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你想得到什么了。
    你如果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那你就算努力到头秃,到猝死也是不可能的。
    但这话决不能说出来打击乌宛,白晗信誓旦旦说道:只要你努力到全天下都觉得你该得到,那你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乌宛若有所思点点头。
    白晗又赶快补充道:当然,身体是本钱,别太拼命了,我记得之前跟在绿绮身边的有个叫蓝烟的丫头,把她调过来吧。
    乌宛:我不累,能服侍公主,我很满足,也很高兴。
    白晗冷了脸:还说不累,眼圈黑的那么厉害,在我这里出了错不要紧,外面但凡丁点小事都能要了你的脑袋。她语气低沉,不容拒绝地说道,怎么,我的命令不管用了。
    乌宛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打一棍子,白晗又赶紧给她一颗定心丸:等年过了,你再过来。
    乌宛没说话。
    白晗也讪讪的,摆摆手:我倦了,睡一会,你出去吧。
    被子掀开还没躺下,门口就传来通报声,说白晚来了。
    经过那次温泉,白晗和白晚的关系彻底拉近了。
    尤其是乌宛前段时间忙,不经常在身边,白晗闲的无聊,就每日和白晚一起看话本。
    当然不是户外的,而是在白晗的书房。
    除了暗室,那间书房大且向阳,否则白晗也不会把那当成第二个寝宫。
    原本只是正常的姐妹情深,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变了味道。
    渐渐的,不好的言论层出不穷,但好在众人碍于白晗的脾气,没人敢在她的面前提起。
    倒是白晚,听了不少。
    但她只是一笑置之,不置可否,依旧每日定时定点地去找白晗,丝毫不受舆论的半点影响。
    但事情远比她们想象的严重,很快,这些话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上传白晗去问话。
    白晗从接到命令就开始紧张,捧着茶壶已经喝了三四壶了。
    系统:再喝下去,待会你要临时奏请皇上出来上厕所吗?
    白晗续水的动作一顿,不敢再喝了。
    她心虚的不得了,第N次问系统说皇上突然找她干嘛。
    系统:他是你爸,想见你还需要理由吗?
    问题是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些女儿们哪,白晗又说:他不会发现我不是原来的白晗吧。
    系统沉默了片刻,安慰道:顶多就是觉得一段时间不见,我女儿怎么怂了些,一般不会往神神鬼鬼的方向考虑的。
    白晗:一般?
    系统顿了顿:你还是拿出点气场吧。幸亏古代不流行穿越小说,负责你早就被抓起来当作小白鼠解剖研究了。
    白晗:
    白晗临时抱起佛脚,对着镜子对照着脑海中系统给她放的原身的几个片段,努力还原脸上盛气凌人、桀骜不驯的表情和小动作,深吸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跟着皇帝派来的太监去了。
    皇帝在御书房等她,白晗到了之后,便立刻有人开了门,将她迎了进去。
    外面很冷,但屋里温度却很高,一股热气直扑过来,濡湿的眼睫模糊了白晗的视线,她隐约看到前面书案后坐了一个器宇轩昂,饶是一个剪影也极具威严之意的男人。
    儿臣参见皇上。白晗行了礼。
    起来吧。帝王之家,哪来的亲情之乐。
    果然,皇上对她的态度淡淡的,完全没发现她是假冒的。
    白晗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把每一个公主的名字和脸对上号,今日若是换成白晚过来,他也会当成是自己。
    白晗站起来之后,皇帝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却没说话。
    白晗先前也穿越到古代世界,但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皇上,虽然开了眼界,真切感受到了电视剧常说的王霸之气,但心里也是真的紧张和害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当即就被拖出去斩首了。
    她深深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满是尊敬的模样,不敢造次。
    沉默就像是刀片,一点点凌迟着白晗,直到白晗额头上冒出点点冷汗,皇上才又开口,道:听说这些天,你跟小晚走的很近?
    一直都走的很近,怎么突然提起来?
    白晗稍显迷茫:小晚身子不好,儿臣是多照料了些。
    皇帝表情似笑非笑,反问道:仅此而已?
    白晗抿了抿唇,摸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敢随便答话。
    皇帝猛地将桌上的奏章扔在地上,厉声喝道:白晗,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雷霆一怒,白晗求生欲很强地本能跪倒在地: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指条明路。
    皇帝冷声道:指条明路?那等污秽肮脏的事,你确定要朕复述给你?
    白晗心里咯噔一下,大概明白了。
    但她不敢明白,脑门贴着冰冷的地面,倔强地不敢露出半点怯弱。
    皇帝喝道:朕知道你素来行事乖张,但她是你的妹妹,再怎么也是你的公主,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宫中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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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你是我一个人的公主
    白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咬着牙道:父皇万不可信外界的传言,儿臣只是看小晚身体不好,处于姊妹情深多关照了些罢了, 绝没有任何私情。
    皇帝冷嗤一声,抬头见她涨红了脸,又软了语气, 说道:小晗,不是父皇说你, 有些事情也该有个分寸,不可过了头。
    白晗道:儿臣都明白,儿臣一直谨记在心。
    皇帝又说:这件事已然穿的沸沸扬扬, 皇家威严不可挑衅, 万不可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这件事既然是你惹出来的,那就还得从你身上解决, 你说是也不是?
    白晗眼睁睁看着皇帝给她挖了个大坑, 但此时除了硬着头皮往下跳, 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咬着牙应下了。
    皇帝突然笑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有父皇出马,绝不会损伤你的名誉半分。
    白晗:名誉是什么,能吃吗?名誉不要也罢, 但求别坑我。
    皇帝又跟她说了些别的,最后突然问道:小晗,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属意的人?
    白晗闻言一愣,摇了摇头:还没。
    皇帝粲然一笑:也该有了。
    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 白晗有了不太好的猜测,她怀疑皇帝要搞个大的。
    成亲不成亲的,白晗倒是无所谓。
    乌宛的教育差不多到头了,白晗瞅着她也跟正常人差不多了,说不准再过几天自己就能回去了,便附和了两句。
    皇帝十分满意她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全然忘了刚才的盛怒,缓缓道:小晗,你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玩是可以,但切记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当然,也不能太过火。
    白晗不知是要点头,还是要摇头,只能说:谢父皇指点。
    皇上摆摆手:快过新年了,或许这是在宫里的最后一个新年了,接下来你就要有自己的小家庭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回去吧。
    白晗从御书房出来,看着枯败的树枝上挂着的彩色的灯笼,深深叹了口气:希望乌宛争口气,我大概没多少时间了。
    白晗回去,屋子里亮着灯,她甫一推开门,乌宛立刻迎上来。
    公主,皇上找你了?出什么事了?乌宛担心得甚至忘了行礼,脱口问出来之后才回过神来。
    白晗摆摆手,示意免礼了。
    乌宛帮她脱下厚重的毛毡子,指尖划过她的手背,眉心狠狠拧了一下:底下人怎么照顾的,这么冷?
    也不是很冷。白晗正准备收回手,却被乌宛一把抓住。
    乌宛抓的很紧,试图用掌心的热度焐热白晗的手。
    乌宛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着小时候干粗活的缘故,指腹和掌心有不少粗糙的茧子,磨得白晗有些手疼。
    而她的手,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细腻白皙,一点伤痕都没有,还比乌宛的小一号。
    白晗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中莫名一跳。
    她极力忽视心头的异样,不着痕迹抽回手,捧着茶杯小心啜饮了一口。
    乌宛看着陡然空下来的手,目光有些暗淡,但转瞬即逝。
    乌宛塞了一个暖炉在她的怀里,这才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被皇上叫去了?
    白晗没回答她的话,反倒是让她也坐下。
    乌宛面色迟疑片刻,坐定之后看着她。
    白晗问道:你在我这里也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两个月零三天。乌宛应道。
    白晗:这会不会记得太清楚了点。
    白晗又问道:这一年里,除却你刚来的那一个月,剩下的日子里大多都是在学习,你也不负我对你的栽培之意,进步神速
    乌宛面露迟疑之色,抿唇问道:公主究竟想说什么?
    白晗哽了哽,说道:我觉得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乌宛面色大变:公主这话何意?你不要我了吗?
    不不不。白晗赶忙摇头,我只是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的你能力出众,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乌宛失笑:没有公主就没有今天的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胡说什么?!白晗有点恼怒,她重重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没有人是另一个人的附庸,现在的你是过去你的努力的结果,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一个人若是自己都不能好好爱自己,又如何让别人爱她?
    乌宛微楞,不明白为什么白晗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你小时候命运多舛,受人苛责欺辱。白晗叹了口气,道,你心里还恨着她们吧。
    乌宛不愿骗她,也不想把内心的恶意展现给她,垂着脑袋不答话。
    白晗道:她们心肠歹毒,那些苦难都是她们无缘无故加给你的,我并不反对你有朝一日报仇雪恨,甚至我恨不能替你恶惩她们,但有一点,看在这一年来我对你不错,你学了这些东西,也算是弥补了小时遗憾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乌宛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敛了眸子,缓缓点了点头。
    白晗四指微微弯曲,轻轻敲击着桌面:不要殃及无辜。
    白晗道:不要变成你所憎恶的那种人。
    早起白晗刚洗漱完,毛巾还没有放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随后乌宛面色惨白,匆匆推门而入,道:公主,皇上下旨
    白晗还是第一次见乌宛慌张成这样,不仅破音了,声调都变了。
    她倒是不以为然,淡定放下帕子,端起桌上的热茶润了润嗓子,漫不经心问道:那就去接旨吧。
    乌宛见她面色丝毫未变,联想到昨日突然说的那些话,颤声道:昨日皇上召您过去,便是说的这件事吗?
    白晗道:未曾直说,但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乌宛扑通一声跪下:公主当真要嫁去边关蛮夷之地和亲吗?
    你这是做什么?白晗看着她,皇上圣意已决,这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乌宛哆嗦着嘴唇,低声道:可公主说过,没有人是别人的附庸,每一个人都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
    是呀。白晗向往地笑了笑,那是我期盼的生活,希望有朝一日,天下会变成这样的天下。
    白晗收拾妥当,抬脚走出去接旨。
    而乌宛跪伏在地上,堵住她的去路。
    白晗叹口气,矮身将她扶起来,轻声道:不要把任何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总要对人生抱有善意和希望,或许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乌宛沉声道:难道公主想要嫁给那什么族的王子不成?
    白晗皱眉看着她:乌宛,你戾气太重了,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你冲动什么?
    乌宛咬了咬牙,没说话。
    白晗微微蹙眉:时时刻刻保持镇定自若确实难,但我希望你能克制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勿暴躁。
    乌宛不答话。
    白晗沉着声音又问道:听见了吗?
    乌宛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听见了。
    得了乌宛的保证,白晗微微放了心,她觉得,在大是大非面前,乌宛只要懂得顾全大局,不滥杀无辜就好,其他私人的小问题,不必太过计较。
    白晗这边刚接了旨,那边白晓和白晚就一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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