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而且最要紧的是,姑娘摆脱了吴鸿飞这样的畜生,这才是可喜可贺的事。再则姑娘家的第一等大事还是婚姻大事,三老爷应当会更加怜惜姑娘,姑娘往后要自己对自己的婚事上心才好。
    两人正说着,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道:姑娘,老爷来了。
    沈清月与罗妈妈对视一眼,不再提方才的话,沈世兴踱步进来。
    罗妈妈与沈清月一道起身行礼,沈世兴道:罗妈妈出去,我与月姐儿说几句话。
    哎。罗妈妈颔首应道,跟着丫鬟一道出去了。
    沈世兴打量着沈清月,他的女儿有一双沉静的双眸,就像老夫人说的那样,她不像是个容易吃亏的姑娘。
    不过这是现在,他知道,沈清月之前还是吃了很多苦头,大概吃得多了,就学聪明了。
    他忽然想起沈清月小时候很笨,不过她的笨和别人不一样,她学东西很快,只是有些事上很笨。
    有一次他去吴氏院子里看妍姐儿和康哥儿,沈清月也在,他当时让孩子们不许多吃糖,谁吃多了糖烂了牙齿,他就不想见谁。
    其实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孩子们真的多吃两颗,他也不会说什么,妍姐儿和康哥儿该吃还是吃,只有沈清月好像再也没在他面前吃过糖。
    沈世兴坐在罗汉床上,没有看沈清月的眼睛,他盯着炕桌上的凉了的茶,道:我已经把你表哥赶走了,吴氏我也让人安排马车送庄子上去,对外就说她病了。
    沈清月抬了抬长眉,诧异着道:您要送她去庄子上?
    不应该呀,沈世兴这样软耳根子的人,还能不听苏老夫人的劝?
    沈世兴这才抬起头来,将信拿给沈清月看,他道: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糊涂人,这要真查出来了,吴家一族都毁了。
    沈清月看完信,压住了上翘的嘴角,信上说,东昌府正在查府试作弊一事,其中涉事名单就有吴氏的侄子吴鸿飞,眼下还在核实之中,一旦坐实,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入考场,若是再查出吴老爷也参与其中,那便是贿赂考官徇私舞弊,是要满门抄斩的!
    吴氏已经外嫁,不在其中,不过吴家真出事了,吴氏也就没有娘家可以依仗,沈家脸上也无光。
    难怪沈世兴还要将吴氏送去庄子上,这事儿要真坐实了,吴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传到吴氏耳朵里,她不替娘家奔命才怪,可这样的事,沈家哪里招惹得起?把吴氏禁足在家里也太难堪了,不如送她去庄子上命人严加看管比较省事。
    沈清月看着信问:这是大伯还是二伯写回来的信?
    你大伯写的,他在东昌府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同窗在府衙里做师爷,我估计是那个师爷惦记着你大伯,才写信告诉了你大伯。等你大伯今晚回来了,我再仔细去问问。
    沈世兴突然又说了一句话:月姐儿,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跟爹说。
    沈清月抬眸看着沈世兴,良久才问道:什么事都能说吗?
    是的。
    沈清月迟疑了一下,才问道:那父亲能不能跟女儿讲一讲母亲的事?或者讲您和母亲的事,女儿想知道。
    沈世兴明显愣了一下,他沉默了一瞬,道:你母亲很好。也没什么好讲的,你以后也不要问了,我走了。
    他拿着信起身离开。
    沈清月打开了窗,面无表情地往外看去,若是没有大伯的这封信,只怕沈世兴还是个软耳根子,他刚还说什么事都跟跟他说的,可她才问了一句,他就不答了,还让她以后不要再问了。
    她纹丝不动地坐着,不再想沈世兴的事儿,但她的眉头还是拢在了一块儿,因为前一世根本没有吴鸿飞府试作弊的这件事,这件事也发生的太及时了,就好像特意来帮她的忙一样。
    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
    周学谦不在,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她嫁给谁。
    沈清月莫名就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顾淮在帮她吗?
    不太可能,这样大的事,顾淮还只是个举人,他有这样的能耐?
    而且,他没有帮她的必要。
    罗妈妈悄声进来了,她看着沈清月木着脸,走过去轻声问:姑娘怎么了?
    沈清月将事情一说,罗妈妈就道:难怪呢我方才看老爷好像没回万勤轩,而是往同心堂那边去了,估摸着是要去前院料理事情。
    沈世兴往同心堂去那边去了,他不是为了去前院,而是为了去找沈正章。
    正好沈正章才写完一篇文章,在庭院里疏散筋骨。
    沈世兴很少单独找晚辈说话,这次又是为了沈清月的亲事,他干瘪地笑了笑,随口地问了沈正章两句话。
    沈正章一一答了,他请了沈世兴到小书房去坐,丫鬟上了茶,叔侄二人一起坐着讲话。
    沈世兴有点儿墨迹,沈正章还要读书,索性就直言道:三叔您是有话对侄儿说吗?
    沈世兴知道沈正章明年二月要参加会试,也不好多耽搁他的时间,讪讪一笑,就道:是有个事要托你帮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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