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色也都好看了一些,赵氏却有些黑脸,斜了沈清慧一眼。
    沈清慧却不服输,又道:病了还偷偷跑出门,惹得你院中妈妈牵挂伤心,姐姐可要珍惜保重身体,省得妹妹心疼。
    沈清月嘴角勾着,一段日子不见,自当刮目相看,沈清慧竟不似从前那般鲁莽冲撞,已经学会说话绵里藏针了。
    她微微一笑道:我昨儿想着裱起父亲送的字画,给父亲完了请安,他便说正好带我一道出去,我早早回了院子,中午还同父亲一道用了饭,并非擅自出府。慧姐儿要关心我,到我院子里来看我便是,何必去听误传出去的闲言碎语呢?
    可不是么,要关心姐姐,不会自己亲自去看吗?为什么要听流言蜚语,还当众传出来?
    花厅里的夫人们这才明白过来,从前听多了沈清月的坏话,一心觉得她不是个好姑娘,陡然见了她的好模样,倒是有些改观,实际上还是不大相信的,又一听她自家姐妹说她的坏话,自然就觉得她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可眼下看来,沈二姑娘的名声是被人传坏的,她本人并没有吴氏嘴里说的那么差劲。
    赵氏的脸彻底黑了,她瞪了沈清慧一眼。
    沈清慧也是一噎,她只知道沈清月偷偷出门,反倒借沈世兴之势责骂了林妈妈一顿,还真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眼下沈清月将她说成了乱嚼舌根之人,她当即臊红了脸,看着沈清妍那边嘟哝道:我听妍姐儿的丫鬟说的,谁会知道她的丫鬟会骗我!
    吴氏一下子傻了眼,怎么一下子变成妍姐儿的错了?她看向沈清妍,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沈清妍憋红了脸,眼神闪躲着,她禁足多日,听说沈清月在外边如鱼得水,还跟二房走得很近,她心里着急,便想拉拢沈清慧,才派了丫鬟去沈清慧跟前诉苦,顺便踩低沈清月,说了几句她的坏话,她没想到今儿堂会,沈清慧会当众抖落出来。
    沈清月神色温和淡然,她瞧着沈清妍道:妍姐儿,你生了病,你的丫鬟不好好照顾你,反而跑出去饶舌,这种丫头可要不得。
    赵氏很快接腔,饶有深意道:月姐儿说的对,可怜妍姐儿你病了这么久不曾出门,连自家姑姑来了都没工夫见,丫鬟却不好好照顾你,反而偷溜出去说闲话,真该重重发落才是!
    拿她的女儿做靶子,三房母女的心也忒坏了,赵氏可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们。
    众人也着实好奇起来,沈清月到底生得什么病?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沈清妍身后的丫鬟却是浑身一哆嗦,往后躲了一步给沈清慧传话的人,就是她。
    吴氏心猛地一沉,死死地攥着帕子,连忙直起身子,干笑着同众人解释道:既是丫鬟嚼舌根,我回去自会发落了丫鬟,今儿是个好日子,倒不好为了这点事喧宾夺主了。
    柳氏是宗妇,她要顾全大局和自己的名声,便顺势道:弟妹可要好好处理此事,这样的丫鬟府里还是头一次出现。
    她这意思是说,沈家内宅一向管理的好,坏了一锅粥的人可只出在二房,跟她柳氏没有什么干系。
    吴氏僵着脸,没法反驳,再拉扯下去,只怕是柳氏、赵氏、沈清月要联起手来对付她。
    这一茬算是揭过了,屋子里的人才重新谈论起别的话题,而她们看沈清月的眼神,欣赏欢喜中还夹杂了一点点同情,毕竟摊上这样的继母,委实可怜。
    吴氏平日为人便不算很好,沈世兴也不是什么有能之人,今儿一闹,一干夫人,愈发瞧不起她,有意无意地冷落她。
    吴氏母女心里有别的打算,愣是厚着脸皮没走,缠着周夫人说话。
    周夫人看起来很和善,说话总是带着笑容,对谁都温和有礼,同吴氏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
    吴氏心里舒服了许多,这只是件小事而已,倒不至于叫堂姑姐厌恶了二房罢!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周学谦。
    周夫人笑着道:他现在好像正和几位贤侄在一起。
    周学谦才来京中,人生地不熟,自然要多和兄弟来往,今儿堂会,沈家几位爷都撂下了手里的事,在家中作陪。柳氏的三个儿子都在,其中沈家大爷是她的嫡出子,三爷四爷是庶出,沈二爷是方氏的继子,沈五爷是沈清慧的胞兄。
    他们就聚在花厅隔壁的书房里。
    沈家世代都在京中,渐渐子嗣丰隆,不过房屋有限,所以在园子隔壁建了一个大书房,供小郎君读书之用,后来成了亲的小爷便在自己院子里辟一间书房出来,康哥儿九岁,还养在吴氏的院子里,用得上花园隔壁书房的人就少了,那儿逐渐成了小爷们的待客之处。
    旁人提都提起周学谦了,周夫人便道:说起来也该叫学谦见过长辈才是。
    说着,柳氏的丫鬟当即领着周夫人的丫鬟去隔壁的书房,将人请了过来。
    没出阁的姑娘们俱都面色微红,尤其是沈家的两个,目光莹亮,一脸期盼。
    沈清月暗暗打量着两个妹妹,她才发现,原来这个时候,她们两个就开始关注周学谦了,哪儿像她前世傻不愣登的,只看到一个张轩德,眼里便再没有别人了,其实周表哥比张轩德好了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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