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一向被他忽略的小徒弟郁昭南,却在他衣冠冢前痛饮三日,泣不成声。而后屠戮天下修士,踏着尸山,登上仙门首座。
    *
    程舟一朝重生,成了雪浪颠世仇朝阳宗的一介洒扫弟子。
    原身资质甚差,连剑都拿不起来,饱受同门欺凌。
    而程舟来后,一剑挥出、魔尸群灰飞烟灭,艳惊四座。
    他得以拿到了参加蓬莱仙会的资格,得以遥遥看到了前世的小徒弟郁昭南。
    昔日少年如今已成尊主,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程舟看得既心疼又自责。
    然后就看到郁昭南头顶上冒出一行字:【烦人。想师尊了。】
    程舟:?
    蓬莱仙会结束,他又偶然碰到了郁昭南。
    小徒弟正躲在角落里,一针一线地缝一个锦囊,头顶上写着:【这是师尊留给我的东西,若是让他回来看见了我没有好好保管,定然会不高兴的。】
    程舟:
    这读懂小徒心声的能力,不要也罢.jpg
    *
    郁昭南的前半生,都在不断的模仿与伪装下度过。
    直到十三岁那年,过路的雪浪巅门主程舟把他捡走了。
    他隐秘关心,不过希冀换来师尊回眸一瞥,唇边一笑。
    可他十年的敬爱与景仰,只不过换来那人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敬之爱之亲之信之的师尊一朝陨落,他也便成了众仙门闻风丧胆的杀伐邪神。
    他这一生所求,不过求师尊怜悯苍生那一渡而已。
    【预收2】古代耽美主受《男配穿回来后只想修无情道》
    宋青雨在一本修仙书里担任恶毒男配一角,恶事做尽,遭天下人仇恨,圆满完成了系统的任务,让书中CP完美结局之后死遁身退。
    谁知系统出了故障,把他又穿回来了。
    等宋青雨回来的时候,已是十年之后。
    他听闻,构陷污蔑他的同门师弟日日为他守墓,要带他的尸身要带回门派温养;
    残暴狠戾的宿敌魔尊屠尽半个仙界,赤红着眼睛说要带他回魔族重聚灵骨;
    自恃清高的仙门宗主在他墓前长跪,只为他睁开眼再看自己一眼
    宋青雨:?一群神经病,再见
    我只想修仙飞升。
    *
    宋青雨的新身体是个病弱的小道童,他一心只想修炼。
    飞升成仙,然后远离这些人。
    只是,为什么那个之前一剑杀了他的徒弟看着越来越不对劲了?
    宋青雨这具躯壳体弱多病,到了夜晚便浑身冰凉。
    晕沉之际,他歪斜的身子被人揽过,落入秦泊舟滚烫的胸膛中。
    他讷讷未言,对方温热的唇瓣就贴近他冰凉的额上。
    宛若蜻蜓点水般一吻,低声如参佛祷告道:
    师尊回来吧。
    *
    秦泊舟拜入宋青雨门下三年。世人都道师尊是欺世盗名的恶徒,但只有他知道,宋青雨是真正的云端仙。
    仙人温和悲悯却也无心无情。他在底端仰视,心中痴妄增长,只敢苦苦压抑。
    然而有一日仙人陨落,秦泊舟便疯了。
    直到十年后,他再次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淡漠眼睛。
    思念成狂,终有回响。秦泊舟再也无法克制。
    仙人无心无情,也无妨。他自有一颗真心,甘愿剖开奉上。
    第2章 镇北将军
    齐墨脑袋空了两秒,脑海里浮现起来的第一个词,便是断袖。
    大齐民风向来开放,京城中也有些士大夫不爱美娇娘,却爱那些油头粉面的男子。齐墨自小在京中长大,这些事儿也见了不少,身边混着的几个狐朋狗友也不乏有这种爱好的。
    可他从来没想过,断袖这玩意儿怕也是会传染,被他一路携带着,竟传来江北了!
    齐墨目光落在了美人隐约露出的修长脖颈上,咽了口口水,忙别开眼去,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美人的药劲儿似乎还没下去,不然齐墨便能肯定他在下一秒就要拿着把剑往自己身上劈来。
    齐墨和美人四目相对良久,有些无措地意识到了自己在这儿人家不方便,匆匆套上两件衣裳,便要擦开帘子往外走,美人突然出声了:等一下。
    齐墨下意识抬眼望他,目光在触及到他光裸的肩时猛地顿了一下,目光又本本分分的回到了地上。
    帮我把衣服穿上。美人说话冷冰冰的,可能是怕他没听懂,又追加了一句:拜君所赐,我手脚还不能动作,你要我光着出去见人吗?
    齐墨愣了愣,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去够落在角落里的衣服。
    美人全身上下只堪堪半围着一件被扯烂了的深衣,齐墨刚想掀开已经成了破布的衣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手又踟橱着往后缩了缩。
    怎么?人家都是有贼心没贼胆,你总不是有贼胆没贼心吧?
    美人眼里含着冰,全身上下都不能动了,剩下了一张嘴却偏偏不饶人。
    齐墨不再迟疑,掀开掩住他上半身的半条碎布,把那件雪白的里衣给他套上,即使他动作飞快,齐墨还是不免看到了美人身上青紫瘢红的瘀痕无不例外都是齐墨给他添上的。
    美人很轻,齐墨抬起他的背时还觉得他的骨头有些硌手,靠近了还能嗅见美人身上沾染的香气。
    齐墨任劳任怨地帮他穿上了衣服,把美人扶坐起来,尽量让他靠得舒服些。
    敢问公子府上在何处?公子可否告诉我名姓?今日公子解我份急忧,他日定将......
    齐墨这边还愧疚着把这无辜美人给拉下水了,刚要许诺美人些许报偿,话还没说完,美人不知从哪里摸到了把匕首,向齐墨这边看似轻巧地一投,削铁如泥的刀刃擦过齐墨耳边垂下来的几络散发,直直的钉入了他背后靠着的木质车厢。
    齐墨话说一半,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他现在无比肯定,若是美人手脚恢复灵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他灭口。
    齐墨闭了闭眼,心道变成美人刀下鬼也是自己罪有应得,好歹也是牡丹花下死,他日做鬼也风流。他这还没想完,马车外头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紧跟而来的是密集的脚步声。
    齐墨屏住呼吸,反手拔下钉在车厢壁上的匕首握在手中,听着车外的动静。
    这里有人躺在地上呢!不知是不是死了!
    这不是出去采花的小蛇吗?怎么倒在这儿! ?
    齐墨听见土匪往自己藏身的轿子走近了几步,回头看向美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美人安安静静地倚坐在远处,垂着眉,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一圈浅淡的阴影,根本不像是刚掷匕杀人的人。
    有人还在此处不远!去搜!
    大当家终于发话了,土匪四散,向着山野里不同方向查探而去。
    刀刃擦过茂密枝叶,带来一阵沙沙声,齐墨握着那把匕首,呼吸都有些停滞。
    那道脚步声由近及远,堪堪在离他们这架隐藏在林丛中的马车不过五步远的地方折转而去。
    齐墨微微松了口气,捏着匕首的手骨节发白。
    无声无息坐在马车一角的美人面色有些过白,像刷了一层薄釉的瓷器,齐墨估摸着美人身上的药效还未褪去,还没办法自己灵便行动。
    齐墨香着寂静无声恍若睡着了一般的美人,只觉得心中冒出了两个小人,正互相拿着利器打斗着
    此处离山下不远,自己一个大活人,身上又没什么好拖累的,只消趁现在那群土匪不注意溜出马车,在哪个草堆里隐藏一会儿,待到土匪上山去了,自己再顺着山下小路走出山间,不愁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
    齐墨的目光只要微微一偏,便能看见靠在车厢壁上休憩的美人。
    对方本就无辜,被自己惶然拉进这场纷争才落此境地,若是弃之而不顾,也未免太那什么了点儿。
    齐墨有些头疼,现在才有些戚戚然地想,若是自己一个人便好了,他也不会有这么多顾忌。
    若是放任美人自生自灭,这样大一架马车,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儿,若是万般侥幸没被发现,那么这样大一座深山,也不知是否有什么虎豹豺狼,在美人药效消退前便把他拆成了一堆破落骨血也未可知。
    如若自己引开那些土匪,或许还能给美人争来一线生机
    土匪现如今知道他是皇室贵胄,定然不会轻易杀害自己,等到容叔他们找来,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想到这儿,齐墨觉得自己这一计真是绝妙,既保全了自身性命,又不会将美人至于险地。
    他心下一动,当即就要掀开帘子去引走土匪。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车门帘儿,美人淡淡地出声了:这么多土匪,你赶上去送死么?
    齐墨愣了愣,回头看向他,半天才从他嘴里蹦出这么一句: 土匪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等药效消了便速速离开,不要回来。待我下山,定然报你救我一命之恩....
    沈怀璧眉角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还未等他说话,他便看见这二愣子提着把长不及手掌的匕首单刀没马地撩开车帘出去了。
    他见状也不去拦着,活动了下手指,垂着眉,给自己系上了齐墨因为慌乱没有给他绑好的上襟衣带。
    齐墨没有傻到直接冲到土匪面前去的那个地步,伏下身,半个身体都隐藏在高低不平的草丛里,怕搜查的土匪长个大眼睛不够用,特意露出半边衣角。
    在这荒郊野岭之中,青草肆意生长,齐墨头压得低,鼻边便盈满了青草和泥土的气味。
    他有些没头没脑地想,美人身上的香味比这个好闻多了。
    老大!那儿,那儿好像有人!负责搜查他们这边儿的眼拙土匪小喽哕终于发现了齐墨,齐墨心道做戏也得做全套,见自己被他发现了,便不管不顾地站起身,胡乱地把土匪从马上掀下来,骑着马往马车相背的方向奔驰而去。
    他往那边跑了!快追!被带跑偏了的小喽哕扯起嗓子,带着还有些错愕的七八个土匪跨上马去追他了。
    你们不过是群山野杂碎罢了!还敢拦本公子?你公子我这小半辈子见过的豪强纨绔比你们这些莽夫吃过的饭都多!你们算什么东西?
    齐墨怕留在原地的人会发现那架并不隐蔽的马车,一边骑还要边吸引土匪的注意。
    留在原地的土匪果真有些蠢蠢欲动,按下马缰绳刚想去追他,虎头帮大当家的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先别动。
    去的人那么多就已经够了。你们没看出来?大当家看着齐墨在山间的忽隐忽现的身影,轻哼了一声:这小子自作聪明,在调虎离山呢。你们几个随我一起去,看看他藏了什么宝贝。
    被点到的三两骑土匪跟在大当家身后,闲庭漫步一般率着马往马车藏匿地走去了。
    沈怀璧抻了抻自己有些酸麻的筋,便听见了嘚嘚哒哒往这儿来的马蹄声,又坐回马车里靠着车厢坐下,与齐墨走时的姿势并无不同。
    哟,还真有马车呢!让我看看,这里头藏了什么好宝贝!粗声粗气的声音隔着薄薄一层帘子,清晰地传入马车内。
    土匪用刀尖挑起帘子,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个美人儿!
    随行的其他土匪听见有美人,争先恐后地冲上来往马车里看。
    还真有呢!不过好像是个男的哎呦!我看这还是个断袖呢!土匪依稀见那人是个男子,便嘻嘻笑道:好一对野驾鸯,是不是看死到临头了也要来一发,好到黄泉底下做情人呐? !
    土匪几个嘻嘻哈哈地吐露着那些污秽至极的下流语言,本还等着里头的人出声与他们争辩几句,里面那人却与死了无二,什么也没说。
    怎么还不动呢?死了?那领头土匪皱了皱眉,刚要去动他,便听见同行有人答话了:怕是中了蒙汗药吧,二当家的可不要轻易靠近,怕染了药性。
    大当家的向来看不起断背山之间这些破事儿,遥遥站在几十步远的地方,不耐烦地吩咐道:留个人解决了,其他人和我去追那小子!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立时不敢逗留了,只留下个獐头鼠目好男色的土匪二当家自己好好解决解决。
    齐墨在京中便时常骑马,仗着自己骑术精堪,就着此地错综复杂的地势,和一众追跟过来的土匪玩起了藏猫猫游戏。
    这就是称霸江北的虎头帮?依本公子来看,也不怎么样嘛!你们倒说说,你们怎么和镇北王商讨的?该不是镇北王随便挑了个破落山岭让你们在这儿过家家酒吧?
    齐墨怕没挑起土匪十成十的怒气,一边躲藏的间隙还要抖两句机灵。
    大当家的恰时赶上这场闹剧,见那么多土匪都抓不住一条如泥鳅一般躲躲藏藏的齐墨,便向身边跟着的随从抬了抬手。
    随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极懂眼色地递过一杆弓与一支箭。
    大当家抬手拉弓,绷成满月一般的弓弦轻轻一颤,那支箭便被射了出去。
    从远处而来的弓箭擦过凛冽的风,带来一阵尖啸声
    齐墨瞳孔骤缩,这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他只得往右一偏,那支箭在下一秒险伶伶穿透他的袖子,钉入了他后方的树干上。
    他这一躲,让与他周旋己久的土匪逮了空子,绊倒他那匹马的马腿,五花大绑缚住了他。
    这小子可真邪门儿我们兄弟几个抓了这么久都逮不到他,还是大当家的厉害!
    大当家没理身边小弟的胡吹乱嘘,望着那辆废弃马车的方向,皱了皱眉,不满道:二弟还未归来吗?
    他身边的土匪邀功似的抢着回答:二当家现下还不知道在消受什么美人恩呢!兄弟几个不如先走,也不要误了二当家的良辰美色!
    大当家没什么异议,一行人不再耽搁,抄了山间近道,往寨子间飞掠而去。
    马车处,花落自家的虎头帮二当家搓了搓手,一边想着江北可没有哪家黄花馆有这么模样周正的小信,心急火燎地挑开帘子,下一秒便瞪大了眼
    一把袖中剑自刚才还不能行动的断背山手中而出,干脆利落的没过了二当家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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