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天生情感淡泊,还是有别的原因。”冉娅又向他走进了半步,“乐队解散时,我鼓起勇气跟你告白,即便你当时拒绝了我,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有一天等你想要谈恋爱了,想要结婚了,我一定会是第一人选,可你怎么突然就背着所有人结婚了呢?”
    冉娅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像是依偎在他怀里,漂亮的双眸依然直视着他,似乎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示弱的柔软,“邢方译,你不觉得因为对一个人的愧疚而陪葬了自己的爱情很可惜吗?”
    “我爱她。”
    邢方译突然说,随后抓住了她在自己肩上移动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也许是被冉娅这番话点醒了,他漆黑的眼眸中少了刚刚的迷茫,只剩下令人不容置喙的坚定,“也许结婚的时候我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现在我爱她,我想和她携手度过余生。”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坦然说出自己的心意,不仅冉娅愣住了,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话会出自他的口。
    冉娅说的对,他这个人天生对爱情淡泊。
    认识曲琦以前,他不理解那些为了爱情哭哭笑笑,要死不活的人,也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人,整颗心都会随着她而喜怒哀乐。
    他觉得自己大概会孤独终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可自从曲琦出现后,给他的生活添了不少乐趣,让他寡淡得只剩下音乐的世界里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刚开始,他确实是出于愧疚答应和曲琦结婚,想要弥补她,尽量照顾着她,可经过长期的相处,他慢慢习惯了小姑娘像只欢乐的小麻雀围在他身边转,看着她开心快乐的样子,自己一向麻木得生不出一丝波澜的内心也会跟着愉悦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这个小姑娘的,但经过那晚无法克制的吻,再迟钝的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她,想要和她亲近,想和她一起体会一下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的,世人却趋之若鹜的。
    ——所谓的爱情。
    可是,那个无法克制的吻,虽然让他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让那个天天围着他转,时时刻刻把喜欢挂在嘴上的小姑娘退缩了。
    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面对他时,每一个警惕又惶恐不安的表情都让他心疼。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一个缓解出了错。
    良久,冉娅冷笑一声,咄咄逼人的朝他走进一步,“那我呢?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都算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就是在等着你回头?”
    她的目光太灼热了,邢方译有些承受不住,但他并没有躲避,语气坚定地说:“我以为我当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把你当做朋友。”
    “是,你是说得很清楚,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许是体内酒精作祟,冉娅抛却了不久前还笑着祝福他的洒脱,提高了音量,破有几分歇斯底里的意思,“我自信的觉得你邢方译就是一座冰山,我冉娅捂不化,也没有别人可以捂化,因为我太自信了,我觉得有一天只要你回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因为我不屑于那些死缠烂打追求人的行为,才会想着等有一天我们会顺其自然的在一起,所以……”
    她哽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认识了这么多年,邢方译第一次见她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原地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抬起来。
    走廊那边包厢里进进出出的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又各自该干嘛干嘛去了。
    冉娅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压着嗓子说:“我就是因为对自己过于自信,所以错过了你。”
    章皓凌推开包厢门出来,左右张望了一眼,看到他们后,皱着眉头大步走过来,“你们在这儿干嘛?想聊什么回包厢啊?一会儿被人撞见了怎么办?老邢你好歹是……”
    看到冉娅测过身去擦眼泪的动作,他的话头立刻止住了,用眼神询问邢方译情况。
    “你们继续喝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冉娅抬头,深深地看了邢方译一眼,拍了拍章皓凌的肩,大步回到包厢,拿着包就走了。
    一看他们俩之间这诡异的气氛,章皓凌就猜到了原因,忙跟了上去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冉娅说,“你回去陪他们喝吧!”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喝了那么多就,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家。”
    “真的不用。”
    她停下脚步看着章皓凌,目光凌厉而坚定,发现对方似乎被自己吓到了,她又笑了笑,“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还怕被人绑架了吗?到了给你信息。”
    章皓凌妥协,“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把冉娅送上车以后,他无奈地抓了抓头,转身上了楼。
    还来不及询问邢方译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蒋耀就已经瘫在包厢的沙发上吐得昏天暗地。
    他只能和邢方译一起给他处理呕吐物,又安排人把他送回家。
    回到包厢后,他才问:“你刚刚和冉娅怎么回事儿?”
    “有烟吗?”
    邢方译摘掉帽子扔在一边,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前所未有的颓丧,完全看不出来是舞台上那个被镁光灯包裹着,光芒万丈,清冷又矜贵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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