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吴长风丝毫没有把卓凡放在的眼里。
    一个如此年轻的剑士,就算再有能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而且论修为,卓凡顶多只有地极境,而他早已步入天极多年,卓凡想要用剑击败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几招过后,吴长风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之意了。
    卓凡的剑明明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甚至使用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基础剑招,可往往在他想要使出杀招之时,卓凡的剑总能后发先至打断他的进攻。
    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能只是误打误撞的巧合,可接二连三这样被压制,这让吴长风震惊不已。
    在武道界,剑道也有几个境界之分。最开始是有招之剑,当有招之剑融会贯通之后,就达到了无招剑境,而无招之后再有招,便是悟出自己的剑道了,这时的境界被称为悟剑境,其后若能将自己所悟之剑达到心意相通,人剑合一,则称之为心剑境,达到这一境界的剑道强者,可为剑圣,整个华夏隐门,达到这一境界者屈指可数。
    有招,无招,悟剑,心剑。
    这四层剑道境界,实际上跟自身的实力修为也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往往在宗师境之后才能真正的达到无招剑境,踏入极境才能感悟天地之力,才有资格悟剑。想要悟出自己的剑,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即便是很多极境强者,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悟出自己的剑道。
    至于心剑境,只有万众无一的剑道天才,才能有可能做到。
    最先吴长风以为卓凡只是有招境,可他渐渐的发现,卓凡的一招一式看似有招实则无招,即便是他,对基础剑招的领悟比之卓凡也要逊色太多。卓凡的剑,近乎是一种本能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繁杂的多余动作。
    精准,迅捷,简单而高效。
    战了十几回合之后,吴长风已是震惊不已,神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发现卓凡的剑已不止是无招境,他也说不上是到底是哪一层境界,看似心剑境,却又不像。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剑,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去形容,那就是:务实。简简单单的拨撩挑刺,连一个武道表演者都能用得炉火纯青的动作,在卓凡手中却仿佛比世间任何厉害的剑招都要凌厉霸道。
    殊不知卓凡这种剑道修为是在无尽的杀戮之中磨练而来的,如果深陷百万敌军之中,强大的剑招固然威力绝伦,但又能使用多少次呢?只有用简单的剑,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剑,杀人的剑,才能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吴长风变得越来越难受了,他发现卓凡似乎已经掌握了他出剑的规律一般,攻势越来越猛,越来越致命,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轻视。可他往往准备用出威力更大的剑招之时,剑式未起,就被卓凡打断,只得被迫防御。
    这样一来二去,卓凡已经掌握了局面,根本就没有给吴长风发挥的余地。
    “小子,你这样胡搅蛮缠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
    吴长风有些怒了,卓凡就像是狗屁膏药一样,让他十分难受。
    这就像习武一辈子的老师父,却被几个地痞流氓乱拳一阵给打死了一样,他空有一身剑术,却施展不出来,如何不怒!
    “好啊,给你一个机会,让认清楚现实,知道你跟我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出乎吴长风的意料,卓凡竟然真的拉开了距离,放弃了优势局面。
    “哈哈哈哈,小崽子,别以为你会些死缠烂打的伎俩,就真的可以与本座对抗了。本座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在绝对的威力面前,你那些基础剑招就是垃圾!”
    脱离了卓凡的纠缠,吴长风心情大好,他似乎生怕卓凡会再次贴身过来一般,手中长剑猛然高举头顶,一股滔天剑意磅礴而出,整片天地在骤然之间都安静下来了,周围的空间里被前所未有的剑意笼罩,王家府邸上的一片片琉璃玉瓦在顷刻间尽皆碎裂, 大地上龟裂出一道道如同久旱大地上的裂痕,直接蔓延到了周遭的房屋墙壁之上。
    王家大院里中众人,在这股滔天剑意之下,眼耳都不自觉的冒出了鲜血,他们感觉仿佛置身与西伯利亚万古不化的冰原一般,就连空气都变得刺骨泠洌,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仿佛要将他们彻底撕裂,把他们拉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一剑未落,其势已恐怖如斯,若是斩下,其威力难以想象。
    吴长风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管他们的死活,他只想将卓凡斩杀,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至于王家众人,不过是一介蝼蚁罢了。能为蜀山所用之时,他们还有一些利用的价值,可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蜀山的耻辱,死或者不死,与他无关。
    杀了你,与你何干!这就是弱小者的原罪!
    “小崽子,本座这一剑名为灭神,乃是本座于蜀山剑窑中闭关十七年所悟,一剑出,神魔皆可斩,你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吴长风手中的剑气越来越浓郁,蓄势待发,仿佛牵引着天地之力。
    从吴长风出剑开始,卓凡就只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直到现在,吴长风剑势已成,他才不屑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就凭你这一剑,也敢称之为灭神,真是可笑至极。你对真正的剑道一无所知,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力,受死吧!”
    吴长风面色一冷,他也是一个决绝之人,直接一剑朝着卓凡劈斩而下。
    剑未落下,他仿佛已经看到卓凡被这一剑斩为齑粉的情形。天极境强者拥有绝对碾压地极境的力量,到了这个级别,基本上不存在越级挑战的可性。而且他所使用的还是威势强大的剑道神通,武入极境,剑斩万法,就算是术法手段也可一剑斩之,同级别的剑修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卓凡拿什么阻挡他这一剑,用那些基础剑招吗?
    当他斩下这一剑之时,却发现卓凡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由让他困惑不解。
    紧接着,他脸色勃然一变,一股强烈的不安弥漫在他的心头。
    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吴长风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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