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啊!祈雨不懂为什么年丰和他在工作之余说话总是围绕他洗不洗澡。
    你在我这洗吧,顺道把裤子脱下来我帮你洗了。
    祈雨闻言惊讶,站住脚步回身仔细打量刚才他只是觉得东西有点多没有细看过的房间。
    年丰这间房屋和他那间差不多大,年丰装的高架床节省了放床的位置,床下的空间放着沙发茶几,一个小巧的滚筒洗衣机和一个银色的立柜组成了一个隔断,旁边的空间居然放着一个磨砂玻璃的淋浴房!
    原来年丰不是不洗澡,人家屋里装了能洗澡的!祈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个银色立柜,那玩意的造型让他想起了二楼某间屋子里的设备,难道法医只图效果不在乎原始设定?
    祈雨没有占别人便宜的习惯,他拒绝了年丰的好意,年丰堵在门口不让他走。
    你帮了我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咋的,你还想以身相许不成?祈雨嘴一快说出来立刻后悔,他和年丰的关系没有亲密到开这种玩笑的程度,单独作为戳人来说这句话又太过得罪人。
    年丰一时语塞,祈雨立刻补充:真没必要,小事而已,你刚好怕蛇,我刚好不怕。
    那这样吧,你去洗了澡过来我做点东西给你吃,你泡面洒了肯定也没得吃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不放你走。
    年丰的这个要求祈雨答应了,年丰最多也就是给他泡个面加根火腿肠顶天了,这点可以接受。再说,他确实屋子里没存货了,他也不想再下去办公室拿。他回到屋里把已经冷透油腻腻的泡面残羹收拾干净,拿着干净衣服进了浴室。
    泡面汤泼到了腿上祈雨冲洗要不了五分钟,他关好水刚穿好衣服浴室门被敲响,他提着脏裤子一拉开门,年丰站在门口把他手里的裤子夺了过去转身就走。
    诶,你抢我裤子干什么。
    你洗不干净
    年丰甚至加快了脚步几步走回房间,祈雨无奈只能跟他进屋,年丰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尖嘴的软瓶挤出了蓝色啫喱细心的糊在了裤子油迹上,处理好放进了洗衣机。
    我也没吃饭顺手就一起了,你坐会吧,要喝什么吗?年丰洗干净手甩了甩水珠。
    祈雨拘谨地坐到沙发上连说不用,左右不过泡两包泡面的事应该很快。直到他看到年丰拉开了藏在进门处水池台子下面的冰箱。他大意了一个开着几百万车的有钱人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吃泡面呢。
    他蹭地站了起来也不管裤子还在人洗衣机,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不麻烦了,我不饿。
    年丰随手把门落了锁,态度明确:你要着急我笔记本你可以用,一样可以登录系统,你要查什么都可以。
    祈雨挠挠头坐回沙发嘴里不死心的挣扎了两句:我真的不太饿,你别弄那么复杂。
    我饿!
    年丰把锅里烧上水,拆开刚拿出来的一片牛扒用小菜板切成小粒,水刚好煮开,他拿出柜子里的一包意面放了进去。旁边烧热的炒锅里倒上橄榄油把牛肉粒放进去翻炒。
    随着滋啦一声,肉香在小小的房间里散开,年丰看了眼时间刚好4分钟,他把锅子里的意面撩起来倒进了热气腾腾的油锅翻炒几下淋上黑椒汁盛了两盘。
    祈雨立刻起身端盘,年丰给他拿了双筷子一把叉子搁在盘子里。本来不觉得饿的肚子这会咕咕叫起来,祈雨放下盘子拿叉子卷了一卷喂进嘴里。
    抱歉,我不吃辣椒,唯一能接受的就是黑胡椒,不知道是否合你胃口。
    祈雨对吃不是特别讲究,以前读大学时候还偶尔跟哥们出去聚个餐,吃点新鲜的东西。工作后忙起来就是盒饭,不忙了他宁愿在家里睡觉吃泡面都不想出去,特别是现在好吃的还是哪哪都排长龙的样子,他觉得那是浪费人生不如睡觉。西餐他吃过,意面他也吃过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年丰今天做的不过就花了十分钟时间,做出来的这意面比他以前吃过的细,而且看起来没费什么力气,味道却很好,特别是牛肉表面焦香咬一口肉汁四溢。
    好吃好吃,挺好吃的。祈雨嘴里含着意面说话含糊。
    年丰起身拿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手边:慢慢吃,吃着急了对胃不好。
    祈雨吃完不顾年丰阻拦坚持要洗碗,他刚才看到年丰的牛扒是化冻好的,估计年丰晚上准备自己煎牛扒吃,因为他所以年丰煮了意面把牛扒分切了,他有种吃了别人肉的歉意要做点什么事情弥补。
    祈雨洗干净碗碟洗衣机发出蜂鸣,年丰打开盖子提起裤子拉开了旁边那个祈雨看起来不怎么对劲的银色立柜,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两排衣服。年丰从里面取出一个衣架,祈雨走上前一把拽走自己的裤子。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晾。
    不是,这是烘干熨烫衣柜很快就好了。
    不用不用真不用。祈雨提着裤子往门口走,年丰在后面紧跟着。
    林钊整理完报告送下去交给温彬几人,温彬借花献佛请林钊吃了一盒祈雨买的泡面,吃完后两个人一起回宿舍,刚走完楼梯口听到远处的争执声。
    温彬手疾眼快一把把林钊拉了回去,两个人躲黑漆漆的楼梯间透过走廊门的玻璃看到祈雨提着裤子从年丰房里出来,年丰紧追出门两个人拉扯一番后各自回了房。
    等到两扇门关紧,温彬和林钊张着能塞进一枚鸡蛋的嘴望着对方。
    为什么祈警官从师父房里提着裤子跑出来?
    他们可能谈公事温彬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两个明明不太对付的人平时话都不说,难道是在他们面前演戏?
    对!谈公事!一定是这样!
    两个人各自回房,心里都有一个疑惑:刚才祈警官手上提着裤子,年丰在后面追挡住了视线,那么祈雨本来穿裤子了吗?如果没穿为什么会在年丰房间里脱裤子?如果穿了,那么为什么提着一条裤子?
    这个问题可能永远没有答案。
    年丰回屋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估计是自己黑胡椒汁洒多了,端起桌上的玻璃杯连喝了几口水,喝完后舌头舔舔嘴唇一股淡淡的油腻,吃过饭后他明明擦过嘴呀?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咳咳咳咳
    年丰两步跨到水池边倒掉了玻璃杯里的水,在喉咙的痒意中清洗祈雨刚才洗碗遗漏了的杯子。
    第23章 我是警察
    第二天一早,祈雨精神抖擞踩着点敲响了温彬的房门:小温子开工了。
    两个人按柯呷提供的地址走到了镇上西街的一家早点铺,不大的铺面门口摆了四五张方桌,这会坐满了人,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大号白瓷碗,里面红亮亮的汤水泡着细白的米粉,空气中弥漫着辣椒的辛香。
    温彬猛吸一口气:哥,我咋觉得有点饿呢?
    一会干完正事让你吃个够。
    祈雨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搜寻一遍之后没发现柯呷说的奇装异服,他看了下手表九点过七分。两个人站在路边等了没多久,温彬拽了拽祈雨胳膊指了指自己的左边:你看来的那个是不是?
    远处走过来一个约摸1米8左右的男子走得大摇大摆,提着一个塑料袋在手上晃着转圈,身高体型都符合柯呷描述,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着一件荧光橙印刷着龙头的长T恤,长度快到膝盖了,下面穿着一条破洞多得快成条的牛仔裤。
    祈雨喊了一嗓子:王川?
    王川停下脚步看着祈雨,祈雨冲他招招手:过来问你点事。
    王川抬腿转身就跑,祈雨率先冲了出去,温彬在后面边跑边喊:王川站住,我们是警察。
    温彬不喊还好,一喊王川跑得更快,两个人在后面吼着站住,王川充耳不闻。
    警察?我还是局长呢,你们两孙子别想骗你爷爷!王川眼看着要被追上,他回身打开手上的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就往祈雨头上砸。
    牙刷,牙膏,拖鞋,卷纸,成卷的垃圾袋,乱七八糟的向祈雨飞了过来,祈雨挥舞着双手遮挡脚步明显慢下来。
    你给我站住。
    王川掏完袋子里的东西,把塑料袋往旁边一丢继续跑,祈雨速度再次提了起来。
    王川冲到路边一间杂货店,把老板摆在门口的笤帚衣架盆子水桶全推向路中间,推完继续往前跑。祈雨没来得及收脚被滚到脚边的水桶绊倒硬生生摔地上,额头戳到了一个叉衣杆的头上。
    老板听到外面的动静骂骂咧咧走出来拉住祈雨不撒手,等温彬跑到两个人帮老板收拾好货品,破损的全部赔了钱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王川的身影。
    祈雨早上没吃饭剧烈运动一摔额头又戳破,站起来晕晕乎乎,温彬看他状况不对赶紧扶起他往办公室走。两个人走到派出所门口碰到了认识他们的警察,对方一看两个人灰头土脸,祈雨额头上正在渗血赶紧问怎么了?
    我们去找王川弄的!温彬回答。
    王川?穿得跟个彩毛鸡一样那货?
    对!
    这小子要造反!你们先回去,我去把他给你们弄过来!警察说罢走进了派出所。
    温彬把祈雨扶回办公室,曲瑞川和包思齐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给倒水的给擦伤口的前后忙活一通。
    还是去医院吧?这伤口有点大还沾上土了。曲瑞川建议。
    祈雨摆摆手坚决不去医院,丢人!刑警找人没找到,被对方搞得一身狼狈。温彬捞出手机发消息问林钊他们有没有消毒物品之类的,说祈雨受伤了不肯去医院。
    祈雨回到办公室不到五分钟,他受伤的消息全派出所都知道了,二楼的年丰也知道。
    师父,祈警官好像被人打伤了。不肯去医院,温彬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消毒的东西。
    年丰说了句交给我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年丰提着药箱走进一楼办公室,三个人正在轮番上阵劝说祈雨去医院或者出去找个诊所包扎下也行,祈雨一脸坚决宛如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
    温彬看到年丰来了:年法医你快帮忙看看,这血没止住,一直在渗。
    祈雨仰着脖子不让年丰靠近,瞪着眼睛:别验我,我还有气用不到你。
    年丰哑然:你有没有文化?法医不仅验尸体,也要给活人验伤,要不然伤情鉴定谁做?你做吗?
    年丰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出双氧水浸透棉球往伤口上摁,白色泡沫迅速滋生铺满了一层,年丰问温彬怎么伤的。
    温彬大概说了下过程,年丰处理干净伤口盖上油纱贴上无菌敷贴,说了句:脱裤子。
    你干嘛!
    打破伤风,伤口有点深太脏了。
    祈雨明确拒绝,年丰看了眼温彬,温彬和曲瑞川会意上来一左一右摁住了祈雨,一使劲把祈雨提起来按在了办公桌上,温彬还不忘叫旁边吃瓜的包思齐过来帮忙。
    小包,你来扒裤子!
    不用扒光露出四分之一就行。年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小玻璃瓶抽出淡黄色的液体。
    祈雨身体被两个人摁住挣扎不动,唯一能动的脑袋剧烈转动,嘴里不停叫放开我,不行,宛如即将遭受不可描述事件。
    我打针没练过,你乱动针头断掉了我不负责。年丰趁着祈雨安静的瞬间准确把针扎进了臀大肌皮下2.5厘米,不到五秒拔出了针头。
    几个人一松手,祈雨立刻提起裤子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几个,胳膊肘往外拐,好样的!
    祈雨火还没撒完,院门外走进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刚才跑得比兔子都快的王川,柯呷走在后面时不时推他一把。王川走进办公室扑到祈雨面前干脆利索跪下去抱着祈雨的小腿开始嚎。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你是我爷爷,我是你孙子。刚才王川边跑边骂的话祈雨记得清清楚楚。
    不不不,我是孙子。
    刚才派出所的警察在门口碰到祈雨转头回去告诉了柯呷,柯呷亲自带人把王川常去晃悠的地方翻了遍,很快找到了他。王川看见柯呷还乐呵呵打招呼,以为对方只是出来检查。
    柯呷一点废话没有,一挥手几个警察一涌而上把王川围得严严实实,王川还嬉皮笑脸问柯呷怎么这么大阵仗。从柯呷口中得知刚才追自己的两个人真的是警察,而且柯呷说比他官还大的警察,他当时腿就软了连连认错。
    柯呷在K国那边经常遇到冒充警察的地痞流氓打劫,所以见到陌生人说自己是警察,条件反射跑为上策。他个高腿长碰上的小流氓追一追就放弃了,今天早上这两个人不仅没放弃还要追上他了,他只能出昏招。
    那个你们也没给我看证件不是。王川趴在地上低着头。
    你给我们机会出示了吗??这不是在K国,我们国家是法治社会!
    祈雨说到兴头起噼里啪啦开始全方位普法,被温彬拉到椅子上坐着的王川从闭嘴不言到嘴巴渐渐张大成了O,柯呷不好意思打断祈雨的即兴发挥,直到祈雨普法结束,才叮嘱了王川一句好好配合,要不单袭警这一条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祈雨把李聚飞照片摆在王川面前:认识吗?
    王川看了一眼立刻转脸: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
    你见着我们就跑,我们啥都没说,你就知道人死了?这么快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啊?包思齐问。
    祈雨笑了笑,叫你配合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跟你没关系不会冤枉你,跟你有关系也不会放过你,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找到你吧?
    那你为什么找到我?我确实不知道啊!王川不怕死地嘟囔了一句。
    第24章 重叠
    祈雨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王川抱着头缩成一团大声嚷嚷。
    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他找我买过卡!
    谁要打你!我们警察不打人,好好配合调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买了多少,买来做什么?里面的数据有没有记录,怎么拆解?祈雨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李聚飞大概是两个多月前找到王川的,王川面对生面孔很警惕起初不承认自己有卡,李聚飞说跟了他几天看到他卖给别人了,纯自用不找他麻烦。王川勉强卖给了他几张,后来李聚飞隔不了几天又来了一口就要三十张,王川叫他过两天来拿,之后李聚飞就经常找他,有时候隔一周多有时候隔三五天,数量从三五十到六七十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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