉思。
    荣安伯从暗处走出来,站在大儿子身边,楚照砚轻声问:您都听见了?
    嗯。
    阿砚是个非常聪慧的孩子,他比我们想的都透彻,可惜了,若是父亲当年好好培养,说不得阿砚做的比儿子更好。
    荣安伯歪头看向这个令他骄傲的儿子,背着手道:你也做的很好,从未让父亲失望过,阿砚是阿砚,你是你,你在这个位置上,牺牲了很多,都是心甘情愿的。
    但阿砚的性子,怕是不会如你这般。他不适合。
    好半天,楚照砚面对鱼群离去,只余下一两只仿若迷路的小鱼,轻声问:您觉得阿砚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他去吧,他是他,我们是我们。荣安伯道。
    楚照砚突然就笑了,他觉得阿砚的性子,其实与父亲非常像,父亲不经意间露出的这种狡黠,与阿砚如出一辙。
    荣安伯的意思非常明确,时砚代表不了荣安伯府,不管做出什么事,都有荣安伯府给兜底,不怕到时候收不了场。
    但两人谁都没想到,时砚不搞事则以,一搞事惊人,直接给他们来了个惊天大消息,搞出来的事情十个荣安伯府都兜不住底。
    无他,翻过年,时砚和张明才他们组织的出海的商队,经历了六个月的努力,终于回来了,并且真的从时砚说的地方发现了大量银矿。
    钱是人的胆,时砚和张明才几人又一次聚集在翠云楼开会,所有人都很兴奋。
    张明才的意思是:咱们赶快找
    几个会写画本子穷酸秀才,将咱们的发现编成画本子在京城广而告之,还要请说书先生一天十二个时辰在酒楼茶肆不停的宣扬,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的丰功伟绩!
    其他人纷纷附和,兴奋的直搓手:对对,就这么干,一想到咱们去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我真的好激动!
    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用什么姿势显摆,才能显得我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让我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和潇洒不羁的感觉!
    时砚心说就算是王者,带这么一群青铜也有些带不动。
    但他还得笑着面对:诸位!诸位!我这里突然想到一个更加有趣的法子,不仅能让全京城的人知道咱们的丰功伟绩,还能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咱们的丰功伟绩,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张明才一听眼睛就亮了,急忙道:什么法子?
    时砚刷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慢条斯理道:还记得一直给咱们充当军师的那位高人吗?也是在他的提醒下,我才想到这个法子的!
    楚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对那位高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赶快说说是什么好法子!
    时砚神秘一笑,几人头围着圆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都说钱是人的胆,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若是真的办不到,就是钱不够多,我且问你们,咱们的钱现在够多吗?
    张明才兴奋地直搓手:当然,那可是好几座巨大的银矿啊,我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梦到有朝一日能拥有那般多银子!
    时砚循循善诱:咱们之前打通关卡,都是借了家里的力,还不能被家里人发现,万一事情败漏,就有可能面临被打断腿关小黑屋的惩罚,那家里人若是知道咱们打通关卡所为何事,咱们的银子还能保住吗?
    张明才等人连连摇头。
    时砚又道:你们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张明才等人连连摇头。
    时砚道:没了银子,咱们就是想显摆,大家会下相信咱们几个纨绔空口白牙说的话吗?
    张明才等人连连摇头。
    那咱们的第一要务,是不是该想办法保住咱们的银子,不被除了咱们以外的任何人发现?
    张明才等人连连点头。
    时砚满意的从袖口掏出厚厚一沓纸拍在桌上:所以,是时候展现银子的威力了,诸位!
    张明才等人像小学生似的,围在圆桌边,双手平放在桌上,脊背挺直,双眼放光,盯着圆桌中间的纸张。
    时砚对众人道:之前用家里人的关系打通的商路,到底不够保险,且沿途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在为咱们家大人办事。
    他们的心态也不难猜,只是想讨好咱们家大人,与大人打好关系,实际上现在并没有任何好处可拿!这一切在外人眼里,跟咱们哥儿几个更是没任何关系!
    时砚用扇子指着桌子上的纸,一脸高深莫测道:现在,咱们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为咱们办事,而且事情办好了,好处大大的有!
    所以,在那位公子的帮助下,有了这份周全的计划,顺便,我给咱们这个计划起了个名字
    张明才好奇:是什么?
    时砚:金银满盆!
    张明才:好名字!够俗气!我喜欢!
    其他人:是我们纨绔的风格,个人特色十分浓厚,我赞成!
    时砚:
    第42章 爱的深沉
    时砚安排完一切, 又一次闲置在家中, 在敏儿有空闲的时间, 就去找侄女玩儿。
    没错, 时砚想找侄女玩儿, 是需要看侄女的课业安排,等侄女有空了才能过去,否则打扰到先生教导敏儿, 收到的就是全家人的白眼儿。
    小甲对时砚的咸鱼态度很不解:组长组长,你为何不亲自当皇帝呢?又不是没当过, 做起来驾轻就熟, 经验丰富。
    时砚懒洋洋的翘着脚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旁边还有一个貌美的丫鬟打扇,另有一个手巧的丫鬟给剥葡萄皮儿,剥出来的葡萄形状完美,果肉晶莹剔透,让人见了心生欢喜。
    听了小甲的话, 漫不经心道:你没听大哥说吗?谢家皇族有个好祖宗, 虽然现下一代的皇帝不如一代, 但祖宗留下的基本盘够大够稳。
    现在天下太平, 若是我没有理由突然造反,不说风险非常大, 就是造反成功了,也要被人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一笔,名声肯定比现在的纨绔还烂, 不划算!
    小甲不解:组长你不准备造反,准备那么多银子做什么?那些银子不造反的话,实在花不完啊!
    时砚慢吞吞道:我打算用银子养一个听我话的皇帝!
    哪个皇帝?你有目标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用什么姿势干掉现在的皇帝?要不要到时候我帮你录屏?
    以后咱们路人甲系统小组也搞个收藏展,就展示男配路人甲干掉皇帝自己上位的一百零八种姿势!肯定能在快穿局扬名!小甲十分激动,并且觉得自己灵机一动的想法非常完美,迫不及待的想要实现。
    时砚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快了。
    当天下午,时砚就去找大哥楚照砚,开口直接道:楚晖砚变成谢景行,张氏成了福康王侧福晋那事,还没告诉大伯吧?
    楚照砚点头: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利用了的蠢货,整天在地牢中骂骂咧咧的,前些日子我嫌烦让人单独给关着了,时间一久,你不提醒,我差点儿给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既然现在想起来了,就让人把真相告诉大伯,然后将人放回去。时砚理所当然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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