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眼睛突然就不想睁开了。
    伏黑惠如是想着,偷偷地缩回手,悄悄地往后挪:我就是冻死,也不想再来一次心肺骤停了。
    谁知对方力道很大,把他又扯回去熊抱,伏黑惠只觉得自己成了人形抱枕。
    但既然有四肢,那便不是丑宝了。伏黑惠悄悄地睁眼窥探,入目的是正睡得香甜的虎杖悠仁。
    太好了。他轻轻舒了一口气,重新坠入梦境。
    好一出自己吓自己。他想。
    ?不对啊。
    伏黑惠猛地睁眼,掐住对方的脸颊:你为什么会在这。
    虎杖悠仁根本没睡醒,悲伤地任由脸蛋被拉长:咿呀痛痛痛痛痛
    伏黑惠又把对方的腮帮子上下晃了晃:说话。
    虎杖悠仁扑腾得像条被捞起来的鱼:痛
    哈?伏黑惠表情越来越凶,不是让你说这句,让你回答问题!
    呜呜呜我不记得了呜呜呜呜救命啊虎杖悠仁说着说着,就猛地回忆起了昨天被五条悟支配的恐惧。
    少年忽然瞪大双眼,吓了伏黑惠一跳。他手上一松,紧张道:怎、怎么了?
    呜呜呜救命啊伏黑Q弹的脸颊啪地一下弹回去,虎杖悠仁还没清醒,说的话一半为真、一半梦话。
    他哭哭唧唧又咕咕哝哝地钻到对方的怀里,委屈道:五条老师追上来了,我们要被抓到客厅里去了!我不要玩躲猫猫了呜呜呜会死人的怕怕
    说完,他又沉沉地睡死过去。
    伏黑惠目瞪口呆,拍了拍对方的脸:????醒醒???
    见对方睡得雷打不动,他看了一眼表,现在也不过早上六点,便再次闭上眼睛,决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齐睡去。
    五条悟刚洗完澡出来,看到这一幕无奈地笑叹,给两个小孩掖了掖被子,便提前去准备孩子们的早饭了。
    早上八点。
    伏黑惠打着哈欠醒来,钻出被窝,朝闭着眼睛仍在找他的虎杖悠仁怀里塞了个枕头,见对方重新睡熟,静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厨房放着早餐,他隔着保鲜膜摸了一下,饭已经凉了。上面还附着一个便利贴,写着要好好热了再吃噢,老师赚钱去啦,右下角画着一个Q版自画像。
    他找了一圈,又跑去玄关,数了数五条悟的皮鞋,才确信对方已经出门了的事实。
    他又看向门口放雨伞的筐,大大小小的一把都没有少,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雨水依然不断,五条悟仍不撑伞。
    伊地知洁高刚要开门给对方打伞,门却被对方摁住,纹丝不动。他自知错过了下车时机,便重新系好安全带,此时五条悟恰好坐上后座,干干爽爽。
    伊地知洁高问道:您不打伞吗?
    打伞是为了遮雨。我不会被雨淋湿,打伞干什么用?五条悟轻松地靠在后座上,将墨镜换成眼罩,驾照考出来了啊,恭喜。
    谢谢您。
    车子徐徐启动,伊地知洁高局促地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着正在玩手机的五条悟他还只在电话里和对方对接过任务,从未亲眼见识过这人。
    他曾听说五条悟的六眼哪怕隔着遮挡物也不会影响其视力,看起来不假。
    五条悟刚好给伏黑惠发完短信,心情好得很,头也不抬道:有话直说就行了,和通电话没什么区别。我对别人的视线比较敏感,建议不要偷看。
    十、十分抱歉。伊地知洁高收回视线,专心开车,本次任务将由本人负责全程跟进,任务难度比往常稍高一些,但是已经没有特级之上的分类了,希望您能理解。
    诶我不理解。五条悟拖着长腔故意找茬道,没有特级之上的分类就加啊,特级A、特级B什么的。既然难度升上去了,那我要求双倍工资
    这个、特级任务相较而言毕竟不多,增加分类的话要多几份人力伊地知洁高滴下一滴冷汗,苦笑着回答道,薪资的话,我再向上级谈谈
    五条悟本就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对方上不上报,但也没打算阻拦。万一真的加薪了呢?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属于窗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跑过来给他开车。
    你是不想在窗干了是吗。他收起手机、身体前倾,将胳膊揽到驾驶座上,为什么?
    伊地知洁高干咽了一口唾液,不敢多言。
    五条悟纤长的手指轻点着驾驶座,沉声问道:窗想做什么?或者说,他们在瞒着什么?
    您应该理解,窗的人员都是要签署保密协.议的。身后的男人气场太强,伊地知洁高觉得自己踩油门的脚都在发颤,可他还是坚持回答道,我、不能说
    嗯,我能理解,没关系。五条悟意外地很快就放过了他,重新窝在后座坐好,正好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脱离出来之后再谈也不迟。
    我知道上层心里有鬼。接任务不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想打什么主意,而是因为我不屑与他们斗。他的语气多了一分明显的威胁,沉声道,但是我的耐心有限,你也记住这句话。
    伊地知洁高扛着身后传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哑声回道:是。
    车内不自然地安静下来。
    须臾,五条悟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是正在被雨水冲洗的东京。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毕竟家里还有孩子们在等着。
    伊地知洁高视线不自然地动摇,手上却依然安静且平稳地驾驶着车辆。
    中午刚过,伏黑惠看到虎杖悠仁抱着一个纸袋子往房间走,便问道:你抱着什么?
    噢!虎杖悠仁身体向前倾了倾,露出几张碟,五条老师说的电影,你要看吗?
    好啊。伏黑惠站起身来,吧嗒吧嗒跑去了厨房。
    虎杖悠仁迷茫地扬声道:嗯?要在我房间看的。
    少年一边在厨房翻箱倒柜,一边说:我知道,你先去吧,马上过去。
    伏黑惠来得很快,虎杖悠仁回过头,看到少年抱着两包薯条和两瓶可乐。
    虎杖悠仁眼前一亮,说:噢,对喔!家庭影院就是要配合薯条和可乐!
    是吧。伏黑惠骄傲地把东西放下,说,要看什么?
    虎杖悠仁把碟哗啦啦地摊到地上,问道:伏黑有想看的吗?
    嗯伏黑惠纠结地低吟着,指腹在影碟上一一扫过,这个不要,后面狗勾死了,我难受;这个不好看,打戏太假了,男女主没在一起;这个不想看,鬼还没有咒灵可怕
    ??这熟悉的剧透方式。虎杖悠仁眉头一蹙,你这些都看过吗?
    不啊。伏黑惠摇摇头,无辜道,都是五条老师告诉我的。
    果然啊。虎杖悠仁把对方不想看的影碟一一放回纸袋,待纸袋越来越满,终于忍不住打岔道,伏黑,这里有你没被剧透的吗?
    伏黑惠动作一滞,看了看仅剩下的三部影碟,摇了摇头:没有喔。
    五条老师真是的。虎杖悠仁挠了挠头,提议道,不然我们出去借碟吧?
    伏黑惠看了一眼窗外,说:可是还在下雨?
    没关系!他笑起来,我不讨厌下雨。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自己去吧。
    是我没有想看的,哪有让你跑一趟的道理。伏黑惠站起身,说,那我去穿个外套,一起去吧。
    虎杖悠仁爽快道:好啊!那我先把可乐放回冰箱,过会就温了。
    伞是虎杖悠仁拿的,伏黑惠也没多在意,和少年一起走到五条宅大门处,不小心摁到伞柄的按钮,伞面唰得张开,眼前倏地一片漆黑宛如多了一面高墙,风一吹,他差点没拿稳。
    好家伙还是全自动折叠伞。
    大意了,可要回到他们住的那边着实是有点距离。伏黑惠轻叹。
    这黑伞显然是五条悟的,甚至可能还是带着点胡闹的心思买的,伞面实在是大得夸张了。他心情复杂地吐槽道:你拿了把沙滩伞?
    我拿吧。虎杖悠仁接过伞,也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这伞为什么这么大?
    伏黑惠回答道:因为是五条老师的。
    他们二人像极了从海边偷了沙滩伞来的小朋友,走在街上自然少不了被围观。
    虎杖悠仁扛着伞,手臂青筋暴起,拼命抵抗风的阻力:道理我都懂!为什么这伞这么大!!
    伏黑惠也艰难地推着虎杖悠仁往前走:因为是五条老师的!!伞外侧面要朝向风!伞面再往前一点!
    听不清!!伞面和风向一致?!这样吗?虎杖悠仁将伞往反方向一撑,同时狂风一吹,连人带伞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笨蛋!!伏黑惠没能勾到少年的衣角,只能赶忙放出式神,玉犬!扯住他!
    然后两只狗咬着虎杖悠仁的衣角,一起飞了出去。
    少年慌张地冒雨狂追:玉犬!虎杖!!!!
    此时,七海建人刚好出来打印材料,一抬头看到巨大的黑伞下挂着一个小孩和两只狗,迅疾地朝他飞来。
    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苦笑道:打工多年,我终于疯了。
    危险啊!!!!虎杖悠仁高呼道。
    直到被一头撞上,七海建人都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加班多日的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娜娜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第19章 娜娜明心里苦
    七海建人没能接住朋友跌落的身体。
    时间流速像是被放慢、拉长,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染血的指尖划破空气,仅无意中抓住一片随风飘落的蒲公英的种子。
    他和五条悟一起出过不少任务,也见证过不少生命的逝去。当时夏油杰还在,五条悟也不过是血气方刚的高二少年,而明明他七海建人才是后辈,却经常因为这两个上蹦下跳的学长而感到头秃。
    任务结束后,他要清洁刀上的血污。每当这种时候,喜欢空手作战的五条悟就轻松得多。
    五条悟总喜欢在他旁边闹他,不闹到他青筋暴起就不罢休,手段之幼稚,目测七岁幼儿都会为他的行为感到羞耻。他很强,会兴致盎然地探讨咒力咒术的相关原理,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前辈,但从不会谈及任何正论,更不会谈及咒术师行业,对严肃话题一概拒之不谈。
    出了名的强悍,也是出了名的不听话,更是出了名的问题儿童,甚至于出了名的恶童。
    有一次,五条悟少见地戏谑他说你不像个刚入咒术师行业的小朋友,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早就知道咒术师生涯与血常伴,生死两别不过是预料中的日常,做足了心理预期,就不会让心态动摇到影响战局,他似乎是这么说的。
    当时五条悟又说了什么?他记不清了。
    是同龄咒术师,至不至于称作朋友其实还有待商榷,总之先称作朋友罢。
    朋友的身体跌落于地,呼吸早已停息。
    他听到有人在怒吼,他看到有人杀红了眼,他看到有人受了重伤。
    直到高二来支援,他被五条悟摁住肩膀夺去刀,被家入硝子以反转术式治疗,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浑身痛得要命,包括嗓子、包括眼睛。
    没事吧?灰原雄拖着疲惫的身躯,担忧地问他。
    他能有什么事情呢?
    他如是想着看向一旁,便利店的招牌已经被砸下半截,不详地闪烁着,而落地窗在夜幕中,刚好可以反射出他的、他们的身影,微弱的光线只照亮了灰原雄的上半身。
    他这才意识到,那个怒吼的人、杀红了眼的人、受了重伤的人,都是他自己。
    葬礼那天下了大雨,他坐在门口看着雨景发呆。五条悟罕见地拿了一把黑伞,抵在他的头上。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抬了抬手上的折叠伞:您这是干什么?我有伞。
    我知道。五条悟戴着墨镜,少见的没有什么表情。
    请收起您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七海建人推开对方的手,不悦地蹙眉道,更不需要您做出这种不合您性子的事情。
    五条悟安静地看了他一会,便听话地把伞收起。
    须臾,他听到对方轻笑一声,说了一句也是,便抓住他的手冲进雨幕里。
    七海建人被雨水泼了一脸一身,看着对方开着无下限笑得开怀的样子,气得狠狠甩开对方的手,怒喝道:您适可而止行不行!我现在不是这种心情!
    他刚要撑伞,又被对方夺了去,现在想来,他当时情绪着实不稳定,眦目欲裂地瞪向五条悟,却看到对方竟然也淋了个通透他把无下限收了。
    小朋友就该有小朋友的样子。五条悟说着挥挥手把伞丢给他,也不管他接没接到,一蹦一跳地就跑远了,反正都淋湿了,就随便你了。我走了,拜拜~
    七海建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的身影,简直无法理解。
    他是说你可以哭,在雨里就没人能看到了。夏油杰撑开伞,走进雨幕,朝他轻笑道,咒术师人少,日常的健康管理是基本素质,如果因为情绪问题淋雨感冒更是失职,被人听了岂不笑掉大牙。但是他是问题儿童嘛,让一个后辈感冒也很正常吧。这脑回路,也就他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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