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葑一目十行看完信,再细细地读了一遍。
    “准备一下,进宫。”
    随从知道与这封信有关。而能够让他这样急切的只有一个人,只可惜他们主子一颗真心错付。
    虽然为他们家主子不值,但是他自己乐在其中,其他人再说什么只会惹得他厌恶。所以……
    除了配合之外,还能怎么办?
    “需要准备什么?”
    纵然是跟了他多年的亲随,也看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比如说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用意。
    “太后娘娘大病初愈,本世子无意间得到一件宝物,专程进宫进献给太后,只为博得太后一笑。从太后宫里出来后,本世子还要看望一下姑母。”
    南宫葑的姑母早就失宠了。现在在宫里就是个隐形人。南宫家的人也少有和她联系的。
    现在裴玉雯与他约好在那里见面,只有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而他姑母与世无争,必然不会管他们的事。
    “是。”明白了南宫葑的安排,随从悄悄松口气。
    安排得这样合理,应该没有人发现吧?不过他担心也没什么用,皇帝不急太监急。没瞧主子很期待吗?
    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每次与那位见面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太后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手里的物件。
    “这东西真漂亮。”
    那是个精致的镜子,与他们的铜镜不同,这镜子不仅作工精美,而且还能清楚地照出自己的样子。
    “葑见到它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太后。只有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才配得上这面镜子。”
    太后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再抬头看向南宫葑时,眼里的慈爱又深了几分。
    “你是个有心的。不枉哀家疼你一场。”太后笑道:“最近不见你,可是公务繁忙?”
    “葑最近……挺轻松的。就是上次发生那样没脸的事情,葑不敢来见太后,怕太后见了葑生气。”
    南宫葑面带无奈,眼里有几分悔意。
    太后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作为宫里的老人,那种小手段瞒不过她的眼睛,也知道与他无关。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等会儿皇上来请安,哀家就给他说,让他恢复你的官职,给你安排一点差事。”太后以为南宫葑是来求她给皇帝说好话的。毕竟京城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他没了差事,又失了圣宠,肯定会打压他。哪怕他有程国公世子的头衔,那也不能和以前
    相提并论。京城从来不缺勋贵,一个国公世子算不得什么。同样是国公世子,还有几个国公世子是个虚名,府里早就败光,只有骗骗那些无知的平民百姓。在真正的世家眼里,那样
    的空壳公府是他们避之如毒蝎的存在。
    “多谢太后娘娘。”南宫葑没有拒绝。
    裴烨失意,端木墨言失意,他要是有机会恢复到朝堂中心是最好不过,为什么拒绝?
    “行了。哀家知道了你的心意,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吧!”太后急着研究新玩物,没兴趣和他再聊下去。
    昨日因为孟清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太后气得差点吐血。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让她愉悦的事情了。
    “葑好久没有看望姑母,想要看望一下她。”
    “这是应该的。你也劝劝你姑母,年纪轻轻的整天在小佛堂里念经拜佛,难道就不想要圣宠了?”
    说到这里,太后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正是因为这些不上进的妃嫔得不到皇帝的宠爱,才会发生孟清宁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孟清宁是谁?前太子妃,皇帝的儿媳妇。现在倒好,公公和儿媳妇躺到一张榻上去了,连个遮羞布都没有。太后初听这件事情的时候,恨不得把孟清宁那个贱人撕成碎片
    。可是今日她派人去叫皇帝,皇帝竟不见。
    那一刻太后突然明白了。皇帝平时再昏庸也不会这样不孝,肯定是孟清宁那个女人撺掇的。这也证明了那个女人的手段。对付这样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前段时间她要么一口气把她弄死,要么一点一点地折磨她,让她没有力气再作妖。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南宫葑刚进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这种丑事都是先隐瞒下来,瞒不了了才会传出去。离开太后寝宫,南宫葑的脚步加快了一些。宫人们只看见那俊美尊贵的身影从前面经过,没有看出这冷峻的贵公子眼里的急切。他们向他行礼,他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就离
    开,让众人惊讶于他的不同寻常。
    “平时南宫世子都挺客气的,今日怎么……”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南宫世子的日子并不好过,或许心情不好吧!”
    “说起来那种事情怎么怪得了世子爷?谁都知道世子爷总是躲着那位公主,反而是那位公主死缠烂……”
    南宫葑并不知道只是一个小插曲就让宫人们有了诸多猜测。此时他急切的心情冷却了些,脚步也停下来。
    对面站着的锦衣公子拿着银扇,用银扇轻轻地拍打着手心。那晶宝剔透的玉冠束着青丝墨发,勋贵如仙。
    他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淡笑,眼里却是一片冷漠。
    与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的他看起来对人亲切,其实处处透着疏离。只不过他不会让别人察觉,只会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结交。
    凡是他看中的人,最后都会成为他身边的忠实拥护者,个个心甘情愿,比对三王爷还要忠心。
    这样一个人,就算南宫葑不承认,也必须承认他是优秀的。哪怕他做的那些事情并不能得到他的认可。
    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算没有裴玉雯,他们也不是一类人。
    现在的长孙子逸比起以前的他更让人琢磨不透,也更加危险。南宫葑更不可能与之为伍。
    他们注定是敌人。
    “她真是信任你。”
    长孙子逸抿嘴淡笑,抬头看着他。
    “一如当年。”
    南宫葑蹙眉:“关卿何事?”
    在军营里呆了多年的他想要给他来一句:关你屁事。
    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南宫葑将那句话咽下去了。
    虽然雯儿不一定能够听见,但是想到有那个可能性,他还是觉得保持良好形象得好。
    “我会赢的。”
    长孙子逸深深地看着南宫葑。
    “这一次,谁也别想阻止我。”
    南宫葑看着长孙子逸离开,满脑子的圈圈叉叉。
    “有病?”
    有病就去治好吗?拦着他的路,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就把他吓着了?
    还真是有点吓着了。毕竟堂堂定国公世子居然变成疯子了,能不吓人吗?
    莲宫。南宫葑敲响殿门。
    小太监打开门,见到是他,连忙行礼:“见过世子爷。”
    “免礼。”南宫葑虚扶一把。“雯……姑母在做什么?”
    小太监没有听出那个没有说出来的名字,只答道:“莲妃娘娘正在佛堂念经,七王妃也在。”
    “本世子过去瞧瞧。”
    “是。”
    “你就在这里等着。”这句话是对亲随说的。
    亲随明白南宫葑的意思。这是吩咐他把这里看好了。
    南宫葑来到小佛堂门外。从里面传来敲响木鱼的声音,还有莲妃与世无争的念经声。
    他朝里面探看了一眼,见到裴玉雯跪在那里,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地作揖。
    “行了,有人在等你,去吧!”一直念经的莲妃突然开口说了句话。
    闭着眼睛的裴玉雯睁开眼睛看过来,见到南宫葑的身影,朝他笑了笑。
    莲妃继续念经,模样虔诚,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
    她这里安静,只有两个大宫女和一个陪嫁嬷嬷留在她的身边,其他仆人早就被打发到了其他宫里。
    裴玉雯和南宫葑找了个凉亭说话。凉亭附近没有遮蔽物,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自然不怕有人偷听。
    “宫里的事情你知道吗?”裴玉雯刚坐下便问南宫葑。
    南宫葑摇头。
    他把遇见长孙子逸的事情告诉她,还描述了他说的那几句话。
    “情况有些复杂。我怀疑长孙子逸想谋反。”裴玉雯把孟清宁做过的事情,以及孟清宁与长孙子逸之间的暧昧关系告诉了南宫葑。
    南宫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有证据吗?还是只是你的猜测。”
    “目前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测。”裴玉雯摇头。
    “你这样太武断了。当然,我们也可以当作一个怀疑。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这只能是怀疑。”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达到了九成。”裴玉雯面露不悦。“你居然不相信我的判断。”
    “雯儿……”南宫葑无奈地看着她。“就算你猜对了,这样没有证据的事情没有别人相信。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除非能够戳穿他们的有关系,甚至戳穿长孙子逸的阴谋。”
    “我派人一直盯着孟清宁,可是没有发现她和长孙子逸见面。现在成为了华妃……多可笑的称呼。前太子妃变成了现在的华妃,朝堂上那些老臣还不得疯了?”南宫葑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历史上不缺荒唐的君王,没想到他们有幸能够遇见一个不输历史上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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