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饮花都有点闷闷不乐,坏心情的病灶是那天泄出的一大滩水。
    床事的知识两人都知之寥寥,饮花不懂那本不是她当着寂行的面小解了,只不过是爽到了极点喷的爱液,没什么好害臊。
    她却深觉丢了脸。
    饮花不知道的事,寂行自然更不懂,他只察觉到,她近日都不大高兴,白天出去游玩还好,夜里竟睡得离他远远的,就好像很怕沾到他。
    前些日子还不是如此。
    寂行思来想去,得到的结论是——
    莫非是那日,他那样待她,她其实并不舒服?
    入了夜,饮花仍是翻过身,背对着寂行躺着。
    她有意暂时不将水乳交融提上日程,以免彼此都轻易想起她的糗样。
    身后一阵窸窣,旋即后背贴上了什么。
    寂行头一回在床上主动靠近来抱她,他总是睡得老实,夜里甚至不常翻身,不老实的是饮花才对。
    饮花心里也觉得稀奇,没转身,就这么任凭他抱着,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寂行拍拍她,“睡吧。”
    说完埋在她的后颈,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绵长起来。
    寂行是睡得好了,饮花却睡不着了。
    她怕痒,寂行的鼻息就像一根根小羽毛,还带着热气,似有若无地撩惹她,饮花下意识地瑟缩。
    细微的动作多了,寂行发现她的不安分,许是睡意上来了,还有些鼻音,低声问她:“睡不着?”
    “没有,”饮花同他商量,“你能不能,别抱我……”
    寂行一顿,手松开些,饮花正要钻出去,忽然又被他锁了回去。
    “不喜欢我抱你吗?”
    饮花噎住。
    寂行又说:“你之前是喜欢的。”
    好可怜的语气,饮花心立刻软了。
    这么可爱的寂行,只有她能见到。
    饮花耐心解释:“没有不喜欢,只是你这样,我睡不着。”
    “不舒服吗?”寂行问。
    饮花迟疑道:“有一点……”
    “那……”寂行吞吞吐吐地开口,“上一次,你也不舒服吗?”
    饮花懵了,想转身,寂行没让,臂膀紧紧地困住她,仍是让她背对着,饮花只好就这么问:“哪次?”
    寂行没说话,饮花感觉到他在她的肩上蹭了蹭,然后深吸了口气,紧接着,扣在小腹的大掌朝上挪了挪,轻轻托了下她的胸口,一触即离。
    饮花倏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幸而当下夜色昏沉,寂行没有发现她的脸上已经红得发烫。
    惊诧初初平定,饮花犹豫起是否应当对他此举视而不见,心内天人交战之际,那只手掌忽而转了方向,朝了另一个地方去。
    饮花下意识瑟缩起来,腿一动,拦住了他进攻的态势。
    寂行碰了碰她的腿根,声音落在怀中人的耳畔:“想让你舒服……”
    ……
    饮花确定了。
    他就是在求欢。
    寂行的主动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饮花既不想错过,同时又隐隐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的指节从亵裤边缘钻了进去,摩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那种痒麻感卷土重来,饮花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一切。那时也是这种感觉,就在很多这种感觉堆迭之后,她就……
    饮花暗暗咬着唇,阻止快感蔓延全身,然而根本不受控。
    寂行并不像在撩拨她,只是探索。
    他一直是这样的啊,求知若渴,从小学什么都很快,也乐意去学,现在也乐意去学着如何变坏。
    这样就是坏吗?
    饮花很快想不下去,揉作乱麻的思绪被他的手捻开。
    指尖原先的淡淡凉意已经消失殆尽,温热的触感陷进她的身体。
    是她告诉他要摸这里、要蹭这里的,于是他只是听话地故技重施,她就湿润透了。
    寂行腕间被握得紧,怀里的人微微颤着,他听见她不时发出的小声嘤咛,跟那日一样细微婉转,细细密密地钻进他的心魂,从百转千回的情肠里牵扯出最柔软的一处,直直戳着,将他勾得心地绵软,身下却那样硬。
    指尖的湿意或许也沾到了他心尖儿上,寂行轻轻吻着她的后颈,动作小心而笃定地将手指送进去一点,再多一点,那处湿湿热热,将他往更深处吸,他却不敢进了。
    他默默听着饮花的反应,动作止住,轻声问:“疼吗?”
    饮花蓦地住声,像从忘情中突然被拉回现实,她模糊地“嗯”了声,说:“一点点……”
    寂行顿了顿,下一秒抽出手指,在外头小心地给她按揉起来:“这样好一点吗?”
    空虚感渐渐放大,饮花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使坏,就是这样才更懊恼。
    体贴地对她做坏事,令人牙痒又无可指摘。
    饮花眉头揪着,良久叹了口气,转过身,一头扎进寂行怀里。
    “我后来又看过了,就是从……这里、进去,”她脑袋抵着面前的胸膛,手摸索到他身下,低声,“用你的这里,进去……”
    寂行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胸膛承接住她说话时扑来的热气,发丝也不安分,钻进他的领口,厮磨间如有虫蚁啮咬。
    那物件硬得厉害,饮花碰到它,被烫着了似的退开,而后还是慢慢覆盖上去。
    她仰头,借着月色隐约看见他的轮廓,接着与他对视上。
    “可是……”寂行碰碰方才被自己的手指进过的软穴,哑声,“你这里很小。”
    “但我看他们都可以……”
    “他们?”寂行神色一冷,“他们是谁?”
    饮花没察觉,只不大好意思地说:“就、春宫图上的人啊。”
    寂行松下神情:“那便试一试,若疼了……知会我。”
    饮花点头,小脑袋在他身前蹭蹭,寂行摸摸她的头发,低头亲了亲。
    尝试的过程很艰难。
    饮花平躺着,双腿分开在他身侧,衾被早早被可怜地堆到角落,寂行同她一样赤裸着身子,正跪在她身前试着进入。
    为了看得清楚,他们重新点了灯,于是饮花看见他的东西,那么长那么粗,随着寂行自渎的动作甚至变得更大。
    她当时是哪里来的胆子就相信能进去呢,明明好像不可以……
    饮花有些畏缩,下身便下意识地绞紧了,寂行盯着那处,小口一张一合,翕动间溢出透明的体液——那次似乎就是从这里喷出水来的,是从哪里呢……寂行仔细地看,却没探究出个结果,只发觉手里的家伙越发硬了。
    他看向她。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手却攥起了拳,看他的眼神都惹人怜爱极了。
    寂行握住她的手轻缓摩挲,直到她松开指节,他才妥帖地将她握在掌心,望着那双眼:“怕吗?”
    饮花瘪嘴,点头。
    “那还要试吗?”
    饮花一顿,还是点头。
    “你呀你……”
    寂行牵起她的手,倾身,慢慢地吻她的指节。
    饮花又想蜷缩起来了。
    可寂行正一点一点地打开她。
    饮花感到有什么抵住了腿心,接着无师自通地开始上上下下地磨她,直到将她全身都磨得发软。寂行将性器对着敞开的穴眼,在饮花的目光里一寸寸沉入她的身体。
    漂亮的眉头顿时蹙起,寂行立刻停住:“疼?”
    饮花摇了摇头。
    才只是进去了前端,连接处传来充盈的满涨感,不到疼的地步。只有寂行再进去一些,粗大的性器探入更深的领域,在某个瞬间后,饮花整张小脸才终于皱到一起,委委屈屈地开始喊疼。
    寂行一面留心着下身的情状,被她软软含住自己的情状勾得不行,一面又时时关切着她的神情,眼下见她如此,当即停了下来,进不得,退不得,面上尽是担忧。
    “那我不动,这样好些吗?”
    饮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知顺着点了点头,而后伸手去抓他的手,寂行回握住她,饮花又说:“抱……”
    寂行心下微叹,他依然对她束手无策,又无可奈何。他俯身试图抱住身下那人,谁知才抱到她,饮花便哀哀叫出了声。
    阳物顺势顶进深处,破开紧致的甬道,内里的软肉被碾过,不知是戳到了哪里,饮花忽地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快感,她几乎瞬间被炙热的情潮淹没,只能用力抱紧了寂行的后背。
    寂行一瞬间被绞得愈发紧,喉间溢出一声低叹,声音砸在饮花耳边,她愣了愣,后腰霎时更麻了,颊上又热,脸索性贴在寂行的颈窝,闷头不出了。
    她不说话,寂行只能靠她的身体反应来判断现在的境况,里头似乎正涌出湿淋淋的水液,只觉不如先前的隐约艰涩,他试探地稍稍一动,便听见饮花小声的哼哼。
    柔软可欺的调调,同他此前摸到外头爽利的地方时一样。
    寂行克制着本能的冲撞欲望,下颌贴着她的发顶,低声问:“舒服?还是疼?”
    “疼……也舒服……”饮花犹豫地说,“你慢慢动一动……”
    寂行听她的话,柔声应了句:“好。”
    他自然不懂性事的窍门,他对处理自己的欲望陌生,对她的尤其,而今不得其法,却因身体居然像现在这样紧紧连在了一处,而生出前所未有的满足。
    寂行笨拙地动作着,听见饮花忍耐的低呼,他随着她的反馈进或出,轻或重,深沉的夜里渐响起咕啾咕啾的水声。
    “似有许多水,”寂行不带他意地问询,“为何会有,何处来的?”
    饮花微恼,又答不上来,悄悄在他腰间拧了一回,没大用力,寂行只是“嘶”了声,便听她信口胡诌:“不晓得,天上来的。”
    寂行笑笑:“胡说。”
    不作计较。
    眼下有更要紧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寂行渐渐摸着些门道,饮花像是得了趣,唇瓣贴着他的脖颈,发出一声声的喘息。寂行浑身都被热气包裹了。
    他想移开些距离,又不舍让她的气息没了依托,只好紧了紧眉心,也将怀抱收紧起来,一下一下笃然地送入她体内。
    饮花的声音逐渐失了形状,放浪形骸地盘桓于耳,寂行额间一紧,伸手捂住她的双唇,饮花便朦朦胧睁开眼,眼中不解。
    “小声些,隔墙有耳。”
    饮花圆睁着眼,呜呜地想要抗争,等寂行放开她,半晌却只憋出句:“知道了……”
    自知理亏才会如此,这样可爱的小丫头,尚还天真,却被他引着做了自己的人。
    寂行忽然生出对自己的怨怼来,饮花见他还没动静,瞧他不对,问他怎么了,寂行凝着她水亮的眸子,片刻后道:“今日我这样待你,你可怨我?”
    饮花微怔,喃喃:“怎样待我?”
    想到什么,饮花偏过脸:“是我自己愿意。”
    寂行一愣,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饮花看他:“莫非是你后悔了?”
    寂行立时道:“何曾悔过?”
    饮花瞧着他,忽而仰起头,在他唇上偷了香。
    “那便好了,”她眉眼弯弯,想了想,反问,“难道不是我带坏了你?你怨不怨我?”
    寂行失笑:“净说胡话。”
    饮花皱皱鼻子朝他作怪,两人对望片刻,她忸怩地开口:“那你……接着动一动……”
    寂行下意识道:“嗯?”
    饮花戳他的胸口,小声:“难受……”
    她抬眼,撞进他幽深的瞳孔:“你动一动罢……”
    寂行猝不及防得来她的邀请,胸口震荡,热流从下腹顺着蔓延至更下方,饮花只觉察到埋在她体内的物什动了动,紧随其后是寂行缓缓恢复的动作。
    他一次比一次地快而重地插进来,饮花双腿环住他的身侧,寂行原是腰身精干的,百十来下也不显疲态,看着神情反倒渐入佳境,饮花却是受不住了。
    阴穴初次承欢,比之瓷玉尚觉过之,哪怕里头还软软包裹着他,不住流着湿哒哒的淫液,心下总觉得再多就要坏了,就要坏掉了,饮花便是这么喊的,寂行听见反倒愈发来了力气。
    饮花只是见春宫图上男女交合的姿态,却不清楚其中滋味,不知道到了哪个阶段是有怎样的身体知觉,就在寂行揽着她的腰重重刮过某处的一瞬间,饮花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种像那回失禁前的感觉复又席卷全身。
    饮花紧张地咬住下唇,握起拳忍耐着同本能对抗,可寂行的动作忽地如骤雨般来临,抽插一次快过一次,那根不属于自己的硬物偏像要在她的身体里安营扎寨,将最深处都要打上他的记号。
    直到寂行闷哼着将什么射了进来,饮花终于颤抖着任由身体里的快感喷薄而出。
    又湿了一片……
    身体却迎来从未有过的登峰造极的愉悦感,而后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饮花哭得眼前一片水雾,忽然察觉到手腕上多出了什么。她揉着眼,抬手到自己眼前。
    腕间正圈着一串佛珠。
    寂行的佛珠。
    饮花一怔,视线迟缓地移到寂行身上,却见他眼中含笑,笑意淡然,神色郑重。
    饮花喃喃:“给我做什么?”
    寂行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过莹润的佛珠,落到她的身上。
    “往后我便尽归你了,饮花,饮花……”寂行说,“行此一生,有负如来,愿不负卿。”
    饮花神思尚不清明,未做反应,听他语气笃然——
    “定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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