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新消息,唐雪柔部长刚刚已经辞职,请问你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呢。一旁拿着录音笔的矮个子女生同样不依不饶追着许子言,一副一定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样子。
    麻烦你们让开好吗。
    许子言额头都有些冒汗,隐隐有些焦急,心跳有些加快,其实他有一点儿很轻微的聚集恐惧症,这么多人,这么多镜头直勾勾对着他,让他很不舒服,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只不过那些自称校报记者的人丝毫没有放许子言的走的意思,几个人紧紧把他围在当场。
    许子言同学请你配合我们的采访好吗,我们校级组织,请你如实回答好吗。扛着摄像机的高壮小哥儿再一次强调。
    校级组织怎么了?央.视的记者都没有你们谱儿大!你们又算什么东西,隔壁就是法律学院,要不要让他们过来给你们普及一下法律常识?
    魏明涵、关喆四人推开了围住许子言的四人,想要拉着许子言离开,没想到那群人依旧不依不饶,尤其是摄像机黑空空的镜头,就像能把人吞噬掉的深渊一样,紧追着许子言眼神。
    耳边魏明涵和校报记者的理论声、周围同学们低声的议论声,黑洞洞的镜头
    许子言忽觉心跳动的很厉害,眼前天旋地转
    一声重物碎裂的声音之后,突然一切都静止了。
    许子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抢过高壮小哥肩膀上的摄像机,狠狠砸在水泥地面上
    校报记者愣了,关喆等人也愣了,时空好像静止了一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摄像小哥儿,他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要赔钱,第二反应就是不能放过许子言。
    你他.吗敢砸我机器!摄像小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跳起来就像要揍许子言,只不过还没跳起来就被比他还要强壮的关喆一脚踹飞。
    砸了就是砸了,你活该。关喆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把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的摄像小哥儿放在眼里。
    你们不能走,拿着话筒的戴眼镜儿记者吞了一口唾沫,虽然不想但这话也只能由她来说,这是公物,是要赔偿。
    一听到要赔钱,王小满下意识炸了,赔钱?先陪我们人!难道你四只眼都看到人早就不舒服?我告诉你们,咱们这事儿没完!你们校级组织就能欺负人?不都是学生吗,你比我们多张了一个头?脖子上挂个牌儿就高人一等了?
    长眼睛人都能看出来,刚刚徐子言小脸儿煞白,浑身冒虚汗,明明状态就不对,可这些人偏偏装瞎。
    小满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说人家眼瞎呢?分明是心瞎才对。
    魏明涵冷冷呛声,早就对这些人瞧不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子言打断了。
    东西是我砸的,你说个价。
    八千五!带着眼睛的女记者立马迫不及待的回答,心底松了一口大气,只有有人赔钱就什么都好说,什么稿子不稿子的,暂且被她搁在了一边。
    许子言身上还真没有那么多钱,求助的看了一眼关喆。
    关喆从背包里摸出一沓还没拆开的毛爷爷,直接甩在了虾米一样躺在地上摄像小哥儿身上,恶狠狠的说道,剩下的是爷们儿陪你的医药费,爷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下次在不长眼,就算砸的不是机器爷们也赔得起!
    笑话,咱儿可是穿貂儿的人,能差这点钱儿?
    没了人阻拦,五人结伴离开了已经人山人海的教学楼前。
    上课铃声响了之后,校园里人少了很多,估计着宿舍的情况应该和教学楼差不了多少,五个人也就没有回宿舍,一起到了后花园的小树林里。
    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恶心。王小满恶狠狠tui了一口。
    没想到舆论的压力竟然这么大,先前看《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还觉得易遥有些小题大做,没想到还是太年轻了。
    关喆摸出一盒烟儿,利落的点上,咬着烟草含糊不清的说着,有一股东北男人独有的霸道、痞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子言你和我们说说吧,糊里糊涂也不好出去替你说话。
    魏明涵收回黏在关喆身上的目光,思索了一瞬说道。
    后花园风景很开阔,许子言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那种焦虑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四位舍友有些好奇的目光,轻笑一声,挑着捡着把他和唐雪柔之间的恩怨说明了,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明天很有可能领证的消息。
    许子言不管是成绩是样貌,从小到大都是拔尖儿的,除了许笠和海潮之外,他几乎没有朋友,而许笠是他实打实的哥哥,海潮也被归为家人一系列,四舍五入算下来就是没有。今天体会到了朋友是什么感觉之后,他想要邀请这些朋友一起来见证他生命中有限的重要时刻。
    王小满:许子言要领证了!我还母胎solo至今,小手都没拉过!哭鸟~
    关喆:我!这唐雪柔居然是这样的女人,白瞎了那张纯情的脸蛋!人不可貌相!
    魏明涵:结婚了啊(暗戳戳瞅瞅眉头高高皱起的痞帅关喆)我也想
    杜子腾:额恭喜。
    这不是碰巧了,领证之后正好出去玩两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魏明涵拍着小胸脯保证一定把这个妖艳贱.货给锄了。
    后天把时间空出来,记得过来捧场。
    一定!
    许子言洗了个热水澡,呆愣愣趴在床上,越想越觉得生活还真是扯淡。
    许子言:【爸,你干嘛呢】
    许爸:【你说我能干嘛,你妈怕给你掉面子,专门订了两套衣服,刚取回来】
    许爸:【你小子是不是惹祸了?】
    许子言:【我把人东西砸了】
    许爸:【有人欺负你了?不会是那个小子吧!这还没定下呢他就敢!】
    许爸回复的速度巨快,虽然隔着屏幕,许子言还能想象出爸爸一下子恨不得暴揍他一顿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乐,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许子言:【不是,爸你想啥呢】
    许爸:【多少】
    许子言:【一万】
    转账信息很快发来,只不过看到数目之后,许子言坐不住,居然是整整三十万!许爸往他银行卡里转了三十万。
    许子言:【爸你是不是手抖了,咱还没到那个年纪吧】
    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许爸连发了好几条语音。
    【言言,爸爸攒了好多钱给你结婚用,现在估计也用不到了,以前控制你零花钱呢,是怕你年纪小,禁不起诱惑学坏了,没想到一转眼居然都要结婚了,你妈妈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的厉害,】
    【爸妈本来是不同意你们结婚的,咱们两家也算门不当户不对,害怕你吃亏,害怕你受委屈,可谁让你自己喜欢呢,爸虽然挣得不多,还是养得起你】
    【既然你喜欢,那就放心大胆去喜欢,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有爸爸在;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合适了、后悔了,或者他对你不好,那你就回家,咱们什么都不图他们家,就图我儿子开心,爸爸养得起你】
    第18章
    对不起李部长,是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诺大的杂物房里,只零零散散摆放着几张黄漆桌子,满满的堆砌着一些用过的广告牌、颜料,彩色的条幅。戴眼镜的校园报女记者四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面有愧色,神情有些不自然,早已没有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气焰。
    你们知道就好!知道现在这件事被吵得有多热吗?有过少人在关注、讨论这件事?如果我们能够挖到许子言的第一手采访资料的话,那我们校报很有可能就直接飞黄腾达了,现在全被你们搞砸了。
    李金峰正正领带,气有些不打一出来,就是为了怕被别人挖走第一手采访资料,还在上课的时候他就悄悄通知了学生会的同事,让他们派个机灵点儿的过来堵许子言,自己则近距离监视,时事报告位置,没想到找来的是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是把事情给办砸了。
    实在对不起李部长,是我们拖后腿了,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商量过了,愿意在例会的时候做检讨。负责采访的圆脸小女生微微俯了俯身子,语气颇为真诚。
    李金峰抱着胳膊,高高翘起的二郎腿颤了颤,微不可闻的点点头,鉴于你们认错态度良好,做检讨就不用了,但是第一手采访资料还是要搞到手才行,读者关心什么、喜欢听什么,你们比我清楚,采访的时候不用关心当事人的感受,挖点儿文字陷阱的活计不用我教你们吧?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记者轻咬了一下下唇,留下一小块儿润泽的水痕,迟疑了半晌,还是轻声问道,可是许子言那些舍友好像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哼,李金峰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你们是猪脑子吗?非要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门口堵人?闹到最后还要我们给你们擦屁股!一切等我消息就好,许子言不住学校,那几个人我会想办法支开,你们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直接去学校外面堵人。
    四人面色均有些窘,尤其是那个扛摄像机的小哥儿,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瞄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等部长消息了,顺带写写采访的提纲,争取将功补过。戴眼镜的长发女生似乎是这四人的头头儿,一发话,其余四人均跟着点点头。
    咳咳李金峰突然略显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放下了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儿,眸光透过厚厚的镜片锁定了扛摄像机的高壮小哥儿。
    我听说摄像机摔坏了?
    空气沉凝了那么一两秒,然后高壮小哥儿不自然的笑着说,采访的时候发生了点儿误会,不过他们已经赔偿了,我们打算晚一点儿就去买一台一模一样的还给财物部。
    嗯李金峰点点头,抹的油光水滑的脑袋反射着白炽灯惨白的光,赔偿了就好,损坏公物自然是要赔偿的,只不过咱们学生会有自己的程序。
    四人对视一眼,均有些疑惑,还真没听说过呢
    是这样的,李金峰正正屁股下的凳子,发出刺啦作响的一连串儿声音,在空旷的杂物房里格外刺耳,机器是你们从财务部借出来的,又在你们手里出了问题,你们赔偿是应该的。但是去和另一方责任人去洽谈赔偿问题,就是咱们学生会其他部门的职责了,所以赔偿款在你们手里不合规矩。
    四名小记者勉强维持着脸上还算得体的微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东西要赔?钱还要上缴?这是让她们自掏腰包的节奏了?
    当然了,李金峰自然看出了几人神色异样,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会里也不是让你们自己贴钱的道理,你们只要拿着票据来我这里报销就行了。
    李部长,那个摄像小哥儿想说些什么,只是被李金峰打断了。
    对了,我听说小吴受伤了,你这算工伤,记得拿着医院的票据来我这里报销就行。我代表会里对你进行口头表扬。末了还自己为善解人意的笑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校报记者四人组:我呵呵你个呵呵!
    许爸最后一条语音之后便销声匿迹,静悄悄的出租屋里,许子言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床上躺尸,脑子里放电影一样,把从小到大和许爸许妈的点点滴滴回放了一遍,记忆越来越清晰,脑子却越来越沉。
    许子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角有些湿润,其实他心里已经翻滚过千句言,万句语,只是到了嘴边,又突然掩于唇齿,消匿于无形,或许面对这样一份纯粹干净的情感,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吧,毕竟言语言语太过苍白无力。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通,没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了,睡梦中没了那个熟悉的怀抱,许子言蜷缩在床一侧,紧紧环抱着自己。
    闲乘月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其实他已经给许子言打过电话,只不过一直没有接通。
    轻手轻脚上了床,趴在许子言身旁,学长轻轻剥开飘在他额前的几缕碎发,静静欣赏他熟睡的眉眼,唇角不自觉的翘起细微的弧度。
    今天是两家人见面的日子,虽然不忍,学长还是趴在许子言耳边柔声叫他起床。
    子言?
    没反应。
    言言?
    还是没反应。
    许子言上课要迟到了喽。
    唔
    十几年学生生涯,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无法打破,许子言闻言努力的想要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但眼皮沉得就像是灌了铅,数次努力都已无疾而终而收场。
    闲乘月觉得许子言可爱的不行,让他越来越稀罕。
    把人抄起来抱在怀里,掐掐他白皙的脸颊,咱们吃完饭再睡好吗?不好让长辈等的。
    许子言小猪一样在学长怀里拱了一个舒服的小窝窝,闭着眼睛不理人,闲乘月哑然,低头咬住了许子言小巧的喉结,小虎牙轻轻研磨。
    小懒猪,起床好不好?
    先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不厌其烦的叫王子文起床是黎明的必修课,闲乘月对此嗤之以鼻,现在
    别睡了好不好?嗯?怎么这么困?
    赖谁?许子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学长低声闷笑,赖我,是不是该出发了?
    许子言窝在学长怀里,从六十倒数到一,又从一数到六十,暗叹一声,这才依依不舍的爬起来换衣服。
    许子言除了赖床的时候磨磨蹭蹭,其他时候很是干净利索,没两分钟就清清爽爽、神采奕奕站在了学长跟前儿,好像刚才那个哼哼唧唧的小懒猪不是他一样。
    出发。
    许子言居高临下的站在学长身前,向他伸出了白皙嫩滑的小手。
    出发。
    闲乘月眸中沁满笑意,温润的大手包裹着许子言的小手下楼。
    既执子之手,此生便不准备放开。
    许子言先前以为学长会选一个B格很高的地方,至少得是个五星级级别的酒店,千算万算没算到学长竟然把这顿饭安排在了他爷爷住的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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