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道:既是这样,见信物如见证据,没有依据的事,我沈家也不必与你费口舌了,请回罢!
    赵家妈妈勾着嘴角暗暗冷笑一下,便屈膝道:夫人说得在理,不过要见证据,须得有证人才好,齐齐全全了,两家说得明明白白,方不至于像今日这样误会。
    沈清月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别闹得两家都过不好年,且年后再议。
    赵家妈妈掀了掀眼皮子,为难道:我家郎君年纪也不小了,小娘子身上也没有孝,这一拖再拖岂不是要亲家变仇家?依我家夫人说,年前定下日子,年后过门得好。
    沈清月当下道:那便年前!
    她朝珠言一抬下巴,示意她领着人送赵家的人出去。
    赵家的人转身要走,却将礼物留下,方氏恶心不过,着人拿上去还给赵家,赵家妈妈不收,方氏叫人直接扔了出去,赵家的人方拿了东西一并离开。
    待人走干净,方氏气得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着人将玉佩拿出来。
    方氏拿了玉佩仔仔细细地看,丝毫没瞧出半点作假的样子,她道:这像是当你伯父送出去的玉!
    沈清月接了玉佩,抚摸着单面雕龙而另一面平整的玉,真真假假不好说,但触之生温,是块儿好玉。
    方氏方才心悸了一会儿,手还在颤抖,她抹泪道:龙是舟姐儿的生肖,她当年一出生,你二伯父便送了这块玉佩给她,后来你二伯父出去读书,和赵大人做同窗的时候,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当时舟姐儿还小,这玉佩我怕她摔坏了,戴得不多,眼下粗粗看着是当年的玉佩,至于真的是不是,倒是真不知道了。
    沈清月又问:既是二伯父送舟姐儿的第一件礼物,必然是费心了的,我瞧龙形栩栩如生,可是请大师雕刻的?
    方氏忙道:正是!只是雕玉师傅雕的不止一块龙形玉佩,若玉佩是真的,至多只能证明这块玉是他雕的,却不足以证明这玉不是我沈家新买的,且龙形究竟小了些,独特之处少,仿制出来并非登天难事,若赵家再拿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出来,沈家如何说得清真假?
    沈清月握着玉佩,皱了皱眉,冷笑道:他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凭什么赵家坑害沈家女儿,沈家就得认着?
    方氏眉心一跳,紧紧地抓着沈清月的手,问道:你可有主意?
    沈清月反握着方氏的手,安抚道:我尚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这玉且容我拿去试一试。
    方氏便问她是怎么试。
    沈清月没有十成把握,不好说,便让方氏还是去找当年的雕玉师傅,先问了玉的真假。
    此事万万不可放过丝毫线索。
    方氏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派了人去给沈世文传话,催他回家。
    沈世文和顾淮一起回来的,两人都在翰林院当值,顾淮听说沈家有事,似乎和赵家有关,便一道坐了马车回来,他路过家门口,听说沈清月在家,便没再去沈家。
    沈清月正在家里盯着玉佩发呆,顾淮一回来,就瞧见她痴痴的看着玉,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淮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夫人三魂七魄哪儿去了?
    沈清月愣愣回神,脸色揉缓了许多,待顾淮坐下后,便问道:今儿怎么比平日里回得早?
    顾淮自己给自己斟茶,道:正好和你二伯父一起轮值,听说沈家有事,翰林院里也无大事,便回来了。
    沈清月将事情告诉了顾淮,还怒不可遏地斥道:无耻之徒!
    顾淮端着茶杯问沈清月:夫人将玉佩带回来了,想必是有法子了?
    沈清月摇头道:还不确定,趁着时候还早,你陪我去东顾走一趟,让他们帮一帮我。
    顾淮略加思索,道:可是要再做一块假玉出来?
    沈清月点了点头,道:我估摸着这玉就是真玉,赵家偏要说成假的,那我得想法子证明,赵家的才是假的!
    顾淮眼尾一挑,看着沈清月道:仅此而已么?
    沈清月眉心微动,嘴边挂上浅浅的笑,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顾淮饮了茶,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淡淡地道:以牙还牙啊。
    说罢,他便起身道:走吧,趁着天还亮着,指不定还能赶上三哥那边的晚膳。
    沈清月笑着起身,随顾淮一起去了。
    夫妻俩一起去了顾家,找顾三和三太太帮忙,他们夫妻俩欠着沈清月的人情,巴不得要还,乐意得很。
    三太太看了玉佩就道:这雕工不错,但也不是不能仿,我娘家有一个核雕师傅很不错,雕玉也成,大概能雕出一样的来。
    沈清月摇头道:不要一样的,略有些差别便是。只是不知道这玉多久能雕出来?这玉过两日我还要拿去还给我伯母,让她找原先雕玉的师傅问一问真假。
    三太太笑吟吟道:我娘家的核雕师傅,纹路过目不忘,只是玉料子细细的纹理不同,要选一模一样的需要费些功夫,且容我明日派人请了他过来,先看过了玉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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