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见状没再推诿了,举着饮料罐作势要喝,还没凑到唇边,饮料罐就被晋远给夺了过去:他有胃病不太能喝这种碳酸饮料,我替他喝。
    胃病?晋静略微沉吟,突然想起晋远上次那么大阵仗就为了熬个粥的事来,笑了一下说道,有胃病好办啊,晋远他做了个专治胃病的系统,让他给你下载一个,坚持一段时间,保管能让你的胃好转不少。
    晋静是个开朗的人,江鹤也颇为健谈,晋远时不时的在一旁添两句话,一顿饭下来,三个人也相处得其乐融融。
    吃过饭,晋远送江鹤回去,江鹤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晋远:饭桌上你姐说得那个系统,能帮我下载一下吗?
    晋远没想到晋静就随口那么一说,他就给记心上了,笑着把手机还给他:你用不着。
    江鹤:嗯?
    晋远凑近他,笑得山花灿烂:那个系统都是做给单身的人的,你有我,用不着。
    回了家,江鹤的手还一直捏着晋远交给他的那张银行卡,他想起昨晚动情的时候,他吻住晋远的耳廓,舌尖一下又一下舔舐着他耳朵上的两颗小巧的山茶花耳钉,恍惚间向正在他身上驰骋的晋远问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耳钉。
    当时晋远没有回答他,只是落在他身上的力道愈发沉重,仿佛要把他给拆分入骨一般。
    直到他失神般嗅着晋远身上的味道和空气中旖旎的味道交织,晋远才喘息着在他耳旁呢喃:来生,我想来生还能够遇见你。
    左耳两颗耳钉的寓意是下辈子还会遇见我爱的那个人。两颗山茶花,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么我奢望来世能够和你有个在一起的机会。
    江鹤无力地闭了闭眼,一开始他只是想找个人谈恋爱,只是想找个人陪伴,不想再一个人孤孤单单下去,他没想到会找到一个这么爱他的人。
    像是老天赐予他的惊喜一样。
    江鹤的指腹紧紧地按压在银行卡上的纹路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样,捏着银行卡快速出了家门。
    他想,只是这辈子和来生怎么够,要爱,就要生生世世都爱下去。
    过了圣诞节,晋远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项目的项目正式进入立项阶段,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加班加点地在做项目,晋远也不例外,忙得脚不沾地,连和江鹤在一起的时间都变少了。
    好在两人还在一个公司里,总能忙里偷闲地腻歪一会儿。
    元旦节那天晚上,晋远正在加班,江鹤借着来视察工作的名义,来到他的办公室,交给他两样东西。
    一是,他所有的积蓄,二是,一枚戒指。
    晋远本以为,像求婚这种事,江鹤还是会挑个有仪式感的日子或场景,没成想,他这么仓促地就来找他了。
    但令他更意外的是,江鹤不是来向他求婚的,而是来主动嫁给他的。
    江鹤用他给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买了两枚戒指,跟着他说,这样他就可以把他过往对他每一天的想念都带在身上。
    晋远愕然望着,一身名牌,却愿意为他戴上一枚廉价到连他一根领带钱都不值的戒指,突然一下就红了眼眶。
    江鹤亲吻着他的眼皮,问他:哭什么?
    晋远哽咽着开玩笑:你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了,就不怕我全都给你败光了。
    江鹤笑得自信:不怕,我相信,以我赚钱的能力,你败不光。
    小老公,不用担心,我会养不起你。
    江鹤把他所有积蓄的都交给晋远后,晋远没有要去动用里面钱的念头,只是放在眼皮底下,他总是会忍不住去想,里面究竟有多少钱。
    他想见识见识,他和首富之间的差距,于是他顺手查了一下江鹤的账。
    嗯
    一长串他望尘莫及的零,以及每月两笔超大额度转去国外的支出。
    晋远问江鹤这两笔支出是怎么回事,江鹤淡定地说这是他转给国外父母的赡养费。
    赡养费
    晋远一下子就想起他之前模模糊糊有帮江鹤接过两个国外要钱的电话,当时他还以为是那个诈骗公司的电话,口气那么大,不成想居然是江鹤父母要钱的电话。
    即使是父母跟子女要钱,也应该给予子女应该有的尊重吧。
    何况数额还不小,每个月都快近千万了,诚然这点钱,对江鹤来说九牛一毛,可放在普通人家里,那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了,他的父母是有个这么能赚钱的儿子,还不得捧到天上去,哪有江鹤父母这么薄情的。
    江鹤觉得无所谓,可晋远舍不得江鹤受这个气,直接跟他说,以后他父母的赡养费全权交给他来处理。
    江鹤同意了。
    第二个月,晋远直接把给江鹤父母的赡养费砍到了十分之一,即使是十分之一,那也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给他们养老妥妥够了。
    钱转过去的第二天,江鹤就收到了来自国外父母的电话轰炸。
    彼时,晋远正在江鹤的办公室里吃宵夜,快要过年了,年前忙完这一阵子,他就该收拾东西回家跟他父母和盘托出他和江鹤的事了。
    两人正商量着细节。
    江鹤接到父母的电话,第一句话不是向他问好,也不是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劈头盖脸地就是质问他为什么这个月的赡养费少了那么多,是不是财务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江鹤不想让晋远听见这么难堪的事,自己拿着手机走到窗边,难过地低了低头,正想给电话那端解释些什么,晋远把手中的宵夜一摊,走到江鹤身边,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对着电话那头说道:钱没有少,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赡养费。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声音不对,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你是谁?
    晋远好笑道:我是谁,我是江鹤他媳妇,你们身为父母的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
    江鹤的电话突然被晋远抢了过去,江鹤正想张口说些什么,晋远却给他打手势,他来解决。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又继续道:即使是结婚了,该给的赡养费也不能少,我们年纪大了,这是他应该给的。
    没有不给,晋远挑眉,这个月的赡养费不是打给你们了么?
    钱不对,不是这个数额。
    那就没有办法了,阿姨,晋远耸肩,现在家里财政大权归我掌控,我家阿鹤挣钱也不容易,经常喝酒喝到胃出血,而你们寻常过年过节连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我认为他给你们的赡养费是十分不合理的,所以以后恐怕都是这个数额的赡养费了。
    晋远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想要高额的赡养费,就得拿你们的关心来换。
    然而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听懂了根本不想搭理,语气不善地跟晋远说道:你让江鹤接电话!
    一听她还是这个语气,晋远气乐了:不好意思,他不方便。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第81章 热搜
    晋远毫不客气地说了江鹤父母一通,并把电话无情挂断后,他们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字里行间全都是关于钱的事。只字不提对江鹤关心的话语。
    因为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理所当然地对江鹤索取了,全然忘记,江鹤除了是他们的提款机以外,还是他们的儿子。
    现在提款机不给他们大量提钱了,还要求他们要对提款机有感情,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人怎么可能对提款机产生感情,所以他们开始闹,开始折腾,以希望提款机能够像以前一样能够大量地给他们提钱。
    一开始江鹤还耐心应付,到后面他也有点疲惫了,因为国外和国内是有时差的,通常他们白天打的电话,江鹤接到时都半夜了。
    白天要为工作的事奔波,好不容易晚上有点时间清闲下来,还要接受来自父母的骚扰,而他自始至终不过是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或者一句对不起而已。
    他要得很少很少,少到不过只是几句关心的话语,哪怕是虚情假意的也好。
    然而,一次一次满怀希望地接起电话,一次次地失望。电话那端永远都是用着最柔软的语气跟他说着最绝情的话,你妹妹还小刚上高中,你弟弟才步入大学,我们年纪大了要养家庭和孩子,也过得不容易,你得理解理解。
    理解,理解,为什么永远都是我来理解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理解过我。
    他们是你们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吗?
    他们还小需要照顾,他们要上高中、大学你们就心疼了,我呢,读小学就被你们丢到全寄宿制学校自生自灭,还没毕业你们就离婚了,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十八岁成人的第一天就收到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份高达七千万的债务!
    这些年你们躲在国外够逍遥了吧,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读大学是怎么吃糠咽菜的过来的,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要债人是怎么堵着我要钱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把那些钱给还上的。
    这些你们通通都没有想过,现在却来要求我要理解你们,我还不够理解你们吗,这些年给你们的钱只多不少,有什么要求我没有满足过,而我就连你们一句关心问候都不配拥有吗?
    碰的一声手机被砸在电视机上发出的巨响声,惊动了正在厨房里帮江鹤熬粥的晋远,他走过来,看见一个完全不同于平常那个永远自信强大,温润儒雅的江鹤。
    反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失意落魄,沮丧颓败的江鹤。
    这是他第一见江鹤发火的样子,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明明肩膀的抖动只是在喘息而已,他却能够感受到他在伤心,他在哭,他的心在淌血。
    晋远走上前,想抱抱江鹤。
    然而还不等他伸出手,他就先一步被江鹤紧紧地搂在怀里:让我抱抱。
    晋远轻声应道:嗯。
    江鹤把头埋在晋远的侧颈里,深深地吮吸着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味道,然后晋远就感受到有什么滚烫而又冰凉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脖颈上,一颗两颗,似珠子似的顺着他的脖颈滑向胸膛,扎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刺疼刺疼的。
    江鹤哭了。
    哭得无声无息的。
    幸好我有你了。
    不知道多长时间,江鹤偏偏抬了抬头,脸颊贴着晋远的脸,一下又一下地轻蹭。
    在没有遇见晋远之前,江鹤以为所谓的爱不过如此,你对我有所索取,而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但是遇见晋远之后,江鹤才明白,爱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它是能让人获得幸福感和满足感的,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以前他紧紧攥住那丝淡薄到几乎没有的亲情线不撒手,是因为他害怕,害怕一旦连这点亲情线都断了,他就真正地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了孤家寡人。
    但是他现在不怕了,他有晋远了,有这么一个全新全意爱他的晋远,才让他有了底气,不再害怕被抛弃,不再恐惧被遗忘,不用再担心往后余生都是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孤独的漂泊。
    江鹤蹭着蹭着晋远,逐渐就变得亲吻起来,一个个带着强烈渴望的吻落在晋远脸上,他的心太空了,空到急需要找点什么来填补,而能够填补的他只有晋远。
    江鹤那带着强烈渴望毫无章法的吻一下子就勾起了晋远的情绪,他强硬地将手指插入江鹤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胸膛紧贴着他的胸膛,吻他。
    他吮着他的唇瓣温柔啃噬,他含着他的舌尖轻柔舔弄,使两人的唇紧紧贴合在一起,一点点地将对方融在自己的骨血里。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还有他,他可以修补他心上的裂隙,他也可以填补他心里的空缺,他能驱走他的恐惧,赶走他的孤寂,他就是他的全部。
    晋远的手逐渐滑向放在床柜上的小包装。
    不要那个
    江鹤将他的手拉了回来,望向他的眼眸深了又深:我要你填满我。
    晋远的呼吸沉了又沉,吻在他身上的力道愈发沉重。
    安抚好江鹤后,晋远又给自己身上贴了两片膏药,他趁江鹤熟睡的时候,拿过他的手机,在他手机上把所有国外打进来的电话都设置了呼叫转移。
    往后,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晋远把江鹤父母的电话呼叫转移到他的手机上,他可就没有江鹤那般好说话了,不管对方诉苦也好,博同情也好地要求把赡养费加回原来的数额,他都一律以其人之道还回去。
    他们诉苦,他也诉苦。
    他们博同情,他也博同情。
    晋远的声音本就是偏中性的那种声音,掐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哽咽两声,再撒泼打滚一通,落在对方的耳朵里还真有种不讲理泼妇的模样。
    他把一个强势蛮横的恶毒媳妇演绎得淋漓尽致,估计对面没少咬牙切齿地骂他。
    骂就骂呗,反正人在国外,他们骂得再狠,晋远又听不见,不痛不痒的,把他骂一通气得还不是他们自己,气病了他也不给钱治。
    可能是意识到晋远油盐不进后,他们就想跳过他找江鹤说话。晋远估摸着他们是想找江鹤告他的状,甚至想让江鹤不要被媳妇左右,但奈何他们打过来的电话,回回接起来的都是晋远,逐渐地他们可能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慢慢地打电话也少了。
    弄得晋远还在感慨他还没玩够呢。
    角色扮演什么的他最喜欢了,他在江鹤面前扮过各种各样的人设,唯独还没扮演过这种尖酸刻薄的坏女人人设,而江鹤父母三天两头的电话已经让他开始入戏,甚至有点欲罢不能的味道了,这说杀青就杀青了,令他没反应过来呢。
    奈何戏已落幕,他这个戏子也是时候退场了。
    只希望江鹤的父母闹过这一场后,能够慢慢意识到江鹤除了是他们的提款机以外,还是他们的儿子,还是一个人,一个也需要有人关心有人疼爱的人。
    只要他们给予江鹤应该有的尊重,再打来的电话态度有所好转,哪怕是假模假样装腔作势地道个歉,表示出一副洗心革面以后好好做父母,多关心关心江鹤,他也不会死卡着那点钱不给他们。
    毕竟花点钱,听个响,让江鹤开心开心这种事他还是很乐意做的。
    晋远想得很好,他觉得没有人不会为了这么大一笔钱不低头,又不是下跪磕头要人命的事,说两句软话,一个月就有近千万的进账,他能扒着江鹤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一夜。
    进入到腊月,年味越浓,眼见没几天就要步入小年了,公司这个时候也是最为忙碌的时候,不仅要赶项目进度,要做年度总结,以及还要筹备年会的事儿,这些事全都堆一起,使得鹤城科技的每个人都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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