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连着拍了几张,觉得角度太单一,捏住林放下巴往上抬了抬,这样就好多了。别板着脸,笑一个好不好?
    林放不言,抿起唇,背在身后的手捻了捻食指。
    余殊皮够了,正准备收手,后脚跟被什么带了一把。
    林放踢了他一下,引得他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撞上林放,坐在他膝盖上。
    控制室的工作人员看了眼制作人:这能播吗?
    花房里,两人迎面对坐,林放嘴角泛起浅浅的弧度,明明他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余殊却觉得那层黑布后,他正将自己的狼狈尽收眼底。
    好了好了,余殊压抑着过快的心跳站起来,放你出来就是了,小气。
    待林放和余殊再度回到别墅时,其余人已经到齐了。
    除了何喻舟和他队友付夏,另一组搭档影帝文靖涵和女神孟凉,是圈内有名的模范夫妻了。
    四人坐在这儿聊了有一阵,彼此很快熟悉起来。林放和文孟夫妻俩认识已久,第一阶段就和付夏打过照面,立即就能融入进去。
    余殊只跟何喻舟和他身旁的付夏点了点头,然后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文靖涵和孟凉看起来都很高冷,不好接近的样子。
    身后,林放的手搭在他腰上。余殊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身体就被带着往前走了一步。
    林放揽着他,对坐在沙发上的二人道:这位是我爱人,余殊。
    余殊:
    孟凉先笑了,有点想打趣林放,但看着余殊年纪小,一逗就面红耳赤的模样,把话憋了回去。她只和余殊问了好,嘱咐他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文靖涵是几人中最能带动气氛的,也比较有话语权,承担了主持控场的角色。
    这下人终于齐了,等会儿收拾完行李,就等二位做饭了。
    余殊:??
    任务的惩罚啊,你们是最后一名。
    何喻舟解释道:文老师是第一个完成任务找到孟凉姐的,我和付夏是第二个。
    余殊扶额,早知道刚刚就不逗林放玩了。他除了煮面和速冻饺子什么都不会,君子远庖厨,他从前是不知道林放有前世记忆,总是要林放为他做饭。
    过去的也就罢了,这会儿还要他给这么多人做饭。
    房间是按照拖鞋分配的,林放和余殊都选了灰色的,住在隔壁,倒没什么说法,另外那边似乎有点麻烦,正在暗箱操作换鞋子。
    余殊趁机揪了揪林放衣角,歉疚地看着他,我给你打下手,切菜洗盘子什么的,有要杀生的也交给我好了。
    林放好笑地揽住他,一眼就看出他在顾虑什么,捏了捏余殊的鼻尖,我的殊殊是个小古板。
    肉麻死了。余殊躲开他,嘴角却止不住笑。
    旁人做饭我还怕不合你胃口,这下正好。
    林放一手提着行李,一手重新握住余殊,一道去房间里放行李。
    余殊难得地没挣开,只是仍心存芥蒂似的不肯看他,远远的走在他前面。
    林放望着余殊的后脑勺,后半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如果余殊生活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他的痕迹,等到连口味也被惯坏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舍得离开了吧。
    第73章
    考虑到要在此拍摄两日,节目组在环境布置上下了大功夫。整体的装修风格简约别致,连角落里也没有被落下,做了照片墙等温馨的点缀。
    二楼有一间套房,健身区、休息区一应俱全,三楼是四间不相连的卧室。
    各自鞋底都有房间号,余殊那间和林放的挨着,风格简约明朗,除了独立卫浴,还有个单独的阳台。
    他放好行李,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拿了出来,暂时懒得收拾,走到阳台上望了望远处的风景。
    恰好看到了隔壁正在拉开窗帘的林放。
    林放眉眼深邃,在日光照耀下倒淡去了几分锋利,白色窗帘被他的手指推开。
    恍惚有种豁然开朗、万物不及的感觉。
    余殊趴在阳台边上,笑着朝林放扬了扬手。
    不等林放回应,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突然站直了身子,挤出一抹假笑,朝林放鞠了一躬。
    好巧啊林老师,非常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
    林放:
    林放知道他是在学刚刚何喻舟、付夏给自己打招呼的样子,没什么反应,余殊倒被自己逗笑了,捧着肚子哈哈笑起来。
    少年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柔软服帖,格外好摸。
    林放推开窗,两人之间没了屏障,只隔着空气远远对着,仿佛比在站在彼此身边有意思许多。
    东西都收好了?需要我帮忙吗?
    被林放揭穿了尚未收拾东西的事实,余殊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两手伏在阳台边缘,仰脸看着林放。
    节目组规定了分房入住,林先生要以身试法吗?
    他右手食指有节奏敲打着,眼睛在阳光下耀眼得像是一颗五彩斑斓的玻璃球。
    夸大其词了吧。
    余殊向前拱了拱身子,你有意见?
    林放握拳抵在唇边笑了下,眉眼和煦,不敢。
    (粉丝:林放话好多)
    屋外艳阳高照,将冬末的凉风染上了宜人的温度。余殊和林放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心里暖呼呼的。
    要不是在节目里,还有任务在身,他真想就这么站着吹会儿风,远处是青山蓝天,眼前是喜欢了好久的人。
    听到隔壁何喻舟他们下了楼,余殊也叫林放一道下去。
    虽说做午饭是对最后一名的惩罚,根据余殊观察了这些天综艺节目的经验,这种能展现技能点、提升观众好感度的环节,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来帮个忙,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一定会做出一个相亲相爱、很热情的假象。
    结果
    文靖涵指导孟凉,和何喻舟、付夏在客厅里玩起了三排。
    游戏声音开得老大。
    角色语音和击杀音效一直在耳边萦绕,余殊把水龙头开大了点,也没能阻断那声音的阻隔。
    余网瘾少年殊:可恶!
    林放看余殊一直眼神往那边瞟,快把手里的娃娃菜抠烂了。
    他走过去,在他身后帮忙一块儿洗菜,要不一起去玩会儿?这边我一个人就好。
    余殊先前只是觉得洗菜的工作很无聊,倒也不是真想偷懒,林放一走过来,他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
    洗手台边有个摄像头太碍眼了。
    余殊用毛巾将他遮住,不负责任地开玩笑道:这不是舍不得丢下你嘛?你得补偿我一下。
    林放嘴角僵了一瞬,像是忍笑失败,指了指衣领前的毛绒球球,用嘴型示意道:麦,收音用的。
    余殊:
    是他大意了。
    客厅里,四个人两两挨着坐。
    文靖涵正在手把手教孟凉打游戏,夫妻俩相伴多年,却因为工作缘故聚少离多,难得有这种机会,便参加了节目录制。
    他二人默契得很,时不时也会拌两句嘴,游戏时互相嫌弃,平淡而真实的幸福。
    相较之下,何喻舟和付夏之间互动就少了些,况且两人都是小辈,有点心不在焉的。
    尤其是付夏,刚刚就想着要去厨房帮忙,是被文靖涵拦着才没去。人家前辈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他们却在这儿打游戏,心里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何喻舟对于落日开拍第一天、被林放冷冷看了一眼那件事,仍旧历历在目。
    他拱了拱付夏,小声道:瞎瞅啥呢!把眼睛从余殊身上移开,小心林老师收拾你。
    两个小时后,厨房里两个人终于忙活完了。
    节目组提供的食材十分丰富,还有余殊打下手,林放超常发挥做了六菜一汤,还夹带私货给余殊炸了点鸡块和薯条。
    我尝尝。
    文靖涵眼睛亮了一下,好吃哎!你什么时候练的?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做饭啊?
    林放看了正在给大家倒自制饮料的余殊一眼,其中深意不必多言。
    圈内人平常吃盒饭居多,能吃到家常菜的机会少之又少,席间只简单交流了下待会儿的日程安排,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听到筷子擦过碗沿的声音。
    再帮我夹点炸鸡。
    孟凉平常严格控制体重,很少吃这种油炸的东西,外面买的更是不健康,今天这一盘大部分都是她和余殊两个人吃的。
    她坐得远,每次都只能把碗递给文靖涵。
    最后一块,不许多吃。
    孟凉讨价还价:两块?
    文靖涵假装严肃地看着她。
    孟凉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最终还是文靖涵妥协,一边给自家媳妇儿夹菜,一边朝众人道:见笑了哈。
    余殊总觉得这些对话有点熟悉。
    他好像也经常这样跟林放装可怜,然后双方迂回几次,最终都是他达成目标。
    他正准备随便说点什么接话,却被林放抢了先。
    都是一样的。
    余殊:
    一样你个大头鬼啊!
    *
    饭后,大家合作洗了碗筷,稍作休息,就开始了下午的日程安排。
    距离此处不远有一处提供垂钓的人工湖,湖面广面积大,十分受欢迎,风景宜人。
    六人两两分组,比赛看哪一组先钓上来十条,之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
    余殊没用过现代的垂钓工具,只觉得异常方便,熟练上手后就和林放比赛起来。别的组在合作时他俩在组内比赛,别的组休息了他也仍兴致高昂。
    外头没有暖气,余殊只穿了件毛衣,身上都出了汗。
    林放怕他风一吹要着凉,收走了他的鱼竿,帮他把外套搭上。
    别贪凉。
    余殊也玩够了,随性地往地上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林放靠着他坐过来。
    草地上已泛着绿意,空气里潮湿的青草气息和林放身上的味道混杂着,余殊不自觉往他身边又挪了点,困意袭了上来。
    水面泛着粼粼波光,两人在岸边坐着,摘了随身携带的麦克风,摄影师也只远远地拍了个背影。
    孟凉和文靖涵两个人在放风筝,付夏跟何喻舟勾肩搭背的不知在说什么。
    片刻前还闹腾的很的余殊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抱着膝盖在湖边坐着不说话,像是在静静享受偷来的时间。
    余殊从来都不是什么贪心的人,他一闭上眼睛能想到的前世最舍不得的画面,大概就是和林放在京郊跑马后躺在草地上抬眼望蓝天时的惬意,在湖心亭上吹着夜风对坐饮酒时月洒周身的寂静,以及万籁俱寂时眺望林放房里灯火逐渐熄灭的凝视。
    和身边人静静相伴的每一刻,时间的流淌都能具象为一个又一个的节点,像是抓不住的细沙,吹一口气就消失了。与他长眠和恐惧的黑暗相比,渺小不值一提。
    却是潦草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光。
    不知何时,林放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人接了个细密绵长的吻,轻柔得像不想惊醒这一场好梦。
    林放看他的眼神是藏着爱意的。
    直到今日,余殊才敢确信这一点。
    虽和文靖涵、孟凉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受得到,林放看自己的眼神,与他俩看彼此的眼神很相似。
    炽热而忠诚,迷恋又憧憬。
    他自己,也是一样的。
    只是和相守伴侣间的爱又有点不一样,林放眼底是藏了不敢言说的东西的。
    自打知晓林放与他一样带着前世记忆后,两人关系确实亲密了许多,像是从热恋一下子过渡到更成熟的状态,彼此间肢体灵魂都更加契合。
    但余殊其实一直刻意回避着更深的交流,对于过往的伤口避而不谈,林放也是如此。
    相安无事的表象下仍旧有东西横在两人中间,余殊不时想起,就会感到一阵疲惫。
    就像头顶那块已经快要长好的疤,时不时会刺痛他一阵。
    怎么像是过了好久。
    林放移开眼神,看向远方,是,待会儿就要启程回去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察觉到语气似乎不太好,余殊抱住林放胳膊,将脑袋靠在他肩头。
    林放没说什么,腾出一只手来揽住他。
    湖面宽广,一眼望不见尽头,像是在遥远不可及处,与天空相接。
    余殊抬眼看着远边即将坠落的红日,面庞被染上了红光。
    庭雁,他轻声问,你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再次抱歉,最近太忙啦,更新不大稳定,实在是对不起了!会保证日更哒!
    第74章
    倚靠着的身体僵了一瞬。
    林放嘴唇抿成一条缝,勉强维持着笑意,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不想说算了,余殊把头从林放身上移开,拍了拍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自己查去。
    先前研读史书时,余殊特地避开了梁朝相关的记载,他以局中人的身份亲身经历,对那段历史的了解十分片面,他死后梁末的喘息挣扎更是无从得知。
    先前总是梦到囚于地牢的景象,余殊对旧时的记忆十分排斥。如今做好了面对事实的心理准备,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了。
    得知真相的渠道多得很,就算林放不肯说,他也有其他的法子。
    看着林放一脸什么都不愿说的模样,余殊气不打一出来,赌气地站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走开,就被林放拉住。
    松手。余殊凶巴巴道。
    林放拽了拽他,手指缠绕着他的像是在挠痒痒。
    余殊心上手上都被他抓得难受,无奈道:世子是在同我撒娇吗?
    言毕,原本松松缠绕着的手指骤然紧缩,余殊被一股力气扯着,跌坐在林放怀里。林放扶着他的下巴,怕他磕到自己膝盖上。
    殿下何必行此大礼?
    余殊气得打了他一掌。
    奈何没从小练武,掌风绵柔无力,反引得林放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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