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疼痛难忍,低低哭出声,挠了他一下,催促他。顾淮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手贴在他的皮肤上,便在她耳边用喉咙发出浅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鼻间仍有厚沉的余音,沈清月听着悦耳的声音,才略略好过了一些。
    红烛将灭,两人共枕。
    顾淮歇了没多久,越发精神抖擞,他还沉声抱怨:夫人,你刚才都没对我动手。
    沈清月可没心思对他动手了,她连忙缩进自己的被子里,躲在旁边睡去。
    顾淮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瞧见沈清月眼角淡淡的泪痕,当然心有不忍,不舍得强迫她,遂钻进她的被子里,跟她挤一床锦被。
    沈清月怕他再来,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不给丝毫入侵的机会。
    顾淮像是有点儿委屈地道:夜里寒凉,夫人一个人睡不冷吗?
    沈清月回答得很干脆:不冷!
    顾淮不管不顾地溜进去,单臂禁锢着她,闭上双眼曼声道:可是我冷。
    沈清月见他老实,也就放心地靠着他睡了。
    许是冬月天儿冷,人容易困又好眠,沈清月一整夜都睡得很沉,次日清醒过来,早过了午膳时候,床边也空荡荡的了。
    丫鬟进来伺候,又是大盆热水又是早膳,一切都准备齐全,一看就知道是顾淮吩咐的。
    沈清月洗漱过后,吃着百合粥,问春叶,顾淮几时走的。
    春叶说:和往常一样,爷天不亮就起来了。
    顾淮走得很有些时候了,沈清月睡得跟猪一样,半点动静没听到。
    沈清月吃过饭,便去书房找昨夜里画的花样子,等她去看的时候,傻眼了画都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了,根本没法看。
    昨儿夜里顾淮怕是就没打算好好教她画画呢。
    今儿等他回家,非得让他画两张不可。
    可惜今晚顾淮没有回来,皇上要拟一封圣旨,掌院士就将他留在了翰林院,共同轮值的还有沈世文。
    沈清月夜里一个人睡,竟还有些不习惯,她辗转反侧两刻钟才睡着,睡着的时候,脚还是冰凉的。
    她算是知道顾淮的身体有多暖和了,在寒冷的冬天,跟火炉子似的。
    腊月初一,下了一场小雪,虽然不大,冬日的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沈清月换上了夹袄,她带着这些日抽空做出来的婴儿鞋袜到沈家去,见了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孩子长得真得很快,不过两个多月,就生得粉雕玉琢,有几分颜色了。
    沈清月搂着软糯的小丫头爱不释手。
    两个姨娘还有些胖,眼角眉梢又多了做母亲的温柔,瞧着十分可人,她们俩温柔地打趣沈清月,催她明年也传好消息出来。
    沈清月笑着应付过了,裹着披风,准备去同心堂。
    孩子的事,沈清月心里很没有底,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她和张轩德子嗣福薄,若前一世沈清妍怀的孩子真是张轩德的,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怀不上孩子。
    至于顾淮,就前天夜里所见,他在那事儿上,并没有什么毛病,只是不太喜欢轻易同人亲近而已,是以前世没有妾侍。他又是有傲骨的人,正房妻子不同意跟他同房,他也不会强求吧。
    沈清月踩着细碎的雪屑,心想,还是随缘吧,她当然渴望话本里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才出雁归轩门口,沈清月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看就是个男孩儿,等她追去的时候,康哥儿就躲不见了。
    雁归轩本来就偏僻,不想主院附近四通八达,方便躲藏,沈清月一下子就找到了康哥儿藏身之处,他瑟缩着肩膀躲在转弯的夹道处。
    沈清月走过去,问道:康哥儿,你躲什么?
    沈正康瑟瑟发抖地转身,沈清月才发现他穿的衣服有多单薄,飘雪的天,他还穿着一件单衫子,双手冻得发青,怯懦地看着她。
    沈清月早嘱咐过沈世兴对两个孩子上心,沈清妍的婚事定了,沈正康才十岁,平日里也就读书的事需要他操心下,其余事情,自然疏于管教。
    但下人也不至于冷落沈正康到这种地步,连件像样子的衣服都不给他穿。
    沈清月也不说废话,同沈正康直言道:康哥儿,我只是你姐姐,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去求父亲,父亲虽然粗心,待你还是好的,你说得有道理,他不会不允你。她瞥了一眼康哥儿冰冷的手,冷淡道:这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没有什么用处。
    沈正康心思被戳穿,泪眼汪汪,眼神闪烁着不敢看沈清月,他攥着拳头,低着头想走不敢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谢谢长姐指点!
    沈清月将披风解开,系在沈正康身上,还把手炉也给他了,道:回去吧,好好读书,读书才能出人头地。
    沈正康点了下头,一溜烟跑了,脑子里全是顾淮从前在沈家族学里讲学的模样姐夫还是在乡野长大,父母双亡,比他更糟,但姐夫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比沈家任何人都强劲了。
    春叶在沈清月身边笑着嘀咕了一句:夫人还是心地善良。
    沈清月摇摇头,沈正康就是不懂事,但心眼不坏,前世和这一世,他就是太废物了些,没有做太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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