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都不知道顾淮什么时候学会揶揄人了!
    她看着顾淮眼下轻微乌青的一片,还是心疼他累着了,她端起汤,看着顾淮喝完了才提着食盒离开。
    明日她还是要抽空去见一见外祖父,她还是怕外祖父责怪顾淮。
    夜里,顾淮子时才进屋睡觉,他上床的时候,沈清月早睡着了,他便自己睡自己的被子,没吵醒沈清月,而沈清月早起醒来的时候,顾淮早走了。
    沈清月让罗妈妈去找胡掌柜传了话,胡掌柜天黑之前着人回了口信,说舒阁老近日不得闲,若沈清月与自家人亲近,随时可以去舒家。
    但舒阁老未必在家。
    沈清月有点摸不准,外祖父肯定知道她是为什么去的,便是真的忙,没有功夫见她,也会安抚一两句,怎么丝毫不提顾淮的事,难道是真生气了?所以不想见她。
    沈清月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外面忽然有风声传出来,说她是蔡氏在沈家庄子上跟屠夫生的!
    虽然是捕风捉影的事,但作为谈资,的确叫人惊奇,京中人并不把此事当真,却少不得拿此事调笑一二。
    沈清月不大出门,不知道这些事,沈家的人却都知道了。
    沈世兴外放的地方敲定了,是真定,他一看是真定他当年读书的地方,便耍起脾气来说,不去了!
    沈清月当然知道沈世兴不去的原因,她恼恨沈世兴浪费顾淮的好心和精力,亲自去沈家跑了一趟。
    父女两个又一次大眼瞪小眼,沈世兴被逼得没有办法,就哄着沈清月道:清月,真定那地方我一贯水土不服,去了要命。我就在照磨所做个照磨就好。
    沈清月冷着脸道:您可想好了?错过这次,以后再别指着顾家人出银子替您周旋了!
    沈世兴一愣,问沈清月:顾家出了多少银子?
    沈清月没好气道:八百两!
    沈世兴一阵肉痛,真定是个好地方,外放过去不容易,但那个地方他真的不想去,他沉默片刻就道:这八百两我年底的时候还给你们,这次是父亲的不是,但也是迫不得已。
    沈清月忍不住质问沈世兴:迫不得已?您当真水土不服吗?!
    沈世兴抬头,怔怔地看着沈清月,紧张地捏起拳头道:当、当然是。
    他想起外面的流言蜚语,便问沈清月: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也不知道谁捏造的流言,你别往心里去,你是爹亲生的。
    沈清月宁着眉毛问沈世兴:什么流言?
    沈世兴讪讪道:你不知道就算了,别去问了。省得自寻烦恼。
    沈清月见问不出来,就去了方氏那里,她听完了传言,便知道是谁干的事,赵建安狗急跳墙开始咬她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先捏造了这么一件荒谬的事情来警告她。
    沈清月还真生气了,蔡氏虽未养她,却给了她正正经经的嫡女身份,赵建安这样污蔑蔡氏清白,她愈发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杀人的勇气,早知道一簪子戳死他这黑心肝的!
    还不等沈清月为此事伤神,朝廷里又有百官被罢免,人人自危,明明春暖花开的晴朗日子,京城却如同笼罩在阴霾之中。
    而罢免的折子,几乎全部是顾淮所书。
    第177章 (大修)
    沈清月近来有些寝食难安,自百官被罢,顾淮便不曾回家夜宿过,偶有一次回来,她正在小憩,他听丫鬟说她夜里睡得不好,也没舍得叫醒她。
    等沈清月醒来后,顾淮已经走了,她听说他走了,有些懊丧自己睡得不是时候。
    恰巧罗妈妈进来传话,说舒阁老要见她,而且是单独见她。
    沈清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中为顾淮的事发愁,便应了要去。
    这日早上,沈清月起得早早的,梳洗罢了,便和罗妈妈坐上舒阁老派来的马车,去了从前她与舒家人相认的时候,待过的园子里。
    舒阁老还在那个房间里等沈清月。
    沈清月撇下罗妈妈独自进去,舒阁老穿着日常的衣裳,坐在大理石屏风后面的座上,面色平静如水。
    她浅笑着上前请安。
    舒阁老一抬手,叫她坐。
    沈清月坐下后,与舒阁老对视了一会儿,她绞着帕子有话要说的样子,舒阁老亦然。
    舒阁老捏着拳头挪开目光,面色变得微微凝重。
    沈清月脸上的笑意也消散了,外祖父轻易不会对她使脸色,难道顾淮丢了吏部文选司主事的位置,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紧?
    她犹豫之下,还是开了口,道:外祖父,怀先的过失我知道了但此事即便不是他,换了另个人,也还是这样的结果。
    顾淮拟罢免百官的折子,那些人总要有有个人发泄,不攻讦他才是奇怪了,倒不是沈清月要替他狡辩,只是这事委实怪不得他。
    舒阁老脸色铁青,仍旧心平气和地道:你以为,外祖父是这么拎不清的人?
    沈清月默然,若不是因此事恼怒了,又是为了什么别的缘故吗?
    舒阁老憋不住站起来徘徊了两步,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负手而立,背对沈清月,捏着手里的佛珠,缓缓道:若此事换了个人,必不会是这个结果!偏偏因为是他,才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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