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弯腰捡起来,上面一个大大的您已朝亲密绑定账户转账成功,目前余额:0。
    缪寻趁他一愣神,抱着酒瓶飞速窜出门,一路跑到无人的角落放声大笑,那个白嫖犯,想吃他奶糖不给钱,让他倾家荡产栽个大坑长长记性!
    缪寻拿酒瓶口磨着牙,得意洋洋拿出自己的折叠终端,展开虚眯着眼睛,果然有一条到账成功的短讯。
    【星际电子银行提醒您,18:05分您的账户已转入星际币CRM 23,084】
    两万多?就这点??
    【转账人姓名:薛x放,如有疑问,请致电光网客服。亲密付,爱亲密,使用绑定恋侣账户业务,让您和您的伴侣羁绊更深刻!】
    缪寻:
    他想起来了,这个薛x放,好像是,那个
    那个那个
    那个,大学教授,和他伴侣离婚了,又被自己勾搭上/床的
    坏蛋二号薛老师!
    第89章 堵住你的嘴 把你卖了换路费
    下层区傍晚的天空, 永远附着一抹飘带似的绿意。
    在拥挤窒息,几乎没有落脚地的寨区,它是底层居民们唯一能够欣赏到的绿化。
    好像水草啊。有带孩子的母亲站在绕城小河边说。
    水草是什么?五岁的小女孩天真发问。
    水草那位母亲下意识往低头看, 河里除了泡胀的垃圾,并没有任何可以拿来指认的植物。
    水中陈年沉淀的化学物质早就灭杀了任何生灵的存在。
    缪寻深呼一口气,腐烂的臭气和街边刚出炉食物的香味诡异地混合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从空中降下的淡淡刺鼻药味。
    引人驻足观看的绿色飘带不乏浪漫幻想, 可惜,它不过是上层城市泼洒垃圾后,为防止鼠疫蔓延而倾撒的消毒剂。
    如蝼蚁生活着的人们, 何尝没猜想过它的用途。但当它成为麻木重复的生活中唯一的新意,哪怕会腐蚀眼球,人类也会打开狭小的窗,睁大眼睛去遥望。
    缪寻软软趴在栏杆上, 水面映出浑浊的倒影。
    灯火招摇,璀璨绚烂,波光粼粼中是一张浓艳欲滴的脸, 他仿佛融入了寨城五光十色的混乱夜晚, 成为背景, 和无数个曾经站在这里又无故消弭的生灵一样,凝视河道里流淌的污浊, 倾听在垃圾缝里罪恶滋生。
    一滴水珠砸下,破坏了整个画面,水面映出的脸马上荡出波纹,一圈一圈扭曲作怪。
    啊。缪寻踮起脚弯下身子,迫切要伸手挽救它。
    怎么又下雨了, 快点收摊。
    还好我带了伞,咱们再去前面那家喝两杯嘿嘿。
    恍然混乱的背景音在身后来去经过,没有人会在意下层区河道边一个奋力想爬过栏杆的醉鬼。
    噗通!有人掉下去了。
    街道十分狭窄,行人和摊主们都纷纷避让溅起的水花,嘀咕一声晦气。至于明天早上会不会从下游捞出一具浮尸,谁都懒得关心这种平常事。
    出乎意料,掉进污水河的人生命顽强,噗通两下又爬回岸上。
    沟里带出的污浊模糊了他的脸,大摇大摆走进一家熟食小店的后厨,不顾老板娘惊恐的尖叫,从女人手中拽来水管,对着自己猛头浇下。
    嘶好冷啊
    小厨房布满布满油污的地板,流下更多灰黑色污泥。闯入者的好姿容逐渐显露,他浓郁的深蓝色眼妆晕开,如猫一般的竖瞳,在寒冷中缩成一根尖锐的针。
    有,有吃的吗?
    老板娘愕然一愣,随即操着菜刀彪悍大吼:给老娘滚出去!
    缪寻叼起一只面包,飞快地跑了。熟练穿梭人群缝隙,躲进逼仄小巷,狼吞虎咽将面包塞进嗓子里。
    不可以去慢慢嚼,一口一口吃会越来越渴,任何一个星球的下城区都难以找到免费的干净水源,再想喝水也得忍着。刻在骨子里流浪野猫的本能提醒他,抢完东西吃要伏蛰在黑暗里,否则会被拿着刀的黑道后厨门抓住割掉耳朵。
    你在干什么?
    有人撑着雨伞,站在巷子口。背着五色霓虹光,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缪寻正在捡地上掉的面包渣,听到声音,更是慌乱往嘴里咽,仿佛害怕别人来抢。
    吐出来。那男声隐隐沉下去。
    暗金色的猫眼警惕地后退,屈腿蓄力,随时发动致命攻击。男人却收了伞,挤进只容一人通过的巷子,单膝跪在他面前,把手伸到他面前翻过手心,重复一遍:快点吐出来。
    那声音看似不容置疑,仔细听,却轻微发着颤。
    缪寻眯起眼睛打量他。一个有钱人,金丝眼镜沾满了水汽,脸庞线条俊秀,像一本外壳鎏金,里面写满稀奇古怪字句读也读不懂的厚书。他暖咖色的羊绒长外套是下城区买不到的高级货,此刻和他的裤管一起,浸在污水里吸饱了冷水,他却毫无所觉。
    是为了自己,半跪在污水里,被飘然的酸雨刺痛眼睛。
    干枯起皮的唇微微张开,缪寻低下头,把那团干巴巴的面包吐进裹着黑色小羊皮手套的掌心。
    男人连着手套带面包拽下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再附上缪寻脖子的,是带着体温的手。
    醒酒了吗?那只手温柔抚摸着他,来到湿冷的脸蛋时,生气地小拧一把,跑得真快,我一路追着你过来,顺便帮你付了面包钱。
    缪寻抱着膝盖扭过头去,声音嘶哑:干嘛要付钱?
    抢别人东西不好。
    他们也抢过,抢过我们的啊。
    薛放垂下目光,没有去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轻轻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他们没有良心,我还有你。
    你是我最后的良心。
    他牵着缪寻站起来,刚走出巷子口,就听到身后嗫嚅着说:我不是很喜欢你了。
    薛放没有在意,随口问他:有多不喜欢呢?
    想跟你离婚。
    薛放回答得干脆:已经离了。
    想踩爆你的眼镜。
    薛放点点他的镜框,这幅就是昨天新配的。
    还想杀了你,让你窒息
    薛放搓了搓他发冷的手腕,怎么个窒息法?
    趁,趁你睡着,堵住你的嘴
    薛放带他避开密集的人群,同时不忘回应着:乐意至极,今晚就可以回去试验。
    下城区毫无道路建筑规划可言,比联邦首都星的贫民区还拥挤,路边的摊贩还不断挤占空间,恨不得把商品往人脸上送。
    缪寻被挤到了薛放身边,他还有点晕乎,转头看到向导干净的侧颜,惊讶地诶了声。
    他都已经已经比,少爷还高一点了。
    107110115哨兵在旁边小声报数。
    薛放彻底被前后人群堵住了路,忽然注意到他的异样,心头一紧。缪寻讨厌数数,只有在被玥萨鞭打时才会被逼报数,这个时候怎么会
    119,120!
    缪
    薛放刚要出口问,小野猫就按上他的肩膀。气息热乎乎凑近,亲一小口,把带着酒气的吻印在向导脸颊,一头倒进他温软的肩窝,自顾自哧哧地闷笑。
    薛放站在人海中,滚烫的血液冲进心房,他心潮澎湃难以自矜,纷繁瑰怪的背景里,只剩下古灵精怪的猫,把他维以生存的表象,公开砸得粉碎。
    你突然为什么?薛放说话也不利索了。
    因为,两分钟到啦。缪寻拽着他往旁边开拓新路,杏眼里映着璀璨的光,不喜欢你的两分钟,已经走掉了。
    只有两分钟吗仿佛位置倒转,薛放成了在茫茫人海中被引导行走的一方。
    唔,总比你好。
    我吗薛放心头乱跳,热度从脸颊透出来,他快乐地低声承认,我一秒钟也忍不了。
    没有你的时间,一秒也不想过,一分钟也不愿意留。
    好不容易挤到路边,缪寻靠上一架自动贩卖机,理直气壮昂起下巴:请我喝水。
    好!
    帝国首都入夜后的风景,比联邦更加热闹非凡。
    各种非法改造人体的诊所招牌一个比一个能闪瞎人眼,别说变成小猫小狗,只要给钱,就是史前怪物,这些想象力丰富的无照医生们都能用廉价的外骨骼给你从头到尾改换一遍。
    在联邦明令写入死刑的非法生意,就这么大咧咧地在帝国八百年故土上遍地开花。
    至于改造后换下来的器官都打上编号,再次流入更高级的市场,明码标价供上城区的人们随意挑选。
    所谓的逢年过节过生日,姐妹朋友送个心肝脾肺肾当礼物,在普通贵族家里实在太常见。
    毕竟,做再多医疗美容,不如从源头解决,想要皮肤嫩滑永葆青春,更换器官少不了。
    你听到那些声音了吗?
    唔?冷不丁被缪寻一问,薛放凝神去听,向导的耳朵里依旧是楼下嘈杂的人声,我听不出来。
    坐在天台边缘,对面楼上硕大的Uncle Bad彩灯招牌和戴着厨师帽,裸着上身胸毛,围了浴巾的卡通叔叔画注视着他们,一闪一闪的跑马灯把缪寻的脸照得一会黄,一会绿,一会又染上暧昧的粉色。
    缪寻伸头往下看,被老旧电缆和招牌分割的半空中,有一扇打开的窗户,里面传来细碎的对话声。
    有个人想卖掉自己,换取逃离这里的钱。呿,他不屑地转头说,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一上手术台,就会被开膛破肚,大卸八块,只留下一个脑子和一堆金属架,再过两年,就全部锈掉啦。
    薛放把在怀里捂热的胡椒汽水递给他,或许他是走投无路。
    缪寻晃着长腿,那件沾了水的咖色羊绒长外套的另半边,正紧紧裹在他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大龄向导今年买的冬衣全是这种宽松款,可能是为了方便和另一个经常无知无觉穿着单衣乱跑的人,分享体温
    缪寻倒在向导大腿上,嘬着吸管,遥望着黑绿色的天,口齿不清地说:你也这么干过。
    薛放震动:我?把你卖掉换路费?
    第90章 养在深闺的猫 等待咪咪的临幸
    当然不是把他卖了换路费。
    容少爷的确不正常, 喜欢猫的一颗心却坚定不移。
    那天晚上,连夜翻墙跑回家看猫的事败露了。
    凌晨一点,主宅灯火通明, 气氛一片死寂,服侍的仆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容老爷正在气头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费劲心力培养的孩子,有朝一日居然会为了一个宠物忤逆他。
    送走。这件事别无商量。容涣披着貂袍, 心口隐隐作痛。
    容少爷跪在廊外,深夜寒山冷风吹拂,他毫无所觉, 送去哪?
    送回去!
    不可能,那是我的猫。容少爷斩钉截铁拒绝。
    就算薛妈妈离婚走掉的那天,容放都没有如此坚决地表达过自己的意见。
    容放,你这是玩物丧志!袭击门卫违反校规出逃, 现在学院人尽皆知,成什么样子?明早就送走,这件事不用再谈。
    而且精神治疗刚有了一点起色, 再进行一个周期的刺激训练, 就能激发出精神体。容涣绝不会容许儿子贸贸然为个宠物跑回来, 打断疗程,功亏一篑。
    我知道您要什么。您觉得我是天才, 想要修好我,让利益最大化。
    容少爷的声音在回廊里空饷,显得格外寒凉。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嘴角上扬,眼中却是一汪死潭, 要不然,我把脑子割给你,你多复制几份好慢慢筛选培养啊。
    混账!一本书挟裹着怒意飞砸出来,容少爷根本没躲,边角锋利,擦着脸颊掠过,割出一道渗血的伤痕。
    血珠顺面颊滑下,容少爷随手抹了把,一抹艳色,浮现在少年青涩的脸庞。
    容涣捂着心口的手青筋苍白凸起,压抑着嗓音,抬手指向大门,滚给我滚出去!
    跪在地上的少年毅然不动。那态度固执倨傲,即便弯了膝盖,脊梁还是笔直得刺眼。
    把门关上。容涣的锐目转向仆人。
    拉门迅速闭合,儿子倔强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容涣独自坐在灰白色的门后,目光仿佛透过那扇门,看到许多自己不曾面对的东西。
    被伴侣遗弃,被儿子顶撞,他所期待的完美人生,到此已经支离破碎。
    假如假如他和伴侣的契合度,能再高上那么一点,他们的生活一定会
    容涣在黑暗中孤独静默。绝绝高岭的容议长,早就油尽灯枯,被哨兵抛弃解绑,终日含恨,身体大不如前。
    至少在他活着时容放,一定一定,不能再步上他的后尘,落得家庭破落的下场。
    廊外的小雪密密绵绵堆了一层,少年的脊梁被寒冷压弯,身体没了知觉。但他毫不觉意,甚至想着如果明早容涣开门看到一具尸体,该多么有趣。
    簌簌的落雪声,掩盖了小心靠近的足音。
    一步,两步最后一扑,沾了湿气的猫头深深扎进少年外套里,寻找密不透风的安全感。
    放放放缪寻听到了那些对话,把,把我送回去吧。
    容少爷扭动僵硬的脖子,奶猫身体带来扑面而来热气,使他的灵魂在雪地里复活,你想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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