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你有空的时候,江鹤声音轻了又轻,我平时上班也挺忙的,我两能够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晋远敷衍道:等我有空再说吧。
    挂了语音,江鹤独自一个人在客厅里抽了半盒烟,带着满身的烟味来到镜子跟前,看了看镜子里面那张还算得上俊俏的容貌,眼神有些阴鸷:比起那个无良老板来,我究竟差在了哪里?
    七月的天,骄阳似火,把整个S市烤得跟个火炉似的,而鹤城科技就像火炉的中心,里面的所有人都忙碌得快要起火了,就连江鹤自己也不例外。
    刚下飞机,就被助理冯瑜叫住:江总,我这边已经跟新羽网络接触了两个月了,他们终于有所松动,你看要不要见见?
    就是那家有完美语音系统的公司?江鹤想了想,见吧。
    江鹤想进军车企,普通的车智能系统自然是看不上,他想要一款完美的车智能系统,就少不了要安插一款完美的语音系统,而且如果真的能拿下这款语音系统再配合着他们公司旗下的产品,江鹤有信心冲一冲国内首富。
    情场失意,商场上他总得得意一把吧。
    周一,江鹤和新羽科技的负责人见了一面,此刻他们新羽科技的语音系统资料就摆在江鹤手里。
    江鹤翻了翻资料,不解地问他们:资料上你们原始团队一共有五个人,怎么你给我的资料里只有四个人。
    还有一个人不重要,高新羽笑了笑,只是负责打打下手而已,在公司成立前夕看不上我们这样小作坊已经离开了。
    江鹤蹙了蹙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高新羽也跟着附和,他离开之前我有提出分一份股份给他,他也清高的没有收,也不知道现在后悔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江鹤对高新羽所说的这番话有点不舒服: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不必强求。
    也是,高新羽愣了愣,又笑到,还是江总说得再理,那江总你看这合作?
    江鹤看了看资料上的要求,微微皱眉:你们就真的不考虑出售?
    江总,高新羽语气郑重了些,二十年的独家代理权,已经跟买下来没什么区别了,现在科技日新月异,二十年之后没准会比这个更完美的系统出来。
    江鹤望着高新羽,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照高总这么说,你们为我们公司考虑得这么周到,我们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高新羽一时语塞。
    五十年独家代理权,江鹤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面前的合同,语气强硬道,并且合同上得再加上一条,合同一经生效新羽网络无权干涉鹤城科技任何决策。
    高新羽的脸色白了白:江总,你这未免
    江鹤扣了扣手腕上的表带,直接站起身来,懒得听他废话:反正我给你报的价格就在这里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考虑,我时间很紧,就不陪高总坐着喝茶了,告辞。
    看着江鹤离开的背影,高新羽面色扭曲了又扭曲,从自己的手里掏出一张纸团来,纸张上映着一张妖孽的容颜,向身后的几个人问道:晋远的资料谁放进来的?
    有一个人缩了缩头:这个系统毕竟是他的,我们卖掉系统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提一提,未免太
    高新羽细眯着眼看着他,不屑地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署名权上有他名字么,你们说系统是他的,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第34章 打人
    K5酒吧内。
    一连加了一个月班的晋远像是一下子想开了一样,终于不再拼命加班,而是摇了人出来陪他喝酒。
    一开始大家以为他就想出来放松放松,也没有多想,直到看到他一口气点了一桌的烈性鸡尾酒,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随便喝,晋远端起一杯鸡尾酒,修长的腿抵着桌角,那张妖孽的脸在斑驳的灯光下露出的笑容绚丽而诡异,我请客。
    晋远,窦嘉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讪讪地问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晋远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鸡尾酒,又端起一杯,很自然地看着他,就是突然想喝酒了,你们愿意陪着就一块儿喝,不愿意就自便。
    说话的这会儿工夫,晋远一口气已经连喝了五杯了。
    行了行了,何洛忙把晋远跟前的酒杯推到另一边去,喝一点解解馋就够了,你前段时间刚进了医院,身体可不能这么造。
    要实在心里不痛快,冯轲看出晋远心情不太好,提了两瓶啤酒放在他跟前,要不就喝啤酒吧,啤酒管够。
    不要这个,晋远看着面前的啤酒瓶,摇了摇头,里面掺了水,喝不过瘾。
    嘿,窦嘉看着他笑了一声,就你这身板酒量,你还想喝酒喝过瘾,别瘾没上来,人没了。
    说着他对路过服务员说:麻烦给我们这桌再上十瓶牛奶。
    服务员很快就把牛奶送了上来,窦嘉递了一瓶牛奶到晋远手上:来吧,奶宝宝,今天哥们几个陪你喝到天亮都行。
    何洛和冯轲也是有眼色的,各自也跟着端起一瓶牛奶:对对对,这年头喝酒有什么意思,要喝就喝奶。
    在酒吧里喝酒的人多了去了,何洛也跟着笑,在酒吧里喝奶的恐怕也就我们几个了,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醉奶。
    窦嘉附和道:那也说不准。
    反正三个人死死把晋远给围住,就不准他再碰一下酒。
    晋远扫了他们一眼:我找你们出来是让你们陪着我喝的,不是让你们来给我添堵的。
    喝喝喝,这不正喝着,冯轲举着牛奶瓶干了一口,喝啥不是喝。
    你们也不用把我看得这么小心翼翼,晋远放下手中的牛奶瓶,正要去端酒,我也没有你们想象的这么脆弱。
    他指尖还没碰到酒,靠近他们的后面卡座,就发出一道响亮的干杯声。
    这家酒吧的灯光很暗,布局间隔也有点远,如果不是仔细去看的话,有熟人路过都不知道。
    但晋远却在响亮的干杯声中听出几道熟悉的声音。
    新羽,这次和王总的合作,多亏你了。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你们也不要把功劳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就是可惜了,要不是鹤城科技的江总半点也不肯让步,我们的首选应该是江总的,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王总。
    晋远原本没想听八卦,垂了垂眼,正要继续去端酒杯,但听了接下来的几句话,他即将触碰上酒杯的指尖一转,直接抄起一瓶啤酒。
    嗨,江总家大业大,口气也大了,以为我们非他不可,但别忘了我们手上的系统可是炙手可热的,没了他江总,还有的是人要,要不是想借鹤城的东风将我们聊天室再往上推一推,我们也不至于跟他们耗这么久。
    而且大家也不必气馁,新羽也替大家把场子找了回来,你们是没看到那天和江鹤签合同的时候,新羽给他灌了两斤白酒下去,结果临了我们却反悔时江鹤那一脸憋屈的表情,听说回去就胃出血住院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块人心。
    大成,你也别把我说得这么神
    高新羽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从天而降的啤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啤酒瓶四分五裂的时候,瓶子里的酒水也顺着头顶流淌下来混合着血水,一下子就把他给打懵了。
    变故出现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晋远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高新羽捂住被打伤的脑袋,怒视冲冲地看着面前晋远:晋远!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晋远直接薅起他的头发,把他从卡座上拽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捏起他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两个巴掌,又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一双黑眸充满了狠厉:打你就打你,还要凭什么?还要资格?
    高新羽被打得躬起身痛苦嗷叫不不已,偏偏头发还被晋远紧拽在手中,不管他怎么动,全身都疼痛异常。
    他的朋友们正要站起来拉架,晋远细眯着眼厉绝地扫了他们一眼:我看今天你们谁敢动一下!
    这群人都是当初晋远写系统时帮忙打下手的,求着晋远指点一二的人,这会儿他们卖晋远的系统还被晋远抓包,一个个愧疚得如缩头乌龟一样动也不敢动。
    唔
    没人打搅,晋远如脱了缰的野马,拎着高新羽的衣领,发了狠地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地使唤着,把这些天压在心里的郁气全发泄在他身上,疼得他的嚎叫声把酒吧的吵闹声都给盖了过去。
    周围的人很快就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就连酒吧也停止了打碟的声音,纷纷围过来看情况。
    何洛自从知道晋远和高新羽的恩怨之后就跟窦嘉和冯轲透过气,他们三人对于高新羽这种人都是愤愤不平,这会儿见晋远逮到正主暴揍发泄,个个心里暗爽的同时开始帮着晋远处理麻烦。
    没事,没事,自己人闹着玩。
    他那人有受虐倾向,一天不挨打一天不舒服,这不病瘾上来了,在治病呢。
    别报警,别报警,你看他们同伴都没吭声,没事的,这种病就要挨打,打得越狠越好。
    周围的人见三人说得煞有其事,刚开始还有些不信,但见高新羽的同伴确实没有阻拦后,也不得不相信了,现在这个社会,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还有人喜欢挨打的。
    晋远直把高新羽打得口吐血沫,浑身紫青,脸都肿成了猪头才停了下来,他用脚尖把昏迷中的高新羽踹醒,蹲下身,扇着他的脸庞问他:就打你了,怎么的?
    我要告你!高新羽的嘴里全是血沫子,一说话混着血的牙齿都在打颤,那双充血的眼睛看着晋远充满了怨毒。
    随时欢迎,晋远这时也无所谓了,反正打你一顿我不亏了。
    高新羽咳了几口血沫子,突然笑了起来,你也有憋屈的时候,怎样,看着我挣钱不爽了吧。
    高新羽,你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晋远拽起高新羽的头发,让他扬起头看着自己,你一个处处不如我,搞个公司还要靠偷我东西来讨生活的人,我有什么好觉得憋屈的,我想打你纯粹就是因为我今天想打人。
    说完,晋远也不去看他的神情如何,松开他的头发,在他身上擦了擦自己手上沾着的血迹,带着何洛他们要离开酒吧了。
    这时高新羽的同伴们将他搀扶起来,他看着晋远离开的背影,狠毒道:晋远,别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上班,不然你待一个公司,我就搅黄你一份工作,我看你又有什么出息!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提醒我了,正准备抽身离开的晋远突然转身一个回旋踢,重重往他胃的位置踢了一脚,看着吐血晕过去的他,对搀扶着他的两个人道:拿着偷我东西卖的钱给他治病吧,够治他一辈子的了。
    出了酒吧,晋远解气地整了整打人时弄乱的衣服,望着一直跟在他身边沉默不已的何洛三人,重新扣好衬衣扣子,问他们:吓到了?
    没有,何洛三人瞬间回神,崇拜地看着晋远,太帅了,晋远,你今天帅爆了!
    冯轲兴奋道:太刺激了,太过瘾了,对这种人就该这样!
    窦嘉出酒吧前还从冰桶里顺了几块冰块,这会儿拿衣服角包着往晋远满是血渍的手背上敷:欸,手没打疼吧,多漂亮多雪白的一双手,要是因为他打伤了,多亏啊。
    没事,晋远看了看微微有些红肿的手背,挨着窦嘉用他衣角里的冰块敷了敷,上面沾的血都是他身上的。
    打得好,何洛直拍手,下次我们见他一次打一次,你给他付了那么多医药费,不花回来也太可惜了。
    阴郁好几天的晋远骤然笑了笑:行。
    四个人勾肩搭背地往酒吧外面的马路上走,救护车从他们身旁呼啸往酒吧驶去,冷白路灯把他们的身影衬得潇洒无比。
    回到家,差不多都已经凌晨了,晋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最后,干脆拿出手机打开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的查看过的微信,点开最置顶的联系人,想了想,给对方发过去一条消息。
    yuan:[睡了吗?]
    yuan:[能聊聊吗?]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晋远叹了口气,关上手机准备继续在床上烙煎饼,手机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江鹤:[有事?]
    晋远忙又拿过手机开始回复。
    yuan:[没事,就是突然想找人说说话,你要准备睡了的话,那就算了。]
    江鹤:[还不困。]
    晋远忙给他拨了一个语音过去,问他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江鹤咳嗽了一声:处理点事。
    晋远皱了皱眉:你声音不对劲,是生病了吗?
    江鹤的声音稳了稳:没事,一点小毛病,不用担心,你想说什么?
    晋远抿了抿唇:我好像忘记我要说什么了,你的小毛病是你的胃病又犯了吗?
    江鹤低低地笑了两声,语气有点无力:怎么连自己要说什么都给忘记了,嗯,是胃病又犯了,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已经好很多了。
    晋远的心脏紧了又紧,忙说道:都进医院了,能是小毛病吗,正好我知道一个治疗胃病的食疗方子,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端呼吸急促了一下。
    晋远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补救道:啊,不好意思,太打扰了,这样,我把方子发在你微信上,你可以找厨师试着做做。
    江鹤忙说道:不觉得打扰,媛媛,你加班不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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