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脱口道:真好听的名字。
    白晗:?这么不走心的夸奖吗?
    雅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又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这一问白晗才想起来, 自己根本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抿了抿唇没说话。
    雅克没让她难堪多久,立刻说道:跟我来。
    白晗:?
    雅克率先走了两步,回头见她不动,催促道:来呀,你放心,就在附近,不远的。
    白晗半信半疑跟上,便被他带到了一个半开放的山洞。
    雅克似乎也没怎么来过,真正看到山洞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冲着白晗讨好地笑,解释道:
    原本部落的范围要比现在大一些,兽人的数量也多一些,大家住的相对更分散。
    但被其他强大的部落偷袭过几次之后,不少兽人战士不幸死在了战斗中,部落里壮丁的减少加重了部落其他青壮年的负担,越来越多的老人,甚至小孩熬不过严寒又食物匮乏的冬天。
    一年复一年,部落的规模越来越少,占地面积也小了一圈。
    为了方便相互照顾,也为了避免被偷袭时没法及时救援,大家住的又近了一些。
    这山洞,是先前部落里的兽人开凿出来,现在已经完全废弃不用的住所。
    虽然荒废了很久,顶层甚至岩壁结满了厚重浓密的蛛网,但依稀有个能住人的框架,看着倒有些像白晗之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延安的窑洞,只是更简陋些。
    家具是早就搬空了的,地上沉积了一层厚重的灰尘,脚踩上去全飞起来了,白晗呛得一阵咳嗽,脸都憋红了。
    怀里的孩子更是哇哇大哭,白晗没敢在里面呆多久,扭头就出来了。
    雅克跟在身后,急忙解释道:这都是我们上上一辈留下来的了,上一辈住的确实是木头搭建的,但你们
    他没说完,但白晗听懂了。
    就算她们能赶在当天晚上搭建出来一座木头房子,估计还没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就被森林里潜伏的野兽撞翻,把睡梦中的她们娘俩当宵夜吃了。
    白晗赶忙摇头,感激地说道:能有个安全的落脚地已经很好了,雅克她顿了顿,抬起头看向雅克的眼瞳里带着羞赧的笑意,抱歉,我是听他们这么称呼你的,我可以这么叫吗?
    她问问题的时候,尾音和眼角一样,微微向上轻挑,就像是钩子一样轻轻挑逗着对面人柔软的心尖。
    雅克就像是腻在了蜂蜜罐子里,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命都可以直接给她!
    别说叫雅克,就是叫雅雅,克克,或者其他称呼,雅克都听出了宝贝,甜心的效果。
    他微微眯起眼,眼神有些飘渺,但整个人又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无比亢奋,全身上下的肌肉微微紧绷,鼓起,像是孔雀开屏一般尽情跟白晗展示着他的好身材。
    尤其是某棵大树,树干几人合力都不一定圈的住。
    白晗不小心扫了一眼,觉得眼睛热辣辣的疼。
    脸颊一阵滚烫,她赶忙看向怀里的孩子。
    余光瞄到孩子下半身几乎和雅克大树相似的尾巴尖,白晗表情顿时僵住,犹如一盆混合着冰块的冷水兜头泼下来,浇得她又疼又冷。
    幸好孩子还算乖,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就不哭了。
    一双乌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盯着白晗,随着白晗晃动的眼眸左右转动。
    如果这是个普通孩子,白晗一定要感慨这孩子的眼睛真漂亮啊,但知道这是一个兽形为蛇,甚至变成人也还带着蛇尾巴的半兽人之后,白晗总觉得这双眼睛瘆得慌,尤其是被她盯着的时候,总觉得脊梁骨嗖嗖嗖泛着凉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她使劲吞了吞口水,强忍着害怕摇了摇胳膊。
    若是其他孩子,肯定会露出好奇或者高兴的表情,但这孩子,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瞪着白晗,给白晗一种小孩的躯壳里住着一个阴狠毒辣的成年人灵魂的错觉。
    一阵冷风吹过,身上凉飕飕的,白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甚至怀疑这孩子是重生,还是夺舍,但最后还是确定躯壳是孩子,芯子同样也是孩子,只是因为血统是冷血动物的缘故,看人的眼神确实冷淡些。
    雅克还在激动,他见白晗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立刻表示:你在这休息会,我去收拾收拾里面。
    这怎么好意思,白晗赶忙说道:不了,我来吧,你帮我看一下孩子。
    但话刚出口,她就注意到雅克的脸色唰的变白了,眼神也躲闪起来。
    白晗瞬间明白,雅克虽然一时头脑发热帮了她,但也并不是就不相信反派受到诅咒的传言了,他也很抗拒和这孩子的接触,怕被连累一起受到诅咒。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白晗回头看了一眼山东,嘴角扬起一抹四十五度标注的弧度,声音甜美:那就麻烦你了。
    雅克就像爬到树上不知道怎么下来,却又倔强地不愿意露怯的孩子似的,立刻顺着白晗给的台阶下来了,他嘴上一边说着没事,一边迫不及待去干活,生怕白晗后悔,又说出让他留下来看着这个半兽人的提议。
    就这样,白晗和反派,就在部落的边缘定居了。
    白晗!你快去看看!看看你们家那个,又跟别人吵起来了!门口传来一阵愠怒的抱怨声,是部落里的女兽人在叫喊。
    白晗正在做饭,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汤勺赶出去,一出门就被指着鼻子教训。
    白晗,当初你跟首领保证过,绝对不会让那个煞星踏入部落一步,大家可怜你们才让你们娘俩在外围活动的,你现在要违背当初的诺言吗?
    女兽人手叉着腰,浓密乌黑的眉毛横成了一条线,训小孩似的厉声呵斥:明知道她是个灾星,就别让她跑出来祸害别人。
    上次就是因为她,部落里的孩子都被马蜂蛰了一脑袋的包,尤其是我们家星星,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这次又是她,再这么不守规矩,我们就真的要赶你们走远一些。
    别看女兽人泼辣,白晗也毫不逊色,她不擅长与骂街,但也不能任由对方胡乱怪罪,硬着头皮反驳回去:星星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家真真从来不主动挑是非,上次星星被马蜂蛰了那还不是因为他掏了蜂窝吃了蜂蜜还不算,还想要用马蜂蜇真真,罪有最后反倒自己被蜇了满头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赶到了几个小孩子对峙的地方,白晗一眼就看到自家小孩白真真被围绕在一众小孩中间,有几个比她高壮的孩子揪着她的头发,骂骂咧咧着。
    白真真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但非常倔强地没有低头,而是瞪着一双三角竖瞳冷冷盯着对方。
    她这样蔑视的态度更引起了对方的不满,抓着她头发的小孩怒气冲冲地又去揪她的耳朵,甚至扬起手想要扇巴掌。
    你干什么?白晗登时头皮都要炸裂了,她撇下女兽人,三两步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那几乎比自己高的半大小子,抓着白真真的手细心地检查,心疼地问道,没事吧,他们打你哪儿了?跟妈妈说说?
    几个小孩吓一跳,尤其是被白晗推开的那个,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
    你干什么!星星妈赶忙把自己孩子扶起来,推搡着白晗,我叫你来是让你看看你们家白真真德行的,你怎么还大人欺负小孩呢?要不要脸?
    白晗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她把白真真严严实实护在身后,挺着胸怼回去:你还有脸问我要不要脸?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呢!她眼神冰冷地扫视了一圈,看向这些个还面带稚气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孩子,咬牙切齿质问道,他是小孩?那我们家真真就不是了?我们家真真这么小,还是个女孩,他、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她不是女孩,她是蛇!是受到诅咒的,是不祥的象征,我妈妈说了,要把你们赶出去,否则我们都会倒霉的!被叫星星的男孩激动地冲着白晗大声喊叫,女兽人宽广的身躯都几乎挡不住他,他甚至隔空还要向白晗吐唾沫,嫌恶道,你们赶紧滚出我们部落。
    他这一喊,其他小孩也开始起哄,挥舞着手叫嚣着要赶她们母女俩离开。
    白真真,你这个灾星,要不是你影响我,我怎么会踩空跌下陷阱。这小孩惹人厌恶的很,偏偏他还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冲着他妈撒娇,他拽着他妈的胳膊使劲摇晃,妈妈,都是她害的,你看我的胳膊现在还疼呢,她这个恶魔,有她在,我们都要倒霉的,妈妈,你告诉首领,快点让她们走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晗甚至都没回头跟白真真对口供,立刻驳斥道,肯定是你们挖陷阱想要整真真,最后被真真整了一顿吧,这怎么能怪的上我们家真真?要怪就怪你们脑子不够用!
    都说单身带娃对女性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以前白晗大概明白是很难,但从未如此真实地切身体会过。
    在独自将白真真抚养长大的这些年,白晗几乎失去了当女孩时的娇柔和羞涩,也没了先前面对恐惧事物的软弱和害怕,现在就算对上豹子,哪怕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她第一反应也绝不是退缩,而是冲上去拼命。
    哪怕根本不可能有赢的可能,但也能为白真真争取逃命的机会。
    她甚至在隔三五天就发生一次的吵架和扯皮中训练出了城墙一般厚的脸皮,不管是不是白真真的错,白晗都能强词夺理硬凹成是对方的错。
    反正这些兽人头脑简单,稍微转两个弯他们就败下阵来,完全说不过自己。
    果然,被一针戳破心思的诸位小孩们一个个顿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他们犹如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憋不出一个字来。
    但那个叫星星的小王八蛋,依旧不依不饶,不知死活地叫嚣着:都怪白真真,她就是个灾星,就连首领都说她是上辈子作恶太多,这辈子兽神给她的惩罚所以才让她化形不完全的,她克死了她的亲妈,吓跑了她的亲爸,你迟早也要被她克死的!
    这小兔崽子,白晗发誓,自己要是有能力一定撕烂他的嘴,只可惜白晗也就敢嘴上稍微逞强,毕竟真的干起架来,她一个人类绝对打不过兽人啊,即便是个小的,也不能。
    白晗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小王八羔子骂完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围着她们娘俩指指点点,耳畔充斥着灾星,祸害等词语,白晗怒吼着想要赶走众人,但嗓子都喊哑了,也喝止不住这些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他们甚至围绕着白晗娘俩转着圈地骂,气的白晗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但不管她怎么呵斥,怎么张牙舞爪吓唬,这些王八羔子跟好不容易找到新玩具似的,一个个乐在其中,一边骂一边笑的脸上开花。
    意识到自己阻止不了也赶不走这群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的孩子,白晗只能无助又无奈地回身死死抱住白真真,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试图用瘦弱的身躯挡住那些人可憎的面容,隔绝他们污秽肮脏令人气愤的言语。
    白晗紧紧抱着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孩子嵌进自己的骨肉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的白晗:我的宝宝这么可爱,怎么会是诅咒呢?
    后来的白晗:宝宝个毛,神TM宝宝。
    杜阮蓝:感情好的时候叫人家宝宝,你怎么这么渣这么坏呢?
    白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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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兽和人
    她顺着白真真的头发, 拍着她的脑袋,唇瓣摩擦着她的耳朵,不断地小声安抚:别理他们, 一群神经病,都是胡说八道, 你不是, 你是兽神赐给妈妈的宝贝,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贝,只有这样,妈妈才能在千千万万个小孩中一下子就找到你。
    她胡乱揉搓着白真真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别听他们的,嗯?妈妈爱你。白晗凑上去亲吻着孩子的额头,嘴角,不断干扰着白真真,不让她有余力胡思乱想。
    这场闹剧直到这些小孩骂累了,肚子饿了,被叫回家去吃饭才停止。
    不知道确切过了多久,白晗只知道即便是小声说话, 自己念叨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所有的人才终于都离开。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白晗呼吸有些粗重,半跪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不敢抬头。
    她生怕看到白真真眼底失落和黯然的神色,白晗本想提供给她一个没有歧视, 健康的童年的, 但想法很好,实际操作起来是真的很难。
    离开部落,她没法养活孩子, 但生活在部落周边,就难以完全隔绝这些人的恶意。
    孩子小的时候白晗还能哄一哄,但随着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也从方方面面了解了自己的出身,听得明白这些人说的什么意思,所以白晗现在想安慰都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和角度,只能陪着她,说一些自己都知道没什么用的废话。
    每当她看到孩子因为别人的嘲笑和恶意中伤露出的伤心痛苦神色,她是真的很心疼,但却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白晗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掀开眼皮,视线和小孩平齐。
    大概是在森林里争斗时蹭到了树枝,小孩的脸颊上有好几条剐蹭出来的红痕,不算很深,渗透出来的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
    白晗狠狠皱眉,伸手轻轻碰了碰微微肿起来的脸颊,低声问道:疼不疼?
    白晗注意到刚才被星星推搡时白真真的眼神还很凶狠,像是真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亮出獠牙咬死猎物,虽然她也只是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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